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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意:“好,明天我就跟引路人說,我們兄弟三個不走了。那幅畫肯定是白高朗的鬼魂寄居的地方,毀掉那幅畫,我們就能回裡世界。”

這是根據以往的經驗得出的結論。在靈異副本裡,毀掉厲鬼寄身的物品絕對是最快捷的通關方式。

“我同意。”

“我也同意。”

鮑老二和鮑老三立刻點頭。

“外麵太危險,咱們三個還是不趟這個渾水。你們想想,七年時間有幾百個人死在山裡,那是什麼級彆的厲鬼?他殺人不是殺人,是割稻子。”鮑老大黑沉的臉漸漸有些發白。

鮑老二和鮑老三互相看看,眼神裡都帶著一些瑟縮。

“不想了,去洗漱!”鮑老大擺擺手。

三人進入浴室洗漱,耳邊時不時傳來爭吵聲,那是樓下的幾人還在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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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裡,顧蓮奪過於澤的手機查看。沒有110的通話記錄,卻有一條12110的報警短信。這家夥也知道報警會害死很多無辜的人,所以他不敢明目張膽地打電話。

他與花蕊一樣,壞進了骨子裡!要不是花蕊禍水東引,姐姐就不會死!

顧蓮越想越氣,一巴掌扇歪了於澤的臉。

“你打他乾什麼?你這個瘋婆子!”

於澤還沒抗議,吳芝繁倒是尖聲嘶喊起來。

啪,又是一聲脆響。吳芝繁的臉也被打腫。

顧蓮冷笑:“我不僅打他,我還打你!你們知不知道你們有多自私?警察會和救援隊一起趕過來,那可是幾十條人命!”

“警察的職責就是保護公民的人身安全,這是他們應該做的!”吳芝繁提高音量爭辯。

“警察的命就不是命?”顧蓮反問。

秦康順不想說話,隻是悲憤難抑地閉上眼睛。

“警察本來就是高危職業!他們選擇這個職業就要承擔這份風險!要不然國家養他們乾什麼?你彆在這裡裝聖母!你有本事,警察來了你彆跟他們走啊!”吳芝繁狠狠嘲諷。

“你有本事,你為什麼不給你爸媽打電話,讓他們來救你?”顧蓮也反諷回去。

吳芝繁瞬間啞然。

顧蓮一把奪過吳芝繁的手機,翻開通訊錄,調出對方父親的電話號碼。

“你住手!你不能給我爸爸打電話!”吳芝繁發瘋一般撲上去。

某些人就是這樣自私。他們可以隨便坑害彆人,卻容不得自己的利益受到絲毫損傷。

顧蓮點觸通話鍵,手機裡傳來嘟嘟嘟的聲音。吳芝繁對著她又撕又打,甚至上嘴咬,急得發狂。於澤從身後繞過來,搶走手機,掛斷電話,胳膊勒住顧蓮的脖子。

秦康順衝上去,反剪於澤的手。

幾人一邊嘶吼唾罵,一邊掙紮扭打。吳爸爸看見女兒的未接來電,馬上回撥,手機鈴聲就是這場混戰的伴奏。

客廳裡亂成一團。

反反複複念叨兒子的柳憫君像是終於找回自己丟失的魂魄,走過去,從於澤手中奪過手機,按下通話鍵。

“喂,是吳芝繁的爸爸嗎?你現在帶著你們全家人來大通山的迷霧山莊。來得晚了,你們見不到吳芝繁最後一麵。”她咧齒一笑,表情陰森。

她父母早亡,丈夫離婚出國,白高朗也不見了。她隻剩下一個病重的兒子,家庭已然走到破滅的邊緣。

她如果出不去,她兒子會死!吳芝繁不是想害人嗎?好啊!要死大家一起死!

“啊啊啊!柳憫君你個賤人!爸爸你彆聽她的!你彆來!”吳芝繁焦急地大喊大叫。但她不知道,她越是這樣,父母隻會來得越快。

吳爸爸呼喊女兒的聲音還在話筒裡急切地響著,柳憫君已跑進廚房,用菜刀剁碎手機,把電話卡取出來,吞進肚子裡。

吳芝繁追進廚房,看見的就是這一幕,想要殺人的心無比強烈。

“你來啊!我砍死你!”柳憫君舉起手中的菜刀,表情猙獰而又瘋狂。

在這三年裡,她為了給兒子治病,什麼法子都想了,什麼財產都變賣了,什麼尊嚴都丟棄了。悔恨日日夜夜折磨她,讓她痛不欲生。

每每與兒子清澈的眼眸對視,見到他依戀的表情,發現他對媽媽毫無恨意,柳憫君都想殺了自己。

其實她早已經瘋了。

愛上白高朗的時候瘋了。為了取悅白高朗戕害兒子的時候瘋了。發現兒子得了絕症的時候瘋了。

她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女人!

吳芝繁憤怒的表情僵在臉上,一步一步倒退著離開廚房。

於澤站在她身後,臉上也全是懼意。

“沒關係,我還有一個備用電話,可以借給你。待會兒你給你爸爸打電話,讓他彆來。”於澤隻能這樣安慰。

吳芝繁恢複冷靜,嘶啞地答應一聲。

秦康順坐在樓梯口,捧著手機給同事發短信,交代了於澤和吳芝繁報警的事,講述了迷霧山莊的詭異,懇請上級給自己三天時間破局。

如果三天後,他沒傳回消息,局裡再組織人手過來。他用自己的性命保證,目前的吳芝繁和於澤都很安全,兩人根本沒事。

同事說會在局裡召開會議商討救援計劃,卻沒說給不給這三天的緩衝期。

秦康順放下手機,捂住絞痛不已的心臟。

他預感到,這次的悲劇還是難以避免。會有更多人失蹤嗎?究竟要死多少人白高朗才會滿意?

他抬起頭看向二樓,眼裡帶上一絲希冀。他多麼希望那古怪的兄弟倆可以打破這個死局。

花蕊靠著一張椅子半坐,一會兒看看哭泣不止的吳芝繁,一會兒看看頹然無力的秦康順,一會兒看看拿著菜刀走來走去的柳憫君,嘴裡笑個不停。

哈哈哈,一群死人在唱大戲,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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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大家各自找房間休息。

於澤和吳芝繁住一起,柳憫君單住,顧蓮不放心秦老爺子,找了一間套房,兩人一起住。花蕊沒人管,自己爬進客廳,躺上沙發。

閉眼之後黑暗降臨,有人疲憊不堪迷迷糊糊,有人思緒混亂輾轉難眠,也有人很快就意識消沉半夢半醒。

不知過了多久,顧蓮從半夢半醒的狀態中掙紮出來。她忽然感覺到一股寒意蛇一般爬上自己的臉,從額頭蜿蜒滑行,來到鼻尖,在那處盤桓許久,又輕輕覆在嘴唇上。

她不敢睜眼,拚命感受著,分辨著。

終於她可以確定,這寒意不是幻覺,而是真實的體驗。

她的額頭、鼻尖、嘴唇,一陣一陣發麻,像是被毒蟲爬過。陰風微微地吹拂,帶來極致的寒。

不!那不是陰風!是呼吸!

是一張人臉緊緊貼著自己的臉,對著自己呼吸!

顧蓮心中大駭,猛地睜眼。

“嗬!”

氣管被驟然膨脹的恐懼撐裂,發出一個短促的音節。

一張放大的人臉出現在顧蓮的瞳孔裡,五官俊美非凡,桃花眼溫柔多情,薄唇微彎似笑非笑,詭異妖邪。一股鴉片的甜香鑽入鼻孔,濃得令人頭暈目眩。

是白高朗!他怎麼會出現在房間裡?他從哪裡進來的?

顧蓮狠狠握拳,用儘全力打向這張臉,手臂卻擊在空氣裡,肩關節哢擦響了一聲。

白高朗消失了!他之前是在……

顧蓮捂住嘴,臉色漸漸發青。

白高朗是在用嘴唇碰我的臉?他想%e5%90%bb我?

顧蓮發出一陣乾嘔,腦子眩暈不止。

額頭、鼻尖、嘴唇還在發麻,帶著被輕觸的餘感。顧蓮掀開被子跳下床,衝進浴室,對著馬桶狂吐,然後打開水龍頭,一遍又一遍狠狠揉搓自己的臉,隻差把皮膚揉爛。

她惡心透了!恐懼的感覺反倒所剩無幾。

把鴉片的甜香搓掉之後,她才嗅到一絲隱隱約約的腐臭味,與喬法醫剛來時身上沾染的氣味一模一樣。⊙思⊙兔⊙在⊙線⊙閱⊙讀⊙

那是屍臭!白高朗身上帶著屍臭!他已經死了嗎?他的身體爛掉了?那幅畫到底有沒有被他帶走?毀掉畫就能殺死他嗎?

各種各樣的猜測在顧蓮的腦子裡打轉。她雙手撐著洗臉盤,僵硬地站了很久,然後才慢慢意識到秦康順那邊安靜得出奇。

這麼大的動靜都沒能吵醒他?

顧蓮聳然一驚,立刻跑進隔壁房間,伸出手試了試秦康順的鼻息。還好,他沒死,隻是太累,睡得很沉。

顧蓮緊繃的心弦緩緩放鬆。

就在這時,外麵走廊傳來一聲尖叫,然後便是什麼東西被撞倒的巨響。

顧蓮立刻推開門跑出去,卻見吳芝繁跪趴在地上,嘴巴張大,流出唾液。在她身後,一個盆栽四分五裂。

“你怎麼了?”

顧蓮衝上前詢問。她不愛記仇,也不會見死不救。

二樓房間的門紛紛打開,鮑家三兄弟和柳憫君走出來,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觀望。

走廊儘頭的房門也打開,引路人上身赤摞,下`身穿著黑色長褲,懷裡抱著白胖可愛的小男孩踱步而來。

小男孩捏著小拳頭揉眼睛,臉頰紅撲撲的。

引路人拿掉他的小拳頭,低聲道:“彆總是揉眼睛,角膜容易受損。”

說話間,兩人已來到顧蓮和吳芝繁身邊。

“你怎麼了?”顧蓮半跪下去,輕輕拍吳芝繁的背,著急地問:“你喉嚨裡卡了東西?”

吳芝繁一隻手撐地,一隻手掐著自己的脖子,大張的嘴裡不斷滴落粘稠唾液,喉嚨深處吽吽作響。這明顯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氣管。

顧蓮立刻繞到吳芝繁身後,試圖將她扶起,用海姆立克法急救。

然而,當她把手環上吳芝繁的腰時,吳芝繁的喉嚨裡忽然發出水流噴濺的聲音。

引路人早已退後。

嘩啦啦一陣響,吳芝繁竟從喉嚨裡嘔出一股黑水。

顧蓮連忙放開她,臉色蒼白地躲到一旁。

黑水散發出惡臭,像幾百隻腐爛的死耗子堆在一起。

嘩啦啦又是一陣響,吳芝繁嘔出更多黑水,然後栽倒在地上。腐臭不堪的水打濕了她淩亂的長發,染黑了她潔白的睡衣,將她弄得一團狼藉。

她氣若遊絲地喘熄,臉色白中泛青,眼瞳失去焦距。

引路人銳利的目光掃過走廊,問道:“秦康順和於澤呢?”

“老爺子在睡覺。”顧蓮答道。

“於澤!”吳芝繁忽然驚叫起來,聲音不大,表情卻非常慌亂。

她伸出顫巍巍的手,虛弱無力地扒拉著一旁的房門,焦急地說道:“於澤,於澤在裡麵,快救他!”

引路人推開這扇門,往裡看去。

顧蓮在他身後踮起腳尖,然後倒抽一口涼氣。

屋內地板上厚厚覆蓋著一層黑色濃霧,像舞台上放置的乾冰。濃霧泛起波瀾,緩緩流淌,宛如潭水。一隻胳膊從“潭水”中伸出,五指胡亂地抓撓,企圖找到一根浮木。潭水之下有什麼東西在咕嚕作響,時斷時續。

那是於澤。他躺在地板上,身體被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