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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國法律尊重每一位公民的知情權。”

金重軒吐槽:“他又不是你們國家的公民!”

警長先生立刻改口:“我們尊重每一個人的知情權。”

事已至此,金重軒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辦法阻止大家去看監控了。他隻能趁著所有人趕往監控室的時候,偷偷打電話給金危榭,詢問接下來該怎麼辦——

雖然金重軒一直都很討厭他這位堂兄,覺得金危榭虛偽又做作,還因此得到了爺爺的器重,但是金重軒也不得不承認,論起腦子,對方絕對要比自己強得多。

然而電話響了很久,對麵卻一直沒有人接通。金重軒皺了皺眉,直覺不對勁。

他心跳漏了一拍,轉身向設有監控室的客房跑去。卻沒想到剛推開門,就看到堂兄金危榭正跪在地上給爺爺做心肺複蘇。

金重軒瞠目結舌,脫口問道:“這是怎麼了?”

金危榭麵色凝重,飛快說道:“爺爺剛剛犯了心臟病,昏過去了。”

金重軒隻覺得頭皮發麻:“那還不趕緊送爺爺去醫院,你乾什麼呢?”

金危榭看了金重軒一眼,眼神如刀鋒一般:“這個時候送爺爺去醫院,你是覺得媒體記者的新聞素材還不夠多?”

“那也不能就這麼——”金重軒話沒說完,老人幽幽轉醒了。

“阿榭說得對。”老人重重喘了幾口氣,這才斷斷續續地說道:“這個節骨眼上,我們金家確實不能再引起更多的關注了。”

“可是爺爺你的身體——”金重軒話沒說完,又被老人打斷了。

“要是我今天死在這裡,那就是我命數該絕。”老人氣喘籲籲地閉上了眼:“到時候,你們隻需記得,顧家又欠了我們金家一筆血債。這個血海深仇,我們金家遲早會報!”

金重軒不讚同地揚聲喊道:“爺爺!”

“行了!”金危榭將一枚安宮牛黃丸喂給老者服下,寒聲打斷金重軒:“你今天本來不應該出現在拍賣會場。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任性,給我們金家帶來多大的麻煩。”

金重軒聞言一噎,旋即想起了他飛快跑回來的原因。他張了張嘴,卻又顧忌爺爺的身體,欲言又止。

金危榭緊皺眉頭:“有話就說。”

金重軒不敢說,暗搓搓地觀察爺爺。

老者長歎一聲:“有什麼話就說吧。還有什麼事情能比現在的局麵更糟糕。”

事實證明,確實還有。

得知沈珩居然說服酒店,帶了警察和媒體記者當場查看監控錄像,老者不禁沉默了。

金重軒也知道了裴六駿出現在拍賣會上的事情,氣急敗壞地說道:“這個姓沈的,出手也太狠了。完全不給我們留活路。也不知道咱們金家究竟怎麼得罪他了。他乾嘛要攪我們的局?”

“彆再抱怨這些沒有用的話了。”金危榭眉頭緊鎖,沉聲說道:“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應對接下來的局麵。”

他們本來以為,隻要金家的人不出現在拍賣會現場,就不會有人注意到高等拍賣行和金家的關係。然而沈珩既然有辦法說服裴六駿反水,就證明他已經查到了金家和裴六駿的關係,甚至知道了金家和顧家的恩怨。他做了這麼多安排,肯定有把握將隱藏在幕後的金家也拖下水。

出師未捷啊!

老者深吸了一口氣,也不由得感慨道:“姓沈的,出手太狠了。”他這是想要釜底抽薪,將金家一鍋端了。

金重軒大驚失色:“爺爺,那怎麼辦呀?”

老者沒有說話。反倒是金危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沉著冷靜地道:“為今之計。隻有和盤托出了。”

讓世人清楚金家跟顧家的恩怨,雖然會使得金家從幕後走上前台,讓顧家對金家有了防範,並不符合金家原本的複仇大計。可為了私人恩怨指使同門師兄弟製作贗品栽贓仇人,總好過為了利益將客戶的拍品偷偷換成贗品。

前者隻是私仇,後者卻會影響到整個金家的信譽。

金重軒聞言,愁眉苦臉地道:“感覺都不怎麼好,隻是差與更差的區彆了。”

按照金危榭的說法,不論他們怎麼解釋,都沒有辦法扭轉金家因私廢公,為了報私仇,不惜製作贗品害人的形象。這在他們這一行可是大忌。

“你說的沒錯。”金危榭微微頷首,目光灼灼地看著金重軒:“所以不能將整個金家拖下水。”

金重軒看著金危榭的眼睛,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反手指了指自己,遲鈍地道:“我?”

“沒錯!”

這一次,開口的不是金危榭,而是金家目前的掌權人金大梁。他捂著%e8%83%b8口,目光幽幽地看著眼前這個不成器的孫子。幾個小時前,他還痛罵金重軒這個蠢貨不顧大局,險些暴露了金家的籌謀。然而僅僅幾個小時之後,這個魯莽的孫子卻成了金家擺脫困局的唯一救星。

“為了家族,你受點委屈吧!”

*

“你是想說,為了報複仇家,你竟然找人偽造了自家的壓軸拍品,還跟人串通好了要在拍賣會上將這塊雍正帝禦寶白玉九螭鈕方璽拍回去,隻是為了在拍賣會結束以後,汙蔑你的仇家眼力不濟?”

酒店監控室內,沈珩饒有興致地看著自投羅網的金重軒。沉%e5%90%9f半晌,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這種鬼話,你以為我會信?”

不僅沈珩不會信,監控室內的警察、媒體記者,還有圍觀了整件事的嘉賓們同樣不相信!

怎麼可能會有這麼荒謬的事情。在自己家族舉辦的拍賣會上串通外人造假不說,還要搞暗標操作,這種違反行業大忌的行為,難道高等拍賣行的管理層全是死人,一點都察覺不到嗎?

——該不會是眼見事情不妙,被家裡推出來背鍋的倒黴鬼吧?

一群人目光閃爍地看著突然跑出來自首的金重軒。相互對視時,眼眸裡流露出的意味深長簡直要淹了這座監控室。

“不要把我當成傻子!”沈珩施施然說道:“我並不在乎你說什麼,也不想管你口中的家族恩怨。我隻關心我的錢去哪兒了,我隻關心我的東西不見了。”

沈珩看著金重軒,玩味笑道:“你既然承認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局。那麼真正的雍正帝禦寶白玉九螭鈕方璽呢?你把它藏到哪裡去了?”

金重軒聞言一滯,他怎麼可能知道真正的雍正帝禦寶白玉九螭鈕方璽在哪兒?事實上,這個問題大概也隻有一手造成了眼下局麵的沈珩自己能回答出來吧。

“我讓裴老六把真的雍正帝禦寶白玉九螭鈕方璽藏起來了。”金重軒目光炯炯地看著沈珩,眼裡流露的暗示彼此都很清楚。

金家斷定了這個差點讓家族陷入萬劫不複的局是沈珩一手操辦的。他們深陷局中,已經沒有反抗之力。但也不會坐以待斃。金重軒就是他們選出來的替罪羔羊。不管沈珩後麵還有什麼招數,金重軒都會代替金家,一力扛下來。

沈珩自然也看明白了金重軒的暗示。他興致昂揚地勾了勾嘴角,很欣賞金家乾脆認輸的態度。

他微微皺眉,臉上浮現出一絲若有所思的神情,裝模作樣地問道:“什麼裴老六?”△思△兔△網△

金重軒在心中暗罵,嘴上卻隻能乖乖交代:“就是在監控錄像中,一閃而過的那道人影。他叫裴六駿,是我爺爺的同門師弟。”

聽到金重軒提起裴六駿這個名字,顧八刀終於反應過來了。他猛然看向金重軒,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原來金重軒口中那個不惜犧牲家族名譽和家族信譽,也要栽贓陷害的仇家,竟然就是自己!

姓金?

霎時間,顧八刀想到了什麼,一道涼意從尾椎骨升起,瞬間躥上腦門。他正要開口,手背忽然一痛。

顧八刀扭頭看向顧九闕。隻見他的孫子正一臉沉默地站在他的身邊,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人群中間的金重軒。

同一時間,金重軒已經如實交代了他是怎麼雇傭周牧和裴六駿陷害顧八刀的。

直到此時,顧九闕才疑惑地開口:“周牧周老板?”

眼見顧家祖孫終於有人開口了,金重軒桀驁地點了點頭,仇恨的目光不加掩飾地射向顧九闕:“不錯。我就是想要你們顧家身敗名裂。”

金重軒本來以為,顧九闕接下來肯定會問他為什麼要陷害顧家——這是人之常情,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將金家報仇的理由說出來,在媒體麵前爭取一點同情分。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顧九闕根本就沒給他這個機會。聽了他的話,顧九闕非但沒有追問金重軒陷害顧家的緣由,甚至沒讓顧八刀開口,隻冷著一張臉嚴肅說道:“周牧周老板確實花了一千五百萬,重金聘請我爺爺當他的掌眼,陪他來B國參加拍賣會。”

“我不管你跟周老板之間有什麼陰謀詭計,周老板沒能如願拍下雍正帝禦寶白玉九螭鈕方璽,是他自己的事。你沒能通過周老板成功陷害我爺爺,那是你的事。我爺爺的工作已經圓滿完成了。服務到位,概不退款。”

顧九闕這話一出,原本喧鬨嘈雜的監控室立刻安靜下來。

金重軒瞠目結舌地看著顧九闕:“……”

其他人也目光複雜地看著顧九闕。就連顧八刀都有些意外的看了過來。

誰都沒有想到,麵對金重軒的攀咬指責,顧九闕的反應居然會是這樣的。

金重軒深吸了一口氣,他被顧九闕不按牌理出牌的回應打斷了情緒。腦袋瓜子轉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憤怒地道:“誰跟你說這個了——”

顧九闕皺了皺眉,又打斷金重軒的話:“既然沒想說這個,那就彆說了。還是說說雍正帝禦寶白玉九螭鈕方璽吧。就像你說的那樣,你們金家找人製作了贗品雍正帝禦寶白玉九螭鈕方璽,是為了在拍賣會上暗箱操作,讓周老板拍下這塊印璽陷害我爺爺。可是拍賣結果出來以後,分明是那位沈總拍下了雍正帝禦寶白玉九螭鈕方璽。貴行為什麼還要把真品換成贗品,還把贗品交到了客戶手上呢?”

顧九闕頓了頓,目光看向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金重軒,徐徐說道:“我記得交貨的時候,是你親手把那塊壓軸的雍正帝禦寶白玉九螭鈕方璽送到沈總手上的吧?當時沈總懷疑那塊印璽是假的,你還不肯承認?你在提貨處,當著其他賓客的麵,大聲質問沈總,憑什麼認定那塊印璽是假的?還問他有什麼證據證明印璽是假的?”

聽到顧九闕的描述,在場的嘉賓們也都回憶起了當時的情況。他們的目光再次落到金重軒的身上。都想起來了,那塊印璽確實是這個人和另外兩位拍賣行的安保人員一起從拍賣會場送過來的。

也就是說,是金重軒親手把假貨送到了客戶的手上,事發之後還不肯承認,不僅態度囂張地質問客戶,還在監控錄像曝光以後,想出這麼拙劣的借口洗白拍賣行?

看到大家都露出了思考的表情,顧九闕眼眸微垂,他看著金重軒繼續說道:“你在提貨處的態度那麼堅定,如果沈總沒有發現你交到他手上的雍正帝禦寶白玉九螭鈕方璽是假貨,你還會為了報複我爺爺,親口承認是你在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