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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長生便同林方生各自見禮,林方生又為眾人引薦了那紅龍,原來那紅龍原本是個妖修,法力深厚,三十年前由蛟化龍,成就一方大能,統領百萬海域,儼然妖族之王。司華鈞三字,更令得無數仙凡妖魔,聞風喪膽。

展龍亦是化了人形,卻冷嗤道:“魔龍顯王當年統領大陸,也被我斬於槍下,你司華鈞比之如何?”

司華鈞針鋒相對,反%e5%94%87相譏道:“區區下界一條魔龍,隔著界壁稱王稱霸,不過是你界池中無魚罷了。方才未分勝負,不如再來比過。”

林方生自然不滿,勸道:“宮主莫要節外生枝。”

展長生亦是低聲道:“師兄,我眼下靈力全無,隻恐用不了你。”

展龍聞言,便兩指擱他手腕上一試,頓時麵色黑沉,將同司華鈞的口%e8%88%8c之爭置之腦後,一味追問他前因後果,將展長生問得急了,索性道:“你當初全無靈力時,我也能渡了給你,不如眼下先尋個僻靜所在,渡些靈力給你防身。”

展長生見他全不介意有外人在側,說得肆無忌憚,一時尷尬得恨不能尋個地縫鑽下去,隻麵紅耳赤,薄怒道:“師兄!”

這魔槍白做了這經年累月的人,骨子裡卻全然將凡人那套俗世禮節不當回事。

這一行人中,反倒是司華鈞暗暗覺得他這肆無忌憚的性子頗對胃口,若非一個由蛟化龍,一個偏生要斬龍,說不得,就要同他結交結交。

這一番糾纏,直待頭頂天際裂開一道縫隙,風雷自其中現身時,風啟洛才又拿先前一番話勸了展龍,又仰頭對風雷笑道:“你來得倒是時候,若再拖延個一時半會,隻怕展長生要被強拖去雙修了。”

展龍自然坦蕩,頷首道:“他如今靈力全無,自然不便。你若再不來,說不得我先為他未雨綢繆。”

展長生雖然窘迫,終究是經曆了大風大浪,便隻是苦笑一聲,將這話題揭過去不提,隻道:“勞煩風雷前輩奔波。”

風雷已自傳訊靈符中得知了前因後果,此時便隻是略略點頭,應道:“分內之事,不必客套。”

他召出正一劍,那靈劍便化了刺蝟形態,先朝展龍拜了一拜,方才一路小跑,朝著林方生靠近,揚聲道:“請將那靈槍放下來。”

林方生便依言蹲下||身來,手腕一垂,叫那小金龍同刺蝟靠近。

正一又細聲道:“得罪。”

便用兩隻前爪各自拔了身後一根刺,朝著那小金龍身上一通亂紮。

那小金龍頓時痛得吱吱亂叫,卻仿佛被釘在原地,不過一味徒勞扭動,卻躲閃不開。

正一那刺針看似毫無章法,實則針針都有講究,它一口氣紮完一百零八針,隻略抖抖披毛,便將尖刺收回背後,方才道:“莫再叫了,有話直說便是。”

那小金龍停了一停,便陡然哇哇哭出聲來,纏在林方生手腕上尖叫道:“師父!不要不要徒兒。”

此言一出,展長生同展龍二人霎時變了臉色。

斬龍槍自出爐便難有人降伏,孤寂數年,方才有屠龍仙人降了他。因他天生便有靈識,故而屠龍諄諄教誨,傳他修煉之法。展龍麵上雖不遜,口口聲聲喚屠龍老兒,實則心中已尊其為師。

先前如在青元仙境、冥界及吳寶手中收回的碎刃,雖則因法力深厚,獨自化形,卻仍舊是將斬龍槍本尊意誌奉為圭臬,斷然做不出背叛師門,另投他人門下之事。

眼下這碎刃化身,竟公然另喚他人做師尊,便是%e8%84%b1離斬龍槍,自成一體了,縱使強行收回,也再難煉化合體。

斬龍槍,莫非就此殘缺,再難修補不成?

林方生瞧著那二人神色不對,便如臨大敵,手指微動,就欲取靈劍,那紅龍自然護著自家娘子,笑容不變,周身卻散出駭人靈壓。

展龍自然也不示弱,向前邁了一步。

好在風啟洛開口,將緣由追問清楚,便笑道:“這有何難,我為你煉出來就是。”

展長生一驚,愕然道:“這也能……煉出來?”

風啟洛倨傲負手,“這天下間,沒有我煉不出來之物。”他複又道:“隻不過,尚需林小友將手中金龍借我一用。”

林方生仍是躊躇,卻聽耳畔一聲低語道:“方生,借他。”

那青年便周身一震,低聲道:“師尊!”

話音才落,便見山頂雲蒸霞蔚,祥雲繚繞,地麵顯出一個臨時的傳送陣法來。

陣中立著一名青衫的銀發修士,溫雅如玉,氣度從容,朝眾人施禮道:“在下萬劍門大弟子征漠,奉師尊口諭,有請諸位仙長到萬劍門一敘,共商魔槍滅世之事。”

魔槍滅世四字一出口,展長生便在心內喟然低歎,他早有預料,既然青元上仙能通行各界,隻怕早已布下了今日之局。左右他也要為斬龍槍走一遭,此時索性從善如流,朝那大弟子回了一禮,道:“正要叨擾。”便朝陣中行去。

征漠含笑,神色極是溫和,又望向其餘人。

展龍自然與師弟同進退。

風啟洛自林方生手中接過小金龍,又交給展長生一枚傳訊靈符,笑道:“青元所托,我自然不推辭,旁的事我可不管。你們自去便是,待碎刃一成,自然同你聯絡。”

征漠又看向林方生,林方生頓時手足無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司華鈞便略一皺眉,惡狠狠朝陣中一瞪,又道:“你才來了半日。”

林方生道:“……隻是,茲事體大,我身為萬劍門內門弟子,要為師門分憂……”

司華鈞扣住他手腕道:“魔槍滅世的流言傳了幾十年,也不急在這一時,改日我送你回去。”竟扯著林方生身形一晃,徑直消失了蹤影。

征漠也不阻止,隻朝二人消失處叮囑道:“早些回來,莫要師尊擔心。”

展長生分明聽他語調又是無奈,又是擔憂,更隱含惱怒,待轉過身時,卻已一派雲淡風輕,柔和笑道:“兩位請。”

那傳送陣白光上湧,時空亂流旋轉起伏,展長生隻覺天旋地轉,他少了靈力護體,竟一時間頭暈目眩,不覺閉眼緩了一緩。待他再睜眼時,便已立足在一處通體青碧的宮殿中。

仿佛是在一塊巨大如山的翡翠當中開辟洞府,頭頂、地板、牆壁、立柱,儘是一片青碧。

隻是無論征漠亦或展龍,皆不見蹤影。

殿中深處緩緩走出一人,身著綠色衫袍,仿佛是自翡翠當中滲出來一般,膚色卻極白皙,看上去約莫三十出頭模樣,笑容亦是和暖如三月春陽,柔聲道:“終於等到你了。”

☆、第一百零五章 濟世

那男子又道:“吾名青元。”

展長生瞪圓雙眼,咬牙道:“你就是青元?”

那男子仍是笑得光風霽月,應道:“我就是青元。”

展長生大步靠近,怒極反笑:“久仰青元上仙大名,今日得見真容,三生有幸。上仙穿行各界,不知布下了多少機關陷阱,還請一一分說清楚,免得來日又不小心,再被你陷害。”△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待要伸手抓住青元衣襟,不料眼見得是碰上了,指尖卻全無觸?感,他便眼睜睜望著自己的手自青元當%e8%83%b8穿過,仿佛劃過虛空,全無著落。

青元仍是巍然不動,歎道:“冤枉,在下心懷濟世大願,苦心積慮,隻為蒼生籌謀,何曾設過陷阱害人?”

展長生收回手,袍袖牽扯時,帶著青元的虛影一陣搖晃,他自激憤中清醒幾分,卻難免意難平,又追問道:“我同香賢皆自唐國來,莫非是你故意所為?”

青元緩緩順著垂落襟前的一縷黑發,柔和答道:“香賢是我自唐國引渡而來,你卻隻是巧合。隻因鑄那魔槍之人本是唐人,我便引唐國人來,悉心教導,以期收服魔槍的成算大上幾分。豈料人算終究不如天算,斬龍槍卻落入你的手中。”

展長生又問道:“區區一柄墮魔武器,為何牽涉如此廣,竟令得各界聞風而動?”

青元便失笑,眼神捉狹,玩味笑道:“這區區二字,也不怕被你那好師兄聽了去。”

展長生又是臉色一紅,低聲道:“一時口快……還、還是言歸正傳。”

青元悠然遠眺,目光仿似穿透翡翠牆壁,投向亙古,歎道:“這卻要從三千世界創||世時說起。話說世間起源有說盤古開天辟地;有說日月二神孕育天地;亦有說世界之樹所結果實,一果一世界……”

展長生皺眉道:“撿緊要的說。”

青元隻得從簡:“實則不知多少年前,一位有通天徹地之能的神仙,在虛空之海當中,灑下了無數生命之種。億萬年時光流逝,每一粒生命之種便長成了一個界域,又以其大小繁榮,劃分作三千下世界,三千中世界,三千上世界。唐國所在,便是三千中世界之一。這三千隻是虛數,實則有多少,隻怕那位神仙重返,也數不清楚了。”

展長生道:“這同斬龍槍有什麼關係?”

青元歎氣道:“你且耐心,聽我慢慢道來。”

展長生閉眼歎道:“我如今哪來空閒聽你講古,快些長話短說!”

青元卻笑得傲然,隻抬手指一指厚實的翡翠牆壁:“你當這石頭隻裝飾了好看不成?此乃時光水晶,有壓縮時間的奇效,在這翡翠宮中一年,宮外卻不過一刻鐘。我如今自然有大把空閒,同你慢慢道來。”

展長生卻不為所動,又重複道:“長話短說。”

青元便露出幾分索然無趣的神色,施施然尋了個翡翠凳子坐下,方才續道:“你同那魔槍待得久了,脾氣也愈發暴躁了……我講,我講就是。”他見展長生眉尾一挑,方才急忙忙轉入正題,

“千萬年來,總有些天才得知界域之秘,□□,不知道便罷了,既然知曉外頭另有乾坤,又如何甘心困於一隅?故而,不知不覺便有人生出了野心,企圖擊破晶壁,將這萬千世界合為一體。”

展長生憶起昔日屠龍擊破無垠牆的壯舉,突然心頭一動,“莫非斬龍槍能擊破晶壁?”

青元便拊掌大笑,“不愧是魔槍禦者、萬界之主,果然孺子可教。魔槍斬龍,神槍破壁,二者確是一體。”

展長生不理會他調侃,卻舉一反三,又憶起當初屠龍仙人的叮囑來。屠龍命展龍完成乾坤九煉,驅魔障,歸神格,而後破碎虛空,再不必管修仙大陸之事。

他又道:“我聽聞魔槍滅世,神槍卻能救世,既然如此,隻需煉化魔槍便成了,何須如此擔心?”

青元單手支在石凳旁的翡翠石桌上,那碧綠桌麵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