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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兄萬萬歲 蘇芷 4267 字 6個月前

,周老夫人便在鶴瑞堂坐了下來,連徐氏都被老太太給打發走了。

周老夫人是想來找蘇老太太說親的,但她話還沒開口呢,老太太就開門見山道:“親家母,咱們明人不說暗話,琛哥兒我養了這麼大,但我心裡清楚,他不是咱承恩侯府的人,他的親事,我們侯府管不著。”

“……”周老夫人卻是嚇了一跳,她沒預料蘇家竟然知道了蘇謹琛的身世。原本……她倒是想等蘇謹琛身份曝光之後,再幫自己孫女說親的,又怕夜長夢多,等到了那時候,京城還不知道有多少豪門貴胄之家,想要把閨女嫁給他呢!

隻有現在就把親事定下來,那說不準,周家還能占住這將來的太子妃之位。

蘇老太太繼續道:“你現在想討這個巧宗,我卻做不了他的主,你是他的外祖母,有什麼話,等哥兒從宮裡回來了,你自己跟他說吧。”

周老夫人被蘇老太太的一番話說的麵紅耳赤,周家本就理虧,如今又想討巧,哪裡來這樣的好事。周老夫人隻站起來道:“親家母,是我們周家家門不幸,才讓你們承恩侯府蒙羞的,這事情……周家萬死難辭其咎!”

蘇老太太卻道:“琛哥兒若不是那人的子嗣,這確實是家門不幸,可現在……你們周家眼看著就雞犬升天了,我們承恩侯府卻馬上要淪為這京城的笑柄。”老太太歎了一口氣,閉了閉眼道:“你的閨女走的早,眼不見心不煩,但我那可憐的兒子他還在呢,你倒是說說……你要讓他將來怎麼在京城眾人麵前抬起頭來?”

周老夫人更是啞口無言……隻愣了半日,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當時是跟蘇家定親在前,可誰知道中間弄出這種事情來,她也是到周氏臨出閣那兩天,才知道的這事情,當時還沒有人知道那奸夫是誰……本是想打死她的,卻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來。

“本來你不來見我,我也是要去找你的,不為了你那孫女的婚事,隻為了我那兒子的臉麵。”蘇老太太開口道:“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便也隻能說,當日我兒原是知道琛哥兒不是他兒子,不過就是念在當年瑞王對他父親有恩,才想著保全瑞王一線血脈,這才娶了周家的閨女。”

周老夫人神色淡淡,聽蘇老太太這麼說,隻一個勁點頭道:“是是是,親家母說的很是,這事情本該就是我們就商議定的。”

蘇老太太見周老夫人應承了,又繼續道:“商議定了,所以你閨女嫁了過來,也給我兒子抬了幾房姨娘,原想著就這樣瞞天過海的把日子過下去,可誰知道你那閨女偏沒福分,難產死了。”老太太麵色肅然,抬起頭看著周老夫人道:“我們承恩侯府,對她算是仁至義儘的。”

周老夫人終是落下淚來,拿帕子壓了壓眼角道:“是她自己沒福分,又做出那樣的事情,也是我們當父母的沒有教好她。”

老太太看著周老夫人如此傷心,也是歎了一口氣道:“這都是命,她已經超脫了,幸好留下的這個孩子,是好的。”

——

晚上蘇謹琛便回了侯府,在正房用過了晚膳,就被蘇老太太給喊去了鶴瑞堂。

徐氏看著蘇謹琛離去的背影,見蘇皎月正出神,隻開口道:“今日周老夫人過來,老太太把我都請出來,想必是在談論你兄長的婚事。”徐氏說著就笑了起來,拿起手裡的針線隨便縫了幾針,繼續道:“周老夫人可也真夠著急的,連殿試的榜都沒放呢,就已經等不及了。”

“母親……你說兄長會答應嗎?”蘇皎月心裡一下子空落落的,又有幾分賭氣,覺得他答不答應都跟自己沒關係。

“那得看你兄長自己的意思了。”徐氏抬起頭道:“不過他的那兩個表妹,不是我說……”徐氏臉上露出幾分鄙夷來,歎了口氣繼續道:“大約是在窮地方待慣了,連京城五品官家的閨女都不如,上次你祖母給她們一人一個瑪瑙手鐲,看把她們給高興的。”

徐氏提起這個,又想起蘇皎月拿了周老夫人一串瑪瑙手串,但卻從來也沒見她帶過,隻蹙眉道:“你也是的,那瑪瑙手串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怎麼就巴巴的收了呢!”

她才不會告訴徐氏,她就是要氣氣那麼周珊罷了。

不過……老太太請了蘇謹琛去鶴瑞堂,真的是為了他的婚事嗎?蘇皎月的眉心又擰了起來。

——

鶴瑞堂剛點上了燈,幾個燈籠在廊下隨風晃動。

蘇謹琛進了正廳,便有丫鬟奉了茶過來,老太太這才從裡間慢騰騰的走了出來。

蘇謹琛起身想要去扶她一把,那人卻是擺了擺手,兀自在靠背椅上坐了下來,抬起頭看著她道:“你那兩個表妹,我幫你打發了。”

“還是祖母有辦法。”蘇謹琛勾了勾唇瓣,心情倒似很愉悅。

蘇老太太便道:“我聽說這幾日皇族宗室已經陸續回京了,你們也選定了日子了?”

“已經定了下來,就在立嗣大典那一日。”蘇謹琛隻開口道:“我父王已經在山西見過父親了,祖母不必為父親擔憂,一切都已經打點妥當。”

“你養父雖然是個平庸之輩,但他好歹養了你一場……”老太太歎了一口氣道:“如今你們能給他這個台階下,我老太婆也很感激。”蘇政到底是老太太的親兒子,這樣一頂綠帽扣上來,若不說一早就是有謀劃的,那還不知道京城的人要怎樣笑話他。

如今這般說辭,算是保住了顏麵,等瑞王事成,他還能落一個知恩圖報的忠義之名。

那些人私底下想要怎麼說道,也堵不住他們的嘴,總把麵子上的功夫做到了,也就算了。

怎麼說他也是將來的國丈……還沒人當真敢欺負到他的頭上來。

蘇老太太想到這裡,忍不住又笑了起來,端起茶盞慢慢道:“你一會兒從我這邊走了,可是要去一趟凝香院?”

蘇謹琛要是不跑這一趟,隻怕蘇皎月今晚都睡不著了。

那人卻不動神色的抬了抬眼梢,嘴角勾起一絲笑道:“時候不早了,孫兒就不過去了。”

第103章

晚上的凝香院靜悄悄的,幾個小丫鬟正圍著火爐做針線,蘇皎月坐在裡間的炕上泡腳。

厚實的木盆裡放著各種草藥,還是去年在張家的時候,蘇謹琛給她調配出來的方子。

青杏用手探了一下盆裡的水,又舀了一勺熱水進去,開口道:“姑娘怎麼失魂落魄的,水涼了也不說一聲?”

“有嗎?”蘇皎月這時候才回過神,抬起腿躲開新倒進來的熱水。

“姑娘是不是有什麼心事?”青杏服侍蘇皎月最久,也最了解她的性情,自從她雙腿不便之後,就不像從前一樣驕縱跋扈了,性格也開朗了許多,但最近倒是瞧著又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能有什麼心事呢……”蘇皎月歎了一口氣,她的心事,還真不方便跟彆人隨便透露。就比如說昨天,蘇謹琛說明日就要進太和殿殿試,非要自己親他一口才能作罷,否則他若是考不出來,那就全是她的責任。

為了能不妨礙蘇謹琛“金榜題名”,蘇皎月隻能勉為其難的親了他一口。

這一陣子他老是這般欺負自己,讓蘇皎月不勝其煩。

可是……他要是三五天忽然不過來呢,蘇皎月心中又擔憂的很。

“姑娘若是有什麼心事,不方便跟我說的,可以跟大少爺說說呀,”青杏一邊幫蘇皎月擦腳,一邊道:“大少爺是春試會元,聰明得很呢,一定可以幫姑娘開解心事的。”

蘇皎月撇了撇嘴,心道:他可不就是我的心事?

門外卻是有小丫鬟進來回話,說大少爺過來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青杏起身,讓小丫鬟把泡腳的水端出去,笑著道:“我去洗洗手,給大少爺沏茶。”

蘇謹琛“最愛”喝青杏泡的茶。

蘇皎月卻知道……他是又來“討債”來了。

蘇皎月的臥房,也隻有青杏等一兩個大丫鬟才準進來的,青杏不在,便沒有彆的人過來了。

說話間蘇謹琛已經到了門口,青杏見他進來,挽了簾子道:“大少爺來的正巧,姑娘還沒安置呢,奴婢去給大少爺沏茶。”~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蘇皎月剛洗了腳,雙腿掛在暖炕上,一雙赤足在燭光下看上去猶未小巧誘人,蘇謹琛就在她對麵坐了下來。

茶幾上放著一個針線簍子,裡頭堆著各式各樣的針線活計,蘇皎月給蘇謹琛做的腰封也放在裡麵。

蘇皎月見蘇謹琛這就要伸手去翻了,急忙想要搶過來,卻是被他這麼一晃蕩,身子一下就撲到了蘇謹琛的懷裡。

那人任由著蘇皎月在他懷中掙紮,嘴裡卻道:“這才一天不見,嬌嬌就等不及要投懷送抱了嗎?”

蘇皎月被他激得臉都紅了,勉強坐直了身子,瞪著他道:“你把東西還給我!”

蘇謹琛已經把針線簍子放到了茶幾上,獨獨拿了那腰封出來,細細的看了看。

她在女紅上頭一項很生疏,就這麼一個小玩意兒,上頭已經有四五處染血的地方了,蘇謹琛看著都疼。

他把東西放下,隻側首看著她,蘇皎月見他終於鬆手了,急急忙忙的就把針線簍子抱到了懷裡,然後藏到她的身後的炕裡頭。

“你就沒有什麼話跟我說嗎?”蘇謹琛終於開口道。

蘇皎月仍舊低著頭,聞言隻稍稍的眨了眨眼,偷偷看了蘇謹琛一眼道:“兄長……想讓我說什麼?”

蘇謹琛實在拿她沒辦法,她就像是躲在殼裡的蝸牛,身子很軟,嘴卻硬得很。

“既然你沒什麼想說的……那我就走了。”蘇謹琛站了起來,昏暗的燭火跳動著,映著她的臉頰格外柔和。

蘇謹琛道:“我明日有事要出門,最近幾日……大概都不會回侯府了。”

瑞王前幾日已經秘密進京,若不是他天天都想見她,他早就不回來了。

蘇皎月這才抬起頭來,心下卻有幾分緊張,隻開口道:“兄長有什麼事情?”

前幾日雲詩秀又給她遞過書信,上頭寫欽天監已經定下了冊立小郡王為太子的日期,正是本月的二十二,據說是個百年難得一遇的黃道吉日。

而那一天,還是蘇皎月的生日。

大約是要有大事發生了,蘇皎月心中隱隱有一種預感,但從蘇謹琛的麵上,卻完全看不出來。

“我能有什麼事情,不過就是一些小事。”蘇謹琛的眉心鬆了鬆,雖然他們已經有了萬全的準備,但這也是鋌而走險的大事,萬一有一絲差錯,還是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成則萬人之上,敗則窮途末路,這種擔憂還是讓他一個人來承擔罷了。

蘇皎月便也不再問了,他自%e8%83%b8有丘壑,而她如今也幫不上什麼忙。

房裡的暖爐燒得極熱,她的臉上都燙了起來,蘇皎月抬起頭,迎上蘇謹琛的目光,那人的眼中有跳動的燭火,也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