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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要在一起 容光 4311 字 3個月前

我。而昨晚我出了事,你又一次把她叫過來了。”

這裡出現了片刻的停頓。陸凱有些不知所措。

“嚴哥,我,我就是……我以為她能幫到你,我——”

“幫我?”嚴傾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彎起%e5%94%87角輕笑兩聲,像是嘲諷似的說,“陸凱,你跟了我多少年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平白無故熱心腸到來警察局幫人的人嗎?樂於助人的人多得是,但幫的永遠不會是我們這樣的人。”

陸凱還是呆呆的,想說點什麼,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

臨走前,嚴傾平靜地說:“不要再去找尤可意了,她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沒有義務幫我,更沒有必要趟這趟渾水。如果再有下一次,你今後也不用再跟著我了。”

他轉身離開,背影孤絕料峭得像是高山之巔難以融化的堅冰。

陸凱看著他的身影,終於喃喃地說了一句:“如果真的沒有任何關係,你又為什麼儘心儘力保護她,甚至平白無故為她挨了刀呢?”

***

尤可意聽說嚴傾這個月的日子很難過。

他在警察局關了幾天,然後出來了。之後又因為一次打架鬥毆進去了,又關了幾天。半個月後,他的酒吧又被進行了突然檢查,警察找到了一些正在進行不法勾當的毒販,又把他請了進去。

這些事都是聽陸凱說的。

或者說陸凱並不是用說的方式告訴她的,而是用吼的。

看來嚴傾是真的遇到了麻煩。尤可意不敢去想他的結果會不會和他父%e4%ba%b2一樣。

自從那天從警察局一走了之以後,尤可意三天兩頭接到陸凱的電話,一接起來那頭就是無止儘的“我操你大爺姓尤的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嚴哥白替你挨了刀”以及諸如此類的各式各樣的臟話。

一開始她直接掛斷,到後來騷擾電話打個不停,她直接靜音,最後發展到拉黑名單。

有一種心情叫*莫能助。

她對嚴傾懷有極為複雜的感情,就連自己也說不清那是什麼,可是理智尚在,與毒品和非法活動有關的事情,她知道自己必須敬而遠之。

隻是理智與情感似乎永遠是相互對立的兩種東西,她總是想起他,在每個曾經和他相遇過的地點,在每次拉開窗簾望向那張木椅、那盞落地燈的時候。

周末去舅舅家吃飯,她挑了一隻手霜當做送給舅媽的生日禮物。

吃飯途中,舅媽問起她實習的事情,她簡單地說了自己的想法。

舅媽有些詫異,“可是你媽媽不是要你進文工團嗎?”

尤可意頓了頓,扒了口飯,“我不太喜歡進團裡跳舞,總覺得跳給台下的領導,倒不如做點自己更喜歡、更有意義的事情。”

舅舅給她夾了一筷子糖醋排骨,批評說:“你年紀輕,你媽是過來人,這些事情還是該聽她的。你這孩子打小就聽話,你媽要是堅持的話,你就從了她吧!”

舅媽不同意了,挑眉說:“依我說,可意聽話是聽話,骨子裡卻是固執的。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沒必要事事都聽老一輩的。雖說老一輩的經驗豐富,但這人生始終是自己的,該怎麼選擇,還是根據自己的想法和愛好出發為好。”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支持尤可意,她感激地看了眼舅媽,舅媽朝她眨眨眼,俏皮地比了個fighting的握拳姿勢,逗得她哈哈大笑。

舅舅扶額歎息:“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長不大。”

舅媽噘嘴,“乾嘛,嫌棄我哦?”

“我哪敢啊?”舅舅一臉委屈的樣子,“這不一向都是你嫌我太老成了?我哪裡敢嫌棄您老人家啊?”

舅媽不樂意了,用筷子敲敲碗,“說誰老人家呢,啊?人家今天滿十八,這不正是大好年華?”

舅舅隻能小聲嘀咕:“能問一句你都十八多少年了嗎?”

尤可意笑得停不下來,吵吵鬨鬨的一頓飯,氣氛輕鬆愉悅。

晚飯吃過以後該走了,她竟然還有些戀戀不舍。

舅媽要去廚房洗碗,舅舅要送她回家,拿起車鑰匙準備出門時還不忘朝廚房裡喊一句:“哎哎?我說十八歲的美少女,今兒你過生日,把碗放著,留在那兒等我回來洗!”

舅媽正在係圍裙,嘟囔了一句:“等你回來碗都乾了,要怎麼洗?”

舅舅隻得又重新換上拖鞋衝進廚房,從她手裡奪過圍裙,堅持說:“乾了就乾了,等我回來用鋼絲球刷都行!你給我老老實實進屋敷個麵膜上個網,今天好好休息!”

其實一切都是很日常很平實的小事情,吃飯洗碗聊天說笑,可是正是這樣充斥著人間煙火的瑣碎細節卻讓尤可意覺得格外不真實。

她的家庭是文化之家,父%e4%ba%b2是大學教授,母%e4%ba%b2是文工團退下來的舞蹈家,他們都刻板而正經,吃飯時連話也不說一句,隻是沉默地從頭吃到尾。

像那些最傳統的家庭一樣,做飯洗碗是母%e4%ba%b2的職責,父%e4%ba%b2就負責吃完飯後看看報,所有的習慣都和老年人並無二致。

尤可意還記得小時候看《家有兒女》的場景,她是那樣癡迷地愛著這部劇,覺得那個家庭才是童話裡的家庭,充滿了溫馨與愛意。可越長大才越明白,其實那並不是童話,隻是某種她無法擁有的狀態。

所以她站在大門外看著舅舅和舅媽,心裡又是溫暖又是失落。

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舅舅去了地下停車場取車,她站在路邊等。

百無聊賴之際,看見路邊停著一輛藍色出租車。起初隻是隨便一瞥,但當她看見駕駛座走下來的那個男人時,瞬間一怔。

竟然是嚴傾。

他下了車,走進路邊的便利店買了包煙,然後又回到車上。步伐似乎不是很穩,尤可意懷疑他喝醉了。

巧的是這一帶正在進行酒駕檢查,沒等嚴傾發車離開,就有兩個交警敲了敲他的車窗,要他接受檢查。

尤可意離他有幾十米的距離,聽不見他們在說些什麼,但目測嚴傾似乎態度很不配合,交警的聲音很快大了起來,甚至要動手把他從車上拉下來。

她心頭一緊,快步朝他們走去。

走近了些時,終於聽清了他們的對話。嚴傾不配合檢查,但交警已然聞出了濃濃的酒氣。

其中一個交警厲聲說:“你要是再不下來,就彆怪我們下手重了!”

嚴傾像個徹頭徹尾的無賴,冷眼看著他,半是玩笑半是威脅地吐出五個字:“你倒是試試?”

那語氣慢悠悠的,卻像是冷冽的刀子一樣射出來,低沉得就要劃破耳膜。

老天,他究竟是喝了多少酒才會和交警作對?

尤可意的腦子一片空白。

交警哪裡遇到過這種流氓?火氣一上來,眼看著就要動手。

尤可意沒時間多想,隻能想也不想地衝了上去,一把拉住其中一個交警的手臂,“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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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都回過頭來看著她。

那個交警上下打量她兩眼,“小姐,你是……”

“不好意思,我是他……”她根本沒有思考的時間,隻能下意識地找了個看上去最有可能的稱呼,“我是他女朋友。他喝醉了,我剛才想去便利店給他買點醒酒藥,哪裡知道他就從副駕駛坐到了方向盤前麵。”

交警有些懷疑地看著她,“可我們剛才沒看見你下車。”

另一個交警見她態度良好,放緩了些語氣,“小姐,如果這事兒跟你沒關係,你還是彆蹚渾水了。”

尤可意趕緊解釋:“我真沒騙你們。我男朋友叫嚴傾,今年二十五了,不信你們查他駕照。”說著,她又從錢包裡掏出自己的駕照,“這是我的,我叫尤可意,前年拿的證。我開車特彆小心,兩年了一分都沒扣過。”

她不僅幫嚴傾撒了謊,也在自己的事上撒了謊。

事實上她拿了駕照以後基本沒碰過車,自然也沒什麼機會扣分。

大概是她態度端正,又一個勁鞠躬道歉,說給他們添麻煩了,兩個交警查了嚴傾的駕照,發現尤可意說的信息屬實,也就沒再堅持要把嚴傾拖下車檢查了。

其中一人客客氣氣地說了句:“小妹妹人倒是好,懂禮貌,脾氣也不錯。”瞥了眼嚴傾,他笑了一聲,似乎有些惋惜,“就是眼光好像不太好。”

尤可意總算來得及看一眼嚴傾,後者一直懶洋洋地坐在那裡,聽到這話眼神微微一眯,還是那種危險的語氣,“有種你再說一次!”

那交警脾氣也火爆,當下也不客氣,冷冰冰地重複一遍,“我說一朵鮮花插牛糞上了,你要怎麼著?”

嚴傾伸手就要開車門,尤可意慌得不行,生怕節外生枝,趕緊從窗戶外麵伸手進去一把按住他的手背,然後回過頭來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啊,他真的喝太多了,他平常不是這個樣子的。請你們諒解一下,諒解一下……”

她一邊說一邊點頭認錯,簡直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那兩個交警也不好再說什麼,嘀咕了幾句,轉身走了。

直到他們走了十來米遠,尤可意終於直起了腰,沒有再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

她聽見車裡傳來那個懶洋洋的聲音:“這麼喜歡我的手,喜歡到抓住不放的地步了?”

像是觸電一般,她飛快地縮回手來,退了兩步,然後就對上了那雙眼睛。

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那雙總是像夜晚一樣幽深寂靜的眼睛竟然變得波光流動起來。四下閃耀的路燈倒映在他的瞳孔裡,像是有火光在閃爍。

嚴傾坐在車裡,動作與神情皆是懶洋洋的,全然不複平日裡冷冰冰的模樣,反而帶著點流裡流氣的感覺……又或者,其實這才是真正的他。

畢竟他本來就是個混混。

尤可意不習慣麵對這樣的他,特彆上一次的見麵還是在警察局,她無法抑製地想起了他戴著手銬被鎖在桌後的場景。

那樣的嚴傾讓她覺得陌生,心慌。

她又往後退了一步,看著地上低聲說:“你喝了酒,彆開車了,讓陸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