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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素來不合,但是雲王膽小怕事,封地偏遠,是不會去攙和京中的事。林青亭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妹妹一家呆在這裡要安全的多。

……

楊鐵柱手裡拉著一個,懷裡抱了一個,走進來。

“媳婦兒你沒事吧?大舅哥說他有空就會來看我們的,你也不要太難過了。”

林青婉扭頭看他們一眼,抱起撲上來的諾諾,那邊哼哼也在爹爹懷裡伸手要娘娘,她隻能遞給兒子一個大大的笑,然後讓孩子爹抱著。

“我沒事,我在看哥哥留我的東西呢,他也真是的,留了這麼多銀子。”

林青亭給她嫁妝的事,她也沒有準備瞞著男人。

楊鐵柱瞄了桌上一眼,“這麼多銀票?媳婦你自己好好收著,算你個人的私房。”

林青婉開玩笑道:“你不看看有多少?”

“多少都是你的,咱們家錢不都是你管的嘛,你都收著。”

她嗔了他一眼,甜蜜的笑著,也沒再說話。

男人的意思他懂,而且他一直都是貫徹他以前說過的話,說家裡錢都給她,他賺了錢也給她。平時出門什麼的,需要用銀錢都是找她拿,並且從來不亂花錢。平時她給他些零花了,不是攢著給兒子買東西,就是給她買珠釵,反正就是想不起來給自己買點什麼。

林青婉把匣子蓋上,把懷裡兒子放在地上,拿著匣子放起來收好。家裡有個他們兩口子自己藏錢的地方,是她自己設計的位置,除了她和男人誰也不知道。

手裡突然有了這麼大一筆銀子,林青婉心裡更加踏實了。

前些日子一直忙活淮河縣小作坊的事兒,後來因前期投入不夠,幾家又追加了不少銀子投進去,她最近手裡也拮據的可以。幸好每日都有進賬,家裡也沒什麼花大錢的地方,倒也不覺得有什麼。

可是手裡拿著哥哥給的‘嫁妝’,她心裡也是沉重不已。

她清楚哥哥能攢下這點銀子,估計也是不容易的,說不定所有家當都在這兒了。以後哥哥還要娶妻生子,當武官的,不克扣軍餉的話,根本沒有什麼油水。

而景州那裡,景王對哥哥甚是看中,又有救命之恩,哥哥的為人肯定乾不出那些齟齬事的。

多了個哥哥,多了一個掛心的人,甚至還要操心他的以後……

當然那也都是題後話了。

ps:其實哥哥現在還是很窮b的……

另外,從婉婉的想法來看,鐵柱未來肯定是不會當官滴,遠目……

唾棄這兩口子,小康則安,木有出息!

☆、1.18|獨家發表

林青亭走後,林青婉的生活又恢複了平靜。

每日就是帶帶娃兒,教家裡幾個婦人女娃兒識字,給諾諾啟蒙,還有每日做賬什麼的。

因為小作坊的原因,雖然他們閉門守孝,但是一些村裡的事兒還是會通過來幫工的小媳婦口中傳到她耳朵裡的。

楊家那裡,楊鐵栓兩兄弟自從楊老爺子走後,就低調的厲害,平時也是閉門不出。當然農民還是要種地維生的,該下地的時候,那邊也沒耽誤。隻是很少與外人說話,一家子安靜的很。

可是這次秋收以後,楊家卻是又鬨了起來。

為了什麼?

似乎為了分家的事兒。

楊老爺子走的時候,也沒有提以後家裡怎麼樣,楊鐵柱兩兄弟辦完喪事,就各自歸家了。從頭到尾都沒有理會楊鐵栓和楊學章,仿佛沒這兩個兄弟。家裡的一切都沒有提,那些田他們也沒準備要。

而且他們也確實打算以後就當沒這兩個兄弟,至於那邊的事他們以後也不會管。

林青婉心裡厭惡那一家子的同時,心裡也在猜測他們什麼時候會鬨起來。沒想到那家子那麼能忍,居然忍到現在才開始鬨。

她不用腦子,用腳趾頭猜也知道,肯定是秋收以後糧食賣了錢,為了銀子才鬨起來的。

不得不說,林青婉真相了。

時間是一件很奇妙的東西,它可以衝逝一切好的與不好的,哪怕是記憶亦或是愧疚、自慚等等,也能在它無邊的魔力下消失殆儘。

當然還是有些陰影的,隻是沒那麼大的作用了。衝逝的快慢程度根據每個人的道德底線,或是良知的多少。

可以預見,楊鐵栓等人本就不是什麼好人,當然馮氏的好與不好,林青婉沒接觸過不做評論。但是能默認做出那樣的事,馮氏估計也不算是個什麼好人。而楊鐵栓這兄叔嫂三人在林青婉的印象中,一直就是一丘之貉。

她早就預料到了,他們不會安靜很久,但也沒想到會這麼快。

起因就是因為秋收糧食賣了不少銀子,催發的因素還在楊鐵栓身上。

說起這來,就說遠了——

即使愧疚、自慚形穢,但是該種地的時候,楊鐵栓等人也沒有落下。沒有可以依靠指望的人,想要飽腹活命就隻能倚著自己。所以楊家那十來畝地,楊家剩下那些人也是種的不錯的。

其中艱難辛苦與淚水,那也隻有他們自己懂得了。

而楊鐵栓本就有耍牌的習慣,雖然平時忙於生計很辛苦,但也沒落下這個愛好。當然,我們也可以想象成,他是受不了心靈的折磨,壓力太大,亦或是想指望賭能發大財。

總而言之,他辛苦之餘仍不忘耍牌,賭的也是越來越大。

起先隻是跟著一群浪蕩鄉下漢子,玩玩小的,輸贏也就是十來文錢。後來慢慢感覺太小或者貪圖更多的刺激,這些人越玩越大。

具體情況沒人得知,村裡人也隻是知道,楊鐵栓欠了彆人不少錢,然後拖著不還人不顧他還在守孝期間,堵上門了。

一時之間,全村嘩然。

鄉下是不怎麼講究,也不像一些富貴人家,講究什麼守孝三年閉門不出。畢竟大家都是窮苦人,不種地掙錢怎麼過活。但是在守孝期間,還出去賭,賭輸了被人堵門要債,可就是荒唐事了。

一時,村裡罵聲不已。都罵楊老漢兩口子死了,沒分家的這兩個兒子真是荒唐不孝。

無辜的楊學章,沒乾什麼也被扯進去了。

但是鄉下罵人就是這樣,彆人不看是不是你乾的,隻要你沒分家就算是一家。一家有一個人乾了荒唐事,被罵的就是一家人。

被村裡人罵也就算了,楊學章兩口子平時幾乎不出門,可是鬨上門來要債,他們可就受不了了。

銀錢是什麼,那是命根子!

楊學章還沒打消以後繼續考秀才的念頭,現在爹死娘亡,沒人指望,隻能自己自力更生攢銀子了。所以這次秋收糧食沒收上來之前,楊學章就和楊鐵栓提前打了招呼,留下口糧後,賣糧食的銀子兩家對半分。

楊鐵栓當時支吾兩聲,也沒說話,楊學章也就當他認同了。沒想到,這糧食前麵剛收,後麵就有人上門要債。

數額還不小。加起來零零碎碎據說5兩多,彆人看他們家不易,隻要5兩算了。■思■兔■在■線■閱■讀■

還不易!還隻要!

楊學章怒了,但他也懶得搭理大哥的破事兒。隻對楊鐵栓說,你的破事我不管,就一個,口糧留了,糧食賣了銀子對半分,你自己的債你自己解決。

楊鐵栓此時是真的沒辦法了,被催著要了好幾次,他這些天就一直沒出門躲著。誰知道彆人看他很長時間不出現,直接上門來討。他推了幾次說沒錢,彆人也就回去了。要債的人一點都不傻,這次可是專門瞅著剛收糧食的時候來要債。

頭兩次,楊鐵栓還出去敷衍幾句,把人敷衍走。這次直接不露麵了慫在屋裡裝不在,任憑王氏在外麵和要債的人對罵。

要債的人早就知道楊家的情況,知道這家人有個難纏的婆娘。這幾人眼見罵不贏這潑皮婆娘,來了幾次都無果,總不能這次還白來,便直接要去扛剛收下來的糧食。

你家不容易,彆人家也不容易,加起來5兩銀子,也不是小數目,大家都是要過日子。

王氏哭著不依,一夫當關的攔著,可是她一個婦道人家,彆人可都是幾個壯實漢子。眼見難纏的大嫂不敵,楊學章也坐不住了,走出來上前攔。一口一個那是他楊鐵栓欠債務,這糧食還有他一半,誰都不能拿。

這幾人人本來就是潑皮浪蕩人,之所以之前一直客氣,也是看對方家裡有孝。此時被王氏鬨得火直冒,又出來個男人阻止,當初就把楊學章打了。

馮氏見男人被打,大哥也不出麵,無法就衝出院門外喊,說有人殺人了。

幾個潑皮都不是本村人,也怕事情鬨大。丟下狠話,說過兩日把錢準備好,他們來取,到時候如果還不給,他們就拉楊鐵栓去見官。

丟下狠話,這幾人就做鳥獸散了。

馮氏見人離去,也不喊了,趕忙回院子把男人扶了起來,心疼的眼圈都紅了。

楊學章無緣無故被打了幾拳,心裡窩屈不已,而且他也知道欠債還錢的道理,這錢肯定要還的,可是拿著他的錢給老大還賭債,他肯定不願意了,便發怒找楊鐵栓說要分家。

楊鐵栓不同意,說長兄為父,他說不分就不分,任憑楊學章怎麼鬨都不行。

不過楊學章畢竟是讀書人,腦子活,便去找了族長做主。

說爹娘已逝,按理可以直接分家,可是他想著兄弟不容易,便拖了下來。誰知道大哥外麵賭錢,欠了債,現在家中無錢還債,要債人鬨得合家不寧。並把自己臉上的傷給族長看,說是無辜被牽連,被要債人打的。

楊族長一把的年紀,對於楊家這一出出的也是腦袋疼。

為了楊家出了一個守孝期間出去賭錢的人,他已經夠惱火了,要不是看對方家中還在守孝期間,他恨不得直接開族中大會逐出這樣敗壞門風的人。此時又見楊學章可憐兮兮跑來說要分家,更是頭疼不已。

頭疼歸頭疼,楊族長也看眼前這後生可憐。楊學章這孩子一直考秀才考不上,雖然因他楊家生了不少事,但總體他在村裡的形象還不錯,也不想這樣的孩子被楊鐵栓拖累了。

更何況,父母走了,兒子分家本屬應當,隻是楊鐵栓現在鬨著不分。當大的欺負小的,小的也隻有找他這個還能動彈的老的主持公道了,誰讓他是族長。於情於理,這個家也是得分了。

於是在楊族長的主持下,楊鐵栓和楊學章兩家分了家。

房子一家一半,糧食一家一半,家裡的地也一家一半。據說當初因為家裡的房子,大房和四房又在楊族長麵前鬨了一場,因為三間半屋不好分,而且雜物房糧倉和灶房也不好分。

最後楊族長無奈,隻能做主正房三間從中間劃分,一家一間半,灶房雜物房共用。牽扯到楊大妹被休在屋裡住著,後麵那間小隔間暫時由楊大妹住著,以後還是兩家對分。

分完以後,楊族長落荒而逃。

楊鐵栓那婆娘王氏實在太難纏了,不如意就地上打滾哭,他發怒也沒用,因為沒人上前拉。楊族長決定,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