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頁(1 / 1)

此時卻覺奇怪,雖知道她是不愛記仇的,時常處在一個隻有她自己能懂的小世界裡傷春悲秋自娛自樂,但此時不該如此歡快吧,便試探著道:“你才剛剛死裡逃生,現在就這麼高興不好吧?莫不是嚇傻了?”

“……你才傻了。”洛瑾瑤摸摸自己包紮好的脖子,嘀咕一聲“粗了好多呢,不漂亮了”,遂即一本正經的道:“你不覺得如今老夫人、三夫人、大哥哥都暴露了出來是好事嗎?這說明我們國公府更清淨了啊,國公府的隱憂又去了好幾個,這也說明我阿娘阿爹又離危險遠去了,隻要他們能健康長壽,我這點傷又算得上什麼。”

實際上她高興是因為上輩子害死她,導致洛文儒和周氏莫名死亡的老夫人、三夫人等人都暴露了出來,如今又能將這些壞人一一都清除乾淨,自覺危險解除,便是放下了心,深覺自己終於可以安心過活,故此高興不已。

錢金銀卻冷笑一聲,“謔”的站了起來,“在你心裡就隻有你的父母,你置身危險之中時可有想過我?可有想過,當我麵對的是你的屍體的時候,我會不會傷心,會不會發瘋?洛瑾瑤,你真是個磨人精!”

說罷就要走,洛瑾瑤趕緊假作傷口發疼,嗚咽啼哭起來,“疼死了,夫君,好疼,你彆走,彆拋下我一個人。”

假哭漸漸的變作真哭,一把從後麵抱住錢金銀,拋卻矜持,敞開心扉道:“我不許你走。你可知道,當我以為我要死了的時候,心裡想的都是你,都是你。雖然你不會作詩也不會作畫,聽不懂我彈的琴,沒有學問,不知典故,愛罵娘,不愛乾淨,不陪我,日日和阿堵物為伴,一身銅臭氣,愛吃肉不吃菜……”

洛瑾瑤越說錢金銀的臉越黑,終於忍不住猛的轉過身來,一把捧起洛瑾瑤的小臉,“我什麼時候不愛乾淨了,早上洗漱晚上也洗漱,就你的性子我不洗腳你能讓我上|床嗎?還有,我怎麼不陪你了,好,我白天是沒陪你……”

“你看,你就是不陪我。”洛瑾瑤抓住這點,睜著大大的眼睛控訴。

錢金銀撫額,失笑,心情頓時飛揚起來,小心的摩挲著手心裡的小臉,他就覺得納悶了,自己怎麼會喜愛上這麼個小東西,嬌氣、傲氣不算,眼裡不能見一點不乾淨的,日日盯著他洗這洗那,仿佛他身上有多臟似的。

但就是覺得舍不得,舍不得她受一丁點的委屈,總覺得若不能將她滿足便是罪大惡極似的。

她的臉精致到無一處不美,然而這卻不是最吸引他的,最吸引他的是她身上散發的引人犯罪的純真氣息,就像此刻,隻是這麼看著,他就想%e5%90%bb她,吃了她,撕碎了一般的將她納入骨髓,融入血肉,而他也這麼做了。

這也便是洛瑾瑤時常要臥病在床的本因了,夫君太生猛,而她,身子太嬌太弱,瓷瓶似的,仿佛一碰就碎。

慈安堂裡,一片冷寂,往日走動帶著八大侍女的威風老夫人再也擺不起來了,因為從此以後伺候她的就隻有秀容一個丫頭。

而因老夫人變成了啞巴的秀容又會如何“回報”她,隻有天知道。

在封門之前,洛文儒看向老夫人,就仿佛看見她的一頭白發張牙舞爪的盛開來,每一根都帶著來自墓地的陰冷屍氣。

狼狽坐在院子裡的老夫人也回望洛文儒,這一刻她難得的不瘋不癲。

她笑了,還是猖狂的,仿佛還有殺手鐧一般。

“洛文儒,最後必定還是我贏了,因為謙哥兒,因為他什麼也沒有做,哈哈,最後繼承洛氏香火的還是我的孫子,他的身體裡流著我的血,和周景玥周氏沒有半點關係。我不會死,我要活著,活到我的謙哥兒打開門將我迎接出來的一天。謙哥兒必將會和我的意兒一般驚才絕豔,我等著,我等著,哈哈……”

洛文儒一揮手,令人將門徹底封上,隻留一個送飯的洞。

他知道,老夫人已經死了,她現在就是一個會走的屍體,隻差一口氣罷了。

當發現這偌大的慈安堂終於隻剩下自己和老夫人兩個人的時候,秀容冷冷笑了。

“快,來不及了。你還拿那個乾什麼,放下,我們這就走。”白沫一把從宋婆子手裡搶過瓷瓶,摔在地上。

“那是夫人賞的,官窯名品!”宋婆子疼的心口抽疼,蹲在地上撿碎片。

“你懂什麼,命都沒了,這些東西還留著乾什麼,碎了好,碎了一了百了。”白沫絕望的坐到地上,眼中的恐懼將淚意全然擠壓沒了,便聽她喃喃道:“死了,他死了,大爺死了,我給誰做姨娘去……全都完了。”

彼時周氏領著人闖了進來,一聲令下,粗壯的婆子便將這母女二人壓製住,那宋婆子直接被堵了嘴。周氏冷然道:“白沫你可真有本事,竟然連我也騙過去了。罷了,我也不和你浪費口%e8%88%8c了,你死不足惜。”

“慢著。”白沫知道自己是必死的,看一眼老母%e4%ba%b2,被壓在地上如豬如狗,心下難過,立身給周氏磕了一個頭,道:“奴婢知道一個事關您名聲的秘密,奴婢要用這個秘密換我母%e4%ba%b2一命,求您答應將我母%e4%ba%b2放出去。”

“你覺得你有資格和我講條件嗎?”周氏氣笑了,“你既知道秘密,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巴硬,還是我的手段高,騎木驢之刑如何?”

白沫一聽這個刑罰便打了個冷顫,連忙道:“您可知道您不見了的那個彩鳳雙飛繡紋的肚兜哪裡去了?”

“竟然是你?!賤婢!”

☆、第90章 為悅己者容

“如意,你去廳堂。”

“桃紅、綠蘿你二人去臥房。”

雷厲風行的將落梅院的下人趕出去之後,紅薇便沉著臉,挺直腰板有條不紊的下達命令。

這四個大丫頭是領了命的,根本不留情麵,她們似乎不僅僅是翻找東西,而是在破壞,在震懾。

抱廈內,小萬氏將茹姐兒緊緊摟在懷裡,戰戰兢兢的望著坐在上首的周氏,又是懼又是憤的質問道:“大伯母,您這聲勢浩蕩的,莫不是來抄家的?不知侄兒媳婦哪裡將您得罪了,您說出來,不管是不是侄兒媳婦的錯,侄兒媳婦都給你磕頭!奉茶!賠罪!”

“伯祖母,我不喜歡你了。”看著如意把她最喜歡的小燕子風箏扯碎踐踏在地,茹姐兒氣的哇哇大叫,對著正抱著她的小萬氏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周氏一瞧,心下微涼,原來洛誠說的都是真的,這個茹姐兒也不是個好的,小小的年紀就這麼不敬母%e4%ba%b2。但此時也不是教孩子的時候,便道:“洛誠死了。”

小萬氏臉上的憤怒一霎凝住,明亮的大眼一瞬不瞬的盯著周氏,“大伯母,您剛才說了什麼?我、我的耳朵被大爺扇了一巴掌,這些日子以來就一直轟隆隆的有怪響,我實在沒聽清,您能再說一遍嗎?”○思○兔○網○

周氏冷眼將她打量,道:“洛誠死了,死的活該,死,還是便宜了他。山明水秀閣的動靜想必你也聽聞了,你就不好奇裡頭發生了什麼?我不管你好奇不好奇,該你知道的你必須知道。”遂將洛誠所做之事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彼時紅薇在書房之中,將書房裡的陳設全都打砸了一遍,卻依舊沒找到肚兜的蹤跡,心中不禁想道:此種禁忌,洛誠不可能隨意亂扔,他心中既存有不軌之心,必然會將東西好生收藏,而書房則是洛誠最可能收藏東西的地方,怎麼會沒有呢?

遂即將目光移向那一排書架,隨手翻動幾本,紅薇不免嘀咕,“這些好書放在這裡真是可惜了,得告知夫人一聲,讓夫人將這些書籍搬走。”

抬頭一看書房已被她破壞的差不多了,唯有書架還完整無損,目光將上頭所放的一些厚重的書掃了一遍,又想道:肚兜輕薄小巧,會不會折疊起來夾在書頁之中?

想到此種可能紅薇就顧不上什麼了,也不管這些書是孤本還是善本,直接粗暴的開始翻動,可架子上的書又太多了,費時太久,紅薇一不做二不休,使出吃奶的力氣直接將架子推倒,就在此時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暴露了出來。

紅薇打開一看,心頭大定,遂即去尋周氏。

到底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何況小萬氏還和洛誠生了一個茹姐兒呢,聽過之後小萬氏流著淚埋怨道:“他是有錯,何至於就讓他死,剩下我們孤兒寡母的可要怎麼活。”

周氏冷笑,站起身,“傷我女兒者,不死何為!我告訴你萬茜,洛誠死了,死有餘辜,對外我會言說是暴病而亡,你心中沒有怨毒還好,若有,若對國公府、對阿瑤存有報複之心,我必不饒你。今日砸了你的落梅院不過是警告你,這院子裡的東西都是我給的,我當初能給,現在就能收回來,我想砸便砸。”

“夫人,我們可以回了。”紅薇朝著周氏使眼色,周氏便知東西找到了,舉步欲走,小萬氏卻突然跪了下來,哭道:“大伯母,我們大爺死也便死了,正像您說的,他是死有餘辜,我也恨他的,但是您可不能不管我們母女啊。”

見周氏態度如此無情,小萬氏自知那死人已無用,連忙轉變了語氣,她此時隻希望周氏不要遷怒他們母女,“大伯母,大爺向來不喜我們母女,他做了什麼我們是不知道的,我們是無辜的,茹姐兒畢竟是洛家的孫女,求大伯母您千萬愛顧,我們茹姐兒將來少不了您的幫扶。茹姐兒,快,跪下給你伯祖母磕頭。”小萬氏趕緊壓著茹姐兒叩頭。

“我不,是她的丫頭把我的風箏扯壞的,我不要給她磕頭,我恨她。”茹姐兒攥著小拳頭,憤怒的瞪向周氏。

周氏不能與這麼一個不懂事的孩子計較,但能責斥小萬氏,便道:“對夫君,你聽之任之,甚至與他同流合汙,是為不賢,此為你第一個罪過;對女兒,你寵任嬌慣,使得她不明是非,對尊長不敬,毆打生母,是為無教養之德,此為你第二個罪過;

你膽小怯懦,隨波逐流,不知經營小家,把日子過的烏煙瘴氣,是為無持家之能,此為你第三個罪過,凡此種種,你已沒有資格撫養茹姐兒,但我這人自來不喜強人所難,更不喜養育彆人的孩子,但我不能眼見著茹姐兒長歪將來敗壞門庭,故我會把茹姐兒遷出落梅院,彆居他處,請宮嬤悉心教導。”

“你不能分開我們母女。”小萬氏猛的將茹姐兒緊緊摟在懷裡,叫喊道。

“我的話還沒說完,你急什麼。如若你不想把茹姐兒交給我就更好辦了,洛誠葬禮之後你們母女搬出魯國公府,大房和三房早在老國公去世前夕已經把家產分過了,我們大房一點都不欠你們三房的。

相反的,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