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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戟 酥油餅 4058 字 2個月前

兄怎知……”他想起自己曾讓謝非是送信給高邈,最後得到高邈離開,謝非是受傷的消息。

高邈道:“謝島主曾來找過我,他對我似乎有些誤解,與賀城主動起了手,雙方都受了點傷。”

慕枕流記得謝非是當時說的是,隻打聽到下落,並沒有見到人,想來是假的了。說的也是,以謝非是的武功,當今天下能傷他的人寥寥無幾,而在西南的,大概也隻有賀孤峰了。

高邈又道:“後來在古塘鎮,我發現了你的行蹤,還特意請賀城主前去找你。不知謝島主出於何種原因,將賀城主攔住了,以至於我們同在西南,卻到今日才有機會相見。”

慕枕流略作沉思,便知道謝非是的目的。賀孤峰既然認識謝非是,當時還是夙沙不錯呃的他自然不會讓他們相遇之後揭穿自己。他下意識地避開了謝非是的真正意圖,隨便扯了個借口為他辯護:“或許他不知道我與你是同窗多年的老友。”

高邈輕笑道:“隻是同窗多年的老友嗎?”

車廂突然就靜了下來。

一下子無話可說的氣氛沉悶得叫人難受。

而最難受的莫過於正借著他們的對話來轉移自己的傷口疼痛的胡秋水。她眼睛一會兒看向慕枕流,一會兒看向高邈,恨不得搖著他們的肩膀讓他們繼續說下去。

慕枕流被她詭異的眼神看得十分不自在,問道:“傷口很疼?”

胡秋水苦笑道:“我正在努力忘記這件事。”

慕枕流道:“抱歉。”

“不如說些有趣的事轉移一下我的注意力。”胡秋水明言。

慕枕流道:“有趣的事……”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謝非是裝戴寶貝時的樣子。堂堂一個東海逍遙島的島主,裝起紈絝子弟竟惟妙惟肖,真是讓知道真相後的他哭笑不得。

高邈道:“漱石,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慕枕流看向他,從他的眼底看出了認真和執著:“廣甫兄自然不止是我同窗多年的老友。”

高邈眼睛一亮:“哦?”

慕枕流道:“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今天若是沒有你和賀城主,我和葫蘆娘早已經沒有命了。不過,你怎麼會和賀城主一道?”

高邈對答案似有不滿,仍是順著他的意,將話題岔開了去,道:“我與賀城主是偶遇。”

慕枕流見他輕描淡寫地帶過,想來是另有隱情,便不再問。

高邈問道:“你不是去平波城赴任嗎?為何在此,又為何會遇到苟賀人?”

慕枕流將自己在平波城的遭遇一一述說。

高邈不停地點頭,最後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怪不得古塘鎮如此古怪!”

慕枕流想起高邈說在古塘鎮見到自己,忙道:“廣甫兄也發現古塘鎮有古怪?”

高邈道:“我接到了古塘鎮的訴狀,不少古塘鎮的鎮民無故失蹤,住宅被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占據。可惜,我在古塘鎮住了幾日,沒有得到任何消息。現在想來,一定是你與謝島主引起了他們的警覺,讓他們更加小心謹慎。”

馬車出了山,又行了幾裡路,到了一座小鎮裡。

天色漸晚,高邈決定在鎮上的客棧住下。

慕枕流帶著胡秋水找大夫看傷口,書童與高邈相隨,賀孤峰留在客棧裡休息。在大夫診療的時候,高邈對慕枕流低聲道:“賀城主受了傷。不然也不會忌憚謝島主。”

慕枕流想起謝非是的傷,道:“與謝非是動手時受的傷?”

高邈道:“不,是阿裘。三個月前,阿裘向他約戰,招招都是同歸於儘的打法。雖然城主最後贏了,卻也受了不輕的傷勢,之後,有大批高手追殺城主,我恰逢其會,城主便記我一個人情。”

慕枕流道:“追殺城主的人是誰?”

高邈道:“不知道,可能是方橫斜,也可能是千歲爺,現在看來,還可能是景遲。”

窗外“咣當”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碎了。

高邈和慕枕流推開窗子,書童背對著窗戶而站,他對麵,三個年輕人,年輕人的背後,還站著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老頭提著一根釣竿,麵無表情地看了書童和躲在屋裡的慕枕流、高邈一眼,淡淡地說:“老夫,長雲子。”

☆、第五十二章 狙殺

高邈與慕枕流雖然不是江湖人,不曾聽聞長雲子三字,但見書童嚴陣以待的架勢,便知來者不善。

高邈抱拳道:“不知前輩與長生子前輩是否……”

長雲子淡然道:“他是我的師兄。”

慕枕流腦中靈光一閃,若是沒有記錯,謝非是曾經說過,俞夫人的父%e4%ba%b2便是長生子的師弟,正因如此,俞東海才對她十分忌憚。當然,俞夫人走後俞東海的種種行徑,他對後半句的結論保持懷疑,隻是,俞夫人與長生子的關係想來是不會錯的。

莫非,眼前這位便是俞夫人的父%e4%ba%b2?

高邈道:“前輩因何來此?”

長雲子道:“受人之托。”

高邈道:“所托何事?”

長雲子道:“取你性命!”

他話音剛落,三個年輕人便飛身而起,分彆朝書童、高邈和慕枕流撲來。高邈和慕枕流都不會武功,書童不得不躍起迎敵。他掄起武器,指東打西,竟將三人都攔了下來。

慕枕流看清他手中武器,不禁一愣。

高邈站在他身側,對他一舉一動了若指掌,自然也沒有錯過這個表情,解釋道:“彆小看這把掃帚,它的柄有精鋼鑄成,尋常武器還不能耐它何。”

他說的不錯,書童手中的掃帚的確是難得一見武器,隻是,再精妙的武器也不能化出兩個分|身,幫書童對敵。

三個年輕人配合默契,書童幾次三番想要禍水東引,都被輕鬆化解,不多久,書童便落了下風。眼見他們封死了書童前左右三條路,將他逼得退無可退,一隻茶杯突然被擲出來,擋住了左方攻勢。書童趁機腳下一劃,身體向左方微傾,露出攻擊左路的架勢,在左路退後,流出空隙,中路和右路年輕人上當搶攻之際,猛然轉身,一腳提向右路年輕人的前%e8%83%b8,拿著掃帚用力地揮出,將中路年輕人逼退三尺!

書童殺出的路一閃而逝,縱是他自己也聽過得十分勉強,更何況慕枕流和高邈。

書童一出去,就發現後路被截斷,自己與高邈、慕枕流被分開兩地。

長雲子晃了晃釣魚竿,麵露喜色。他這次來的目的就是殺慕枕流和高邈,區區一個書童還不放在眼裡,他若是肯識相離去,自己還省下一番心力。

不過書童並不識趣,見高邈和慕枕流被困,又很快衝了回來。

三個年輕人分出兩個擋住他,一個朝慕枕流的頸項抓去,高邈驚駭大呼,身體用來地撞向慕枕流。

千鈞一發——

又是一隻茶杯丟出來。

胡秋水跌跌撞撞地跑出來,手持茶壺,用力地朝對方的腦袋砸去,年輕人身體一側,輕鬆避過,伸手去抓她的胳膊。胡秋水故意讓他抓個正著,慕枕流正要上前幫忙,胡秋水就突然縱身跳到對方的身上,雙腳加緊他的腰肢,手狠狠地扯著他的頭發。

年輕人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痛得涕淚交零,但手不忘抓住她的頸項,往上一提。胡秋水喉嚨痛肚子痛,痛得全身發麻,不自覺地鬆了手。

年輕人反手一掌,將她推了出去。

慕枕流飛身撲過去,擠到她的下方,到了肉墊子。

胡秋水臉色發白,手顫巍巍地撫著傷口,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又裂了開來。

明知無用,高邈一個箭步上前,擋在慕枕流和胡秋水的前麵。

慕枕流突然喊道:“俞夫人為方橫斜的%e4%ba%b2信唐馳洲所殺,前輩還要助紂為虐嗎?!”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年輕人嗤笑一聲……倒了下去。

他身後,書童黑著臉站著。

原先與他糾纏的兩個年輕人早就被賀孤峰拿下。與年輕人一道上陣的,還有那位上雲子。

從賀孤峰出現,到他替下書童的對手,到長雲子出手,到書童為高邈解圍,全都是眨眼間的完成的事。高邈與慕枕流直到長雲子的釣竿從自己的麵前劃過,差點勾住鼻子才如夢初醒。

書童一腳踢翻再度衝上來的年輕人,一把拉起高邈,急聲道:“快走!”

慕枕流不敢怠慢,不顧男女有彆,抓起胡秋水的手臂纏在自己的後頸上,半摟半拖地帶著她往外走。

被踢翻的年輕人很快爬起來,正要衝上去,眼前卻出現了一根樹枝,在頸項上輕輕劃過。

他殺過不少人。

尤其是近幾年,見過的血比喝過的水還要多。

可是,這是他頭一次看到血從自己的身體裡噴濺出來,如噴泉一般,他抬起手,想要按住傷口,很快力不從心地倒下。

“阿楚!”

長雲子和兩個年輕人的眼睛一紅,下手越發狠辣起來。

“恕我直言,長雲子並不是狙殺高邈和賀孤峰的恰當人選。”天將斟了兩杯茶。

一杯茶被一隻白皙的手接過去,握在手中,人卻笑而不語。

天將道:“長雲子是長生子的師弟,長生子生前是瞿康雲的摯友。現在的瞿康雲正與沈正和打得火熱。你派他去殺沈正和的得意門生,不怕他臨陣變卦嗎?”

“你知道長生子死前最恨的人是誰嗎?”

“阿裘?他被阿裘所殺。”他見對方搖頭,立刻道,“你。人人都知道,他刺殺你,反被你打敗。”

方橫斜道:“他要殺我,我自然要對付他。長生子年事雖高,卻還沒有昏聵到是非不分的地步。”

天將想了想道:“難道是瞿康雲?”

方橫斜輕歎一聲:“他為瞿康雲出生入死,瞿康雲卻要置他於死地。”

天將皺眉道:“縱是如此,俞夫人死在唐馳洲手中,他若是知道,隻怕頃刻就要調轉槍頭。”

方橫斜搖頭道:“不錯。但前提是,他要知道。”

此時的天將和方橫斜都不知道高邈與慕枕流已然會合,慕枕流也猜出了長雲子的身份,甚至還說出了真相,隻是後來局勢瞬息萬變,長生子被賀孤峰的劍意盯住,稍有差池就是人頭落地,自然不敢問,甚至不敢想,於是,事情的方向還是隨著方橫斜預想的那樣發展了下去。

天將道:“他能不能殺了受傷的賀孤峰?”

方橫斜搖頭道:“不能。”

天將沉下臉。

方橫斜道:“他雖然不能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