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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副駕駛座邊,開車、進去。

而另一邊,紀川呈開了右邊車門進去,剛剛坐穩便見著景夏朦朦朧朧地睜開了眼,沒有精神的小聲嘟囔道:“阿川?你怎麼來了……是遇到什麼事了嗎?”說著,景夏便將腦袋從一個削瘦挺直的肩膀上挪開,因為他的動作,頭頂上睡得迷糊的小黑團子差點被甩下去,趕緊扒拉著小短%e8%85%bf死蹭在了景夏的頭上。

“嗯,沒什麼事,有點累,想睡一睡、休息一下。”

車子又再次啟動起來,秦楚聽了紀川呈的話倏地詫異地從後視鏡裡看向對方。她疑惑地眨了眨眼,心中暗自想到:以前連續三天趕夜路少爺都沒累過,怎麼才開了半天的車就居然感到累了?

景夏卻沒多想地點點頭,眼皮子一搭又想再睡。他剛閉了眼,腦袋一沾上車椅背就迅速地進入了夢鄉。腦袋刷的向左邊倒去,就在即將觸碰到那個瘦削的肩膀時忽然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拉住,不動聲色地攬向了自己這邊,穩穩地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景夏在夢裡砸吧了一下嘴,僅僅是稍稍掙紮了一下就繼續睡死過去。

車子順暢地躲過一輛又一輛充作路障、橫七豎八的車、樹木,道路兩側的樹木有的高聳入雲,有的依舊正常地生長,陽光和煦傾灑於地,黑色的路虎依舊穩穩地向著s市的方向駛去。

“紀少校不是累了?”帶著笑意的聲音忽然響起,打破了車廂內寂靜的氛圍。

忽然聽到這人說話,秦楚和於楷提防地從後視鏡裡看向清秀斯文的男人,卻見後者滿臉微笑地看向窗外,並沒有往車內看一眼的意思。紀川呈並沒有對這突然開口的話而產生什麼特殊的反應,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俊美的麵容上沒有一點情緒波動。

“嗯,現在不累了。”

聽到這個答案,祁揚%e5%94%87邊的弧度又揚高了幾分:“不準備拿件衣服給我換換?我這件襯衫可是被景夏撕開了一道口子,嗯……是在%e8%83%b8口啊。哦對了,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這位景大少爺倒是非常的粗暴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急著要救你呢?”

聽著這陰陽怪氣的話,秦楚臉色慢慢沉下,她握緊了拳頭轉頭看向祁揚,道:“祁揚,你放老實一點,彆以為我們不會殺你。少爺隻是暫時保著你一條命,但是你要是再想做些什麼壞事,彆怪我們下狠手。”

祁揚聞言笑著攤攤手,將視線從窗外收回:“是是是,秦上尉,您說的話我怎麼能不聽呢。不過我似乎記得,我的軍銜要比你高啊。”話到了最後,變成了低低的笑聲。

秦楚一怒:“你……!”

“秦楚,等後來給他找一件衣服套上。”紀川呈淡淡地說。

秦楚倏地睜大雙眼:“少爺,這家夥分明就是在找茬!我們完全沒必要去理會……”秦楚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看著紀川呈淡漠冷靜的目光隻感覺喉頭一澀,最後隻得將剩下來的話又吞進了嗓子裡。

憋氣地轉過身去,秦楚忿忿不平地狠狠瞪了後視鏡裡的祁揚一眼,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祁揚轉過頭,視線看似不經意地在熟睡的景夏身上打量了一眼,然後抬眸看向仍舊鎮靜從容的紀川呈,說:“紀少校,我記得紀將軍生前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禁區的人,絕對不可以有任何弱點’。不知道你還記得嗎?”

紀川呈冷冷地轉首掃了祁揚一眼,微微頷首:“嗯。”

祁揚忽然噗哧笑出聲,清秀俊逸的眉眼徹底舒展開:“幸好紀將軍走得早,要不然看到他的獨生子居然帶頭違背他的話,不知道該是什麼表情呢?”

“祁揚!”這話激得連於楷都氣急得怒吼出聲。

當事人卻好像對這惡意挑釁的話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紀川呈僅僅是轉過頭,這些天來第一次認真淡定地看著祁揚。平靜的目光在祁揚的身上停留了許久,一人是淡漠沉靜,另一人則是笑意冰冷,良久,紀川呈道:“祁少校,你似乎一直對我的私事很感興趣?”

祁揚挑起一眉:“對你?”

猛然明白這話隱藏的意思,眸色陡然一暗,紀川呈不著聲色地伸手攬住了青年的肩膀,將對方往自己的位置拉近了一點。

紀川呈語氣平淡地說:“你從小在禁區長大,大概還是第一次出山,對外麵的世界產生一點興趣是很正常的。”頓了頓,他又說道:“不過祁少校,我覺得s市一定會讓你更感興趣。”

祁揚一愣:“為什麼?”

冰冷刺骨如刀刃的目光毫不留情地從祁揚的頭頂一直刮到了腳下,紀川呈慢慢地勾起%e5%94%87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淡笑:“因為那裡有很多對你感興趣的人,也有很多和你一樣喜歡解剖的人。比如說有力者的肌肉組織,夜視者的視網細胞,還有……聰明人的大腦溝回。”

紀川呈的聲音十分平淡,好像在說一些普通到隨處可聽的話似的,但是整個車廂內的溫度卻隨著他的這句話而猛然降低了幾度,就連猛壯單純如於楷都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摸了摸手臂上豎起的寒毛。

祁揚嘴邊的笑容陡然一僵,過了半晌他才道:“紀少校說的真有意思,我真是……非·常·期·待。”每一個字都仿佛是壓抑在了嗓子裡,帶著喉嚨裡低低的笑聲,聽起來怎麼都有種咬牙切齒的意思。

“嗯,不用太期待,最多兩天我們肯定就能到了s市。”

祁揚:“……”

秦楚忍不住透過後視鏡看向紀川呈,無奈地笑了起來。

她就知道少爺從來不是一個吃啞巴虧的人。從小到大,除了那個小混蛋她還真沒看見誰能從少爺手上占便宜。明明外表看上去一副不善言辭的冷冰冰模樣,但是她可知道,少爺那絕對是一肚子的壞水……額……一肚子的智慧和主意。

暖紅色的太陽慢慢地西垂,景夏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起了身。在他的頭上,那肉嘟嘟的小黑團子也因為他的動作而被搖晃醒了。一人一鼠異常默契地齊齊用手揉眼,過了許久還是變異倉鼠先叫了一聲“嘰嘰”,景夏才徹底醒了過來。

“誒阿川,我們這是到哪兒了?s市嗎?”

紀川呈搖頭:“大概是要出了省邊界。”

景夏皺眉:“怎麼這麼慢?我覺得車子開得速度也不慢額……”透過車窗,景夏看著一棵不停在空中胡亂揮舞枝條的胡楊樹,吞了口口水感慨道:“這是要成精了嗎……”

隻見一根粗壯猙獰的枝條陡然增長向道路中央行駛的車子抽來,紀川呈淡定冷靜地按下車窗,抬起銀色□□就是一子彈。隻與車子相差了大概五厘米的距離,那根粗醜的枝條掙紮地停下,啪唧一下墜落在了地上,好像疼痛地在地上胡亂抽搐著,鮮綠色的液體從枝條間流淌下來。

景夏:“!”

這家夥的動作也太理直氣壯、淡定從容了吧!

紀川呈:“這根祁揚枝條有點猖狂了。”

“?”景夏一愣:“是胡楊。”

紀川呈點點頭:“嗯,說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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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揚:“……”

第二十一章

由於生物的選擇進化性,並不是每一種生物都能變異,所以便造成了如今這番奇異的景觀。道路兩端的白楊樹筆挺直立在大地之上,大多數都是十餘米的高度,隻有少數幾棵陡然拔高著竄破雲霄,甚至還有一兩棵怪異地扭動著樹枝,將四周的同類們打得七零八落。

於楷不停地四扭方向盤,躲避突如其來的各種襲擊。也幸好國道兩邊的生物並不多,所以等上了高速後,阻攔道路的生物更是變少,隻有一些沒有主人的車輛塞積道路,破舊無人的模樣,好像已經被遺棄了很久。

“看樣子所謂的太陽直射威脅論已經被解除了。”車子又從一輛橫擺在馬路上的卡車邊上擦過,秦楚看了一眼,繼續說道:“隻是不知道這些人都去了哪兒了,就這樣把車子丟在半路上,不會是出了意外了吧?”

景夏一愣,反射性地問道:“秦姐……你就沒想過可能是車子沒油了嗎?”

“……”秦楚頓時臉上一紅,尷尬地咳了兩聲就撇過頭去,道:“我……我就是開個玩笑,我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事。倒是小混蛋,你頭上那變異倉鼠好像真是一直賴著你了,你看你現在這樣子——頭頂老鼠,哈哈。”特意抬高了聲音大笑,秦楚彆扭地轉移話題。

“嘰嘰嘰嘰!!!”

鼠大爺是變異黑線倉鼠!你才是老鼠!

渾身的毛都炸起,粗短的小肉%e8%85%bf緊緊扒拉著景夏的頭發,沒有什麼爪子也沒有什麼力道,就是努力地保持平衡,瞪起那雙綠豆小眼睛就看著秦楚,偏偏眼睛實在小得沒有一點殺傷力。

景夏無奈地看了一眼秦楚,沒有再吭聲。

之前王管家去世的時候他因為情緒太過激動而將過錯都歸結於了秦楚的身上,事後回想起來,真的令他覺得有一點羞愧。正如秦楚所說,他大概也知道王管家是熬不了幾天的,而且秦楚也並不是故意的,他這樣一味地責怪隻能是宣泄自己的悲痛、傷害他人。

王管家走得很欣慰,甚至說在這樣的末世中,他能少受一點折磨也是一種幸運了。待頭腦冷靜下來後,景夏已經坦然地接受了這個現實,正視明天。雖然沒有和秦楚說過什麼,但是兩人都默契地沒有再提那一夜的事情,就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太陽直射威脅論是什麼?”一直沉默著不說話的祁揚突然開口,似乎來了興趣,他轉身看向景夏,笑問:“什麼時候還有這種說法了?”

景夏沒想多少,下意識地回答:“因為幾個月前突然大部分的電磁波都消失了,上頭……咳你懂的,就來人說是太陽黑子活動異常,要求所有人都不要暴露於太陽光下。”

俊秀的眼睛慢慢睜大,祁揚呆滯了許久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這種鬼話還有人信?真是太有意思了,真是太有意思了!能夠引發全球大部分電磁波消失的太陽黑子活動已經不是普通的磁暴現象可以形容了,那麼太陽散發出的射線、紫外線、質子和電子束必然達到人類無法承受的極端。早在電磁波消失前,大氣層就已經被徹底破壞,在上頭下發通知前想必世界上的人就死了大半,微生物極具繁衍、病毒傳播,徹底變成一個地獄。”

越說越興奮,越說仿佛就是%e4%ba%b2眼看到了那個景象,祁揚激動得白皙的臉頰泛紅,眸子笑彎:“這要真是太陽黑子活動異常,還沒等到進化我們就該死絕了。怎麼外麵的人類這麼可愛呢,真是可愛得讓人忍不住%e4%ba%b2一口。”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