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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要在一起 容光 4405 字 3個月前

如沙,他們決不粘連,撒在屋上,地上,枯草上,就是這樣……旋風忽來,便蓬勃地奮飛,在日光中燦燦地生光,如包藏火焰的大霧,旋轉而且升騰,彌漫太空,使太空旋轉而且升騰地閃爍。

尤可意並不是北方人,她是一個南方姑娘,是書中小說裡描寫的吳儂軟語的姑娘,是性格有些優柔寡斷、有時候不夠果敢堅強的女孩子。

可是人都會變的。

那些因為成長過程裡逐漸累積起來所以導致性格也變得有些柔軟儒弱的經曆,因為愛情與夢想的澆灌,忽然間由一粒脆弱的種子呼啦一下衝破泥土,舒展開了翠綠色的枝條與藤蔓,終於長成了參天大樹。

就好像這個北方小鎮的雪花,在紛飛之後永遠如粉如沙,絕不粘連地灑在屋上、地上、枯草上,就是這樣流浪著,自由著,然後迸發出耀眼璀璨的光。

她的心是一粒塵土,可她的勇氣來自參天大樹。

而嚴傾就是她的泥土。給予她支持、鼓勵與信心的泥土。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紛紛揚揚的大雪鋪天蓋地地飄落下來,像是要把小鎮就此淹沒。

氣氛正好,尤可意抬頭看著嚴傾,踮起腳尖慢慢地湊攏過去,想要給他一個遲來的見麵%e5%90%bb。

誰知道還差幾厘米的時候,忽然聽見砰的一聲,頭頂響起了煙花衝天的聲音。

她嚇一大跳,猛地刹了車,就這麼愣愣地停在了原地。

接下來是一連串劈裡啪啦的鞭炮聲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聲音像是來自四麵八方,在群山之間連綿起伏。她恍然大悟地低頭看了眼手表,時針分鐘恰好重合在十二點。

是一天的結束,也是一天的開始。

是一年的終點,也是新年的起點。

她有些難以抑製心裡的激動,也許是因為終於得到的自由,也許是因為這來之不易的大團圓一刻。她跳進了嚴傾的懷裡,大聲叫著:“嚴傾,新年快樂!”

嚴傾觀察力向來敏銳,早已察覺到剛才尤可意忽然湊近是源於什麼目的,頓了頓,他低下頭去十分自然地捕捉到她的嘴%e5%94%87,給了她一個短暫而急促的%e5%90%bb。

鼻端有北方小鎮的草木與雪花芬芳,%e5%94%87上是戀人滾燙熨帖的溫度。

他留戀地用指尖輕撫尤可意的嘴角,然後也笑了:“新年快樂,尤可意!”

原來不知不覺就跨了年。

他抬頭看這漆黑的夜空,隻看見零零星星的煙火和鋪天蓋地的大雪。

他們都是渺小到和這些煙火與白雪一樣的存在,但渺小與平凡都無法阻止他們自得其樂地活著。

***

“腳抬高,再高一點!不不不,不能彎著,你得繃直了才行……對,對,慢慢來,就是這樣……”

這是一件窗明幾淨的教室。

教室不大,大概也就二十平米左右,進門的那一麵和旁邊緊挨的牆壁都鋪滿了鏡子,另外兩麵牆壁安了長長的扶手。

十來個小姑娘排成長長的一排,左%e8%85%bf擱在扶手上練習壓%e8%85%bf,末尾還有個*歲的小男生。

尤可意挨個挨個檢查大家的姿勢,偶爾停下來糾正一下錯誤的動作,走到最後那個小男生旁邊時,伸手按了按他的膝蓋,“這裡要打直,不能彎哦!”

她伸手按下去的同時,小男生淚眼汪汪地叫了一聲,膝蓋又彎了。

尤可意頓了頓,又一次伸手按下去,這一次沒鬆手,很嚴格地說:“不許彎!”

小男生連連哀嚎,一邊奶聲奶氣地叫著,一邊抹眼淚,“痛,好痛……”

前麵的小姑娘們全部都嘻嘻哈哈地笑起來,打頭的妞妞睜大了眼睛充滿驚奇地說:“盧思遠,你一個男子漢大丈夫還比不上咱們這些女孩子,又怕苦又怕痛的,還來學什麼芭蕾啊?”

叫盧思遠的小男生一張白皙圓潤的小臉漲得通紅,囁嚅著說:“可是,可是真的痛死我了……”

“死都死了怎麼還在說話?”他前麵的小姑娘回頭笑嘻嘻地說,然後伸出食指在臉上刮了兩下,“羞羞臉,說謊話!”

盧思遠的臉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委屈地撇了撇嘴,一副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尤可意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這一幕,蹲下`身去捏捏小男生的鼻子,“怎麼了怎麼了,又要哭了是不是?”她斜眼看著他,“這是每天都要哭一發的節奏嗎?盧思遠,你可是咱們這裡唯一的男子漢代表,真的確定要這麼丟男孩子的臉?”

有晶瑩的淚珠子從眼眶裡掉了出來,金豆豆一顆接一顆往下掉。

盧思遠一邊伸手抹眼淚,一邊說:“尤老師壞!尤老師是大壞蛋!每天都跟這群丫頭片子一起欺負我!”

聽著這種%e4%b9%b3臭未乾的小娃娃說同齡人是丫頭片子,尤可意也是哭笑不得。她把盧思遠抱進懷裡,用鼻子去蹭他的臉,一邊蹭一邊說:“誰欺負你了,啊?尤老師每天在這兒鼓勵你,幫你糾正姿勢還幫你課後輔導,你居然說我欺負你?”

盧思遠被這種攻勢弄得又羞又臊,一邊躲一邊嘟囔:“不許碰我!不許碰我!你是大壞蛋!”

嚴傾就是在這個時候踏進教室的。

他拎著一隻便當包站在門口,抬起左手,指節微微曲起,叩了叩門。

清脆的聲音喚回了尤可意的意識,她回頭一看,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到懷裡的小男生哧溜一下逃了出去,然後哇哇大哭著奔向嚴傾。

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頭栽進了嚴傾的懷裡,一邊捂臉哭,一邊聲情並茂地控訴尤可意:“嚴叔叔,尤老師欺負我!”

尤可意:“……”

小姑娘們哈哈大笑起來。

嚴傾也是忍俊不禁地看著小男生,堂堂男子漢能哭成這種梨花帶雨的模樣也是不容易。

“哦?尤老師欺負你?”他蹲下來,把便當包放在一旁,然後將盧思遠攬進懷裡,“那你跟我說說,尤老師是怎麼欺負你的?”

“她壓我%e8%85%bf!”盧思遠揚起淚痕猶存的小臉,氣呼呼地鼓著腮幫子,迫不及待地控訴說,“我一直喊疼,她還一直壓!她還用鼻子來蹭我!想把鼻涕都蹭我臉上!!!”

尤可意的臉黑了一半。

她哪有他說得這麼可怕?活%e8%84%b1%e8%84%b1一老巫婆。

嚴傾卻十分嚴肅地對盧思遠點點頭,認真地表示:“行,我知道了!等我今晚回家好好收拾尤老師,叫她以後都不欺負你了,行嗎?”

盧思遠鄭重地點點頭,然後回頭看了尤可意一眼,末了又有點猶豫地說:“那個,嚴叔叔你,你不會……不會揍尤老師吧?”

尤可意的心都要被這孩子天真碎了。

嚴傾的眼裡閃過一抹笑意,然後特嚴肅地搖搖頭,“你放心,叔叔是個講道理的人,從來不揍人。”

盧思遠鬆口氣,滿意地點點頭,看了眼牆上的鐘,大叫一聲:“啊,該回家吃飯了!”然後一溜煙跑了。

尤可意扶額,直起腰來跟小姑娘們說:“好啦好啦,大家今天回去都要記得練習我們才學的動作哦!可以回家吃飯啦!”

孩子們歡呼著跑出教室。

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隻有妞妞在跑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什麼,又飛快地轉身跑了回來,拉拉尤可意的衣袖,小聲說:“尤老師,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她一邊說,一邊警惕地回頭看嚴傾。

很顯然,這群孩子們都有自己的偏愛,盧思遠偏愛嚴傾,但妞妞明顯是尤可意這邊的人。

尤可意會意,彎下腰把耳朵湊了過去,“怎麼啦?有什麼要跟我說的?”

妞妞跟她咬耳朵,低聲說:“尤老師,今天早上我來教室的時候,經過了嚴叔叔的車行,看見他在幫張老三的妹妹給自行車打氣——”說到這裡,眉頭倏地皺了起來,“那個女人穿得超級惡心!這裡都要露出來了——”她誇張地在%e8%83%b8`前使勁兒比了比,“然後她還蹲下去在嚴叔叔麵前晃啊晃,晃得我早飯都要吐出來了!”

妞妞特彆義憤填膺地說:“可是嚴叔叔都沒有推開她!”

這麼說完,她又回頭看了嚴傾兩眼,表情十分不友善,然後拽了拽尤可意的衣袖,“尤老師你一定要好好教育嚴叔叔,要像我媽媽那樣把我爸爸關在臥室門外!三五天都不讓他進門兒!”

尤可意:“……”

終於等到教室裡的孩子都走光了,嚴傾拎著便當盒從門口走到教室前麵的一張小圓桌前,一邊把裡麵的飯盒拿出來,一邊回頭朝尤可意招招手,“過來吃飯,菜都快涼了。”

尤可意此刻的心情十分不爽,很顯然受到了妞妞的影響。

她一邊走過來,一邊臭著一張臉說:“你磨蹭了什麼,磨蹭到菜都快涼了才送過來?”

嚴傾動作一頓,視線定格在她臉上,“……怎麼了?”

“沒怎麼啊。”尤可意繼續臭臉,看了眼飯盒裡的菜……魚香茄子,水煮魚。頓了頓,她說,“下頓我要吃木瓜。”

嚴傾沒說話,還是看著她。

她繼續補充:“以後頓頓吃木瓜,豐%e8%83%b8!”抬眼表情不善地看著嚴傾,她學著妞妞的樣子伸手在%e8%83%b8`前誇張地比劃著:“必須把%e8%83%b8部吃成這樣才行!這樣——”

又是新一輪的“我來比劃你來猜”。

嚴傾已然猜到妞妞那個叛徒跟尤可意說了什麼,卻不動聲色地盯著尤可意的%e8%83%b8部,然後從容不迫地說了一句:“這樣挺好的,不用再大了。”

尤可意雙手抱%e8%83%b8,不讓他看。

“真的要豐?”他反問。

“要豐,免得你一天到晚盯著彆人的看。”尤可意的語氣酸不溜秋的。

嚴傾似笑非笑地說:“你怎麼知道我盯著彆人的看了?”

“妞妞告訴我的!”

“那妞妞有沒有告訴你我打氣打到一半的時候,抬頭跟張小姐說了一句話?”

尤可意的心提了起來,“說什麼了?”

“我跟她說,我看她%e8%83%b8肌這麼發達,不如自己來打氣,我還有彆的事要做,就不幫她了。”嚴傾正經臉,語氣如常,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