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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可說的望著葉覺非。

葉覺非說道這裡,自己反而笑了起來。

數百年間已經過去,當初大唐年間的西子湖畔,藏劍山莊已經煙消雲散,就連當年那些熟悉的故人的墳塋,都早已經隨著時間的推移,隻剩下一抔任是誰也辨彆不出的黃土。

“也許,等我死了之後,還有機會埋葬在藏劍山莊的銀杏樹下吧……”葉覺非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

墓碑也不需要刻了,在這個世界,她本來就是一個人。會想念和懷念的人,把那些心情,藏在心底,便已經足夠了……

姬冰雁嘴角微微抽搐,半響,才似是開玩笑,又隱約有些認真的開口道:“若是有那麼一天的話,我會如你所願的。”

“提前謝謝你了!”葉覺非看著他,真誠的說道。

姬冰雁僵硬著點了點頭,見葉覺非即使笑了之後,神色間卻依然顯得沒什麼精神的樣子,也不多做打擾,囑咐了一句讓她自己好好休息,便帶上門從房間裡走了出去。

為了查探姬冰雁手下那個掌櫃遇害一事,第二天晚上,姬冰雁再次去了銀鉤賭坊,而葉覺非,卻是安靜的留在了住著小潘和其他幾個掌櫃的庭院裡,坐在高大粗壯的樹乾上,背靠樹乾,枕著重劍,手臂隨意的搭在身上,寒風襲來,沒多一會兒功夫,手指、臉上已經全都帶了絲涼意。

小潘手裡拿著件雪白的狐裘披風走了過來,站在樹上衝著葉覺非招了招手,道:“葉姑娘,外麵天冷風寒。”

——小潘完全無法理解,葉覺非這個喜歡待在院子裡、尤其還是待在樹上吹冷風的習慣是怎麼養成的。

葉覺非看到他後,順勢從樹上跳了下來,隨意的揮了揮手,調整內息,卻並未接過那件披風。

“晚上的風感覺很清新,很舒服。”葉覺非隨意說道。

“……”小潘被哽了半響,才喃喃說道:“現在已經是冬天了……”

葉覺非看著他笑了笑。

院中石桌上的熱茶,茶杯已經染上了幾分涼意,裡麵的茶水,卻還帶著些溫熱。葉覺非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直接站在那裡,對小潘笑道:“其實,我在等人。”

小潘的眼睛裡有幾分好奇,道:“葉姑娘在等誰?”

“我不知道,”葉覺非表現得十分坦然而隨意,“誰會來,我就等誰。”

小潘苦著臉,道:“等到子時的時候,老板倒是會回來。”

葉覺非莞爾一笑,純粹開玩笑的說道:“也許,姬冰雁他今晚就不回來了呢!”

“老板他從來不好賭。”小潘言之鑿鑿的說道。

葉覺非卻是搖了搖頭,對於小潘的說法,完全不置可否。

“其實,我有些擔心現在應該正孤身進入銀鉤賭坊的姬冰雁。”葉覺非輕輕歎了口氣,“可是,我也擔心,若是我們兩個一起離開之後,這個院子裡,還會再有其他人遇害。”

聽葉覺非說到了這裡,小潘也隨之沉默下來。那個掌櫃的慘死,對於他們所有人來說,無疑都是心中很難拔除去掉的一根硬刺。

與此同時,再次走進了銀鉤賭坊金碧輝煌的大廳的姬冰雁,卻並不如葉覺非和小潘所想的那樣孤單一人身處險境,四周暗藏殺機。

因為昨天贏得太多,今天的姬冰雁想要下場,就遇到了頗多的阻力。那些賭場的莊家、打手,依舊是好商好量的陪著笑。隻不過,若是姬冰雁一定要上桌去賭的話,這個桌上的莊家,卻會毫不猶豫的把地方讓給已經輸得失去理智的狂熱賭徒們。

不管那些賭客們之間誰輸誰贏,總之,銀鉤賭坊是沒有任何失敗的可能的。

無邊夜色中,霧氣迷離。

銀鉤賭坊外麵懸掛的那柄銀鉤,在蒼茫的霧氣中,依舊閃閃發亮。

方玉飛同陸小鳳一同從夜色中走來,走到燈火輝煌、布置得豪華奢靡的銀鉤賭坊之中。

即使是在這樣的奢華而迷醉、到處都充斥著銀錢骰子清脆聲響的地方,陸小鳳和方玉飛卻依舊如同鶴立%e9%b8%a1群一樣,足以吸引無數人的目光。

姬冰雁本來不應該是會被幾個出色的年輕人吸引住目光的人,可是,順著眾人的視線,他還是看向了陸小鳳,也看到了和陸小鳳站在一起,狀甚熟悉的方玉飛。

陸小鳳恰巧也往這邊看了一眼,看到麵無表情,神色陰鬱的姬冰雁,他反而十分愉快的笑了起來。

陸小鳳是個喜歡交朋友的人,而和楚留香、胡鐵花以及姬冰雁等人都是他的朋友,因為那一趟大沙漠之行,他們之間足以稱得上是過命的交情。

姬冰雁原本有幾分不愉的眼睛裡,也隨之露出了一絲暖意,徑直走了過去,和陸小鳳打了個招呼。

方玉飛看到昨天在賭桌上贏了很多錢的姬冰雁,再看到他和陸小鳳之間,同樣熟稔的眼神,當即笑道:“原來這位公子,和陸兄你也是朋友,難怪賭技不凡!”

陸小鳳還沒來得及開口,姬冰雁已經極其率直的開了口,冷冷道:“誇獎一個商人的賭博的本是,這可真不是什麼好話。”

姬冰雁話語中的敵視和挑釁,幾乎毫不掩飾,噴薄欲出。

來拜訪一個朋友的時候,卻巧遇了另一個好朋友,四條眉毛的陸小鳳本來開心的眉毛和修剪得整齊漂亮的胡子都舒展了起來。

可是,隨著姬冰雁不冷不淡的開口,三個人之間的氣氛卻急轉而下,陡然間凝重起來。

方玉飛頗為大度的笑了笑,沒接姬冰雁的話茬。

陸小鳳一把搭在姬冰雁的肩膀上,笑道:“怎麼了這是?”

姬冰雁瞥他一眼,微微挑眉道:“你怎麼會來這裡?”

“來拜訪一位老朋友。”陸小鳳衝著方玉飛揚了揚下巴。

方玉飛溫文爾雅的笑了一下,態度溫和而友好。

“你呢?”陸小鳳搭著姬冰雁的肩膀,狀甚隨意的模樣,身子卻正好擋在了姬冰雁和方玉飛之間,防止他們兩個直接衝突起來。

畢竟,姬冰雁久居蘭州城,總而言之,與其說是江湖客,不如說是個生意人,而“銀鷂子”方玉飛在江湖中卻是個很有名的花花公子,吃喝嫖賭,樣樣精通,輕功也不錯,他和姬冰雁,這兩個人之間,本來應該是八竿子打不著,沒有任何關係才是。

“調查誰是殺害我手下一個掌櫃的凶手。”姬冰雁的眼神盯著方玉飛,陰沉的說道。

方玉飛聽了,依舊是好脾氣的笑了笑,衝著陸小鳳無奈的扯了扯嘴角,給足了陸小鳳的麵子。

聽到有命案摻雜在其中,陸小鳳原本嬉笑不羈的模樣也稍稍收起,變得正色起來。

“怎麼回事?”陸小鳳抱歉的朝著方玉飛點了點頭,然後把姬冰雁拉到了一邊,低聲問道。

姬冰雁麵色凝重的搖了搖頭,跟著歎了口氣,壓低聲音到:“還不清楚,隻是隱隱約約覺得,可能和這銀鉤賭坊有關。”

兩邊都是自己的朋友,偏偏又沒有任何證據,麵對這種情況,陸小鳳也不好直接表態,隻能是安撫的按了按姬冰雁的肩膀,示意他稍稍冷靜些。

對上陸小鳳安慰的眼神,姬冰雁雖然壓低了聲音,卻依然冷淡而平靜的說道:“剛剛我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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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稍稍愣了一下,狀似不經意的眨了下眼睛,“哦?”

“你那個朋友,倒是好深的心思。”姬冰雁冷冷道,“我雖然出言試探,不過,卻依舊看不透那個人的想法。”

陸小鳳看著姬冰雁,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皺眉道:“你在懷疑方玉飛?”

兩個人之間,一時沉默了下來。

兩個人互相看了幾眼,卻誰也沒有說話。

又過了半響,陸小鳳終於繼續開口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昨天我們來了這家銀鉤賭坊,回去的時候,就發現,我手下的一個管事的,已經死在了我的房間裡。”姬冰雁緩慢的說道。

陸小鳳認真的聽著姬冰雁說話。

“後半夜的時候,又有一個不知道身份的陌生年輕人,被人毒死在了客棧裡。”想起今天狀態有些不對勁的葉覺非,姬冰雁也有些微微皺眉,隻是簡單的向陸小鳳解釋道。

“昨天在賭坊裡,我們險些和這裡的人起了衝突,也是剛剛你那個朋友突然出現,把事情壓了下去。”稍稍停頓了一下,姬冰雁繼續道:“他在這間賭坊裡,麵子倒是不小。”

陸小鳳無奈苦笑道:“據我所知,方玉飛是這家賭坊老板的大舅子。今天,也是他拉我過來玩的。”

姬冰雁朝他哂笑道:“我以為,你們應該去彆的地方才是。”

身為風流浪子,又有同樣自命風流的花花公子方玉飛在一起,陸小鳳當然明白姬冰雁口中的未儘之意——兩個風流浪子,比起賭坊來,似乎更應該流連花街柳巷才是……

不以為意的挑了挑那兩撇眉毛,就連嘴%e5%94%87上麵修剪得整齊漂亮、和眉毛一模一樣的胡子也跟著微微動了動,陸小鳳繼續道:“回頭把事情詳細的跟我說說,我幫你一起查。”

姬冰雁微微頷首,答應下來,道:“好,多謝。”

陸小鳳笑了笑,又搭著姬冰雁的肩膀,把人拉了回去。

姬冰雁依舊沒有給方玉飛好臉色,卻也顧及到陸小鳳的麵子,沒有繼續出言故意刁難。

方玉飛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和陸小鳳說話打趣,而當陸小鳳的身份被賭坊中的幾個江湖人叫破之後,更是惹來了旁人的驚歎之情。

因為陸小鳳到了,姬冰雁不再賭,陸小鳳還在和朋友說話,也沒有隨便往賭桌上湊。

直到那個穿著蘋果綠色的緞子長裙、神情間卻冷得像冰的女人吸引住了陸小鳳的大部分注意力。

姬冰雁昨天就在賭坊裡,自然知道,方玉飛和那個冰美人之間早就認識,隻不過,看到陸小鳳主動湊上去的時候,他卻並沒有開口阻攔。

方玉飛的神色之間,頗有幾分微妙之意,隻不過,不管出於什麼緣故,既然姬冰雁都沒開口,他自己自然也就不會主動說破……

很快,上前討好的陸小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