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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戟 酥油餅 4364 字 2個月前

唐馳洲衝門後的慕枕流笑了笑,帶著%e4%ba%b2信乾脆地下山去了。

慕枕流回身走了幾步,發現夙沙不錯在不遠處等他。

夙沙不錯道:“你現在有了靠山,是不是覺得很開心?”

慕枕流道:“我若說我不但不開心,反而很是惶恐不安,不知寶貝兒信不信?”

夙沙不錯臭著一張臉道:“你喚我什麼?”

“是你叫我叫的。”慕枕流表情十分淡定。

夙沙不錯道:“那時是為了惡心你。”

慕枕流笑了笑。

夙沙不錯以為他笑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臉色更臭:“我顯然低估了你的臉皮。”

慕枕流見他不悅,配合地喊道:“夙沙公子。”

夙沙不錯臉色稍霽道:“你適才說你很惶恐不安?為何?”

慕枕流苦笑道:“我這個新官還未上任,便累的平波城出動梁萬大軍,於心何安?”

夙沙不錯道:“不必不安。唐馳洲這麼做,自然因為你有價值。你是沈正和的得意門生,他卻是方橫斜嫡係。眼下,方橫斜受皇帝厭棄,閉門謝客,龜縮天機府,沈正和重受重用,此消彼長,他自然要來討好你。”

這些門道慕枕流當然知道,卻不適合與一個外人談論,含糊道:“多謝指點。”

夙沙不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收拾收拾,明日便下山吧。”

慕枕流微愕。

夙沙不錯揚眉:“莫非你舍不得離開?你犯的本就不是什麼大事。我捉你不過是為她出氣,既然你認錯態度尚可,她又自行放棄,我又何必畫蛇添足,非做那惡人?”

慕枕流遲疑道:“黃小姐……”

“你可是舍不得她?也是,這樣外柔內剛的倔強女子實不多見,你如今反悔還來得及。”

“若她願意,我想請她先隨我回平波城,等我安頓之後,派可靠之人送她回家。”

夙沙不錯道:“你若是不願娶她,就不必為她操心。男女之事最忌藕斷絲連。她既入了我不拘一格莊,我自會負責她的安全。”說罷,拂袖而去。

縱然夙沙不錯昨日將話講得十分難聽,次日,慕枕流仍是找了黃小姐。這次出麵的是二姐,先是一通冷嘲熱諷將他說得體無完膚,末了才到黃府已經派人迎接,再半月就能抵達。

慕枕流這才放下心來,回頭就被夙沙不錯派來的人送出了莊子。

離開時,慕枕流忍不住回頭。

這幾日過得委實有些傳奇。他想起自己凍醒時,發現自己身處陌生黑暗房間時的震驚,又想起夙沙不錯騙自己叫寶貝兒的尷尬,還有發現戴寶貝身份不簡單時的困惑,曆曆在目。

唐馳洲說是在山下等,仍派人埋伏在山上接應,看他呆在莊前不走,怕夜長夢多,忍不住上前催促。

慕枕流歉然一笑,跟著他下山去了。

唐馳洲不但在山下等,還在山下涼亭設宴等。

原林莊,現不拘一格莊,建在孤山上,荒無人煙,難為他擺了一桌熱騰騰的宴席。

慕枕流在唐馳洲的招呼下落座。

兩人碰了幾杯酒。

酒暖了胃,話匣便打開了。

唐馳洲道:“離上次見慕大人,已有八年之久。”

慕枕流一怔。

唐馳洲道:“慕大人那時候未及弱冠,想來是不記得了。那時令尊還是沈相麾下第一謀士。”

慕枕流微笑道:“唐將軍指的可是家父壽誕的那次。”

“哦,你記得?”唐馳洲又驚又喜。

慕枕流笑而不語。他目力不佳,記性不錯,若非人太多,讓他無法一一看清,如唐馳洲這般人物,就不會沒有印象。

“沒想到那時結下的緣,竟到今日才開花結果。”唐馳洲拿起酒杯,“來,我們日後既是同僚又是同窗,恕我厚臉皮,令尊當日曾教了我一個字,是我一字之師,我有今日也虧的那一字之助。所以,縱使你不認,我心中也當我們是同窗啦。”

慕枕流雖知他是在拉攏自己,可是在父%e4%ba%b2這麵大旗麵前,也無可奈何,隻得又陪飲了幾杯。

唐馳洲與他天南地北海侃了一通,突然壓低聲音道:“以你我情誼,我有事自不瞞你,你有心事也可與我說。夙沙不錯崛起於近兩年。此人雖然生性乖張,目無王法,行的事倒還有幾分道理,往日針對的也都是些為非作歹的惡人,慕老弟怎會被牽連進去。”

慕枕流苦笑著將自己向黃小姐退婚的事情說了,原因含糊地一筆帶過。

唐馳洲笑道:“原來是胭脂賬!哈哈哈,不錯,呃,”他想起夙沙不錯的名字,臉色微妙地變了變,才接下去道,“如慕老弟這般風流倜儻的人品,理該是這種原因。”

慕枕流知其誤會,也懶得多做解釋。

兩人又喝了一回合,才拔營出發。

臨行前,唐馳洲看著他額頭的傷口以及走路時不自然的姿勢,低聲提醒道:“夙沙不錯近兩年懲治了不少貪官汙吏,已驚動了上麵。短則三月,多則半年,必會有人來收拾他。慕老弟%e8%83%b8中的火氣,不妨緩一緩。反正他也沒有多少日子可逍遙的,”他笑了笑,“到時候,自然是你想如何便如何。”

夙沙不錯雖然綁架他又捉弄他,但想到黃小姐,慕枕流心中就生不出火氣,反倒無限愧疚。加之,夙沙不錯的舉動幼稚有餘,侮辱不足,並沒有真正如何,所以慕枕流對夙沙不錯不但沒有惡感,而且因為他照顧黃小姐的關係,有著幾許感激產生的好感。

隻是這些話不好對剃頭挑子一頭熱的唐馳洲說,慕枕流便笑著點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章 跟隨

不論唐馳洲接近慕枕流的目的為何,且說他待人處事,確實讓人如沐春風,無可挑剔。慕枕流看著眼前一車一馬一轎,暗暗感歎。

唐馳洲見慕枕流上了馬車,翻身躍上選剩下的棗馬。

慕枕流驚訝道:“莫非是唐將軍坐騎?”

唐馳洲哈哈一笑道:“可惜未入慕老弟法眼。”

慕枕流道:“慕某騎術不佳,怕辜負神駿。”

唐馳洲笑道:“你是沈老得意門生,詩詞歌賦我比不得你,但說到弓馬騎射,慕老弟又比不得我了。你若有興趣,我大可來校場轉轉,哥哥帶你挑匹溫順的小馬駒,保管你一天騎著走,兩天騎著跑,三天騎著跳。”

慕枕流連聲道謝。

唐馳洲上馬之後,亦步亦趨地跟著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兩人相處和諧。

兩萬兵馬興師動眾,到底紮眼。唐馳洲不好明目張膽地在官道上走,便專挑山路。這可苦了在馬車中顛簸的慕枕流。到了傍晚歇腳時,他腰酸背痛得幾乎直不起身,早早就入帳篷歇息。

他睡得早,醒得也早,醒來時,覺得帳篷裡有人看他,連忙睜開眼睛。

對方沒察覺他突然睜眼,愣了下,才道:“你倒警醒。”

慕枕流慢吞吞地坐起來:“夙沙公子。”

夙沙不錯道:“你是否要問,我為何會出現在你的帳篷裡?”

慕枕流搖頭道:“黃小姐可好?”

夙沙不錯道:“她好與不好你心中最是清楚,何必惺惺作態?”

慕枕流苦笑著低頭。

夙沙不錯在他身邊躺下來。

慕枕流下意識地挪了挪身子。

夙沙不錯道:“你怕什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慕枕流抱著被子,心中思緒萬千,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我若現在說,想知道你剛剛提出的那個問題,可還來得及?”

“來不及。”夙沙不錯閉上眼睛道,“我現在隻想好好地睡一覺,什麼都不想回答。”

慕枕流道:“你進來的時候唐將軍的人可有發現?”

夙沙不錯道:“或許沒發現,或許發現也裝沒發現。你擔心嗎?”

“擔心什麼?”

“說不定唐馳洲以為我要對你不利,正躲在暗處祈禱我快點得手,再漁翁得利。”

“唐將軍若要對我不利,何必等到現在?隻需在我被困不拘一格莊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不曉得就好了。”

“你是平波城新上任的軍器局掌局,若是在他的地盤出事,他難辭其咎,自然要來救你。”

慕枕流搖頭道:“不拘一格莊是柏州境內,他身為駐防大將,置之不理也是理所應當。”

夙沙不錯道:“你為何字字句句都替他辯解?”

“我如是想,自然如是說。”

“他是方橫斜的人,你不怕?”

慕枕流道:“不管是天機府主,還是家師,都是朝廷的人。”

夙沙不錯突然翻了個身,背對著他,不滿地嘟噥道:“我要睡了,你彆吵我。”

慕枕流想起唐馳洲之前對自己的暗示,顯然對夙沙不錯的態度並不友善,一會兒看到夙沙不錯從自己的帳篷裡走出去,不知會如何想,更加睡不著。

隨著天色越來越亮,帳篷外漸漸有了動靜。不知過了多久,唐馳洲的聲音響起:“慕老弟?”

慕枕流看看熟睡的夙沙不錯,無可奈何地起身,掀開帳簾。縱然他動作很快,還是快不過唐馳洲的眼睛。“你帳中……”唐馳洲以為他金屋藏嬌,正要調笑兩句,想起這是自己的營地,除了慕枕流之外,都是他的麾下,若他帳中有人,極可能是……他的兵?

慕枕流一看唐馳洲的臉色,就知道藏不住了,隻好道:“抱歉,唐將軍。”

唐馳洲的表情十分複雜,既想問他用什麼狐媚手段一天不到的時間就誘拐走了自己的一個部下,又想說軍營裡都是五大三粗的糙漢子,再猴急也不該猴急到饑不擇食的地步。

慕枕流看他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暗道:看來唐馳洲對夙沙不錯的惡感,比想象中更甚。

“慕老弟啊。”唐馳洲心思百轉,終是歎了一口氣道,“是哥哥思慮不周啊。”

莫不是他擔心夙沙不錯對自己不利,所以後悔沒有多派幾個人保護自己?

這麼一想,慕枕流倒有幾分感動:“唐將軍一片好意,慕某明白。這件事實在不能怪將軍,說到底都是慕某自己惹來的。”

他這是承認主動勾引自己的部下?

唐馳洲恨不得掀起簾子,將裡頭經不起考驗的蠢貨好好拉出來揍一頓,可當下慕枕流還在,不好撕破臉,再說木已成舟,就算將裡麵的人烹炒煎炸也無法改變已發生的事。他調整了一下表情道:“你讓他出來吧。我不怪他便是。”等回了城,慕枕流見到千嬌百媚的女子後,定然會忘了這段是,到時候,要殺要刮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

慕枕流道:“他昨夜沒有睡夠。”夙沙不錯似乎是淩晨趕到的,自然沒有睡夠。

聽到唐馳洲耳裡就是另一層意思,乾笑兩聲道:“慕老弟到有憐香惜玉之心。”

憐香惜玉四個字用自己和夙沙不錯的身上實在怪異。

慕枕流吃不準唐馳洲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