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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總壇裡彆的高手……”

歲寒三友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的臉上,都帶著些驚疑不定的陰沉。

若是殺人滅口的便是玉天寶,那麼隻能說,他們所有人以前都小看了這個平日裡隻會享樂的少教主,而若是魔教總壇的其它人隱藏身份前來,便意味著,他們又多了一個藏在暗處的死敵,尤其,還不知道這個藏在暗處的人是身為玉羅刹生前的死忠,還是特意選在這個時機入關另有所圖……

在魔教總壇之時,玉天寶雖然沒做過什麼欺男霸女太過難看的事情,可是,他也的確沒做過什麼正事,就和那些被寵壞了的富家子弟一樣,一身的紈絝氣息,除了那張臉還能撐撐門麵以外,完全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敗家子!

西方魔教總壇雖然闊達輝煌,可是,白雪皚皚、千裡冰封的昆侖雪原上的風光,畢竟比不過中原地帶的繁華盛景。

銀鉤賭坊之中,他們本以為,玉天寶沉迷賭博,樂不思蜀,輸紅了眼睛之後,竟然連羅刹牌都抵押了出去,卻沒想到,那個“玉天寶”,竟然隻是一個帶著人皮麵具的假貨!

他們三個早在二十餘載前已經聲名赫赫的江湖前輩,竟然被那麼一個平日裡隻知道貪圖享樂、尚在弱冠之齡的紈絝子弟耍了一通!

因為濃重霧氣的遮掩,歲寒三友等人並未向葉覺非他們之前那樣,注意到那個單獨擺放著一口棺材的屋子,隻是將院子裡的棺木和屍體儘數摧毀之後,便匆匆離開。

然而,他們在上麵的事情,依舊穩坐在義莊下麵密室中的兩人,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坐在玉天寶對麵的那人,若有所思的輕笑道:“竟然隻是毀了棺材和屍體,而沒有放火將莊子燒成灰燼,我那三位護法長老,這是要故意把這幅場景,留給你那幾個朋友看不成……”

玉天寶淡淡道:“歲寒三友手下的人,是你殺的?”雖是問句,玉天寶卻是用平鋪直敘的語氣說了出來。

玉羅刹看了他一眼,以他的思慮周密,自然察覺得到,若是之前,玉天寶稱孤鬆他們,從來都是教中的護法長老,如今,卻是變成了昔年他們在江湖中的名號“歲寒三友”!

片刻的寂靜無聲之後,玉羅刹仿若什麼都不曾發生般,悠然道:“教中的組織實在是太過龐大和複雜,雖然總會有人包藏禍心,不過,能夠讓我完全信任的人,總還是有的。”

玉天寶隻是沉默。

“你不問跟在歲寒三友身後伺機而動的人是誰?”玉羅刹問道。

玉天寶搖了搖頭,冷淡而疏離的笑容裡仿佛帶著些許苦澀,卻又帶著些和玉羅刹如出一轍的譏諷之意,“沒必要……我也不需要知道。”

玉羅刹抬起眼睛,對於玉天寶的這般態度,似乎起了些好奇之意,笑著輕歎道:“你似乎,並不意外我會出現在這裡?”

稍稍停頓了一下,玉羅刹把手搭在了玉天寶的肩膀上,察覺的掌心下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和躲閃,心思一轉,卻若無其事的繼續笑道:“是了,你長這麼大了,卻從來不曾在教中安插過自己的人手,身為少教主,恐怕教中隨便一個護法長老伸的手都比你要長……教中傳出的我暴斃身亡的消息,有人告訴你嗎?”

玉天寶緩慢的點了點頭,神色冷淡而漠然。

“聽到父%e4%ba%b2暴斃身亡的消息,我的兒子竟然沒有立刻趕回教中總壇,而是直接從所有人的眼中失蹤,天寶,你的做法,讓我感到非常的意外……”

玉羅刹此言並不為虛,尤其是當他詐死之後,終於引得教中暗藏心思的人無所顧忌的對少教主和羅刹牌出手。那些人的做法,玉羅刹早有所料,然而,玉天寶的反應,卻是完全偏離了玉羅刹的想法——

畢竟,那樣一個從小就被捧得極高、被無數人奉承尊崇、被“父%e4%ba%b2”嬌慣著養大的孩子,在玉羅刹、甚至是西方魔教中的無數人眼中,都是一個紈絝敗家子的典範。

玉羅刹是真的沒有料到,自己詐死的消息剛剛隱蔽的傳出,他的這個“兒子”、玉天寶本人就玩起了失蹤,甚至還安排了人易容成自己的模樣,在賭坊裡一擲千金,將無比珍貴的羅刹牌輸給了銀鉤賭坊。

隻不過,羅刹牌所代表的勢力何等令人覬覦,玉天寶此舉,倒是正好將銀鉤賭坊的老板藍胡子,以及一直隱藏身份的黑虎堂的主人“飛天玉虎”方玉飛也拖下了水,對於玉羅刹而言,借此機會,利用彆人的手瓦解掉近年來漸漸和自己的勢力有所衝突的黑虎堂,倒是一個意外的驚喜了。

就連今日,玉天寶和江湖上同樣聲名赫赫的“四條眉毛”陸小鳳以及那個年輕女子在打什麼啞謎,玉羅刹不得而知,不過,義莊一行之後,陸小鳳三人又轉頭盯上了銀鉤賭坊和方玉飛,對此,玉羅刹自然是樂見其成。

“其實,我並沒有想到,你會%e4%ba%b2自來這裡。”玉天寶終於輕輕的開口,因為這裡的氣氛太過凝滯,玉天寶甚至低低的咳嗽了一下,然後才把這句話徐徐說完。

他會告訴陸小鳳來義莊,本來是想著,事情很快便會結束,自己再一次從眾人的視線中消失,以後,西方魔教的事情,便再與他無關了……

歲寒三友的暗藏禍心,連同教中一些在玉羅刹死後,終於開始不安分的蠢蠢欲動之人,早已經悉數暴露在玉羅刹的眼中。剩下的事情,自然就是玉羅刹借機肅清教中的勢力,很快,一切便會塵埃落定。

至於自己,玉天寶恍惚有些走神的想著,若是自己真的死在歲寒三友或是魔教其他人手中,玉羅刹不會在意。而自己活著,隻要始終遠離西方魔教,玉羅刹也不會特意找上門來為難自己。這種沒有任何意義的趕儘殺絕,玉羅刹根本就不屑去做!

二十載的父子之情雖然如鏡中花水中月,並不真實,而隻是本就應該屬於另一個他從未蒙麵的玉羅刹%e4%ba%b2子的虛影,可是,至少表麵上的情分,總能有三分真意吧……

玉羅刹道:“天寶,你的種種心機算計,著實出乎我的意料。孤鬆寒梅他們被你從頭騙到尾,想來,我後麵派過來的人手,在你麵前,估計也會捉襟見肘吧!”

玉天寶默然,他不想把陸小鳳和葉覺非拖進這潭混水裡,可是,為了避免他們擔心自己不告而彆留下的那封書信,以及姬冰雁手下的生意正好和飛天玉虎的黑虎堂起了衝突,機緣巧合之下,反而引得葉覺非和陸小鳳深陷其中……

“——畢竟,我的孩子在他出世後第七天,便被我交給了一個最為信任之人去管教,也就是在那一天,我收養了你。”玉羅刹輕笑著說道,這個埋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除了撫養自己孩子的那個人之外,便再無旁人知道了。

玉天寶的眼睫有些微微的顫唞,琥珀色的眼睛裡似乎閃過了一絲空茫,卻很快便歸於沉寂,他明白,玉羅刹似乎並不知道,這樣的真相,對於玉天寶來說,又是何等殘忍。

玉天寶輕飄飄的聲音裡似乎含著幾分脆弱,卻又平靜得仿佛事不關己一般,近乎冷漠的緩聲輕道:“我知道……”

玉羅刹似乎有些好奇,微微睜大了眼睛,饒有趣味的盯著玉天寶蒼白的麵龐,“哦?”

玉天寶垂下眼睛,避開了玉羅刹的視線,這才緩緩的說道:“……我和陸小鳳前往京城,等到月圓之夜、紫禁之巔的決戰被人草草結束、再無後續之後,我正巧和陸小鳳去見了他一個好朋友。”

微微停頓了一下,玉天寶淺淺的彎了彎嘴角,露出一個單薄到近乎苦澀的笑容來,輕輕笑道:“他的那個好朋友便是老板朱停,看到朱停的妻子老板娘的那張臉之後,我就知道,自己手中的羅刹牌,其實並不是那麼重要……”

懷疑的種子早就被種下了,隻是真正的真相,一直未曾被人看破罷了!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然而,玉天寶真正猜測到自己身世的真相,卻是在和陸小鳳一起,見過妙手朱停之後。

朱停的手機極其精湛,然而,他在仿造贗品的時候,卻喜歡故意留下一點旁人看不透的瑕疵。陸小鳳和朱停少年時代便相識,對於朱大老板的這個毛病,陸小鳳更是打趣似的告訴了玉天寶。

幾年前,朱停便仿造出了幾可亂真的羅刹牌,然而,假貨終究是假貨,即使玉質同樣的珍貴精美,可是,羅刹牌背麵雕刻的諸神諸魔群像之中,散花天女的臉卻是老板娘的。

被視為魔教至寶的羅刹牌早就被玉羅刹交給了玉天寶,對於羅刹牌上的每一個花紋,玉天寶都一清二楚,所以,當他看到和朱停坐在一起的老板娘的時候,心中受到的震撼,簡直難以言喻!

羅刹牌乃是代表著西方魔教下一任教主的重要信物,玉羅刹早早的便將其交給自己的獨子,可見其對玉天寶的寵愛,可是,若是這羅刹牌,卻是偽造的假貨,這裡麵的意味,就著實的耐人尋味了……

玉天寶說完,便緊緊的閉上了嘴,垂著眼睛,不願再說任何話。

玉羅刹仔細的看著這個並非自己%e4%ba%b2子、卻是在自己身邊被所有人捧著、嬌慣寵愛著養大的孩子,一時間心下也有些思緒複雜……

原本以為這是個簡單而又驕傲、隻知道享樂的紈絝子弟,卻沒料到,藏在這幅天真而又不經世事的單純麵目下的,竟也是這般細致入微、心思深沉的性子。

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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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覺非、陸小鳳一行人從義莊離開之後,本來隻是下意識的往回走,打算回城,不過,走到半路的時候,葉覺非卻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腳步突然一頓。

“覺非?”陸小鳳扭過頭來隨口問了一句。

去掉□□的葉覺非雖然身上還是那件以前喬裝打扮時的粗布衣衫,但是,手中提著的籃子卻一早就被她扔下了,劍影流光璀璨無比的千葉長生劍也被她直接握在手中。

明明是一身鄉野村粗的打扮,偏偏有一張白皙精致的臉龐,眉眼之間神采飛揚、氣勢不凡,再加上那柄更加非同凡響的寶劍,顯得十分違和而又格外的吸引人。

“我想再回去那個義莊看看!”葉覺非飛快的說道,說話間,握著輕劍的手也有些微微的收緊。

陸小鳳也微微怔了一下,忙問道:“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