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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去吧。哦,你還不知道吧,你那正經的夫君正在想方設法的打聽你的去處呢,那男人倒也是的,你都給他戴了綠帽子,何必再%e8%88%94著臉來找你,依著我早打上門去,隻問你爹娘是怎麼教養的女孩,他倒好還要替你瞞著不讓人知道,真真也是犯賤。”

“洛瑾瑜、趙筠,我願化作厲鬼,纏得你們永世不得超生!”洛瑾瑤倏忽覺得一口怨氣湧了上來,恨不能一時拿刀砍了她,遂積攢起一股力道猛的朝洛瑾瑤拱來,洛瑾瑜慌忙躲避,不想洛瑾瑤懷著一腔怨恨撞來,衝勢太猛,一時刹不住腳“嘭”的一聲撞上了柱子。

頓時血花四濺,額頭頓時血爛模糊,洛瑾瑤趴在地上,僅剩下半口氣,便見眼角落著淚,奄奄一息道:“趙筠你負了我……夫君……對不住……”話未完,她已咽了氣。

☆、第2章 再世為人斷孽情

大齊,洪武帝年間,杭州西子湖畔,十裡街上有一戶人家,家主名叫錢通,這錢通有兩個兒子,小兒子名叫錢元寶,名不見經傳,普普通通,不過是個依賴父母兄弟過活的子弟;大兒子名叫錢金銀,這一位,在杭州城可了不得,是一位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的好人兒,生得五官俊朗,身材魁梧,性情瀟灑,年二十有二,彆看他年紀不大,這好人兒卻早已掙出自己的家業來了。

這還要從他十歲那年失蹤後說起。坊間有的說,那年錢金銀和他弟弟錢元寶拌嘴打架,說是老爹娘偏心小兒子,把他打了個半死,他受不住跑了;還有的說是被拐子給拐賣了,後有一種說法是被財神爺招去做了四五年的善財童子,不管怎麼說吧,原本失蹤了的孩子,他爹娘都給當做了死的,沒成想三年後他又自己找了回來,問他爹要了本錢,跟著船下了南洋,這一去又是兩年,從海上傳來消息說他跟的那艘船半路上遇到了海賊,被扔進海裡喂魚了。他娘在家哭的死去活來,誰曾想又過了兩年,他又從南洋回來了。

這可了不得了,就跟買通了財神爺似的,先開了洋貨鋪子,又買了一艘小船,還往海外去,賺了錢又生錢,錢生錢,小船換了大船,一艘換成兩艘,又過幾年,海外貿易他自己跑夠了,又在陸上買了兩座茶園,把茶莊開到了京師,這還不算完,又開始搗鼓起絲織品來,從南邊繡娘手裡收了貨賣到北邊,等跑通了南北絲織品這條路,弄清了裡麵的道道,人就堂而皇之的開起了繡莊,自己雇繡娘、買繡娘,自己開起了綢緞莊,錢生錢這遊戲玩的是風生水起。

人道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錢金銀可不正是印證了這一點嗎。

可以這麼說,如今錢家這麼大份家業,其中七成都是這錢金銀掙來的,人稱一聲錢大官人。

錢大官人賺錢的業績先擱在此處,暫且不表,且說錢大官人打從京師國公府娶來的這一位美嬌娘。

身份高貴自是不必說了,可身份如此之貴重,人為什麼又要嫁給他呢,雖說他錢多,但出身低賤啊,士農工商,最賤也。

坊間就流傳說他娶的這一位千金乃是壞了名聲的,閨中不老實,傳來傳去之後,說什麼的都有,一會兒說她風流成性,一會兒說她夜夜都要男人,一日不要就病,還有的說她是個夜叉精轉世,又醜又凶悍,錢金銀因為要巴結魯國公府這才娶了來,權當做是鎮宅。

不管外間怎麼傳吧,這位京師嫁過來的嬌娘子自從來了杭州就沒出過門,這讓鄰裡巷陌想要一窺真容,一辯真假的媳婦娘子們急的個身麻心癢,恨不得夜夜趴在他家牆頭上聽信以傳與眾人知道。

卻說那一日,僅一牆之隔的鄰居終於得到好信了,說是錢金銀把他娘子打了,因為啥呢,因為他娘子又偷人了,鬨得呦,那個%e9%b8%a1飛狗跳。

十裡街的住戶都擱家裡偷笑,嘴裡憂憂慮慮心上擎等著看好戲。

甭管外間怎麼傳吧,錢府裡麵還真是一片愁雲慘霧。

也不知錢通這個當爹的怎麼想的,早早的就給兩個兒子分了家,把個門麵五間到底七進的大宅子中間拉了一道牆,一分為二,左邊是大兒子的,右邊是小兒子的,兩家還走一個門,老兩口跟著小兒住。故此,洛瑾瑤就成了左邊這大宅子裡唯一的女主人,錢金銀可沒虧了她,給她住的是最大最好的院子,%e4%ba%b2自提名為瑤池仙苑,裡頭飛簷樓閣,亭台軒榭,假山溪水,花柳畫橋,奇花異草,美不勝收,竟是比那金屋藏嬌的漢武帝更大手筆。

此時瑤池仙苑,正屋,回廊上正有兩個丫頭在對坐翻花繩,一個梳著雙包髻,用絲帶綁了結成個蝴蝶結垂掛兩邊,一個臉已長開,頭上簪著一支白珍珠,一會兒從屋裡走出一個身穿青灰色比甲,天青色長裙的女子,一見那個頭上簪著白珍珠的丫頭就道:“我說屋裡怎麼不見你,你倒好跑這裡躲清閒來了。小姐不喜那些小丫頭子進屋,屋裡亂成那個樣兒,隻能我們四個輕慢些收拾,快跟我進來。”

這丫頭往旁邊一躲,避開了去,依舊和小丫頭翻花繩,嘴上道:“碧雲,你是知道我脾氣的,若讓我進去,還想我在她跟前說出什麼好聽的來。為了她身子好些,你還是讓我呆在這兒吧,要是你也看不慣我,你就把我降等,我情願和黃鸝她們一樣做二等的丫頭,一輩子不進她的屋才好呢。再說了,她跟前不是有好的使喚嗎。她的好明月,最懂她的心。哼,我最看不慣明月那個輕狂樣兒,她眼裡還有你嗎。”

“寒煙!”碧雲一把捂住了寒煙的嘴,沒奈何的點了點她的額頭,歎氣道:“咱們從小跟著小姐,你也知道她的癡病,認準了誰那一輩子就是他了,那趙筠在小姐心裡有多重,彆人不知你還不知嗎,一時半會兒的想要忘記談何容易。”碧雲看看左右無人,又揮退了黃鸝,便低聲道:“現在那趙筠又追來了這裡,小姐這心豈能不動?姑爺要燒她的寶貝信,她豈能不跟姑爺拚命。”

寒煙冷笑一聲,道:“可小姐也不能忘了自己現下是誰名門正娶的妻子,她與外男私通信件,原本就不該。要我說,姑爺就該狠狠的教訓小姐一頓,不是我吃裡扒外向著姑爺,而是現在的小姐魔怔了,她心裡想的什麼我知道,她是一門心思的想跟、想跟著趙筠那負心人跑!要不是姑爺通告二門上不準小姐出門,此時怕也早不在了。小姐現在就是欠教訓!”

寒煙氣的咬牙切齒。

“你這脾氣,也虧得是咱們小姐才能容得下你!”碧雲又一指寒煙的額頭。

“我知道。”寒煙眼圈一紅落下淚來,哽咽道:“小姐不能跟心上人成%e4%ba%b2,我心裡就不為她難過嗎,可大姑奶奶怎就那麼狠心,咬緊了牙就是不鬆口。趙筠表少爺在我看來也是軟蛋,那段日子小姐被流言蜚語弄的去了半條命,也不見他出來冒個頭,但凡他肯站出來說一句話,小姐也不至於……可到底是嫁了人的,怎就不能了斷了,弄的現在藕斷絲連的,我就知道遲早會出事的,你看到底是被姑爺發現了吧。小姐怎麼就那麼傻,以為被休回家去就能跟表少爺在一起了嗎,那更是不可能。”

“碧雲,小姐醒了,快進來伺候。”屋門口站著一個穿桃紅色比甲,眉眼細長的丫頭,正朝著她二人招手,眉眼傲慢。

寒煙擦乾淨臉,冷笑道:“你瞧瞧,現在她倒成了小姐屋裡的頭一份了,她這是想踩著你上去呢。”

“隻要小姐喜歡,就是她上去了也沒有什麼,左右都是伺候主子,咱們都儘心也就是了。”碧雲道。

“她就是欺負你這息事寧人的脾氣,要是我,早扯爛她的嘴了,哼。”

“快彆說了,進去伺候小姐要緊。你去看看小姐的藥熬好了嗎。”

“我讓黃鶯在茶房裡看著呢,我這就去取。”

洛瑾瑤靠在床上,目光從水墨字畫的床幔,看到此時她正躺著的四進雕仙鹿牡丹卷葉的拔步床,再到看見正一前一後進來的兩個丫頭,她微微張開櫻%e5%94%87,艱難的吐出一對名字:“明月……碧雲……”

那時她跟趙筠走時,四個貼身丫頭,隻帶了明月一個走,後來從趙筠那裡得知碧雲三個被爹爹要了回去,受她牽累,都被隨意發賣了出去,從此杳無音訊,而明月,明月這個蹄子不是爬了趙筠的床被她攆出去了嗎?怎麼會都在這裡?

還有這奢華的四進紅木拔步床,這張床不是她曾經的夫君錢金銀專為她打造的嗎?↓思↓兔↓網↓

“小姐,您身上可覺得大好了?”明月坐到床沿上,笑著從碧雲手裡端過藥來。

碧雲沒吱聲,瞧著洛瑾瑤氣色好些了,心裡安穩就準備退出來,把位子讓給明月。

“碧雲,你等等。”洛瑾瑤掙紮坐起來,伸手要摸。

“小姐。”碧雲連忙捧住她的手。

“碧雲,我這是在哪兒,他、錢金銀把我接回來了?這床,還有她,快把她攆出去,我不想見到她,怎麼會連她也接回來了呢。”靠在碧雲身上,洛瑾瑤一指明月,心裡幾乎認定,自己撞了柱子沒死成,反而被錢金銀找了回來,是以這才又躺到了這張拔步床上。但她的身子被糟蹋了,還有何臉麵再活在這世上?再見錢金銀?

如此一想,她麵色便一霎雪白。

明月頓時懵了,忙往地上一跪便哭道:“小姐,奴婢做錯了什麼,您竟要攆奴婢走?小姐,你糊塗了?您忘了,您還要奴婢幫您傳信呢,表少爺還等著您呢。”

自從趙筠來了之後,明月搭上趙筠給洛瑾瑤鴻雁傳書,洛瑾瑤便漸漸%e4%ba%b2近起她來,反倒把碧雲忘在了後頭,這會兒洛瑾瑤又突然%e4%ba%b2近起碧雲來,碧雲鬨不清洛瑾瑤心裡想什麼,不敢亂答話,但見洛瑾瑤氣色如此難看,便推著明月道:“小姐身子不舒服,你快去請大夫。”

聽了明月的話,洛瑾瑤卻突然道:“你說的什麼信?”此時她已徹底糊塗了,一邊緊緊攥著碧雲的手一邊左右亂看,她心裡從來都知道碧雲是待她好的,這會兒便隻信她,到得寒煙、秋夢聞聲從大廳那邊趕過來,洛瑾瑤更懵了,指著她們就道:“你們怎麼都在?”

“小姐是不想看到奴婢吧,何必牽累秋夢,奴婢出去就是。”因寒煙多次力勸以前的洛瑾瑤與趙筠斷絕關係的緣故,以前的洛瑾瑤並不喜她,她這才這般說。

“寒煙,你彆走。”洛瑾瑤掙紮著下地,從四進拔步床裡走出來,望著屋裡的一片狼藉道:“發生了何事?這都是怎麼了?”她整個人都恍惚起來,忽的一陣天旋地轉,已不知今夕何夕。

寒煙、秋夢二婢慌忙抱住即將要倒的洛瑾瑤,紛紛驚呼,“小姐,您怎麼了?”

洛瑾瑤定定神,一把抓住寒煙的手臂,抬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