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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形婚守則 君約 4254 字 2個月前

曇忙對她搖頭,示意她彆說話。彆人家的新嫁娘見到夫君前,連嘴巴都不張的,她們的公主倒好,障麵鳳冠摘了不說,連糕點都吞了好幾塊了!

佑和心下驚奇,暗道這兩個人今兒個真怪,大婚的是她,她們倒比新娘子還緊張。方才忙著喂飽自己,她並沒有聽見外麵的腳步聲,但見自己的兩個侍女眼也不眨地瞧著門,她也跟著望過去。

視線還沒有定住,那兩扇貼著大紅喜字的鏤空楠木雕花房門被推開了。

駙馬蕭直就站在門口。

尋常著慣了勁衣、戰甲、朝服的大將軍,今日一身大紅寬袖新郎服,映著屋內紅彤彤的婚燭,即便身形修頎高大,輪廓硬朗,膚色偏黝,那原本的粗獷英武此刻也斂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不曾於人前顯露的清俊倜儻。

秋曇和小蓮花瞧呆了。

連佑和也被那乍然的一眼驚豔了一把。

蕭直算不得冠絕天下的美男,客觀說來,相較陸臨遇的俊美雅致,他的模樣真的不會教人瞧第一眼就覺得驚豔。常年打仗的男人,多多少少顯得粗糙冷硬一些,“溫潤如玉”這類字眼絕壁是不能用的,但人不能昧著良心。

蕭直也是個好看的男人,佑和承認。他有一對劍眉,又濃又黑,像墨硯畫過一般,與陸臨遇斜飛入鬢的長眉是完全不同的氣質,但他的鼻子和陸臨遇一樣高挺。他的%e5%94%87形也不錯,雖然比不得陸臨遇完美,但也夠看了。

這樣的資質,陸臨遇沒有被他掰彎,可見陸臨遇的眼界有多高了!

佑和禁不住感歎,但很快又清醒了:彆想了,人家眼界是高是低,她都是沒有想頭的,就不要計較情敵的顏值了,回到現實吧……

誒,不對,好像忘了一樣——他的眼睛。

是了,蕭直的眼睛很黑,很深,眼神有些沉,有些嚴肅,有些……

咦?他什麼時候進來的?

佑和水眸大瞪,望著朝喜床走過來的男人——她的駙馬。

秋曇和小蓮花連忙行禮:“奴婢見過駙馬爺。”

佑和回過神,心中頓時有些慚愧。她的潛意識還是忍不住計較情敵的美貌呢,怎麼破啊?

見俊朗的駙馬爺微微點了頭,秋曇和小蓮花很識相地退到了一旁。

秋曇瞅了瞅坐在床上動也沒動的佑和,心裡捏了一把汗:公主這模樣有些傻啊,不是在發呆吧?給點力啊,公主,現下是發呆場合嗎?!

幸好佑和沒有讓秋曇失望,下一瞬就起了身。

“蕭將軍!”佑和搶先開口,臉上漾出淺淺笑意。對情敵和顏悅色、巧笑嫣然,那是有難度的。但是,撇開方才那乍然一眼的失態不提,佑和的心理建設已經做得很完善,如今她對蕭直雖然沒到惺惺相惜的地步,但同情和理解還是有的。此外,她還有幾分愧疚。這些情感綜合在一塊兒,早就把她對情敵的那一絲小小的敵意衝淡了。

幾乎是她張口的那一刹那,蕭直的步伐就停住了。

兩人之間隔了三尺遠。

“公主。”他似乎怔了一下,隨後才喚了一聲,聲音有些沉滯。

佑和這才看清他的臉龐有些紅暈,說話間也能聞到一絲酒氣,想來應該喝了不少。平常兩人是見過,但先前的交流僅止於她喚一聲“蕭將軍”,他回一聲“參見公主”,或者他喚一聲“公主”,她回一句“蕭將軍來見皇兄啊”,諸如此類。大多數時候,他都是恭敬地躬身低首行禮,兩人目光相對的機會幾乎沒有。

這是第一回,他沒有垂首行禮,兩人彼此相視,她瞧著他,他也瞧著她。從進門起,他的表情似乎沒有變過,看上去有些嚴肅,沒有笑容,但佑和也沒有看出敵意或者惡意。

應該不是個難說話的人吧?

佑和猜測著,抬眼瞧見秋曇和小蓮花還站在那裡,便道:“你們出去歇著吧,晚上不需要侍候了。”

“是,公主。”兩個侍女聽話地出了門,留下洞房花燭夜的兩位主角。

“將軍請坐。”佑和輕輕捏著手掌,舒緩了一下因單獨麵對他而突然生出的緊張感。

第6章 駙馬真不錯

佑和走到桌旁坐下,抬頭見蕭直仍站著,便指了指桌對麵的位子,“將軍坐吧!我方才餓極了,等不到你來,先吃了幾塊點心,將軍不介意吧?”

“對不起,是我來得晚了。”他坐下來,把桌上的點心碟子往佑和那邊推,“你……公主多吃一點。”

佑和笑了:“我吃不下那麼多,你在前頭隻喝了酒吧?你先吃些吧。”

“我不餓。”他搖頭。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浪費時間了,進入正題吧。”他的回答正合了佑和的心意,若是真等他吃完,她今晚不知到何時才能睡覺呢!

她這話才說完,就注意到對麵的男人臉龐一下子繃緊了,連%e5%94%87角也抿得緊緊的,黑眸緊緊盯著她。

他在緊張。

佑和看出來了。

“蕭將軍,”佑和心裡愧疚感加深,她儘量笑得%e4%ba%b2切溫和,“你不要擔心,我不是皇兄,我沒有打算勉強你。你先聽我說。”

蕭直的眼中露出一絲訝異。

佑和吸了一口氣,把想好的話一句一句道出口:“我該先同你道個歉的。皇兄是為了我,才會這麼做,請將軍不要怪他。不過,我曉得你的情況,我雖然嫁到了你府裡,但我不會乾涉你。實話告訴你,我心裡早就有喜愛的人了,我明白你的感受。所以,你放心好了,往後我們互不乾涉,你可以像以前一樣生活。我也明白,皇兄逼你娶個公主,你心裡定是不舒服的,而且我嫁過來,多少也會影響你一些,不過你也曉得,神醫說過,我沒幾年好活了,你暫且忍耐幾年,待我不在了,皇兄也不會再管你了,到那時,你想和誰在一起,你就去努力好了。我會叫皇兄不要束著你的。蕭將軍覺得如何?”

一堆話撂出來,佑和覺得嘴巴都有些乾了,她給自個兒倒了一杯茶,一邊小口喝茶,一邊等著蕭直的答複。結果,一杯茶都飲儘了,也沒等到蕭直說話。

“將軍?”佑和將茶碟放下,抬眸望向蕭直。

瞧清了蕭直的表情,佑和怔了怔。他那是什麼表情?她怎麼看不明白呢?

她都說得這麼清楚,他的緊張怎麼好像一點也沒有緩解?那張微帶紅暈的俊顏比方才繃得更緊,濃眉沉下,黑眸深湛,棱角清明的下顎顯得更加冷峻。雖然同樣是繃著臉,但佑和隱約覺得他的情緒與先前不同了。先前是緊張,而現下,則有些複雜難辨。

方才她抬眼的瞬息之間,他眸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太快,太細微,她沒能抓住。*思*兔*網*

傳聞中,這位蕭直將軍不是性子耿直嗎?印象中,武將不多是心思簡單,讓人一眼就能看得到底的莽夫嗎?不是說,這種男人都是直腸子,有話說話,不懂得拐彎的嗎?

她怎麼覺得眼前這位將軍有些瞧不透嗬!

就像此刻,他那兩道目光分明像深潭一般,意味不明,情緒莫測,好似有無窮深意,可他那兩片峻%e5%94%87卻吝嗇得緊,始終緊閉著,連%e8%88%8c頭都像被他用力咬住了一般,半個字也不答她,把她努力對抗瞌睡,主動表達態度的一片誠意全扔風裡了。

佑和有些挫敗。

但這種負麵情緒隻持續了一呼一吸的光景,佑和很快就投入到揣測蕭將軍心思的大事中了。

本著換位思考的宗旨,發揮強大的移情能力,佑和摸到了一絲線索——哎呀,她方才好像戳到了他的痛處,是不是?

對,一定是了!

看這男人都二十四了還一直單身,就該曉得他是個重情的人,想必還未能從愛而不得的情傷裡走出來,他心中必定還有陸臨遇的痕跡,說不定那痕跡從不曾有分毫減淡。興許他心裡早就做好了這輩子就在陸臨遇那一顆樹上吊死的打算,結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哦,不,是殺出個明德帝,把一個燙手山芋扔給了他,偏偏他還不能不接,而這個山芋還不知見好就收,竟然心狠手辣地扯他傷口,就差沒往傷口上撒鹽了,這換了誰能有好臉色?

把這前前後後一想,佑和頓時恨起自己的口無遮攔,這下好了,協商的事還沒談好,就先把人家傷了,自己給自己下了個絆子,瞧她這事兒乾的,果真是個芋頭腦袋!

自怨自艾神馬的不是佑和的風格,趕緊補救才是王道!

佑和腦袋飛速運轉,轉瞬便有了思路——尋共鳴,給安慰,加鼓勵。就這麼辦!

“蕭將軍,我方才有欠考慮,請你不要放在心上,”佑和歉疚地笑笑,見蕭直的臉色因她此言微微變了,似乎有緩和的傾向,她忙一鼓作氣,道:“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傷心事,我隻是覺得自己與你處境相似,更能理解你的心情,因此才失言了。不過,依我說,蕭將軍不必自苦,自古以來,情愛之事,無可強求,愛人者謹守一份心,獨體一份情,即便無法兩廂情願,亦是情愛滋味一種,雖有不能共守一生之遺憾,但卻無損此情之誠。佑和以為,至臻之愛,便是愛而不贏、不貪,那麼便不懼、不苦了。佑和想以此與將軍共勉,望緩將軍傷痛。”

佑和這番話,完全由心而出,說完連她自己都覺得心底有些震動。待她平複了心情,再去瞧蕭直,便見他已垂了眼眸,視線落在白瓷酒盞上,沒再瞧她。

看來是在沉思!他心中一定有所觸動了。幸好口水沒白費。佑和心裡一鬆,也不著急了,隻等著蕭直平複完心緒給她答複。

果然,過了一會兒,蕭直就抬起眼眸,望住她。

佑和趕緊回以溫柔的一笑,抓住機會,和聲道:“將軍覺得好多了吧,那先前我說的……”

佑和沉%e5%90%9f著,眸光亮燦燦的,像夜火一樣,昭示了她內心的期待。

蕭直凝睇著她,紅燭的柔光照在她的臉上,隱去了她因病弱而始終蒼白的臉色。暖暖光暈下的佑和公主一身盛裝,是她尋常時候極少會穿的喜慶正紅,喜服是為她量身裁製的,雖然大小合身,但套在她纖秀瘦弱的身子上,仍然顯得厚重累贅。單看那單薄瘦削的細肩比平常耷下去許多就能瞧出來。

今日,她上了妝,眉上黛色深了些,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