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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發表意見,雖然他也有同樣的懷疑。

“我去抽煙,你們誰跟我一起去?”雲子石從旅行袋裡摸出一包香煙。

這個時候他必須感謝王雨薇的細心。他們走得匆忙,什麼都沒準備,是王雨薇吩咐助理給他們每個人配了一個旅行袋,裡麵什麼都有。

“我去。”顧宏站起身。

“我也去。”臣晨轉動輪椅。

雲子石看向梅希望,“大老千,你來嗎?”

“我吃黃瓜。”梅希望從掌心裡變出一根翠綠鮮嫩的黃瓜,哢擦咬了一口。

“你怎麼不反駁?你承認你是大老千了?”雲子石伸出指頭點著梅希望的鼻子,牙齒暗暗咬緊。

“走吧,去抽煙。”臣晨掐斷鬼絲,輕推雲子石一把。

“豪門繼承人,你心虛了!”雲子石氣笑了。

顧宏在心裡罵娘。艸,打個雙扣還出千,S級任務者就這點格局?此時此刻,顧宏很想衝臣晨和梅希望比劃一個韓國人最討厭的手勢,但他不敢。

這是一輛綠皮車,車廂交接的地方可以抽煙。

三人吞雲吐霧,透過薄煙和窗戶,看著天空中盤旋不去的群鳥。

一道陰冷的目光看過來。臣晨敏銳地察覺,立刻回視。

對麵車廂是硬臥,每個卡座睡六個人,沒有門,所有人都處在隱私完全暴露的狀態下。之前的那個中年男人坐在某個卡座的下鋪,腦袋磕在男孩的肩膀上,與男孩一起看手機。

手機裡正在播放電影,從配樂上判斷,劇情發展到最有趣的地方,但男孩卻沒有露出笑容,一雙死氣沉沉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臣晨。

中年男人似乎看得十分專心,表情卻也不對。他眉頭皺得很緊,牙關時而暗咬時而鬆開,眼中帶著隱忍之色。

臣晨的注意力從男孩身上轉移到了中年男人身上。他盯著對方看了很久。

“怎麼了?那兩人有問題?”雲子石吐出薄煙,低聲詢問。

顧宏不著痕跡地掃去一眼,全身的肌肉悄然繃緊。

“你聽說過約會綜合征嗎?”臣晨杵滅香煙,徐徐問道。

“什麼綜合征?”雲子石滿臉疑惑。

顧宏拿出手機搜了搜,看完網絡上的科普文章,似乎懂了,卻露出“不懂”的神色。他把手機屏幕展示給雲子石。

雲子石伸長脖子看了看,問道,“你忽然問這個乾什麼?”

臣晨毫不諱言,“我最近得了這種病。”

“啥?”雲子石掏掏耳朵。

顧宏:“……這是我能聽的嗎?”

臣晨無所謂地擺手,“我坦坦蕩蕩,沒什麼不能聽的。”

雲子石呆愣許久才喃喃說道,“你敢不敢讓大哥知道你腦子裡在想什麼?”

臣晨低笑道,“這是一個好提議。”

雲子石上下打量臣晨,用誇張的語氣說道,“這是誰的部將,竟然如此勇猛?”

臣晨又低笑了一會兒,麵色忽然陰沉下來,說道,“那個男人臉上的表情,我最近照鏡子的時候常常能看見。”

空氣十分安靜。雲子石深吸了一口香煙。

顧宏明白過來,碾滅香煙,語氣冰冷地說道,“我去問問這孩子,有情況直接處理。”

彆的事他不會管,遇到這種事,那必須管。

“等等。”臣晨喊住顧宏。

已走進對麵車廂的顧宏回頭看了一眼。

就是這一眼,那男孩竟從衣兜裡摸出一把水果刀,猛地刺進男人的太陽%e7%a9%b4。刀尖拔出,鮮血噴濺,鬨哄哄的車廂安靜幾秒,然後就爆發出驚恐的尖叫。

男孩一腳踹倒男人睜著眼睛的屍體,鎮定自若地越過臣晨等人,進入軟臥車廂。

在他走後,中年女人才撲到男人身上,發出淒慘的嚎啕。

顧宏愣愣地避讓,愣愣地回頭,愣愣地看著男孩的背影。

臣晨和雲子石立刻跟上去。

男孩拉開他們所在的卡座的門,走進去,手裡還握著那把血淋漓的,剛殺過人的水果刀。

梅希望還在裡麵!臣晨和雲子石立刻衝過去。

顧宏這才回神,以最快的速度奔跑。三人堵在卡座門口。

男孩把刀扔進放垃圾的金屬盤裡,用衣擺擦擦手,說道,“你吃掉我吧。”

梅希望還在啃黃瓜,沒回答。

男孩張開嘴,發出咯咯的氣音,一團黑色的東西從他喉嚨深處慢慢爬出來,塞滿整個口腔,然後猛地噴向梅希望。

一股惡臭隨之彌漫。

梅希望接住這團漆黑的東西,捏緊。潮濕黏膩的手感讓他皺眉。

就在這時,乘警終於趕到,推開表情驚愕的雲子石和臣晨,往卡座裡看去。男孩安安靜靜地坐在床位上,嘴角含笑。

他的呼吸已經停滯,瞳孔裡卻有了一絲光亮。死亡對某些人來說才是最好的歸處。

活著的時候,他的眼睛裡隻有墳塋,死了之後,墳塋裡竟然飛出希望。

乘警走進卡座,摸了摸男孩的鼻息,驚駭道,“他死了!”

話音未落,男孩慘白的皮膚便冒出一塊塊屍斑,腐爛的惡臭從每一個毛孔裡散發。

對法醫知識略有了解的乘警退後一大步,嗓音發顫,“他好像死了很久!”

“不可能吧!”另外兩個乘警嘴裡反駁,臉上卻露出恐懼的表情。

梅希望把手裡的黑色肉球藏在身後,問道,“我沒有碰他,他的死跟我沒關係。我能出去嗎?”

“我們會另外給你們安排車廂,你們先出去吧。稍後我們給你們做個筆錄。”乘警答應下來。

四人拎著旅行袋,轉移到另外一節車廂。

雲子石指著梅希望握在手裡的黑色肉球問道,“這是什麼?”

梅希望,“這是深淵。”

雲子石不太確定地問,“是黑暗之森的那個深淵嗎?”

梅希望點點頭,“是的。”

顧宏下意識地否定,“不可能!”

臣晨什麼都沒問,隻是若有所思地看著梅希望的背影。

梅希望異常沉默。在此之前,他也不知道,原來自己完全被汙染之後竟然會變成深淵。自己是來自於深淵的靈魂,還是深淵本身?

“你怎麼處理它?”雲子石擔憂地問。

梅希望心不在焉地回答,“帶回裡世界,扔進深淵。”

他不敢吃這塊肉。他害怕深淵裡的那些噪音。它們無比瘋狂,像鐮刀反複地切割,像火焰無情地焚燒,像毒液無孔不入地侵蝕,像世界上一切最危險也最具毀滅性的東西。

梅希望的思緒被一股熟悉的氣味打斷。那氣味來自於剛剛路過的一個卡座。

他倒退回去,站在門口輕輕嗅聞,呢喃道,“老大在這裡待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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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倒回兩天前,梅雨軒背對眾人,躺在下鋪假寐。邱諾坐在他對麵的床位上玩手機。上麵兩個床位躺著一男一女,都是任務者,而且關係很親密。

左左連著梅雨軒的腦神經,用意念說話,“附近有好多我的同類。”

“嗯。”梅雨軒閉著眼睛在腦海中回答。

“它們吃得好好。”左左吸溜口水。

“嗯。”梅雨軒句句都有回應,雖然不太走心。

“海裡有個大家夥!它剛才吃掉一隻虎鯨!你知道虎鯨是什麼味道嗎?”左左的語氣裡滿是羨慕和炫耀。

“什麼味道?”

“是很鮮美的味道,肉嫩嫩的,血鹹鹹的,皮子很有嚼勁。”

“聽上去不錯。”

梅雨軒的上鋪忽然傳來動感的舞曲,聲音本來很大,卻又馬上調小。默默玩手機的邱諾抬頭看去,不悅地皺眉。躺在他上鋪的女任務者連忙低喊,“你小點聲,彆吵到大佬!”

男任務者探出腦袋,惶恐不安地看了看梅雨軒。

梅雨軒一動不動,假裝睡得很沉。

左左忽然在他腦子裡大喊,“等等!右右好像被母體吃掉了!”

梅雨軒睜開眼。

左左又感受一會兒,大聲嚎啕,“右右真的被吃了!嗚嗚嗚……”┆┆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哭聲不在腦子裡,在包廂裡,奶裡奶氣,悲傷莫名。

“我們的包廂裡怎麼有小孩在哭?”上鋪的兩個任務者滿臉懵逼。

邱諾愣了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他連忙看向睡在對麵的隊長。

梅雨軒翻身坐起,右眼深邃冷酷,左眼嘩嘩流淚。一陣陣小孩的啼哭從他身上傳來。

“有棒棒糖嗎?”他問邱諾。

邱諾從旅行袋裡翻出一根棒棒糖,拆掉包裝紙。

梅雨軒把圓形棒棒糖懟進自己的左眼眶裡。嘩嘩流淚的左眼球長出一張滿是利齒的嘴,迫不及待地叼住棒棒糖。

嗚咽的哭聲變成貪婪的吮xī。那麼濃烈的悲傷竟然隻維持了幾秒鐘。

上鋪的兩名任務者:“……”

艸!剛才發生的一切簡直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誰的眼珠子會他媽吃棒棒糖啊?

第156章 副本6蠱寨

梅雨軒的左眼在吃糖, 一根白色塑料棒杵在外麵,時而動一動,那場景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包廂裡另外三個人呆呆地看著他。他朝邱諾瞥去一眼。

邱諾打了個激靈, 連忙伸手把門反鎖。萬一乘務員或是哪位普通旅客拉開門走進來, 看見這詭異的場景, 非得嚇出個好歹。

“左左怎麼哭了?”邱諾不安地問。

梅雨軒搖搖頭。

邱諾看看上鋪,沒再多問。

上鋪的兩人盤腿而坐, 假裝玩手機,實則都在偷偷摸摸地觀察梅雨軒。絞肉機,這是傳說中的人物, 沒想到在現實中見麵, 感覺更加恐怖。

對方的左眼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左左美滋滋地吮xī著糖果。

梅雨軒在腦海中詢問, “母體是什麼?”

左左的好心情受到破壞, 哼哼道,“母體是成年體。”

梅雨軒暗自思量一番,問道, “梅希望長大了?”

左左酸溜溜地說道,“他現在有一米八了,我才十厘米。”

梅雨軒擰眉, “你說他是母體,他變性了?”

左左愣了一會兒, 然後便開始狂笑。

梅雨軒被吵得頭疼,揉揉太陽%e7%a9%b4。他知道自己猜錯了。母體並不代表梅希望改變了性彆, 母體或許是本體的意思。也就是說,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 梅希望找回了絕大部分身體。

那便好……

“母體一直在召喚我們, 你要把我卡在眼眶裡, 不要讓我掉出去。”左左忽然用憂慮的語氣說道。

梅雨軒試探道,“掉出去會怎樣?”

“掉出去我就會忍不住聽從母體的召喚,跑去找母體。母體想吃了我們。哼,沒那麼容易!”

“你們不能吃了母體嗎?”梅雨軒繼續套話。

“母體獲得了一種特殊的能力,可以讓我們都聽他的話。”

“那他想吃掉你們應該很容易,隻要下達一條指令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