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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不是突然產生的,山裡的水果每年到了成熟的季節都會有很大一堆壞在地裡。

收益隻能靠著攤販子自己去山裡收,畢竟幾十裡山路人工挑出來那還不要人命嗎?

至於山裡條件這麼艱苦為什麼還要種水果,收益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就是那地方不適合種糧食。

那個地方就是那麼神奇,坑坑窪窪幾乎沒有一塊平地。要是種糧食的話不要說播種、拉攏、施肥,就算是收獲的時候也全憑人工。

幾畝地還行,可是山裡最不缺的就是土地。人均幾十畝下來,想種個糧食簡直要命。

而種水果就不同了,不說葡萄、獼猴桃之類的藤苗隨便種,就算是蘋果梨桃子也是一坑一棵樹也沒問題。

更何況是西瓜這種蔓生植物,不管你多不平的地兒,它都能給你爬一地。

而那幾十裡山路,雖然是土路但也勝在平坦。曹依水家又有小貨車,村裡半大的孩子都會開,江浪也會。

現在這個年代對於駕照什麼的人們基本沒有形成那個意識,在江浪十三歲的時候還和村裡的大人一起去給鄰省送過車。那可不是幾十裡路的問題,幾天幾夜的把車開過去。當然,每輛車上都跟著大人換手,就現在這個年代來說已經算是能做到的最大的安全措施了。

曹家這個小貨車在當初買的時候,可沒少招白眼。就算再淳樸的地方也會有那些喂不熟的東西,比如說曹依水她大伯母一家。甚至相比起來,曹依水還更能接受張蕾她媽的白眼呢,起碼沒有血緣關係人還不那麼膈應。

“行,那明天我去你家一趟。”江浪把這個事兒在腦子裡轉了一圈,覺得這個主意可行。

暑假和曹依水一直能在一起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就是自己能長時間待在家裡,這樣家裡有個什麼事兒也好照應一下。

江浪家就母子倆,很多時候都離不開人。

倒不是說這個事兒沒人乾能讓這群半大的小孩子做出什麼驚人的成就,一方麵這就是一種撿漏的生意另一方麵並不是誰家都有車能乾這事兒。

起碼就在臨安村來說,想撿這個漏起碼得去曹家借車。又不是什麼正經的生意,村裡人也沒有這個概念。

江浪開始思考真的把西瓜拉回來之後的販賣地點了,最差的情況之前是一定不能回村賣的。

招人妒忌不說,還賣不上好價錢。江浪從小和媽媽孤兒寡母過來的,對於彆人的眼神可是敏[gǎn]的很。村裡人可能因為‘看得起’的緣故不欺負自己家,但那是建立在‘同情’的基礎上的。

人,總是喜歡站在高處看彆人。如果有一天一個你覺得什麼都不如自己的人走了大運,那麼不管他為此付出了多大的努力都是被人眼紅的。

江浪還想在這個村子安安靜靜的過下去,這樣的情況還是儘可能的避免吧。

去曹依水家,自然是向曹爸爸借車。雖然借不借的來還是個問題,但看到曹依水開心的笑臉江浪就覺得什麼都值了。

至於到時候的事情,自己當然不可能讓曹依水累著了。

“喂喂你們在說什麼,在說暑假賺錢嗎?帶上我帶上我!”張明亮不知道從哪裡跳了出來,一手搭在江浪脖子上一手去推曹依水。

最後推曹依水的想法自然沒有落實到實處,江浪直接將人安坐在自己身後的位置上。

最後一節課已經結束,很多人都跑出去放風了。等下再上一節另加的自習課,今天一天的課程才算真的完了。

曹依水和江浪對視一樣,然後一起注釋張明亮。

“我看行。”

“嗯。”

“噓,彆聲張,等下放學咱們去江浪家商量商量。”

看著有點傻頭傻腦但絕對夠義氣的張明亮,曹依水想的是:這是班主任的兒子到時候還可以給爸爸說勤工儉學得到學校支持呢。而江浪想的是:加一個男生到時候曹依水就可以更輕鬆一點,晚上也可以自己和張明亮去。而且剛才張明亮也算是幫了自己一個大忙,捎帶他一個也可以。

就這樣,在江浪和曹依水不同的心思下張明亮加入了這個‘賣瓜’小組。

暑假的事情解決了,大腦又空閒下來了。曹依水的視線又不知不覺中集中在江浪的嘴%e5%94%87上,軟軟的,紅紅的,看起來好想摸一下的感覺。

“曹依水,你在做什麼?”可能是曹依水的表情太過‘純情’了,直到手真的摸到江浪嘴上都沒讓張明亮感到什麼怪異。

不過突然摸一個異性的嘴巴這事兒,就算張明亮性格比較單純也能看出各種‘粉紅色’的氣息。

“哦,他嘴角有點臟東西。”回過神來的曹依水真想一頭撞死,隻是想想的事情自己居然真的付出了行動。

食指觸摸的動作一本正經改為手掌直接狠狠的擦拭而過,就像是沒有看見江浪那黑裡透紅的臉色還有張明亮一臉怪異的表情,曹依水鎮定自若的在完成一係列動作之後收回雙手再次趴在桌子上。

還不忘轉頭看向窗外,留給兩個人一個後腦勺。

江浪輕微的抿緊嘴%e5%94%87,就像是想要再次感受一下剛才嘴上傳來的柔軟觸?感。

看著曹依水僵硬的背影還有那從頭發中露出的通紅的耳尖,輕輕的笑了下然後繼續奮鬥自己的回家作業。

自己可不可以認為,自己和曹依水之間還是有希望的。

從那天曹依水來自己家裡道歉開始就惶惶的覺得日子過的有點不真實的江浪,第一次有了些許的平靜。

一種叫做安全感的東西。

張明亮看看趴著裝睡的曹依水,再看看已經開始埋頭寫作業的江浪,被人無視的孩子好痛苦,感覺有一肚子的發現可是就是沒人和自己分享啊,這種被排斥了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章

離暑假還有一個月,江浪在趕製賣瓜計劃還有一係列需要準備的事情。比如秤,比如袋子,比如本金。

江浪沒想過要曹依水出錢,可是當曹依水將兩千塊的本金交到自己手上時江浪也沒說什麼。

因為曹依水說:江浪,這是咱們的事業,咱們一起努力的事業。

江浪將自己從小攢下的錢還有問江嬸兒借的錢一共湊了五百,江浪沒覺得自卑。這一切都還隻是個起步而已,自己相信自己,以後一定會給曹依水一個幸福的生活。

張明亮也拿了五百塊錢,出人出力出錢,合計一下以後賺的錢曹依水占百分之五十,江浪和張明亮各占百分之二十五。

主要是張明亮和江浪都說出勞力的主力,而曹依水也不想把第一次小生意的場麵弄的太難看好像人家兩個就是給自己打工一樣。

曹依水這錢沒敢問家裡要,平日裡節省下來的還有壓歲錢之類的林林總總也有三四百。剩下的一千多完全是爺爺過世的時候留給自己的。

曹家是個大戶家庭,曹爸爸的兄弟姐妹自然不可能少,曹依水的爸爸排行兄弟裡的老二,上不疼下不愛最為尷尬的位置。從媽媽的隻言片語中沒少看出在曹爸爸年少時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曹奶奶偏心大兒子寵愛小兒子,當年分家的時候曹依水的爸爸就是借了一輛三輪車拉了半袋子玉米粒和曹媽媽曹依水,去了那個被曹依水大伯家占了很多年的莊子。

莊子是村裡分下來的,一百多平空地。長方形,曹依水一家搬過來的時候地上隻有一間四麵通風外麵下大雨裡麵就能下小雨的石棉瓦房。其他的,地上乾乾淨淨的連根草都沒有。

當年分家的種種曹爸爸總是以‘子女不言父母之過’打著哈哈糊弄過去的,但是曹依水永遠記得當年媽媽無助的眼淚,還有自己每到下雨天就被媽媽教導的用所有鍋碗瓢盆在屋子裡接雨水的記憶。

在那個連燈泡都要因為省電用最小的童年記憶裡,曹依水所有的%e4%ba%b2情都給了自己的爸爸媽媽。唯一對自己好的爺爺在分家那年就去世了,更或者說就是因為對自己好還能一碗水端平的爺爺去世了才分家的。

曹依水至今都有點佩服自家爺爺,當年自己也就四五歲,他是怎麼放心把那一千多塊錢交給自己的。

當年從老家搬出來之前,爺爺神神秘秘交給自己一個小箱子說這是給自己的嫁妝一定要等自己十五歲之後才可以打開,就連自己的%e4%ba%b2爸媽也不能告訴。當年爺爺教自己以後一定要找個放心的地方藏起來,本來小孩子的好奇心是不可能真的忍那麼久的。

可是那個時候的爺爺已經病入膏肓,就算給自己小箱子的時候也是趁著家裡沒人偷偷給的。所以曹依水一直以為是爺爺記不清楚事情了也沒想過裡麵的東西,一直帶在身邊也純粹是對爺爺的念想。

當年爺爺過世的時候自己哭的不能自己,小箱子差點被大伯家的表姐順走。還是爸爸頂著壓力給自己要回來的,然後搬家之後就幫自己埋在屋裡了。

曹爸爸開過那箱子一次,可就算在家裡隻剩下一口飯揭不開鍋的時候曹爸爸也沒問曹依水要過那個小箱子。

直到上輩子搬家的時候才幫曹依水挖出來,用牛皮紙包裹著的小箱子在地下埋了十幾年就又進了曹依水的私人保險箱。

最後知道這裡麵是什麼東西的時候,是曹依水結婚的時候。小箱子裡除了一千多的老毛票還有一些銀元。那個時候的村裡人家都有一些銀元,然後在自家女兒出嫁的時候給打些首飾。

在二十年後的曹家,那千百塊錢真的不多。但是曹依水知道那是爸爸對自己的守護,就算家裡再窮再苦也從來沒虧待過她。

爸爸說,那是爺爺留給曹依水的,就是曹依水一個人的。

所以當這輩子再回來的時候,曹依水就想過要用這些錢好好的做些事兒。雖然已經過了自家最困難的時候,但是絕對不會再讓家裡人因為錢的問題而求人。

其實這個販賣水果的主意在前輩子自己十五歲的時候也是有聽自己爸爸說過的,那個時候村裡的人沒有這個做生意的意識。而隔壁村有一個姓錢的生意人,起早貪黑一個月硬是賺了三萬塊。

都說錢不可露白,要不是那個姓錢的和曹爸爸關係很好曹爸爸也不可能知道那家夥就這樣悶聲發了大財。

不過當年村裡就曹家一家有車,雖然也有人但是這事兒還真不能做。起碼不能曹爸爸自己去做。

曹依水高一的時候,臨安村迎來了曹依水記憶力第一次正式的選舉。村乾部改選,還有各種新生的委員職務。

曹爸爸民意還行,但也架不住彆人背後捅冷刀子。所以一開始曹爸爸就放棄了關於村長的選舉,但是事情沒結束之前曹爸爸是真的不能做出一點給自家弄外快的事情。

鄉裡鄉黨的,很多時候就是這麼的無奈。

“爸媽,我回來啦。”星期六,曹依水終於不用再吃那些冷冰冰的飯菜了。

雖然在曹爸曹媽的眼中他們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