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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好。但是這點高度真的夠嗎?你們的恨有多深?你們能想象嗎?”

王雨薇跪在地上,死死抓著高台的邊緣。她睜大眼,不敢置信地看著高台下不斷縮小的青年的身影。

陳燁和錢雲杉閉著眼睛露出扭曲猙獰的表情。他們對王雨薇的恨意有多深?直衝雲霄的高台能夠回答這個問題。

十米,二十米,三十米,一百米……高台一節節地往上衝,發出轟隆隆的巨響。

被凜冽寒風侵襲的王雨薇整個兒趴在地上,雙手死死抓著高台邊沿。她慶幸自己沒有恐高症,否則在升到十米的時候她就已經嚇暈過去,摔得粉身碎骨。

這兩個人哪兒來的這麼多恨?

自己給他們地位,權勢,財富,為他們鋪路籌謀,甚至當墊腳石給他們踩,得到的就是這個?人果然不能太卑微。

王雨薇搖頭慘笑。

高台還在上升,看似隻有十幾米高的馬戲棚卻沒有被頂穿。多麼奇詭的想象力,這個小小的劇院都能包容。

“哇哦!厲害厲害!”胖老頭仰頭看著已經縮小成一個小小黑點的高台,舉起話筒喊道,“hello!王小姐,你還好嗎?你有沒有嚇得尿褲子?”

這句話不知道戳中了雲子石的哪個笑點,惹得他一邊吐煙圈一邊低笑。

梅希望手搭涼棚抬頭眺望,眼中滿是新奇。他是真的把這場殘忍的虐殺當成了遊戲。

臣晨抬頭看看上百米高的高台,又看看比高台還高的馬戲棚,若有所思地說道,“殺死團長的時候好好摸一摸舞台,這馬戲棚應該也是一個道具。”

雲子石幽幽地吐出薄煙,漫不經心地答應下來。

顧宏:“……”S級的大BOSS,你倆把人家的身後事都安排了?你倆也很敢想!

“王小姐有沒有被嚇到?請看大屏幕!”胖老頭伸手指向上方。

掛在半空的顯示屏出現王雨薇的身影。她趴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寒風吹亂了她的裙擺和頭發。但這一次,她沒有哭泣掉淚,她慢慢站起身,看向磕在自己肩上的南瓜頭,含糊不清地說道:“給嗚一根平嗚嘎(給我一根平衡杆)。”

彆人口中玩笑似的鐵娘子,在非人的磨礪中變成了真正的鐵娘子。

竹竿人不知從哪兒變出一根平衡杆,擺放在王雨薇腳邊。王雨薇彎腰撿起杆子,雙手慢慢摸索,尋找著握杆的最佳支點。

她已經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心理準備。表演成功,她會百倍千倍地報複那些賤人!表演失敗,她下黃泉陪父母,一家團聚。

看見王雨薇決絕的表情和不慌不忙的動作,雲子石摘掉嘴裡的香煙,讚歎一句,“膽量不錯。”

臣晨低聲道,“她從小就膽子大,敢冒險,隻是眼神不好使。”

顧宏搖頭,“膽子大又眼神不好使,這是作死標配。”

誰說不是呢。三人陷入沉默。

兩個高台之間出現一根鋼絲。王雨薇垂眸看著鋼絲,暗暗測算它的直徑。沒找到握杆的平衡點,她還不敢把腳放上去嘗試。

但她很快就發現,自己沒有輕易踏足鋼絲是多麼正確的一個決定。

隻見那鋼絲慢慢變細,由圓柱體化為薄薄的一片刀刃,刃口鋒利異常,連寒風都能割碎。

王雨薇沉穩的麵容緩緩裂開,充血的雙瞳裡滿是不敢置信和憤怒。平衡杆至少有二三十斤,再加上自己的體重五十公斤,這樣的重量由薄薄的刀片來承載,怕是腳掌剛放上去,身體就會被切成兩半!

這不是走鋼絲,這是自己往刀口上送!誰的想象如此歹毒?

王雨薇氣得渾身發抖,手中的平衡杆忽然失去平衡,差點將她帶倒。她連忙蹲下,用手臂和大腿死死夾住杆子。

俯身看去,長而薄的刀片更加銳利。一條寒芒由這邊高台貫穿那邊高台,像遊走的毒蛇。踩到毒蛇的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被咬死。

陳燁和錢雲杉真是一點活路都不願意給自己留!王雨薇的臉已扭曲到不能再扭曲的程度。她看著這條刀鋒鋪成的死路,心裡漸漸升起無力感。

下方舞台,胖老頭看見鋼絲變成刀刃,不由啪啪鼓掌,讚歎道,“太有想象力了!請問這是誰的傑作?”

所有人都看向陳燁,陳燁則慢慢轉頭,深深看了錢雲杉一眼。

錢雲杉軟著嗓音低語,“老公,我也是想幫你。”

陳燁笑了笑,輕拍她肩膀,仿佛十分受用,眼裡卻閃爍著忌憚的暗芒。跟這種女人一起生活就像夜夜抱著一條毒蛇睡覺,時時刻刻都要提防著不被她反咬一口。王雨薇死後,他要找個機會甩掉錢雲杉這狠毒的女人。

錢雲杉緊緊握住陳燁的手,低垂的眼眸裡也是一片陰暗的濃霧。她要保存陳燁謀殺妻子的證據,免得日後被過河拆橋。

“這一對兒真般配。”顧宏回頭看了一眼。

雲子石徐徐吐出煙霧,“女表子配狗,天長地久。”

臣晨抬起手看看腕表,已經有些不耐煩。說實話,他對這種表演毫無興趣,也不關心王雨薇最後是什麼下場,他隻想快點做完主線任務。

胖老頭拿起話筒,對著高台呐喊,“王小姐,你可以開始表演了!”

竹竿人操控著王雨薇站起。

平衡杆的握點還沒找到,王雨薇被杆子弄得左右搖晃,發出驚恐的嗚咽。

胖老頭看著屏幕裡的景象,露出享受的表情。

就在這時,梅希望幽幽開口,“我要先表演。”

你又來!?胖老頭氣得胡須都在發抖,卻不得不乾巴巴地問,“你要表演什麼?”

“我要表演空中飛人。”梅希望一字一頓地說道。

顧宏麵色發白,連連搖頭。

雲子石和臣晨卻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哦?可是表演空中飛人的道具已經被這位演員征用了。你等她表演完再上去好不好?”胖老頭指了指高空中的王雨薇,臉上露出陰險狡詐的表情。

“不,不是蕩秋千,是飛人。”梅希望搖搖腦袋。

胖老頭掏掏耳朵,“What?你到底要說什麼?”

梅希望不再跟他廢話,直接脫掉自己的襯衫,露出雪白的皮膚和薄薄的肌肉。他的身體是上帝親手雕刻的藝術品。

雲子石摘掉香煙,吹了一個嘹亮的口哨。

顧宏輕輕鼓掌,蒼白的麵容恢複了一點血色。美麗的人和事物,誰不愛看?

陳國良流著口水呢喃,“這要是個女娃娃就好了!”

臣晨回頭看陳國良,眯了眯狹長幽深的眼。視野裡出現幾把微弱搖曳的火焰,隻要輕輕吹口氣,他就能讓這些火焰全部熄滅。

但規則阻止了他。

陳國良渾身僵硬。

臣晨收回目光,看向舞台。

梅希望背對眾人,蝴蝶骨浮凸顯現。

胖老頭笑嘻嘻地問,“你也要跳清涼舞嗎?”

他話音剛落,梅希望的蝴蝶骨竟刺破皮膚,從體內延伸到體外。鮮血迸濺的一瞬,兩扇骨頭猛地展開,變成兩隻碩大的骨翅,骨翅之上長出粉紅的肉芽和純白的羽毛,輕輕拍打,發出柔軟的聲音。

胖老頭,“你是天使!!!!?”

媽的,難怪他在這小祖宗身上嗅到了天敵的氣味!

陳燁等人目瞪口呆。

雲子石叼在嘴裡的香煙落在地上,緩緩燒穿地毯。

顧宏:“……你們隊長到底是何方神聖?”

臣晨輕輕拊掌,唇角勾起。他早已見過梅希望長出翅膀的模樣。

兩隻巨大的翅膀撲簌簌地扇動,帶起颶風。其中一隻翅膀在胖老頭臉上狠狠拍了一下,令對方一屁股坐在地上。

梅希望看看狼狽摔倒的胖老頭,抿出兩個調皮的梨渦,然後飛上高空,來到高台。

王雨薇決然赴死的情緒被忽然出現的天使打亂。她呆呆地看著對方,差點以為自己從噩夢跌入了美夢。

然而這不是夢。

這比夢更美好。∞思∞兔∞網∞

“這個東西不要了。”梅希望輕輕拿走平衡杆,隨手往高台下扔去。

幾十斤重的杆子不偏不倚砸在胖老頭的腦袋上。

滋滋滋……這是鮮血飆濺的聲音。胖老頭癱在地上,周身慢慢堆積著血泊。當眾人以為他必死無疑的時候,他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摘掉寬簷帽,極為優雅地鞠躬。

彎腰的時候,他腦袋上飆射的鮮血變成一片片紅色花瓣,噴向舞台下的觀眾。他把自己的腦袋變成了一個禮炮機。

“這魔術真他媽惡心!”雲子石滿臉嫌棄。

顧宏一言難儘。

臣晨提醒道,“他的帽子也是一個道具,可能有防禦作用。”

雲子石,“豪門繼承人都像你這樣擁有一雙發現財富的眼睛?”

“我的眼睛還能看見死亡。”臣晨瞥了雲子石一眼,視野中出現兩朵微白的火苗。

雲子石連忙避開這人的目光,揉了揉忽然冒出許多雞皮疙瘩的手臂。他覺得臣晨越來越危險了。

眾人看向大屏幕。

屏幕裡,梅希望飛到王雨薇頭頂,兩隻手抓住王雨薇的胳膊,撲簌簌地扇動翅膀,帶著對方飛向刀刃。

王雨薇的腳掌輕輕踩過刀鋒,一觸即離,劃出幾條淺淺的口子。錢雲杉和陳燁期待的一切都沒發生。

沒有高空摔落變成肉泥。沒有身體被劈成兩半,灑下一地內臟。沒有慘絕人寰,死無葬身之地。王雨薇飛翔著走過了長長的刀鋒,平平安安落在另一側的高台上。

她擦了擦眼角,拍了拍%e8%83%b8口,然後跪在地上喜極而泣。

大屏幕上,最後一個節目也打上了√。她完成了這場不可能活著完成的表演。

錢雲杉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切。呆滯半晌,她忽然站起,嗓音尖利地喊,“這不算!重來!”

憑什麼王雨薇能夠這麼好命?憑什麼?

“規則判定她成功了。”胖老頭聳聳肩膀,攤開雙手。

無論表演是成功還是失敗,契約已經簽訂,陳燁和王雨薇的靈魂都歸他所有。他隻是損失了一些樂趣,並沒有損失利益。

陳燁回過神來,大聲質問,“我的錢白花了?連我的錢都敢騙,你他媽不想混了?”

胖老頭聳聳肩膀,臉上是皮皮的笑容。

梅希望帶著王雨薇飛下來,輕輕落在舞台上。兩個高台已經消失,馬戲團的頂棚也恢複了正常高度。梅希望看著胖老頭,問道,“她的表演結束了吧?”

“是的。她的表演結束了。”

“我還能繼續表演嗎?”

胖老頭咬牙切齒,“隻要站在舞台上,你就能表演。”

梅希望點點腦袋,然後用力扇動翅膀。舞台上掀起狂風,數不儘的羽毛在風中飛舞。

胖老頭感覺不妙,壓住寬簷帽大聲問道,“你要做什麼?”

“我要吃了你。”梅希望抿出兩個小梨渦,嗓音乖軟。

什麼?!胖老頭一蹦三尺高,轉身往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