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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生宴,他最多也就給了景夏三天冷臉,卻很快又和好如初。

這要再細細想下去……

景夏抬眸,摩挲著下巴。

好像,唯一一次鬨的最大的時候,是因為他差點被那些遊手好閒的“朋友”引導去吸毒。

那時候他還未成年,祖父也去世了,父%e4%ba%b2常年在外,家中並沒人管他,他也就經常出去與那些富二代、官二代們喝酒玩樂。那天也不知道是誰竟然成了個癮君子,還將那東西帶到了包廂裡。

景夏喝得太醉,迷迷糊糊地在眾人的起哄下就準備去吸那白色的粉末。但是他剛拿了管子還沒低頭,便忽然聽到人群中一陣喧嘩聲響起。短暫的喧鬨一開始,便徹底僵硬住,所有人都沉住了氣不敢吭一聲。

景夏還記得,他當時暈暈乎乎地抬起頭,一眼便看到那個早就被扔進了軍隊好幾年的竹馬。他趁著酒氣笑道:“阿川,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

他後來的記憶便是紀川呈力道極猛的一擊勾拳,打得他直接暈了過去。

從那以後,他是真的和那些所謂的朋友斷絕了關係,再也不敢為非作歹。他也完全沒想到圈子裡居然還有人會作出這種事,等他酒醒那也是絕對後悔萬分的。這要是真一不小心染上了,恐怕後果絕對不是那麼簡單。

為了這事,紀川呈足足晾了他大半年之久,好不容易才消了怒氣。

想到這,景夏不由開始思考起來——

他當初,是怎麼讓紀川呈消氣的呢?

“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嘰!”

一陣亂叫的嘰嘰聲,倏地將景夏的思緒全部打亂。他感受著頭頂上那小家夥不斷跳腳的動作,先是抬眸向上看了一眼,然後視線在向下,一眼便看到了於楷恢複如初的手臂。

那道可怕醜陋的疤痕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原本就該是那樣似的,於楷新奇地不停地看著自己的手臂,堅毅硬朗的臉上全是不可思議的喜悅。

而秦楚則也重重地舒了一口氣,她一抹額上向下滴落的汗水,紅%e5%94%87一勾,笑著轉頭向紀川呈和景夏看去。“少爺,之前我在研究所的時候已經進行了幾次實驗了,照現在來看,我的異能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紀川呈沉默地點點頭,但是卻沒有肯定秦楚的話:“你和於楷先去研究所再檢查一下,如果有什麼特殊情況,再來和我說。”

秦楚點點頭,然後跟著於楷一起走出了房間。

偌大的房間內頓時隻剩下了景夏和紀川呈兩個人,趴在景夏頭頂上的變異倉鼠乖乖地屏住呼吸,裝作自己不存在。渾身是肉的小黑團子將小腦袋徹底埋在了景夏柔軟的發絲間,來了個眼不見為淨。

這一周,它鼠大爺可是被那種莫名其妙的冷氣給凍得半死,才不想出來呢,哼哼!

好像現在才發現自己處境的不妙,景夏清雅俊逸的臉上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他乾笑了半晌,轉過頭道:“阿……阿川,今天下午我還有清掃任務,要不我先出去了?”說著,他便邁了%e8%85%bf準備離開。

身子猛然僵住。

景夏立即詫異地轉過頭去,順著自己那被人緊緊抓住的手腕看去,隻見俊美淡漠的男人正用漆黑的眸子靜靜地望著自己,目光深邃沉靜,但是卻好像有濃鬱的感情藏在其中。

景夏不自覺地吞了口口水。

紀川呈麵色平靜地看了景夏許久,忽然啟%e5%94%87:“我讓你好好想想的,你想清楚了沒有?”

景夏倏地睜大了弧度優美的桃花眼,渾身的警惕全部起了。

——該來的,總還是來了。

第四十三章

明亮卻不炙熱的陽光透過厚厚的玻璃,更加是沒了盛夏的火烈。光線照射入房間裡,在空氣中形成幾道斑駁的光痕,飄離遊蕩的粉塵在日光的照耀下如同精靈般舞動。室內安靜異常,仿若是連根針落地,都能清晰地聽見。

那陽光正好是從紀川呈的身後照射過來,在他的周身印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麵容冷峻,薄%e5%94%87輕抿,似乎有些不悅,似乎又有些……難以形容的複雜神情。

景夏怔怔地看著這樣陌生而又熟悉的男人,陌生的是他難得鄭重嚴肅的模樣,熟悉的是……那雙看似冰冷的眸子裡,依舊是放柔了神情,並沒有外人所以為的冷漠無情。

哽咽了嗓子,景夏過了半晌才說:“咳,阿川……你說的到底是什麼事情?”

等了半晌沒有回音,景夏小心翼翼地打量向對方。隻見紀川呈俊美深刻的麵容上,依舊是那副淡定沉著的模樣,眸子微斂,一臉“我還在等你回答”的樣子。

“……”

如黑曜石一般冷浸浸的眸子上下打量了景夏許久,當後者感覺到渾身的汗毛都快豎起的時候,隻聽紀川呈忽然長長地歎了聲氣,道:“你還記得你17歲的時候,曾經和方家、魏家的那幾個公子一起去夜色包夜的事情嗎?”

這話說的十分突兀,令景夏一點都摸不著頭腦。他順著紀川呈的話一想,一下子就想起了當年的事情。夜色、方家、魏家……

景夏驚呼:“你居然還記得那件事?!”

紀川呈不動聲色地微微頷首,算作回答。

景夏卻一下子蔫了下來,他輕輕地咳了兩聲,道:“我當初就是不懂事,現在我絕對不會作出那種蠢事了,你知道的。”說著,他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臉,皮膚早已恢複了原本的光滑細膩,但是……他卻感覺紀川呈那火辣辣的一拳好像如昨日一般感覺清晰。

他當年便是與那幾個狐朋狗友在夜色裡,差點吸了毒的。

而那件事,也是紀川呈這二十年來最生氣的一件事,沒有之一。

忽然聽到這個回答,紀川呈挑起一眉,淡淡道:“當初你是怎麼回答我的?”

景夏聞言一愣,他立即絞儘腦汁地回想。時間過得太久,他後來經曆的事情也太多,這種過去了多少年的一句話他早已該忘得一乾二淨。但是,他卻驚詫地發現,剛剛想起一點苗頭,居然連當時的情形都記得一清二楚!

紀家大宅的花園裡,他就站在紀川呈的身後,訕訕道:“阿川,我這絕對是最後一次了。我要是再犯錯,我就……我就從此以後什麼都聽你的!你說東,我絕對不敢朝西!”

當時的情形一回放在腦海裡,景夏嚇得立即說道:“等等,你突然說這個做什麼?我這……我這哪兒犯錯了?!我好像從那以後循規蹈矩,正正經經地學習管理,就連王管家都說我變化很大。”

紀川呈垂眸,掃了他一眼:“你都聽我的?”

見著對方根本沒有理會自己的話,景夏立即炸毛:“我又沒做錯事,乾嘛要聽你的?!!!”

挺拔清俊的男人忽然一冷臉色,渾身散發的冰冷氣場令空氣都下降了好幾度。景夏剛要縮了脖子,忽然便想到自己絕不能再失了誌氣,又揚起下巴,誓死不屈。

“你沒做錯事?”

吞了口口水,景夏小聲說:“沒……沒有。”

淩厲的鳳眸一眯:“真的沒有?”

“……有。”無奈地低下了頭,景夏終於還是承認:“我是不該臆想你和祁揚是那種關係,你生氣也是應該的。但是阿川,這件事也沒這麼嚴重吧,我發誓,我再也不敢猜想你和任何人的關係了,絕對沒有下一次!”

“……”

“阿川?”

“你再想想。”

景夏一愣:“想什麼?”

“我和彆人的關係,特彆是……感·情·關·係。”

最後幾個字完全是咬牙切齒地從嘴裡吐露出來,紀川呈清冷矜貴的麵容上全是難以壓製的怒意,但是很明顯,這直白的情緒對麵的青年是絲毫沒有感覺到。◇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聞言,景夏詫異地睜大了眼睛,俊秀的臉上全是疑惑。

他有些搞不懂了。

感情關係……感情關係……

感情關係?!

“什麼?!你居然喜歡秦姐?!!!”

“……”

“雖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阿川,如果是秦姐的話,我覺得你還是沒戲的。秦姐那可是……”

“景夏!”

陡然拔高的聲音讓景夏頭上的小黑團子嚇得一個哆嗦,便滾落在地。它灰溜溜地立即跑向了桌子底下躲著,再也不敢去看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一眼。

逐漸黯淡下去的日光將景夏的麵容照得明亮,他驚駭地看著眼前勃然發怒的男人。黑色的碎發撒在對方飽滿的額上,漆黑深沉的眸子裡全是被激怒的神情,薄%e5%94%87緊抿,神色不悅。

他真的……從沒見過紀川呈這般生氣的樣子。

這人很少將感情直接寫在臉上,更不用說是這樣的大怒。景夏17歲的那年,隻記得昏暗的房間裡,那一拳猛烈剛硬的拳頭,卻沒有看清紀川呈的神情。而如今……

他卻是真真實實地看到了。

仿若是無奈,又好像是被自己給氣得實在夠嗆,冷靜如紀川呈也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情緒,全部真真白白地將一切的感情剖析在了他的麵前。那種如同沉寂多年的火山爆發一般的強烈情感,讓景夏的心臟猛地一揪。

一個極其不真實的想法忽然照上了他的心頭。

“景伯母去世的時候,是我抱著你跪了一宿,你趴在我的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那是你五歲。”

“你小時候貪玩,爬上了老宅池塘邊的大榕樹一不小心摔進了河裡,是我跳下去把你救了上來、自己差點溺死,那是你六歲。”

“蘇唯尚誣陷你打破景老爺子最心愛的花瓶,你被罰跪在書房裡一晚上,是我偷偷地送東西進去,央求老爺子減輕你的懲罰,那是你九歲。”

“你逃課出去玩家裡沒人管,跑上大街後差點被車撞,是我不眠不休找了一夜找到你,拉著你到了老爺子的書房前,一起跪著求他原諒,那是你十歲。”

“你……”

紀川呈以往低沉磁性的聲音在此時聽上去有一些激動,連尾聲都帶著一絲絲難以控製的顫唞。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俊挺的眉頭緊緊蹙著,耀黑的眸子裡不知為何看上去好像泛上了一層水光,明明還是那副霸道冷漠的模樣,但是看在景夏的眼裡,卻覺得此時的他——

異樣的有些脆弱。

好像僅僅是一個否定,就能讓他徹底的崩潰。

“老爺子的葬禮上你被蘇唯尚激怒,差點就要大打出手引得景父不悅,是我暗自裡派人將蘇唯尚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