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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聯係。”

辛簡心情愉快地回到家,卻發現並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受到熱烈的歡迎,家裡隻有辛鑫一個人在大鬨天宮,阿嬤居然也不在家,連保姆都不在。

辛鑫看著辛簡,下意識地就準備往樓上自己房間裡跑,辛簡站在門口:“站住!阿嬤呢?”

辛鑫站在樓梯口:“在醫院。”

辛簡皺起眉頭:“誰病了?”

辛鑫說:“阿嬤。”

辛簡覺得如被雷劈中了一樣:“什麼病,什麼時候得的,在哪兒住院?”

辛鑫說:“我不知道!”說完就鑽進自己房間去了。

辛簡站在門口,隻覺得身上一陣發冷,阿嬤病了嗎?得的什麼病?他趕緊拿出手機來給辛永濤撥電話,辛永濤接到他的電話:“你今晚上什麼時候到家?”

辛簡說:“我已經到家了,阿嬤在哪裡?她到底得的什麼病?”

辛永濤頓了好一會兒才說:“肺癌。”

辛簡隻覺得天暈地旋,差點沒站住,他顫唞著嘴%e5%94%87說:“怎、怎麼可能?”

辛永濤聲音低沉地說:“我也希望是假的。”

辛簡鼻子發酸:“在哪裡確診的?我阿嬤人呢?”

辛永濤說:“在廣州南方醫院。”

辛簡下一刻情緒崩潰了:“這麼大的事,你都不跟我說!你們還瞞著我到什麼時候?!”

辛永濤在那頭吸了一下鼻子,說:“是你阿嬤不讓我告訴你的,怕你擔心。阿簡,彆擔心,阿嬤還沒到晚期,是中期,醫生說,要是治療得當,還能活好幾年。”說到後來,辛永濤也泣不成聲了。

辛簡隻覺得自己簡直就該被雷劈死,他上了大學後,頂多也是一周往家裡打個電話,每次給阿嬤打電話,也都是匆匆數語就掛了,完全沒有去注意阿嬤的情緒是不是不對勁,他太得意忘形了。

淚水布滿了辛簡的臉龐,他連家門都沒進,拖著箱子就往外跑,他要去廣州看阿嬤。他拿起手機撥打佟弋的電話,他現在能想到的第一個可以安慰他的人就是他,但是佟弋的電話沒有人接,辛簡的心情再次籠上一層煩躁,他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然後直奔廣州。

上了車,他再撥佟弋的電話,就已經關機了,他以為是手機沒電了,便等了一下,每隔一段時間就撥打一次,但是都沒有打通。辛簡覺得很奇怪,佟弋乾嘛去了,手機怎麼不充電?於是他給他微信和qq上都留了言:“你的手機是不是沒電了,怎麼一直關機。我阿嬤病了,在南方醫院住院,我現在在去廣州的路上。”

辛簡一直等到了廣州,都沒有收到佟弋的回複,心下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也沒往壞處想,可能是佟弋陪爺爺說話,沒有看手機。他心裡擔憂著阿嬤,沒去細想。

辛簡跑到醫院,進了阿嬤的病房,看見正躺在潔白病床上的阿嬤,祖孫相見,還未說話,眼淚就先淌了下來。辛永濤拖著兒子的行李站在後麵,他的模樣看起來似乎老了好幾歲。

辛簡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阿嬤的床邊,蹲下去,看著阿嬤布滿皺紋的蠟黃的臉:“阿嬤……”

阿嬤濁淚如雨般落下,辛簡伸出手,替阿嬤拭去眼淚:“阿嬤,阿嬤你不哭,沒事的,會好起來的。”

辛永濤在一旁用手大力抹了一把眼淚:“不要哭了,媽你彆哭了,阿簡也不要哭,彆讓阿嬤心裡傷心,高興一點,病才能好得更快。”

辛簡右手替阿嬤擦眼淚,左手抹著自己的臉,吸了一下鼻子:“嗯,咱們不哭了,阿嬤。阿嬤,我放假了,有一個星期的時間陪你呢。”

阿嬤還是說不出話來,隻是點了點頭,伸出手來摸了摸辛簡的頭。

辛簡坐在床邊,將阿嬤的手握在手心裡,摩挲著阿嬤的手背,她的手瘦得隻剩下了皮包骨,青筋暴綻,看起來脆弱無比。辛簡記得以前就常跟阿嬤說她太瘦了,要多吃點才好,阿嬤自己則認為千金難買老來瘦,瘦點挺好的,大家都沒往那方麵想,是因為她身體不好才這樣的。

辛簡跟阿嬤說了不少大學裡的新鮮事,逗阿嬤開心。阿嬤話很少,隻是專注地看著一手拉拔大的孫子,似要將他的模樣深深地刻在腦海裡。

父子倆私下裡相處的時候,辛簡才問起阿嬤的病情,辛永濤說:“阿嬤她這段時間總是咳嗽,吃藥也不見好,我帶她上醫院檢查,醫生說肺部有陰影,建議去化驗確診。上北大醫院去看了,醫生說可能是肺部腫瘤。我就帶她上南方醫院來了,一確診還真是,已經到了中期了。”

辛簡問:“能治嗎?”

辛永濤說:“治療肯定是要做的,不管是手術也好,化療也好,但是醫生說老人身體身體抵抗力不好,這種傷及根本的治療方式風險很大。就算是最樂觀的看法,做完手術,頂多也就是三五年的光景。”

辛簡聽在耳中,隻覺得耳膜都在震動,許久都沒說出話來。

辛永濤歎氣說:“這種事誰也想不到,你阿嬤那麼好的人,怎麼會得上這種病。”

辛簡喃喃地說:“那就是說,我阿嬤頂多還能活五年了?”

辛永濤說:“這還要心情舒暢,看得開,沒什麼難處的人才行。做完手術挺不過幾個月的也有。”

辛簡木木地坐著,隻覺得全身還在冰窟窿裡,找不到出路。他還太年輕,雖然經曆過了生離,卻從未經曆過死彆,尤其是他最%e4%ba%b2最愛的人。他無法想象慈愛的阿嬤離開他的生命,他還有好多計劃,等他畢業了,還要帶著阿嬤搬出去住的,要好好孝敬阿嬤,帶著阿嬤到處去遊玩的。但是這些恐怕都不能實現了,光是想想,他就覺得痛苦不已,他將頭埋在膝蓋上,眼淚洶湧而出,滴答在他的褲子上,很快就濕了一大灘。

辛永濤看著兒子,拍拍他的肩,進病房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辛簡的感情終於得到了宣泄,他慢慢平靜下來,拿出手機給佟弋打電話,此時此刻,他最想聽到他的聲音,最想他陪伴在自己身邊。但是電話已經是關機,無法接聽。辛簡看著已經黑了的天,終於感覺到有些不正常。佟弋從來沒有這種情況,他手機二十四小時都是開機狀態,難道是手機丟了?但要是手機丟了,他怕自己擔心,肯定會第一時間用彆的手機給他打電話或者在網上給他留言通知他的。

他翻了一下通訊錄,跟佟弋有關的人的號碼他一個也沒存,就連袁典的微信佟弋都沒讓他加,說是怕袁典騷擾他。如果是還在深圳,他肯定要去他家看看,但是他不在,隻能等待。

晚上李祖鵬給他打電話,問他們什麼時候聚會,辛簡說:“我現在在廣州,我阿嬤病了,在住院,恐怕都不能回深圳了。”

李祖鵬說:“阿嬤得的什麼病,嚴重嗎?”

辛簡大致說了一下阿嬤的病情,李祖鵬說:“真是太遺憾了,阿簡,彆擔心,阿嬤會好起來的,好人有好報。對了,佟弋在那邊陪你嗎?我聯係不上他。”

辛簡說:“沒有,我今天和他分開之後,就收到他一個已經到家的信息,之後就再也聯係不上了,電話、微信、qq都不行。要是明天還聯係不上,你幫我去他家看看好嗎?”辛簡此時身心俱疲,他實在沒想到佟弋這個時間居然會失聯。

李祖鵬說:“好,我明天要是聯係不上他,就去他家看看。你彆擔心,可能是有事去了。”◢思◢兔◢網◢

辛簡假設過很多可能,但是都沒有一個可以解釋得通的理由,他根本不知道佟弋發生了什麼事,如果戲劇化一點,佟弋難不成是被人綁架了不成?但是他那麼大的個子,還是跆拳道高手,被綁架還真不太容易,況且綁架這種事,在國內也不常見吧。肯定不是出這種事故了。

辛簡胡思亂想著,幾乎徹夜未眠地在病房裡熬過了回來後的第二個夜晚。

麵對著阿嬤,辛簡不得不把佟弋的事拋到腦後去,過了一晚,他已經把阿嬤患病的事消化下去了,還比較理智客觀地和她的主治醫生聊過了,了解了一下阿嬤的情況,以及接下來的治療方案。

他知道最樂觀的估計,阿嬤做完手術之後,再進行幾個療程的化療,就能夠抑製癌細胞,如果術後調理得好,康複過來,就還有幾年的壽命。他也上網搜過,發現有肺癌中期的病人,經過治療後最多可活過十年的。他希望阿嬤也能創造奇跡,至少再活個十年八年的,好讓他能夠有儘孝心的機會。

然而佟弋還是聯係不上,辛簡已經可以猜到是佟弋出事了,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令辛簡焦心不已,他催著還在睡懶覺的李祖鵬趕緊去幫忙看看情況。

他還沒等到李祖鵬的回複,卻在醫院裡碰到了兩個意想不到的人,佟弋的父母,辛簡看著佟弋的父母,心一下沉到了十八層地獄,他第一個念頭就是:佟弋出事了!他的瞳孔微微放大,看著麵前用脂粉也掩飾不了憔悴的範怡清,急切地問:“叔叔阿姨,佟弋怎麼了?”

範怡清沒有說話,她身旁的佟斯年沉聲說:“佟弋沒事,我們來找你,有點事要談。有空嗎,找個說話方便的地方。”

辛簡刹那間明白過來,這對夫婦來找自己,是他們發現了自己和佟弋的關係,他點了點頭:“好,我跟我阿嬤打聲招呼就來,你們在外麵等我。”

範怡清說:“既然來了,先去看看你阿嬤吧,也買了果籃的。”

辛簡點了點頭,心亂如麻,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卻又完全不敢去碰那段亂麻。

辛簡跟著佟斯年夫婦去了一家茶樓,進了一個包間,及到服務員送上來茶點之後,三人才打破沉默。

辛簡說:“叔叔,阿姨……”

範怡清同時開口說:“辛簡……”

辛簡隻好住了口,等範怡清開口,範怡清見辛簡不開口了,便說:“就在昨天,我們知道了你和佟弋的關係。說實話,我和他爸都很震驚,完全沒有想到。”她說著搖了搖頭。

辛簡心裡知道,這事絕對不可能是佟弋主動去說的,因為他們都並沒有打算現在就出櫃,那是怎麼被發現的呢?辛簡抬眼看著對麵的夫婦:“是佟弋%e4%ba%b2口告訴你們的嗎?”

佟斯年說:“是我們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問了佟弋,他%e4%ba%b2口承認了。你們現在正在交往,對嗎?”

辛簡點頭:“是的,叔叔阿姨。請你們能夠理解。”

對麵是一片沉默,範怡清最後開了口:“我們從小就培養佟弋獨立自主的能力,什麼事都由他自己拿主意,他做得很好、很出色,一直以來,都是我和他爸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