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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戟 酥油餅 4068 字 2個月前

感激,湧泉之恩,永銘於心。書信為證,友誼長存。提筆落款。

當信交到青蘅郡主手中時,她雙肩一鬆,感激道:“多謝慕大人。”

慕枕流道:“郡主,今日相談,交淺言深。若是不棄,聽我一言。信王謀逆,不忠不義,如今結果,亦是作法自斃。你實不必為此鬱結。”

青蘅郡主苦笑道:“事到如今,哪裡還有我鬱結的餘地,隻是苟且偷生吧。”

大門傳來動靜。

青蘅郡主臉色一變,推窗躍出。

同時,書房大門被一腳踢開,夙沙不錯衝了進來,見屋裡隻有慕枕流一個,且麵色鎮定,安然無恙,質問道:“是誰?”

慕枕流慢條斯理地擱筆起身道:“一位朋友。”

夙沙不錯臉色驟變,想了想,又沉靜下來,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朝外看了看,道:“是青蘅郡主?”

慕枕流反問道:“你以為是誰?”

夙沙不錯身體一鬆,嗤笑道:“是否是我回來得不是時候,打擾了你約會佳人?”

不知因何,夙沙不錯扯起這個話題就沒完沒了,說是玩笑,夙沙不錯又扯得一臉認真,說是嘲諷,偏生不知因何而嘲諷。慕枕流暗道:莫不是他受過情傷,見了人便懷疑居心叵測。他道:“晚上吃什麼?”

夙沙不錯看了看他,轉身拿了幾包油紙和一瓶酒回來,打開油紙,俱是臘肉、燒%e9%b8%a1等肉食。

慕枕流倒了兩杯酒。

夙沙不錯眼睛一亮:“你也愛酒?”

慕枕流搖頭。

夙沙不錯失望地垂頭。

慕枕流見他垂頭喪氣,失笑道:“隻能小酌幾杯。”

“聊勝於無。”夙沙不錯說著,仰頭一杯酒落肚,一邊斟酒一邊道:“那個廚娘找你作甚?”

慕枕流道:“上次不告而彆,特地登門道歉。”雅閣與信王舊事與夙沙不錯無關,又是信王府的秘辛,他不便私下傳說,便沒有說出來。

夙沙不錯道:“你自然是原諒她了。”

慕枕流道:“她本無過。”

夙沙不錯怕又惹他生氣,低頭喝悶酒。

兩人埋頭吃了一會兒,夙沙不錯仍是意難平,又道:“以後便要常常見她了?”

慕枕流笑道:“我身邊有你這個大高手坐鎮,何必再勞煩她?”

夙沙不錯這才高興起來。

天色已晚,慕枕流派人送了張拜帖給俞東海,一是通知他自己平安歸來,二是約定明日登門拜訪的時間。送信的人很快回來,還帶來了口信,說俞東海這幾天忙著處理公務,抽不出時間來,等空下來,自會來拜訪他。

許是怕他誤會,入夜後,暫代室令的秀才又特特地送了一包茶來,順便透了點口風:“俞大人正為那火雲山山賊煩心呢。”

“火雲山的山賊?”

秀才道:“慕大人剛來沒多久,自是不知道。在這平波城外十裡不到的地方,有一座火雲山,山上住著一群山賊,神出鬼沒,武功奇高。俞大人與唐大人圍剿了幾次,都被他們給逃%e8%84%b1了。過一段時間之後,他們又會卷土重來,真真叫人頭疼啊。”

既與軍器局無關,慕枕流也不好細問,隻說等唐大人得閒時,自己再行拜訪。

他一走,夙沙不錯便從窗外幽幽地冒出來:“避而不見,做賊心虛。”

慕枕流無奈地看著他:“你站在窗外做什麼?”

夙沙不錯道:“自然是保護你。那秀才獐頭鼠目,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慕枕流道:“在你眼裡可有什麼人算是好人?”

“自然有的,比如你,比如我。”夙沙不錯抖了抖眉毛。

慕枕流失笑。

到了第二日,無需慕枕流刻意打聽,唐馳洲圍剿火雲山的消息已傳遍街頭巷尾,想不知道都難。那邊大軍起營,這邊俞東海卻閒了下來,到下午就%e4%ba%b2自來了軍器局。

門房進來稟告時,慕枕流衝拿著梨把玩的夙沙不錯眨了眨眼睛,似在反駁他昨日說的避而不見。

夙沙不錯拉下臉,拿著梨出了屋子,蹲在院子裡啃。

俞東海從外頭進來,見這般姿態,與當日所見截然不同,不由愣了愣,抱拳道:“夙沙公子,彆來無恙否?”

夙沙不錯眼皮子不抬,冷冷地說:“你看我是老了病了還是殘了?”

俞東海被噎了一下,嗬嗬笑道:“無恙就好無恙就好。”暗道:果然還是那副德行。也就不再理他,徑自上屋裡頭去了。

☆、第三十三章 剿匪

到了屋裡,慕枕流正提壺斟茶,俞東海拱手道:“俞某不告而彆,萬乞恕罪啊!”

慕枕流忙放下茶杯道:“不敢不敢。俞大人公務為先,理所應當。”

俞東海敏銳地挑眉:“叫我俞大人這般生疏客套,莫不是真的埋怨愚兄?”

慕枕流道:“俞兄哪裡話,快快請坐。”

兩人落座,俞東海將自己接到師爺說火雲山賊人作亂的來信,不得不提前離去之事娓娓道來。

這些話慕枕流已聽秀才說過一遍,略作安慰後,便道:“俞兄在客棧中,可曾遇到不平常之事?”

俞東海端茶的手微微一頓:“何為不平常之事?對了,還不曾問那位楊柳胡同的宗寡婦到底是何來頭,與廖大人又有何關係?”

門口傳來一聲嗤笑,夙沙不錯斜了他們一眼,拿著甘薯蹲在門口,繼續吃吃吃。

慕枕流假裝沒看到,苦笑道:“這就說來話長了。”說罷,將楊柳胡同遇刺之事簡要地說了一遍,因不知俞東海是否知道青蘅郡主的身份,便略過不提。

俞東海大驚失色:“賊人竟如此大膽!”

慕枕流道:“好在有不錯在。”

俞東海不由地多看了夙沙不錯兩眼,實在難以將眼前這個吃甘薯吃得一臉的人想象成所向披靡的高手,乾笑了一聲道:“有夙沙公子在老弟的身邊,我也就放心了。聽慕老弟所言,楊柳胡同的宗寡婦委實不簡單,不但能使喚諸多江湖好手,還能清空街道,恐非一般江湖人所為。”

慕枕流道:“那俞大人以為?”

俞東海看向夙沙不錯。

夙沙不錯%e8%88%94著手指上的甘薯,斜眼回瞪著他。

俞東海道:“慕老弟,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夙沙不錯眯起眼睛,慢慢地站了起來。

慕枕流忙站起來,提著茶壺給他,衝他連眨了幾下眼睛,使眼色道:“茶冷了,請重新燒一壺。”

夙沙不錯瞪了他一眼,不甘不願地提著茶壺去廚房。

慕枕流關上門,轉頭道:“俞兄請說。”

俞東海道:“倒不是什麼要緊話。適才聽慕老弟所言,夙沙公子與那刺客仿佛是舊識,或許,能從中下手,探知刺客的身份。”

慕枕流道:“我問過,是偶然見了一麵,並不知道對方的底細。”

俞東海想了想,道:“古塘鎮如此凶險,看來隻有接住唐總兵之力,方能查個水落石出了。”說著,又苦笑一聲,“前有火雲山,後有古塘鎮,這平波城竟成了前狼後虎的虎狼之地。”

慕枕流遂安慰了他幾句。

俞東海起身告辭,慕枕流一路送他出府,折返時,夙沙不錯站在院門口,幽幽地看著他。

慕枕流不等他問,便主動道:“俞大人是想問你,是否知道那刺客的身份。”

夙沙不錯道:“我知道。我還知道,你騙他說你已經我問過我了,與那人是偶然見了一麵,並不知底細。”

慕枕流點了點頭,正要往裡走,被他抓住胳膊。

夙沙不錯沉聲道:“你為何不問我?”

慕枕流道:“你想說時自然會說。”

夙沙不錯撇了撇嘴,猶豫了一下,方道:“那人曾在青狼山隱居。”◇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慕枕流愣了下,夙沙不錯扭頭走了。

青狼山,位於隆昌府。

隆昌府,位於西北。

西北,是西北王景遲的轄地。

慕枕流仰頭看天。

雲,已漸漸地散了。

西北王府。

書房上首一人,下首兩人分坐左右,個個一言不發,氣氛凝重。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下首左座之人抱拳道,“何況,他的武功足以橫行於千軍萬馬之中,必不會受到傷害。”

右座忙道:“天將所言甚是,請王爺三思。”

景遲起身,緩緩地走到窗邊。

對麵池心亭上,一襲白衣怡然自得地靠著亭角,居高臨下地看著池中遊魚,時不時地撒一把碎米,似是感應到他的凝視。白衣人轉過頭來,與他四目相對,偏頭一笑,日月失輝。

景遲心頭一震,彆開頭道:“便依照你們的意思吧。”

“是!”

兩人退出書房。

景遲雙手一按窗台,身體猛然躍出,在池中的荷葉上輕輕一點,如鴻雁一般掠過水麵,躍到亭簷上,笑道:“登高望遠。此處看王府,果然是另一番景象。”

白衣人道:“王爺隻看到王府麼?”

景遲道:“你看到了什麼?”

白衣人道:“大莊山河。”

景遲忍不住大笑起來。

白衣人看著笑得不可自抑製的他,緩緩道:“你是不是正要做一件我不會答應,你卻一定要做的事?”

景遲的笑聲漸止。

白衣人站起身,淡然道:“既然不想讓我知道,就千萬不要被我發現。”說罷,翩然下亭簷。

自唐馳洲外出剿匪,俞東海整日裡守著知府衙門,甚少出現在軍器局,平波城突然就安靜下來。

老掌局的線索到了古塘鎮就追查不下去了,到現在都沒有弄清楚他送給沈正和的那封信到底是什麼意思。慕枕流眼下能做的,也隻有靜下心來整頓軍器局。軍器局事務龐雜,好在從唐馳洲和俞東海處借用的兩個室令還能幫上手,一時間倒也有條有理。

十天後,唐馳洲大勝歸來。

俞東海出城相迎,兩人把臂言歡,一路進了總兵府。

慕枕流得到消息,一笑置之。

至傍晚,俞東海在曾經保護過慕枕流的兩個衙役的引領下,從後門進了官邸。慕枕流正端著青菜往客堂裡走,見到他,愣了愣道:“俞大人?”

俞東海沉下臉來:“怎的又是俞大人?”

慕枕流笑道:“你一身官袍,不怒自威,叫我不自覺地便拘謹起來。”

俞東海哈哈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