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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踏青,你帶著阿瑤外頭逛逛去,大好的春光可不能枉費了。”

錢金銀便笑道:“小婿正有此意,還打算帶著阿瑤去京裡的鋪子逛逛,讓家下掌櫃們認認主母。”

周氏一聽,心裡滿意,便道:“她不通俗務,你是油慣了的,你耐著性子好好教教她些人情世故。新婚燕爾,不著急做生意。”

“謹遵嶽母教誨。”

“大伯母,我進來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先還是和錢金銀有說有笑的周氏立時淡淡了神色。

“夫人,大爺來了。”綠蘿在外頭揚聲急急喊了一嗓子。

“你這賤婢,大爺又不是賊,你喊什麼。”

“誠哥兒,你彆招惹我的丫頭,要進來就進來,彆在外頭咋咋呼呼的。”

洛誠摔簾子進門,見錢金銀也在,整了整衣帽,沒話找話道:“妹婿也在啊,二妹妹怎麼坐在腳踏上,想是又歪纏大伯母了?二妹妹啊,嫁了人可不能還向以前一樣頑皮。”

對這個大堂哥,洛瑾瑤的感情是複雜的,因為從小到大,這個大堂哥就一直在討好她,目的她也清楚,就是瞅準了阿娘無子,他就想過繼給阿娘做兒子,要繼承阿爹的爵位。

大堂哥,他是否也參與了奪爵的那場陰謀……

大堂哥這個人,外頭風評不好,為人也多有缺點,可待她卻是極好的,但願他是無辜的。

周氏做姑娘時,美貌在燕京並不是出類拔萃的,可誰知道,隨著年齡的增長,臉蛋徹底長開之後,便如花王牡丹的盛開,讚一句國色天香也不為過。她自己又是個會打扮懂養生的,故此年上四旬,容顏不減,豔光四射。

今兒周氏穿了一件金紐扣對襟紅綾衫,下著藍緞馬麵裙,頭上戴著金絲狄髻,這讓她看起來越顯韻味十足,洛誠拜見之後就呆在那裡,雙手搓著,嘴%e5%94%87打顫。

當著女婿的麵,周氏麵色泛青,一拍桌子道:“誠哥兒,若是無事你就出去吧。”

洛誠一擦嘴角忙忙的道:“回大伯母,侄兒此來就是要找妹婿的。侄兒和家族裡的幾個子弟都說好了,要做個東道,請妹婿一聚,這也是%e4%ba%b2戚間%e4%ba%b2近的意思。”

“如此,姑爺就去吧。我留阿瑤說會兒話。”

錢金銀笑%e5%90%9f%e5%90%9f打量一番洛誠,拱手道:“是。”

男子漢們自去飲酒,洛瑾瑤便笑道:“阿娘就是個大美人,連大堂哥都被您晃著了。”

擺弄好洛瑾瑤歪斜的金釵,周氏目露似惱非惱的神色,意味不明的道:“我的傻女兒,你看人還淺薄著呢,可要跟著你夫婿學著點,但凡你能學到他的一絲半點,也沒人敢給你虧吃。”

“大小姐來了。”

小丫頭子揚聲稟報了一聲。

洛瑾瑤自腳踏上起來,坐到周氏對麵,垂眸不語。

周氏看了洛瑾瑤一眼,就轉臉笑對洛瑾瑜,“今兒寒食,不能動煙火,不知瑜兒你早上用的什麼,可用好了?”

洛瑾瑜蹲身行禮,笑著將自己做的一碟點心放在周氏洛瑾瑤二人之間的小幾上,“用好了,勞累大伯母惦記。大伯母,這是瑜兒前日做好的糯米甜團子,想著今兒個寒食,瑤妹妹一定吃不慣膳房做的那些冷食,我就拿了來給妹妹嘗嘗,若是喜歡吃,我那裡還有。”

洛瑾瑤強耐著本性,勉強露出一絲笑來,敷衍道:“勞大姐姐為我費心了,放這兒吧,待會兒餓的時候再吃。”

洛瑾瑜聽出了洛瑾瑤的冷淡,長歎一聲道:“我知道妹妹肯定是惱恨我了,昨日你對祖母說的那些話我都聽說了。大伯母,當著你的麵我說句心裡話,瑤妹妹是鑽了牛角尖了,得不到的便怨恨在了彆人身上,這豈不是失了本心。妹妹彆怪姐姐說話重傷人,虧得妹妹自詡讀書多,道理一套一套的,難道就不知一個‘孝’字,祖母最疼的就是你,你卻說了那些戳她心窩子的話,也實在不像話了。回頭妹妹就去給祖母認個錯吧,你不知為了你祖母昨兒個一夜未曾睡。”

“你不說,我也是打算讓她去給老夫人賠罪的。”周氏道。她是最喜瑾瑜這種端莊氣度的,又懂事又賢淑。

洛瑾瑤氣的咬碎一口銀牙,麵上便表現了出來,心想:惡婦,我遲早要想出一個法子捉住你的狐狸尾巴。

洛瑾瑜被洛瑾瑤麵上的憎恨嚇著了,雙眼一紅,當下道:“好妹妹,你若不喜我與筠表哥相見,我再也不見他就是,你千萬彆恨我。咱們姐妹自小在一處,多少年的感情,你若因一個筠表哥就恨了我,我是真的受不住,阿瑤,自從我父母死後,我是真的把你當成我的%e4%ba%b2妹妹在疼啊。”

洛瑾瑤死死掐住自己的手掌心才沒一時衝動打她一巴掌,但她實在厭惡洛瑾瑜這麼虛偽的人,不屑和她辯駁,拍案而起,垂頭道:“阿娘,我從杭州帶來的行囊還沒收拾妥當,我去了。”

這性子,把個周氏氣的倒仰,為了安撫洛瑾瑤,便指著洛瑾瑤離去的背影罵道:“作死的孽障,你把你堂姐都氣哭了,快回來給她道歉。瑜兒,你心%e8%83%b8寬敞,莫與她小孩子一般見識。”

洛瑾瑜落淚點頭,心裡恨道:又是這樣,又是這樣,憑什麼要我總是讓著她!賤人!賤人!賤人!全都是賤人!

☆、第31章 風波惡(一)

“大伯母,我與阿瑤從小一起長大,說句托大的話,我比您還要了解阿瑤,阿瑤是個不記仇的性子,這會兒生我的氣,待我冷淡,你瞧著吧,明兒一早起來她就後悔了,會主動來與我和好,我們姐妹從沒有隔夜的仇的。”洛瑾瑜綻開笑容道。

周氏拍拍洛瑾瑜的手,笑道:“咱們不提那孽障了,我聽聞你的貓丟了?”

洛瑾瑜點點頭,歎氣道:“想來我是和這些貓兒沒有緣分的,偏我又喜歡貓咪,可大伯母您瞧啊,從小到大我養了多少隻貓了,可都留不住它們,仔細想想,呆在我身邊最長的一隻貓咪也不過隻一年罷了。為了它們,我哭了多少次呢,好幾次賭咒發誓再也不養了,可每當看見那些可愛的小東西,我又忍不住。”

“這有什麼,你又不是要養什麼稀罕物,不過是幾隻貓,幾隻貓大伯母還不能滿足你?”周氏嗔了洛瑾瑜一眼,轉瞬笑道:“我已囑咐周大家的了,讓她回去跟她男人說了,等出去采買的時候就順手給你買一隻回來。”

洛瑾瑜喜不自勝,忙忙的起身行禮,感動道:“還是大伯母疼惜我。”

“我的兒,一隻貓就把你收買了,你可真是,傻丫頭。”周氏感歎她幼年失怙,攔在懷裡就是一陣痛惜,道:“好孩子,你的事大伯母都放在心上了,你的將來不需憂愁,大伯母定然是要給你找一個可心的夫婿的,讓我瞧瞧,什麼樣的人物能配得上咱們瑜兒。”

周氏捧著洛瑾瑜的小臉端詳一會兒,忽的拍掌取笑道:“什麼公子王孫,誰也配不上咱們瑜兒,咱們榜下捉婿如何?找個狀元郎做夫婿可好?”

“大伯母,您又拿我取笑。”洛瑾瑜垂頭做羞澀狀。

周氏笑著摸摸她的發,“這可不是取笑,大伯母說的都是正經事兒。”→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大伯母,一大家子的事兒都要您來張羅,忙的腳不沾地的,瑜兒不敢煩擾,這就回去了。”

周氏也沒留,便笑道:“回吧,明兒清明,是你們這些小丫頭出去放風的好時節,不可辜負的,你好生準備。”

“噯。”

洛瑾瑜響亮應著,轉身離去,待離開了瑞華堂,走在雙燕橋上,她便冷笑起來,心想:我要一隻貓,你就在市集上,讓個下人草草給我買一隻雜種,今兒若是洛瑾瑤要一隻貓,你不知要打發出去多少人,散出去多少金銀為她尋摸名種,口裡說的天花亂墜,待我和待洛瑾瑤是一樣的,全是狗%e5%b1%81,你也隻是做給外人看的罷了。待我也不過是打發叫花子罷了,說那些話又做什麼呢,若是想哄的我感激你,那是做夢!

卻說錢金銀隨了洛誠出去,門外頭等著的就一個洛諍,兩廂見了禮,洛誠、洛諍相互遞了眼色,二人齊心連哄帶騙把錢金銀弄去了燕京最大的酒樓,要了一桌最貴的席麵,又大手一揮叫了豔香樓的頭牌花魁來唱曲兒,他二人打的好主意,就讓錢金銀做個掏錢的冤大頭。

錢金銀隻裝作不知,言笑晏晏的陪他們吃喝,酒半酣後,見洛誠、洛諍兩個把自己喝的醉醺醺暈陶陶的了,提起酒壺為洛誠斟滿,敬道:“大哥,再喝一個,這就醉了也太沒用了,喝一個,必須喝一個。”

錢金銀東倒西歪站起來,在洛誠臉上一通亂摸,醉眼朦朧,半睜不睜的道:“咦?嘴呢?”

洛誠仰起脖子來,張開大口,大著%e8%88%8c頭回應:“介(這)呢,介(這)呢。”

“喝!”錢金銀把壺嘴猛的塞洛誠喉嚨裡,一把扣住他的下頜,抵住,就是一陣猛灌。

一霎,酒水咕嘟嘟從他鼻子眼裡噴了出來,洛誠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暈過去,一巴掌揮開,一拍桌子道:“你?!”

“我?”錢金銀一%e5%b1%81%e8%82%a1坐椅子上,晃晃酒壺,摔碟打碗,“來啊,再上一壺狀元紅。”

瞧著這三個男人都喝懵了,這花魁唱曲兒的也不唱了,偷偷摸摸端了桌上的一盤鮑魚,一碗魚翅就躲到一邊吃去了。

洛諍打了個飽嗝,臉紅紅的左顧右盼,一陣搖頭晃腦後,眼睛幾乎貼席麵上了,手裡的筷子“哢嚓”“哢嚓”響了兩聲,猛的戳向了熊掌,一陣搗鼓,叼起一塊肉皮塞進了嘴裡,咬了兩口就又打了個飽嗝。

錢金銀鐵壁一伸環住洛誠脖頸,戳著他腦門道:“孫子,你說昨兒個跑我嶽母跟前要債的都是些什麼龜孫子,你告訴我,膽真肥啊,敢在咱們魯國公府放肆,還有王法沒有。”

洛誠被勒的往外吐%e8%88%8c頭,掙了掙,伸出兩根指頭勾了勾,道:“一個叫禿、禿尾巴,一個叫賴頭金剛,都是、都是賭坊的爪牙,替東家要債的,西市頂頂有名的無賴混混,手底下嘍囉上百,無家無業,刀上滾血裡遊,沒王法的。惹不得,惹不得。”

錢金銀又灌一杯酒進他的肚子,還要再問,這洛誠一個激靈坐直了身板,錢金銀猛的將酒水往自己臉上一潑,“咕咚”一聲往桌底出溜了下去,那洛誠晃了晃頭,一陣眼暈,往桌上一趴打起了呼嚕。

錢金銀從桌底下爬出來,踉蹌蹌站直了,提著酒壺一搖三晃往外走,喊道:“沒酒了,上酒。”

魚翅、鮑魚、熊掌,花樓也哪裡吃得上,那花魁嘴饞,偷吃了個飽,待抬起頭來時,忽的發現,客人都醉倒了,雅間的門“咣當”一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