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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開,酒樓掌櫃並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走了進來,花魁啊呀一聲,忙擦乾淨了嘴,掃了掃裙子,抱住琵琶開始彈唱起來。

酒樓掌櫃忽的打斷,“行了行了,彆彈了,這兩個人有沒有銀子給你還兩說呢。”

花魁便笑道:“我認得這個穿青緞子長袍的公子,他是我的常客,乃是魯國公府的大爺,他沒銀子,他家裡可有呢,少不了你的。”

酒樓掌櫃一聽,放心了,“我還當是一夥吃霸王餐的呢,原還是名門公子,那可不能怠慢了,來啊,派兩個人去魯國公府報信去,就說他家大爺在咱們酒樓吃醉了,讓拿銀子來領人。”

魯國公府,瑞華堂,迎來了一位女官,這是長平公主身邊的人。

“我們公主有言在先,若二小姐不來,她是要%e4%ba%b2自來請的。魯國公夫人,您年長,見多識廣,可是知道的,敬酒好吃,這罰酒可難吃。”神態倨傲。

打狗看主人,這長平公主乃是當今聖上的掌上明珠,誰敢輕易得罪,周氏咽下惱怒,笑著道:“公主相邀,小女豈敢不從,明日一定到場。”

女官從鼻孔裡“嗯”了一聲,昂然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更的少,明天至少兩更,至少六千字。麼麼噠。

☆、第32章 風波惡(二)

“我和壽康玩在一處時,與長平公主素來不睦,我知道她下帖子邀請我去踏青是為了什麼。”盤%e8%85%bf坐在榻上,洛瑾瑤十指扭在一起,低低的道,情態萎靡。

周氏一見她這個模樣,就暗暗一歎,沉%e5%90%9f少許變換了臉色,揚高語調道:“阿瑤,你抬起頭來看著我。”

“阿娘。”

“論身份貴重,你也不差什麼,你外祖母乃滎陽大長公主,那是當今聖上的皇姑,論%e4%ba%b2戚,當今聖上還是你表舅,你父%e4%ba%b2乃世襲罔替的魯國公,對當今聖上曾有過救命之恩,你夫婿……”周氏立即轉口道:“你怕個什麼,我倒要看看踏青那日有幾個不長眼的敢得罪你!”

想著打從一進京來,先是夫君百般逗她開懷,後是阿娘千般開解,若自己再不爭氣,為外頭的那些閒言碎語自傷,而使得夫君和阿娘痛心,那就真是太不識好歹了,便勉強露出一分笑來,反過來安慰周氏道:“阿娘,你們為我操碎了心了,我怎能還隻顧及自己的小情小惱傷了你們,明日我就謹記一句話,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縱然聽見了什麼,我也隻當聽不見。阿娘,臨來的時候,其實我都已想好了怎麼麵對的,但我卻還是不爭氣的有點情怯。阿娘放心,昨夜你教誨我的那些道理,我都銘記在心了,不會輕易再被流言擊垮。”

瞧著女兒微咬%e5%94%87瓣,雙手緊握成拳,周氏知道這個女兒是真真切切把她的話都聽進去了,也開始強迫著改變自己,欣慰的一笑之餘眼角卻溼潤起來,心道一句:吾家有女已長成。

“姑爺回來了。”打簾子的小丫頭揚聲通稟。

周氏收斂情態,揚聲道:“讓姑爺進來吧。”

片刻錢金銀來到羅漢床錢,作揖見禮,周氏打發他在下首椅子上坐了,肯定道:“誠哥兒他們叫你出去準沒好事吧,這個誠哥兒和他爹是一個德性,唯一一點不同之處便是,誠哥兒還沒那個膽子來訛我。”

錢金銀便笑道:“我說了,嶽母大人彆惱我,大爺哪裡是請我喝酒,他就是把我當個蠢貨,叫我過去掏錢的,我想著,%e4%ba%b2戚間也不計較這個,但我觀大爺的意思,像是要拿我做個長久的錢袋子,這可就不行了,小婿賺錢可不是為了白便宜他們的,那可是要養阿瑤的。”

洛瑾瑤一聽,抓起小幾山才吃了半個的桔子打了過去,啐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多難伺候呢,怎就那麼容易吃窮了你。所幸我就一輩子跟著阿娘住,再不回你家去了。”

“說的什麼胡話。”周氏打了洛瑾瑤一下,打斷她,看向錢金銀道:“而後呢?我猜你也沒傻的為他們付賬。”

錢金銀笑道:“嶽母大人英明,反倒是我白吃了大爺一頓回來了。”

周氏笑的大跌,虛空裡點著錢金銀,讚道:“做得好。就要這麼對付那一家子,不然,他們的尾巴翹起來,還當咱們這一支生來就是給他們擦%e5%b1%81%e8%82%a1的。”

錢金銀往小幾上一撇,見了一個請帖,便順口問道:“誰下的帖子?明兒清明,想是貴夫人們請嶽母您的?”

周氏便把長平公主邀洛瑾瑤踏青的事兒與他說了一遍,靠著小幾納悶道:“瑜兒是長平公主的伴讀,按說不該和你鬥氣才是,怎麼偏要針對你了。”

經周氏這不經意的一提醒,原本沒往那方麵想的洛瑾瑤一霎明白過來,按捺下憤怒,咬著指甲細細想了一遍才開口道:“阿娘,原本我還以為是因我和壽康玩的好,壽康與長平公主不睦,因此公主就牽連到我身上,可我現在想想,這裡頭許是還有彆的緣故。長平公主之所以厭我,大抵是有人在她跟前說我的壞話也未可知。”

這裡洛瑾瑤小小的試探,那裡周氏用手指頭想都聽明白了,點著洛瑾瑤道:“你堂姐待你不薄,你這次回來怎處處與她為難,這是何故,你今兒個一定要給我個說法,不然,縱然我是你%e4%ba%b2娘也是不依的。”

洛瑾瑤就怕周氏不信她,底氣便有不足,輕飄飄著聲嗓道:“我就懷疑是洛瑾瑜把那些豔詩藏在我的詩稿裡的,我還懷疑,是她陷害我落的水。”

說罷,怕被周氏打,洛瑾瑤鞋兒也不穿,跳下羅漢床就跑錢金銀後麵藏著。

錢金銀笑眯了眼,在腳踏上拾起她的一雙鞋兒托在手裡,牽著她坐在自己身畔,往腳踏上一坐,捏了她腳就給她穿鞋,這一幕看的周氏又羨又氣,笑罵道:“快彆在我跟前紮眼了,回你們自己院子裡%e4%ba%b2昵去吧。”

他兩個也不言語,洛瑾瑤是羞煞了,閉緊了嘴支吾不出一言一語,錢金銀是不在意,臉皮厚的城牆一般。

“這已不是你第一次說懷疑瑜兒的話了,你是我生的,平白汙蔑彆人,你還沒那個膽子和臉皮,我在心裡早也忖度了一遍,隻是怕再度提起那兩件事傷了你,現在你自己提了出來,我便鄭重的問你一次,你果真沒做?”

洛瑾瑤當下往地上一跪,指天發誓道:“若我做過,就讓我永世不得超生。”

“你起來,打從事發起我就不信是你做的,問你一遍就是為了安心。當著女婿的麵我就打開了天窗說亮話,阿瑤與筠哥兒是青梅竹馬長大的,感情深厚自不必說,上到她祖母,下到丫頭婆子,都覺得他們長大了是要結為夫妻的,我瞧著筠哥兒也極好,就從沒插手阻攔過,我想著,這本就是一件%e4%ba%b2上加%e4%ba%b2,板上釘釘的好事,他們兩個隻缺個定%e4%ba%b2禮,卻不想,就在我打算開口跟洛琬寧提的時候,她祖母七十大壽的當天,阿瑤落水了,當時我忙著照管來往的%e4%ba%b2戚,等到得到消息,趕到的時候,她祖母並許多%e4%ba%b2戚已聚到阿瑤的繡樓上去了,那些豔詩被她三伯母那邊的%e4%ba%b2戚翻了出來,又或者根本就是她們夾帶上去的,可恨筆跡卻是阿瑤的,%e4%ba%b2戚們手裡一人一張,當場她們看阿瑤的眼色就變了,她祖母當下厲聲質問阿瑤,阿瑤麵無人色,本就落了水受了驚嚇,當時就昏迷了過去,自此一病不起。”

說到年前的那一場風波,周氏麵色難堪之極,拍著小幾道:“當時人那麼多,真真百口莫辯!又難以撇清!”

洛瑾瑤落淚,攥著錢金銀的手道:“筆跡雖是我的,可千真萬確我不知那豔詩從何而來。”

“莫哭,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洛瑾瑤搖頭道:“這件事會跟著我一輩子,我一輩子都不能撇清。”

“事發後,送走了來賀壽的客人,她祖母便要我審問伺候阿瑤的那些大小丫頭,我就冷笑回說,丫頭們都是我%e4%ba%b2手選的,沒有一個有問題,但最後那些丫頭還是被她阿爹每人杖責了十棍,原是要全部發賣掉的,但這些丫頭的父母%e4%ba%b2戚都是府裡的老人,關係盤根錯節,我若一氣全發賣了,這府裡的下人們都要恨死我了,誰還敢給我賣命。遂我一力扛了下來,保全了那些丫頭,隻發賣了幾個素日偷奸耍滑的以儆效尤。並非我縱容這些丫頭,實在是這些丫頭無辜。總不能真凶沒找到,白白把忠心於我的推開便宜了那些睜大賊眼看我笑話的人。”

“丫頭既都清白,那些豔詩便是被誰趁亂塞到阿瑤的詩稿裡去的,這個人定然是知道阿瑤的詩稿放在何處,知道阿瑤的習慣的,能知道阿瑤的這些習慣的除了貼身伺候她的四個大丫頭,便隻有一個人,洛瑾瑜。我起先就懷疑過她,但後來阿瑤嫁後我病了一場,是她不眠不休的伺候我,日日寬慰我心。”周氏深深長歎,拄著頭道:“我怎忍再疑心呢,隻能往那個發現詩稿的%e4%ba%b2戚身上揣度,想是我平時轄製的王氏狠了,她嫉恨我,這才使出了這招,通過對付你打垮我。”

“阿娘,都是我不孝,你病了,我卻一點也不知道。”洛瑾瑤跪在周氏跟前,哽咽難過。

周氏將洛瑾瑤扶起來,摟著她道:“阿娘也錯了,不該遷怒你。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可我那時竟怨恨起你不中用了,給了彆人可趁之機。阿娘罵過你的那些話,你也不要往心裡去。”

洛瑾瑤拚命搖頭,摟的周氏緊緊的。

錢金銀道:“嶽母大人是懷疑,針對阿瑤的這起陷害是府上有人另有圖謀?”

周氏擦了擦淚痕,肯定道:“是。我與國公爺膝下無子,根基不穩,便讓那些蠹蟲起了心思。女婿你也在,我有個打算……”

周氏頓了頓,“罷了,此事以後再說。抓奸捉雙,拿人拿臟,隻是懷疑可不能服眾,阿瑤你隻懷疑了一個洛瑾瑜,可我卻懷疑了更多的人。事情,並不似你想的那麼簡單。”

“阿娘,你是連祖母也……”

周氏點點頭,“此事不要聲張。”

“若想連根撥起,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嶽母大人,不若抽絲剝繭,挨個來。”錢金銀建議道。

周氏蹙眉道:“就怕打草驚蛇。”

錢金銀卻笑道:“蛇兒不驚怎麼咬人,不咬人怎麼抓在手裡砸死它。”

周氏沉%e5%90%9f半響,笑道:“之前隻我一個,身單力孤的,我不好輕易妄動,原本是打算把阿瑤嫁了之後與他們死磕到底的,但你來了,倒給了我轉機,不說彆的,我在外頭也有了可以放心使喚的人了。”

“是呢阿娘,我把夫君引來京師就是要他來幫襯我的,沒想到還能幫襯阿娘,我終於覺得自己還是有點用的了。”聽了周氏和錢金銀的一應一答,洛瑾瑤突然覺得自己不是單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