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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形婚守則 君約 4295 字 2個月前

西北大軍的耐心,而是西北百姓對安西王的擁戴之心,於朝廷有利而無害。當然,如果能順勢激得好勇好勝的安西王鬥心打起,那便是另一樁好處了。

果不其然,四月初六,平州有了動靜,安西王陳曜分派麾下三員猛將各領八千大軍,於邕川道仄山、瑢縣、玉城同時出動。

瑢縣毗鄰陰山道,由蕭直領兵迎敵,於四月初六辰時初與敵軍連夜鏖戰。

至於仄山與瑢縣,陸臨遇獻策,以穆常麾下一萬主力軍直殲瑢縣叛軍,隻餘四千留守利州城外,全力抵禦仄山敵軍的進攻。

四月初六夜裡子時,由安西王六子陳康所率的八千叛軍被滅了大半,陳康麾下三名副將皆被俘,陳康領二千殘兵敗逃。

穆常遂遣四千兵馬趕赴仄山相援,餘下五千趕往玉城與蕭直相合,兩軍相會後不出一個時辰便奪下玉城,遂趁勝追擊,殲滅殘軍兩千,主將羅術為蕭直所俘,剩餘一千殘兵敗將直接逃出邕川道,至此,邕川道兩城儘入朝廷之手。

經此一夜,西北局勢頓變,消息傳到京城,忙得焦頭爛額的明德帝心頭總算安慰了些。

誰知,就在大家都以為平定內亂指日可待之時,突然又來了一道驚雷——豫川道節度使沈彧叛變,一朝之內舉兵殺了下屬四州的刺史。

這可真是個駭人的消息。若不是事實擺在眼前,說給誰聽,誰都不會相信,這沈彧從前乃是探花郎出身的文武之才,為人謙遜知禮,深得明德帝愛重,半年前因為恪王一事,明德帝將穎地地方官全數換掉,豫川道節度使一職便落到沈彧頭上,誰會想到撈到這個肥缺的新節度使才到職半年,就突然做出這等自毀前途之事,怎不教人瞠目?

南方寶地豫川道半年之內出了兩回叛亂之事,這在大盛朝曆史上,還真是頭一回。便在眾人仍舊驚怔不平之時,陸臨遇心裡卻有一絲極其詭異的感覺。

自從消息傳入耳中,他在一瞬的驚訝之後便陷入了沉思,一直在軍帳裡坐到夜裡戌時,連著一個多時辰,動也不曾動一下。

蕭直巡城歸來,從穆常口中聽得消息,亦是驚異不已,未多歇足便去帳中找陸臨遇。

一進帳,便見他靠在竹榻上,雙目微微閉著。

蕭直一愕:這個時候,他竟然有心思睡覺?

蕭直微微皺了眉頭,正欲轉身離開,卻見他突然睜開眼睛,道:“回來得挺早啊。”

蕭直不欲與他寒暄,開門見山道:“豫川道的事,穆常同我說了,你要不要回京一趟?”

“我現下回京有何用?”陸臨遇挑了挑眉,“皇上已派了勵王往豫川道,依我看,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預計還要磨蹭些時候,才能有消息到我手上,到那時才可能瞧出些名堂來。”說到這裡,陸臨遇的聲音頓了頓,似在思忖什麼,過了一瞬,方道,“你記不記得,沈彧初入工部時,曾與恪王鬨過不愉?”

沒料到他話題跳得恁快,蕭直一時怔忡,反應了一瞬,才道:“似乎有這麼回事。”

陸臨遇從竹榻上起身,負手踱步走到蕭直麵前,淡淡道:“咱們可能都錯了。”

“什麼錯了?”蕭直一愣。

陸臨遇卻沒有接話,他微微垂眸,長指疲憊地揉了揉額角,忽然歎了口氣。

“你想到什麼了?”蕭直不爽他這副心中有物卻不倒出來的樣子。

陸臨遇抬眸:“恪王一事或許根本沒有解決。”

蕭直微愕地睜大了黑眸,看向他的目光變了幾變,忽地想起什麼,臉色陡然沉了。

“臨遇,”蕭直喚他,一瞬間蹙緊了眉,聲音微急,“有一件事我忘記同你說。”

“什麼?”

“佑和曾說她看見了恪王。”蕭直道,“在鳳瀾樓。”

陸臨遇眸光一動:“何時?”

“就在兩個月前。她認出了那人手上的胎記,但並沒有瞧見正麵,我便以為……”

兩人目光相對,同時在對方眼裡看出了恍悟。但恍悟之後,便是沉重。

蕭直%e5%94%87瓣微蠕,訥訥道:“我以為佑和看錯了……”

*

四月十四。

因為這日是樂安的生辰,佑和上午就去了瑞王府,在那裡待了大半日,歸來時已是下晌。馬車在離宮門不遠的地方被人攔住了。

車外負責護送公主的禁衛軍一見有人阻路,立即上前嗬斥。

佑和坐在車裡,聽到外頭動靜,便對身旁的秋曇使了個眼色,待秋曇掀開前頭車帷,佑和便瞧見一個小丫頭跪在馬車前頭,模樣有幾分清秀,她臉上神色焦急不已,口中高聲喚著“公主”。

望見她的臉,佑和吃了一驚,這不是惠太妃身邊的小宮女嗎?

惠太妃去慈雲寺時,身邊隻帶了兩個宮女,一個嬤嬤,佑和先前去看望過兩回,對這小丫頭的模樣有些印象。

隻是,她不曉得為何這小丫頭突然出現在這裡。

“怎麼回事?”佑和道,“你近些回話。”

那小宮女聽話地起身走過來,在馬車邊上跪下,弱聲道:“公主,太妃有急事要同公主說,特遣婢子來請公主,求公主今日務必往慈雲寺一趟。”

佑和聞言微微怔住,急忙問:“出了何事?可是太妃身子抱恙?”

“回公主,婢子不知,太妃僅是叮囑婢子一定要將話帶給公主,太妃說事關重大,不便傳話,是以請公主移駕。”

“這麼嚴重?”佑和秀眉緊了緊,抬頭望望天色,便對外頭禁衛軍吩咐道,“去慈雲寺。”

第58章 公主失蹤了

四月十四日夜,京中大亂。

戌時初,宮中禁衛軍全數出動,隨明德帝趕赴京郊慈雲寺,將整座寺圍得密不透風。

亥時初,惠太妃崩殂的消息傳回宮闈,後宮登時炸開了鍋。

亥時中,京師守備官接宮中急諭,當夜突開城門,京畿衛連夜出城,快騎的橐橐聲幾乎震驚醒了城內熟睡的人們。

右相薄昶和瑞王殷禹皆被連夜召入宮中。

醜時,正清宮承極殿仍是燈火亮堂。

殿中君臣幾人麵上皆是一副肅色。

須發皆白的右相薄昶蒼老的聲音難得的急起來:“皇上,老臣以為,公主失蹤一事目下不宜宣揚。且不說此事傳出去,落入有心人耳中,公主安危堪虞,倘若駙馬知曉此事,想必憂心不已,今時西北局勢不定,安西王仍虎視眈眈,駙馬身為一軍之將,豈能在此時分心?”

明德帝聞言,眉心揪得越發緊了:“薄相說得不錯,但佑和現下落入恪王餘孽手中,下落不明,朕尚不知孽黨有何企圖,目下處境被動,一個不慎,便可能致使佑和遇險,此事萬分急迫,薄相可有何妙法解救公主?”

“這……”薄昶沉%e5%90%9f片刻,審慎道,“依老臣想,若賊黨急欲傷公主性命,便不會如此費心費力暗修甬道,賊人此舉顯然早有預謀,想必不達目的,不會對公主動手,目下當務之急便是查清賊人居心,摸到賊人窩%e7%a9%b4,隻是有一事老臣如何也想不明白,此惑牽扯後闈,老臣不敢妄言。”

明德帝心中焦急,麵色有些不耐,急聲道:“薄相直說無妨。”▼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薄昶望了望明德帝,又看看一旁的瑞王,頓了頓,問道:“老臣不明惠太妃怎會……”

“她是服毒自戮。”明德帝斷聲截過了話頭,“朕進入禪房時,她已無氣息。”

薄昶與瑞王皆是一驚,原來並非皇上出的手。

可是,這事詭異得很,惠太妃既已成功幫助恪王孽黨虜走公主,為何卻要在這時選擇自我了斷?

瑞王疑惑不已地道:“惠太妃若是畏怕陛下追究,大可拿當初先帝遺詔自保,何以會選擇如此結局?這手段,倒像是甘願赴死。她既已助紂為虐,必是因恪王一事對陛下記恨,但她底在宮中生活多年,眼界心思皆不低,若那不過是一幫殘支餘孽,惠太妃何以認為他們能成事?她何以願付此等代價相助?”

瑞王此言一出,明德帝和薄昶皆是一怔。

“若依皇叔所言,朕是低估了那孽黨?”

瑞王頷首,神色越發沉重。

*

佑和公主在慈雲寺失蹤的當日,宮中被太妃崩殂的消息淹沒,除了安陽宮內的人,其他人並沒有多加留意,到次日一早才隱隱透出風聲來,然而沒過多久所有關於公主失蹤的消息都被封了,對外隻傳道是佑和公主鳳體違和,暫居宮內休息,除了太醫和皇上之外,任何人不得進入安陽宮,以免煩擾公主養病。就連樂安郡主聽得風聲,請求去安陽宮探視,皇上也沒有應允。

到了四月十六,左相陸臨遇的一封八百裡加急文書被送進宮中,交到明德帝手上。

明德帝將將閱罷,神色大變,立即命人傳諭旨,令京師至穎地的各道、州、城緊急封鎖嚴查。

諭旨發出,明德帝當即召一眾閣臣入宮商議,當日便修書陸臨遇,將佑和公主失蹤一事詳述。事畢,立即令人將宮中存有的佑和公主畫像急印多分,發至各地,另附一道急諭,令各地關口嚴力盤查。

很快,密函傳至西北。

陸臨遇拆開一看,眉間便生出了皺褶,心知先前那信函到底還是送得晚了,賊人已然先行一步。

這結果他不是沒有料到,但是一時間卻不知如何去同蕭直說。

所幸現下南北商路斷了,這些消息幾日之內還傳不到西北來,陸臨遇便打定主意暫時不告訴蕭直。然而,事情真如他所料,南方之亂便不可小覷,現下這局勢,可真教人犯愁哪!

陸臨遇疲倦地閉了閉眸,再睜開眼時,便隨手將信函遞入燭火中焚為灰燼。

*

佑和悠悠轉醒,微微發痛的眸子睜開,入眼之物皆有些模糊。

她揉了揉眼睛,適應了好一會兒,眼前才慢慢清晰。

正對著視線的是亮眼的九華帳,她腦袋微微偏了偏,便覺脖子疼得厲害,待她再動手腳,便發覺不隻是脖子疼,四肢各處皆酸乏不已,像是在哪顛簸了許久似的。

她一壁揉著脖頸,一臂撐著肘子坐身,轉目望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