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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戟 酥油餅 4112 字 2個月前

地怔住了:“我?”

慕枕流道:“你說的不錯,的確有龍陽之好。但,我並不認為我有錯,也非朝秦暮楚之人。你若是看不過眼,回到平波城之後,各走各路便是。”他說話的時候,一直低著頭,拳頭放在盤起的大%e8%85%bf下方遮擋著,隻有這樣,才不會讓自己心裡的疼痛曝露。

夙沙不錯道:“我從未這麼想過!你為何這麼想?俞東海……我不過是開個玩笑!我隻是看不慣你處處為他著想。”

慕枕流抬頭道:“果真?”

夙沙不錯道:“自然!”

慕枕流笑了笑:“如此便好,時間不早,明日還要趕路,早點睡吧。”

夙沙不錯狐疑地看著他:“你真的明白了?”

慕枕流道:“嗯。”

夙沙不錯看著他,仍覺得哪裡不對勁,卻又挑不出錯來,隻好鬱悶地躺下。

次日一早,夙沙不錯故意纏著慕枕流說話,見他態度一如既往,才放下心來。再次上路,兩人說話都謹慎了許多,大多說些山山水水的話題。慕枕流這才發現夙沙不錯未必讀過萬卷書,卻行過萬裡路,豔羨不已。

“江湖人,走江湖。真是令人羨慕。”

夙沙不錯道:“日曬雨淋,風餐露宿,有何可羨慕的?”

慕枕流道:“你為何入江湖?”

夙沙不錯道:“家學淵源。我爹是江湖人,我隻好當江湖人了。就像你,你爹是沈正和的幕僚,你也成了他的學生。”

慕枕流搖搖頭道:“其實,我本不想拜入恩師門下。”

夙沙不錯驚訝道:“為何?”

慕枕流道:“當初瞿派與恩師黨爭激烈,恩師為了勝他一籌,做了許多違背本心之事,卻與我為官的初衷不和。那時候,恩師說,唯有大權在握,方能隨心所欲。可何為大權在握呢?縱是當今皇上,也不能隨心所欲吧。恩師那時的信念,不過是鏡花水月,自欺欺人。”

夙沙不錯道:“為何又改變了想法?”

“恩師起複前與我長談過。經曆過這麼長時間的反思與沉澱,恩師已經擺%e8%84%b1了權位的執念,如今的他,一心一意為國,為民,為江山,我自然願意助他一臂之力。”

慕枕流見夙沙不錯詫異地看著自己,不禁道:“莫非,我說的不對?”

夙沙不錯道:“我以為文官總是滿口的忠君愛國,肝腦塗地。你倒是看得透徹。不過這個世道,你又能如何?”

“但憑一己之力,造福一角之地。”慕枕流道,“既為軍器局掌局,自當打理好軍器局。”

夙沙不錯又道:“若有一日,你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他小心翼翼地看著慕枕流的臉色,生怕自己又冒犯了他。

慕枕流笑道:“那便做好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還這個世道一個真正的太平盛世。”

夙沙不錯又問怎樣才是真正的太平盛世?

“國有律法,法通情理,上監君主,下安百姓。賢者為官,勇者為將。有德才者,不被埋沒。無錢財者,以勤致富。生既安康,死亦安樂。”慕枕流暢抒%e8%83%b8懷,十分痛快,看夙沙不錯溫柔地看著自己,又有些羞澀,“好高騖遠,癡人說夢,讓你見笑了。”

夙沙不錯輕笑道:“你倒是懂得如何讓人慚愧。”

慕枕流苦笑道:“我說的不過是空中樓台。人人看得見,想得到,卻沒人知道怎麼上去。”

夙沙不錯道:“當今世道,當官的獨善其身已是艱難,更不用說實行改革。”

“改革,改革……嘿。”慕枕流歎了口氣。

夙沙不錯突然回頭。

慕枕流心裡打了個突:“何事?”

夙沙不錯衝他笑了笑道:“無事。武功精進後,聽到風聲總以為是暗器來襲。”

慕枕流:“……”

入夜,酒坊裡靜悄悄的。

夙沙不錯輕柔地點了慕枕流的昏%e7%a9%b4,起身整了整衣衫,推開門,看向院子裡的桑樹。

樹下,一人長身玉立,紫玉冠,銀狐裘,麵如玉,冷如霜。

夙沙不錯道:“又是你。”

那人慢慢從陰影中走出來:“是我。”

“以尊駕的身份,一天到晚跟在小小巡撫的身後,不嫌丟人嗎?”

“閣下亦是。”

夙沙不錯道:“閣下自身難保,何必再蹚渾水?”

那人道:“受人點滴,報之湧泉。”

夙沙不錯道:“焉知救你之人不是害你之人?”

那人道:“曾將你當做身邊難得一遇的對手,如今看來,不過是個口%e8%88%8c之徒。”

夙沙不錯麵色一變:“你有傷在身,我不想趁人之危,你走吧。”

那人漠然道:“高邈要見他。你讓開,我就走。”

夙沙不錯眼神一冷,手輕輕地搭在自己的腰帶上:“我給過你機會了。”

天光大放。

慕枕流醒來後,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隻覺自己這一覺睡得格外的沉,醒來時,整個人好似昏了一場,頭重腳輕,有點暈乎乎的。

夙沙不錯端著茶水進來,鞍前馬後,伺候得體貼周到。

慕枕流任由他捧著自己的的手擦拭,狐疑道:“你怎麼了?”

夙沙不錯無辜道:“你我同住一個屋簷下,不是我照顧你,便是你照顧我,何足為奇?”

“可是……”

“你昨日睡得沉,一定是累了,今日不如歇息歇息再上路。”夙沙不錯殷勤地送上茶水。

“……多謝。”慕枕流接過茶,低頭一笑。

☆、第三十二章 求情

從古塘鎮趕回平波城已近傍晚,到軍器局,正是掌燈時分。廚娘不知慕枕流今天回來,並不在府裡,夙沙不錯見慕枕流一臉疲憊,知道趕路辛苦,主動請纓去買些吃的回來。

慕枕流回到屋裡,正打算換件衣裳,就聽窗戶晃了一下,屋裡已多了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

“青蘅郡主?”慕枕流淡定地係上腰帶。

青蘅郡主配合地轉過身去。

慕枕流係好腰帶,走到她麵前道:“郡主無恙否?”

青蘅郡主眼巴巴地看著他:“你可怪我棄你不顧?”

慕枕流微笑道:“你我非%e4%ba%b2非故,肯出手相救,已是恩情,何來責怪一說?”

青蘅郡主道:“我救你是受人之命。若讓他知道我臨陣逃%e8%84%b1……”她臉色蒼白,身體竟微微發抖。!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慕枕流心中一動道:“你指的是千歲爺?”

青蘅郡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請慕大人救我!”她悔恨交織,早知道夙沙不錯會及時趕到,當時拚著缺胳膊少%e8%85%bf她也會留在那裡。

可惜,世間沒有早知道。

慕枕流連忙扶起她:“快快請起!郡主金枝玉葉,千金之軀,怎可如此?”

青蘅郡主反手抓住他的胳膊,淚汪汪地說:“我早已淪落為階下囚,哪裡還是什麼金枝玉葉?”

慕枕流道:“郡主如何會……歸於千歲爺旗下?”

青蘅郡主道:“如若不然,信王府上上下下數百口,%e9%b8%a1犬不留!慕大人,我知你是可信之人,你想知道什麼,我知無不言,隻求慕大人看在我誠心悔改的份上,為我求情。”

慕枕流道:“郡主切莫如此,你於我有救命之恩,但有吩咐,竭力為之!”

“你慕大人這句話,我便放心了。”青蘅郡主定了定神,坐下來,拿著個空茶杯握在手裡,慕枕流想倒茶,才想起還未燒水,正要起身,又被青蘅郡主拉了回來,“夙沙不錯很快回來,我沒有太多時間,請大人聽我說。實不相瞞,我是信王府的青蘅郡主,也是雅閣風花雪月四使中的風使。”

慕枕流道:“郡主如何會成為雅閣風使?”

青蘅郡主苦笑一聲,道:“我母妃早逝,雖有郡主封號,卻過得並不如意。機緣巧合之下,我被雅閣老閣主收為弟子,憑借一身功夫,漸漸得到了父王器重,也因為得到父王的器重,成了雅閣四使之首。日子原本過得越來越平順,直到有一日,父王秘密召見我,與我商量謀逆之事。”

慕枕流心頭一跳。

青蘅郡主道:“他說,沈正和還未進京,瞿康雲這些年備受打壓,方橫斜因失寵而心灰意冷,京師幾大勢力各自沉寂,正是進攻的大好時機。我勸他莫要魯莽,縱然方橫斜、沈正和、瞿康雲沉寂,還有個千歲爺虎視眈眈。他卻說,雅閣閣主能牽製住皇帝,隻要皇帝在手,不必怕千歲爺不乖乖就範!”

慕枕流道:“莫非,宮中有雅閣之人?”

宮中誰有這般能耐?

他第一個想到的是翟通。席停雲遠走南疆,他即是大內第一人。

第二個想到的是皇後。皇帝對皇後言聽計從,若是皇後存有異心……

青蘅郡主緩緩道:“我也是那時候才知道,雅閣閣主百香凝就是宮中的牡丹妃。”

慕枕流大吃一驚。

當初四大美人,名動天下,引多少文人騷客賦詩作詞,神魂顛倒,如今,紫紗夫人渺無音訊,畫姬香消玉殞,百香凝與牡丹妃卻是同一個人,真正是世事難料。

“可惜,父王的計劃失敗了。”青蘅郡主道,“那一日,我們按照計劃,準備控製朝中重臣,強攻皇城,但是,途中出了幾個變數。一是幾位朝中重臣被皇帝留膳,沒有出宮。二是天機府機關重重,久攻不下。三是,一入皇城,父王就被翟通擒拿。之後,雅閣就成了千歲爺的手下。”

慕枕流道:“是之後,雅閣成了千歲爺的手下,還是之前就已經是……”他見青蘅郡主臉色一白,意識到自己的猜測對她是雙重打擊,猛然收口。

青蘅郡主怔忡半晌道:“若百香凝之前就是……千歲爺為何要這麼做?為何要引我父王造反?難道,是皇上的意思?可皇上為何要這麼做?他,他……”她痛苦地抱住頭。

慕枕流道:“我隻是做個猜測。極可能是閣主在宮中露出端倪,讓千歲爺察覺,才令信王功敗垂成。”他一頓,察覺自己竟然開解謀逆之人,不覺有些困窘。

青蘅郡主抹掉眼淚,看了看外麵的天色道:“往事多說無益,如今的青蘅不過是砧板上的魚肉,待人宰割。我彆無他求,隻能多活一日便算得一日,還請慕大人替我美言!”

“郡主請說。”

“請慕大人書信一封,說我曾出過力,我便感激不儘了。”

慕枕流帶她到書房,想了想,先寫了落筆寫道:青蘅郡主危難援手,不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