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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冰美人狠狠的瞪了一眼,扭頭就走。

陸小鳳滿臉苦笑,姬冰雁卻看得頗為有趣。

很快,陸小鳳就和方玉飛告辭,匆匆忙忙的走出了賭坊。

而姬冰雁隻是告訴了陸小鳳,自己現在所住的地方,讓他有空的時候自己過去,兩人便在銀鉤賭坊的門口分開了。

夜色已深,夜闌人靜。

姬冰雁嘴角噙著一抹冷笑,看著不遠處那個已經又披了件淡綠色披風的女人,還有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的陸小鳳。

姬冰雁和陸小鳳背道而馳,可是,走出一段距離之和,他卻突然又轉身,悄無聲息的折了回來,遠遠的綴在陸小鳳和那個冰美人的後麵。

姬冰雁信任陸小鳳,但是,對於方玉飛,以及那個故作姿態的女人,他卻是一絲一毫也不信任。

葉覺非一直在院子裡坐到了半夜,小潘也陪著坐在旁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葉覺非聊著他這些年跟在姬冰雁身邊,天南海北各處經商時遇到的有趣的事情。

陸小鳳遇到的奇特而古怪的事情,估計三天也說不完,而小潘的經曆,雖然沒有陸小鳳那般充滿傳奇性,可是,卻也同樣逸趣橫生。

小潘一直興高采烈的說到了大半夜,困倦的喝口水的功夫都要把腦袋栽進茶杯裡閉上眼睛睡著了,葉覺非才饒有趣味的盯著他,打斷了他在強自掙紮著想要繼續說話的念頭,微微一笑道:“小潘,你還是早些去休息吧,明天你還要幫姬冰雁忙生意上的事情吧!”

小潘捂著嘴打了個嗬欠,揉了揉上下眼皮都要粘在一起的眼睛。

昨晚因為忙活著兩個被害之人的身後事,小潘幾乎已經是一宿沒睡,今天白天的時候,又同樣在忙活,到了大晚上,說了半宿的話之後,終於還是耐不住睡意,笑了笑,向葉覺非道了聲歉意,晃晃悠悠的回了屋子裡去休息了。

葉覺非端著桌上的茶壺,又去廚房裡添了一壺熱茶。

彌漫著淡淡一層薄霧的夜色裡,映著朦朧的燈光,更添幾分淒迷之意。

在寒意襲人的晚風中,葉覺非慢條斯理的喝完熱茶之後,終於站起身來,微微皺眉的想著,姬冰雁估計是要徹夜不歸了,也不知道他都查探到了些什麼事情……

隨後,葉覺非也回了房間休息,而遠遠跟在陸小鳳後麵、坐在房頂上的姬冰雁,卻是看了好一場大戲。

——從陸小鳳厚著臉皮湊上前去,被那個一臉冰冷、裝模作樣的女人狠狠甩了一個耳光開始。

“不愧是陸小鳳的‘好朋友’,對於陸小鳳的喜好和興趣,倒是捉摸的分毫不差。”姬冰雁在房頂上矮著身子,遠遠的看著陸小鳳先是被打,然後卻又繼續英雄救美,隨即又被那個冰美人騙上車,就在這麼幾條街道上來來回回的轉了不知道多少圈,重新又回到了銀鉤賭坊裡麵……

姬冰雁眼神一凝。

根據銀鉤賭坊那間奢華富麗的大廳的位置,和剛剛馬車駛進去的方向,在心裡暗暗估摸了一下,大致推斷出,銀鉤賭坊裡麵,估計還藏著好些個暗室……

至於陸小鳳後麵又發生了什麼事情,銀鉤賭坊暗室周圍防守嚴密,姬冰雁也沒辦法在不驚動任何人的前提下潛入進去,隻能作罷,一直守到了後半夜,看著那輛馬車重新又載著陸小鳳出了城,直接把人扔在了荒郊野地裡,這才作罷。

等到車夫架著馬車離開之後,姬冰雁才湊上前去,看到陸小鳳隻是被人下了迷[yào]呼呼大睡,當下,冷著臉微微扯了扯嘴角,也沒把陸小鳳叫醒,直接把人扔在原地,自己一個人回了租住的院子。

等到姬冰雁回到自己的房間裡的時候,東方的天空,已經開始蒙蒙亮了。

躺在床上小睡了才半個時辰,再起身時,天已經大亮了。

推開門走出來,葉覺非正在院子裡練劍。看到他的身形,方才停下劍勢,和他打了個招呼。

“一夜未歸,可有什麼收獲?”葉覺非懷裡抱著千葉長生劍,微微一笑道。

姬冰雁也冷淡的笑了笑,“的確有些意外的發現。”

稍稍停頓了一下,姬冰雁緩慢而慎重的說道:“銀鉤賭坊,的確不是一個簡單的賭坊,那座富麗堂皇的大廳下麵,還不知道藏著多少暗室。”

“然後呢?”葉覺非直截了當的繼續追問道。

然後,姬冰雁卻沒有繼續說了,隻是表示,不妨先去用個早飯,這一夜發生的頗為有趣的事情的詳細經過,等他們吃完飯之後,他再慢慢和葉覺非說。

——看看時間,等他們吃飯完之後,睡在荒郊野地裡的陸小鳳,也該醒過來,然後跑過來了……

葉覺非點點頭,對此自然沒有什麼意見。

事實上,比姬冰雁預料的時間還要更早一些,就在葉覺非和姬冰雁他們兩個吃早飯的時候,被人下了迷[yào]弄昏過去、在野外睡了半宿的陸小鳳已經一身風塵仆仆、因為沾冷冷太多露水而衣衫溼潤的出現在了姬冰雁租住的這個院子裡。

“你終於回來了。”姬冰雁放下手中的筷子,對著陸小鳳招了招手,意味深長的笑道。

陸小鳳先是驚愕的瞪大眼睛,看著正坐在桌邊,隻抬頭看了他一眼,就繼續專心致誌的埋頭吃飯的葉覺非,半響沒反應過來。

“覺非?你怎麼會在這裡?”陸小鳳驚叫道。知道這時候,他才恍然間想起來,姬冰雁提到他前天晚上在銀鉤賭坊的事情的時候,用的從來都是“我們”兩個字,可是,陸小鳳卻是絲毫沒有想到,姬冰雁所謂的“我們”裡,另一個人竟然會是葉覺非!

“有一筆生意要辦。”葉覺非終於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輕描淡寫的瞥過來一眼,淡淡說道。

因為之前,因為梅花盜的事情,為了那筆巨額財富而和宮九達成了約定,和陸小鳳之間鬨得多少有些隔閡,這會兒再看到他,雖然陸小鳳的話語之中,依舊平靜如初,可是,葉覺非卻仍有些不知道,自己對待陸小鳳的時候,該用何種態度……

似乎也隱隱約約感受到了葉覺非的疏離之意,心思比較寬的陸小鳳猶豫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葉覺非還在為之前的隔閡而猶豫不決。

而陸小鳳的心中,那種對葉覺非和宮九之間打成合作,掩蓋真相的事情,其實也是同樣的難以放下。這種為人處世的觀念上的隔閡,最是難以用語言來描述,可是,對於任何人來說,這種難以言喻的隱晦的衝突,其實都像是堵在心口的一腔不滿之情,說不上疼,隻是些微的不滿,可是,真正麵對的時候,卻硬是塞得人喘不上氣來。

對於葉覺非和陸小鳳之間詭異而微妙的氣氛,姬冰雁卻是視若不見一般,隻是衝著陸小鳳冷著臉卻故意打趣道:“我見你在野外睡得正香,就沒好意思叫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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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呆了一呆,這才把注意力從葉覺非身上移開,想起他剛剛進門時,姬冰雁意味深長的那一句話,當即便盯著姬冰雁,好似被人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驚叫道:“你知道我昨晚睡在了城外的野地裡?”

“不是昨晚,”姬冰雁擺了擺手,一邊示意陸小鳳坐下來,一起吃個早飯,一邊隨意的說道:“也不過就是今早而已。”

陸小鳳根本就沒往椅子上坐下,隻是繼續跳著腳追問道:“姬冰雁,你都看到了些什麼?”

“看到你被一個裝模作樣的女人打了一記耳光。”姬冰雁抬頭,瞅了他一眼。

“……”葉覺非拿著筷子的手指微微頓了一下,一副事不關己、麵無表情的模樣,卻在心底暗自忍笑。

姬冰雁和葉覺非的表情其實都頗為冷淡,並不會太過讓人為難,可是,昨夜的尷尬事情被姬冰雁用這樣一種平靜無波的語氣十分無所謂的說出來,陸小鳳仍然是有些困窘,瞬間變成了一隻漲紅了臉的陸小%e9%b8%a1。

“你都看見了……”陸小鳳訥訥道。

“不多,還看到了你剛剛被一個女人打,沒過片刻功夫,卻又去英雄救美,然後美人投懷送抱,你送人回家,結果卻被人下了迷[yào],迷翻了過去!”姬冰雁繼續冷冷的補充道。

葉覺非索性把筷子直接放下了,暗自忍著笑,實在是不方便繼續吃東西。

確信姬冰雁盯了整整一路的陸小鳳也已經認命了,羞愧困窘過後,陸小鳳心底裡反而是暗暗鬆了一口氣。

——既然姬冰雁跟了他一路,雖然他被人捉弄出醜的事情都被姬冰雁看在了眼裡,可是,另一方麵,那些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的真相,卻也能夠輕易的浮出水麵。

當聽姬冰雁說完之後,陸小鳳站在原地呆了一會兒,才有些無奈的笑笑。

葉覺非隻是在一旁看著,而姬冰雁則是繼續冷冷說道:“那個女人和方玉飛早就認識,這件事,常去銀鉤賭坊的人想必都看得出來,也就隻有你還不知道。”

陸小鳳回憶起昨晚自己和方玉飛說話打趣的時候,對方似是而非的調笑裡,當時聽不覺得有什麼,可是,回過頭來一想,未嘗沒有故意攛掇讓他去找那個女人的意思……

摸了摸嘴%e5%94%87上那兩撇修剪得和眉毛一樣整齊漂亮的胡須,陸小鳳又苦笑了半點,才終於開口道:“後來呢?等我暈過去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說這話時,陸小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姬冰雁,葉覺非聽了這麼久,對於這個話題,也同樣有些好奇。

也不等姬冰雁開口,停頓了這麼一會兒之後,陸小鳳卻是微微皺著眉,繼續說道:“我當時被關在一個鐵籠子裡,還能清晰的聽到周圍傳來的熱鬨聲響,甚至於,那個冷若霜還留書一封,說要留我在那裡三日!卻沒料到,一覺醒來,竟是以天為被,以地為席,穿著被清晨的露水濕透的衣衫睡在帶著林野輕香的山坳之中。”

姬冰雁皺著眉頭冷冷道:“我不知道什麼鐵籠子,也沒聽說過什麼冷若霜,我隻知道,你在那輛馬車裡,圍著銀鉤賭坊不知道繞了多少圈,直到你蒙著眼睛又被人從旁邊帶到了銀鉤賭坊的暗室裡。賭坊裡麵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沒法進去,自然無從知曉,不過,後半夜天快亮的時候,你又被人用馬車帶出去,丟到了野外裡,卻是我%e4%ba%b2眼所見,銀鉤賭坊在這其中,縱使不是幕後主使,也是幫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