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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清雨圍住,把她藏好後才出了營帳,隻見外麵是大批隊伍,為首的是沈寄言,他身後還有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孟懷瑾正猜著車上坐的是誰便見到那馬車的車簾被掀開,沈寄言立刻下馬過去迎接,然後便見到他扶著一位絕代佳人從車上下來。

那佳人不怎麼看得出年紀,不過卻有一種少女沒有的風韻,應該是位婦人,衣飾也極為華貴,讓人看不出來曆。

沈寄言扶著那佳人走到孟懷瑾麵前,驅散了周圍的侍衛與隨從後才小聲說道:“這位是荻垛國的女皇,華曼陛下。”

孟懷瑾覺得這沈寄言絕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來的,明知道自己跟這荻垛人是對手,還偏偏把她帶來,真不知道是安的什麼心。

孟懷瑾心裡不高興,也不拜見那華曼女皇,就這麼乾站著。

沈寄言立刻瞪他,怒斥道:“見到荻垛女皇也不知道行禮嗎?讓人以為我朝的將領都這麼沒規矩!”

“不用了。”那華曼女皇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道,“都是些虛禮。”

聽華曼女皇這樣說,孟懷瑾反倒是給她行了個禮。

華曼女皇又笑了起來,說:“我們三人不如去營帳裡說話吧,也省得帳裡那位姑娘一個人在裡麵無趣得很。”

聞言,孟懷瑾一驚,這華曼女皇怎麼什麼都知道!

趁著孟懷瑾發愣的時候,沈寄言便已經扶著那華曼女皇往營帳裡去了,孟懷瑾也不好攔著他們不讓進,隻得匆匆忙忙地跟了過去。

花清雨見有人進來,嚇得躲在屏風後麵。可是她的行蹤卻一眼就被那女皇發現了。

華曼無奈地笑了笑,搖搖頭道:“傻丫頭,腳都露出來了,還躲什麼躲,出來吧。”

花清雨無可奈何地走了出來,隻見沈寄言與一絕代佳人進了營帳,那佳人花清雨是沒見過的,可是奇怪的是,明明她那麼好看,花清雨卻一點都討厭不起來,這真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沈寄言見到花清雨披風裡那不合身的中衣,就像是心頭被人刺了一刀似的,他一動不動地看著花清雨,那眼神痛苦而執著,看得花清雨心裡突突的,說不清楚是難受還是害怕。

孟懷瑾見狀立刻就走了上來,擋在了花清雨身前。花清雨這才覺得心裡稍稍定了一些。

“九王爺與華曼女皇來我營中到底是所謂何事?”孟懷瑾問道。

華曼卻不回答他,隻是對花清雨招招手道:“你來。”

花清雨看向孟懷瑾,孟懷瑾點了點頭,讓她過去了。

華曼打量了花清雨一番,微笑頷首,又道:“你轉過來,背對著我看看。”

花清雨又順從地背過身去。

這時華曼伸出手撩開了花清雨的頭發,掀開她的領子。

沈寄言也看向花清雨的後頸,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這下你可信了?”

沈寄言無言,彆過頭去點了點頭。

孟懷瑾也意識到華曼給沈寄言看的是什麼了,忙走上前去問:“你給他看的可是花清雨脖子後的圖騰?”

華曼點頭稱是。

孟懷瑾詫異地問:“你可知道她脖子後圖騰的來曆?”

一開始孟懷瑾因為這個圖騰還以為花清雨是細作,差點殺了她!

華曼又將自己的頭發撂倒一邊,對花清雨說:“丫頭,你看,我也有這個圖騰。”

花清雨湊上去一看,果真跟自己脖子後麵的一樣。

“你也有跟我一樣的胎記啊!”花清雨驚訝地說道。

華曼整理好頭發無奈地笑了笑道:“這不是胎記。”

“那這是什麼?”

華曼看了一眼沈寄言,沈寄言這才開口說話。

“這是荻垛人特有的圖騰,之所以人人都要文這圖騰是為了表示對皇族的尊重。”

“為什麼?”花清雨還是不大明白。

孟懷瑾替他們回答道:“因為這是荻垛皇族一出生就會有的圖騰,是皇族的象征和標……”

孟懷瑾話說到一半,猛地醒悟了過來。他瞪大了眼睛看向華曼女皇,華曼笑著對他點了點頭,證明了他的猜想。

“花清雨是荻垛的皇族!”孟懷瑾驚訝地叫了出來。

“她是荻垛的公主。”華曼看向花清雨迷茫的臉,平靜地說道,“你是我的女兒。”

孟懷瑾震驚無比,就連早已從女皇口中得知過這個消息的沈寄言也還是無法平靜,反而是華曼與花清雨都一臉波瀾不驚的樣子,像是此刻他們說的是一件再小不過的事情似的。

真不愧是母女,都這樣從容不迫。

“我不是你的女兒。”花清雨有些沮喪地垂下腦袋說,“雖然你看起來很溫柔,我也想有一個你這樣的娘,可是我的娘已經死了,我不能認彆的人當娘%e4%ba%b2……”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孟懷瑾有些著急地問,“花清雨的娘%e4%ba%b2是雲娘啊,十六年前難產而死,被扔到了亂葬崗,怎麼你又成了她的娘%e4%ba%b2,難不成……”

“雲娘便是我。”華曼又像是說一件小事似的說道,“我沒有死。”

孟懷瑾又被這個消息驚到,這一回連花清雨也露出驚詫的神色。

花清雨看著華曼一時竟無語,不知道問什麼才好了。這個人就是她的娘%e4%ba%b2嗎?

“也是我命不該絕,竟然沒有死在那亂葬崗,還能奪回皇位,匡扶社稷。”雲娘低頭笑歎,輕輕握住花清雨的手道,“本來我也不想再打攪你的生活,再把你卷進這皇室的腥風血雨中,隻是這次我來,卻聽到了你逃婚的事情,做娘%e4%ba%b2的,還是忍不住得管一管了。”

花清雨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孟懷瑾卻緊張了起來,忙問:“既然這十多年都未曾管,何苦現在還插手。我是不會放棄她的。”

華曼又笑了,無奈地說:“瞧你嚇的,我怎麼會特意來拆散女兒的姻緣呢?我隻是讓九王爺知道,為什麼他不能娶花清雨罷了。”

沈寄言冷著一張臉道:“我已確認過了,自然是死了這條心。”

“你死心了?”這一回輪到孟懷瑾驚訝了,“你舍得?”

“輪不到他不舍得,不舍得也得舍得。”華曼三言兩語便讓沈寄言與孟懷瑾都無言了,她又看向花清雨道,“這一回輪到你選擇了。”

“我?”花清雨不解地問,“我要選擇什麼?”

“你是我唯一的女兒,要知道荻垛國的女人是可以做皇帝的。你若是扯進了皇家,那你的婚事便不是你自己的事情。我自然不會讓我荻垛唯一的繼承人跑去彆國當王妃,那豈不是把國家送給彆人了嗎?這就是為何九王爺不能娶你的原因。他要天下太平,要順順利利地當上皇帝就不能要你了。”

花清雨這才有些明白,點了點頭。

“現在我要你選,是跟著我回去,還是留在這裡。跟著我回去,你以後便是荻垛的女皇,是這世上最有權勢的女人,榮華富貴都是你的,我們母女也能相認。若是你不跟我回去,那便得永遠忘了你是荻垛皇族的身份,一生都得當一個普通人。為了你我,也為了荻垛,我們母女也絕不能再見麵。”華曼用那雙奪人心魄的碧眼看著花清雨道,“清雨,現在該你選了。”

孟懷瑾緊緊地握著花清雨的手,生怕她會選回去,因為他知道花清雨多麼想要一個娘%e4%ba%b2。

他不敢想,要是花清雨不要他,他該怎麼辦。^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我選這裡,我不跟你回去了。”花清雨幾乎沒有猶豫地回答道。

孟懷瑾微微一愣,轉頭看向花清雨,隻見她一臉的平靜,像是根本沒有一點為難似的。孟懷瑾心裡暖暖的,又覺得有些慚愧。他難不成還不懂花清雨嗎?竟然懷疑她會離開他……

華曼也驚訝於她回絕得這麼快,問:“你不再想想了?”

花清雨搖頭道:“這裡有爹有姐姐,有我的好朋友,有自由自在的天空,還有我的大將軍,我想要的都在這裡了,那荻垛是什麼地方我都沒去過,我不樂意去那裡當什麼皇帝。”

“你不知道當皇帝的好。你不知道皇宮有多美,你能擁有多少東西。”

“當皇帝有什麼好的?再華麗的籠子也還是籠子,我不喜歡,我在這裡多好,快活得跟神仙似的,皇帝還比不上呢。”

華曼還是搖頭,寵溺地笑道:“你這是自私的小孩子才會說的話。皇族也有皇族的責任,為了黎民百姓,不自由也是沒法子的事情。”

花清雨垂著腦袋低聲嘟囔道:“又關黎民百姓什麼事情,這國家合了又分,分了又合,皇帝換了一代又一代,總是好皇帝之後是壞皇帝,壞皇帝又被好皇帝換了,好好壞壞的輪回不儘,百姓的日子也是好好壞壞輪回不儘,哪有什麼常事兒。既然無常,我也懶得去爭去抓,逍遙過一生才對得起這年華。你們喜歡當皇帝,自己去當就是了,我就喜歡做我的平民百姓。”

華曼聽花清雨這麼說,也知道沒什麼好勸的了,這丫頭就跟她從前一樣,隻是她後來後悔了,因為她發覺凡人的幸福也是一樣無常的。

想到與花季涼一同生活的那幾年,華曼心上不禁染上一份惆悵,她搖搖頭無聲地歎息了一聲,放棄了勸說女兒的念頭,隻得又看向孟懷瑾道:“孟大將軍,該你選了。”

“放心,我也不當這將軍了。”

孟懷瑾知道,既然華曼不讓花清雨嫁給皇家,自然也不會讓她嫁給鄰國的大將軍。隻要還與皇權沾上關係,他便不能娶花清雨。

沈寄言目光凜冽地看向孟懷瑾道:“孟家是將門世家,世代忠良,你如今就這樣為了一個女子不讓你的門楣光耀了嗎?”

“我孟家是世代忠良,我的父%e4%ba%b2,我的祖父,我的曾祖父,還有我的叔叔伯伯,都是死在戰場上的。可除了他們的墳塚還留下什麼,戰爭還不是在繼續。”孟懷瑾爽朗地笑了起來,“九王爺,放心吧,不是除了孟懷瑾就沒人給你打仗了。多的是良將等著為你拋灑熱血呢,隻是我不乾了而已。”

華曼看了沈寄言一眼,對他點了點頭,然後又看向花清雨與孟懷瑾兩人,說道:“既然你們這麼肯定,我們也就言儘於此,不多說了。今生自是不會再會了,就此永彆。”

說完,華曼對花清雨溫柔地笑了笑,轉身出了營帳,竟似一點留戀都沒有。

“我送陛下出邊境。”沈寄言也跟著出去。

花清雨還在愣神,被孟懷瑾拉著一起出了營帳,然後目送著沈寄言與華曼女皇離去。

花清雨呆呆地看著華曼的背影,發覺她才剛剛認識娘%e4%ba%b2,便永遠地失去了她。

可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便沒有什麼好後悔的。

“外麵風大,我們進去吧。”孟懷瑾溫柔地替花清雨理了理披風道。

花清雨抬頭看向大將軍那張英俊瀟灑威武不凡的臉,由衷地笑了起來。

她還有大將軍,這就夠了。

兩人牽著手轉身往營帳走去。

這時華曼與沈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