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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理念,引路人又把一盤紅燒肉挪到小男孩手邊。

長裙女人氣得渾身發抖,想要拍桌子,想要歇斯底裡地爭吵,想要宣泄心中的戾氣,卻隻是在引路人淡淡的一個眸光中安靜下來。

“吃吧。”引路人拿起筷子。

三個高大男人這才開始用餐,樂嗬嗬地聊天。在他們的帶動下,其餘人雖然很是不滿,卻沒再發牢騷。

俏麗女生回頭看看趴在客廳地上,正用乾洗劑一點一點清理腳印的管家,問道:“阿姨不來吃嗎?”

“她在廚房吃過了。”花蕊瞥去一眼,瞳仁深處暗藏憐憫。

“她這麼辛苦,都是誰害的?”長裙女人還是忍不住發作一句。

引路人輕拍小男孩的背,吩咐道:“說對不起。”

小男孩抬起頭,張開油乎乎的嘴,奶聲奶氣:“對不起~”然而這三個字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花蕊僵笑擺手,中年女人也沒說什麼。

見主人家都沒脾氣,長裙女人隻能偃旗息鼓。

咯嘣,咯嘣,咯嘣……

餐廳裡忽然響起硬|物碎裂的聲音。大家紛紛抬頭,卻見小男孩正把吃剩的雞骨頭塞進嘴裡,用小米牙一點一點嚼爛,自然而然地咽下去。

這是野獸才能具備的咬合力。

三個任務者麵麵相覷,心中驚疑不定。他們本以為這孩子是原住民,被引路人認作弟弟,借此掩飾身份,沒想到對方這麼詭異。

長裙女人感覺自己的牙齒在發酸。其餘人捂著嘴,表情驚恐。

老頭連忙說道:“你快阻止他!小孩子牙脆,不能這麼乾!”

引路人一隻手捏開小男孩的嘴巴,另外一隻手伸進去,摸摸對方雪白的小米牙,搖頭道:“沒事,他愛怎麼吃就怎麼吃。”

進食被打擾,小男孩露出不高興的神色,抓住引路人正欲挪開的大手,輕輕咬了一口。

兩排小巧牙印帶著濕漉漉的痕跡顯現在手背,引路人盯著它看了許久,忽然低笑一聲。

被怪物咬到,卻沒受傷,這還是第一次。

“吃點青菜,營養均衡。”他夾起一朵花椰菜放進小男孩的碗裡。

老頭見他對弟弟如此縱容,隻能搖頭歎息。

花蕊很快放下這樁怪異的事,心神不寧地看向客廳裡的管家。

管家以為她擔心地毯,站起身,擦掉額頭的汗,笑嗬嗬地說道:“花小姐,腳印已經洗乾淨了。”

“是嘛,謝謝你了李姐。加班費和清潔費我會打進你賬戶的。”花蕊扯開一抹不太自然的笑容。

管家滿臉喜色,提著工具快步走回自己房間。她其實一點也不介意地毯被弄臟,因為她能拿到高額的酬勞。

“帥哥,這筆錢不應該你來出嗎?你坐在這裡裝死算怎麼回事?”長裙女人又開始找事。

引路人看向花蕊,說道:“花小姐,我救你一次,算作賠償費,你覺得可行嗎?”

花蕊心中一驚:“救我?你為什麼會這樣說?”

引路人搖搖頭,繼續吃飯,動作十分優雅。他弟弟沒有家教,但他絕對受過最好的教育,成長在極為注重規矩的家庭。他身上帶著一種冷肅的氣質,再花的襯衫都能壓住。

三個高大男人羨慕地瞥了花蕊一眼。這麼貴的賠償費,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如果我沒看錯,這塊波斯地毯至少值十幾萬吧?一句話賴掉十幾萬,你可真行!你是個男人嗎?”長裙女人還在咄咄逼人。

花蕊說道:“我都沒意見,這位小姐倒是比我還急。”

長裙女人臉頰紅了紅,隻能憤恨地低下頭。

小男孩咯嘣咯嘣連皮帶骨地吃完一隻燒雞,油乎乎的小手想要去抓引路人的胳膊,卻被引路人先行抓住手腕。

“彆動。”

引路人拆開一包濕紙巾,把小胖手擦得乾乾淨淨,然後又去擦小油嘴。

“好了,現在可以動了。”

小男孩立刻抬起引路人的胳膊,鑽進他懷裡,坐在他腿上,兩隻小手輕輕拍著自己圓滾滾的肚皮,發出滿足的哼哼聲。吃飽喝足的小動物最喜歡乾的事就是找一個窩躺平。

能讓他們毫無顧忌敞開肚皮的地方,一定是他們認為最安全最舒適的地方。

引路人愣了片刻才緩緩勾起唇角。

數十分鐘後,所有人都放下筷子,用紙巾擦嘴。

引路人曲起指關節輕敲桌麵,“諸位能不能說說自己的名字和來曆,讓我有一個初步的了解?”

來了,這是引路人一貫的作風。進入哪個副本,他就必須成為絕對的領導者。

三名任務者早有準備,正準備報上姓名,卻聽長裙女人惡聲惡氣地說道:“彆人的隱私憑什麼告訴你?我發現你這個人真的很奇怪!又假又裝逼!”

老頭質問道:“你不先解釋一下你衣服上為什麼沾滿屍水嗎?”

引路人輕輕揉著小男孩鼓起的肚皮,銳利的目光看向長裙女人,平靜開口:“聞到屍臭,你像一隻驚弓之鳥,看來你也接觸過屍體。你留著一厘米長的指甲,不可能是醫生、法醫或者殯葬行業的工作人員。你接觸屍體的渠道是什麼?莫非你殺過人藏過屍?”

長裙女人臉色煞白,僵坐原地。

引路人繼續道:“坐長途汽車,售票員不會嚴格檢查票據上的身份證與本人是否符合。絕大多數逃犯都是靠長途汽車進行轉移。所以你是殺了人,在出逃?”

“你胡說!我沒有!我沒殺人!”長裙女人歇斯底裡地怒吼,站起身的時候撞翻椅子,引發巨響。

所有人都在看她,表情裡帶著恐懼和懷疑。

長裙女人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失控,咬咬牙扶起椅子,渾身發抖地坐下。眼淚不知不覺流了滿臉,她卻不敢去擦。

引路人看向老頭:“你是退休刑警。”

老頭微笑:“這一點我早就說過。”

“但你沒說你得了絕症,大限將至。你是打算死在這裡?因為心中的愧疚?”引路人的目光幾乎把對麵的人穿透。

老頭啞然片刻,隨後垂頭長歎。

花蕊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引路人看向大學生:“你應該是個學生乾部,熱愛攝影。”

大學生舉起掛在%e8%83%b8`前的相機,嗤笑:“這很明顯。”

“你的窺私癖也很明顯,看見長得漂亮的女人就會不由自主露出癡態,習慣性地跟上去。你的相機應該沒少偷拍女人裙底。”

大學生臉色發青,下意識地捂住相機鏡頭,試圖藏起自己齷齪的心思。

引路人看向俏麗女生:“暗戀這樣的人,你是否應該檢討自己的眼光?背著父母跑到這種荒僻的地方很容易出事,你最好給他們打一個電話。”

女生死死盯著大學生,眸光變換不停。

引路人看向黑衣女人,“你是來找你姐姐的?雖然你們長得不像,卻帶有同樣的遺傳學表征。你姐姐的畫像我看過,她是真的赤腳走過火海。非專業人士無法靠想象力還原那麼逼真的燒傷。”

黑衣女人猛然抬頭,臉龐因恨意而扭曲。

引路人看向中年女人,“你來這裡不是探親訪友,緬懷故人,也不是為了趕走花蕊,你是圖財。你穿著昂貴的香奈兒套裝,鞋後跟蹭破一塊漆皮卻舍不得換。你的經濟很窘迫。”

中年女人立刻把右腳藏在左腳後,臉頰漲紅。

引路人環視眾人,徐徐道:“現在,我隻差你們的名字。”

躺在他懷裡的小男孩舉起手,奶聲奶氣地道:“我叫乖寶。”

引路人冷凝的臉龐瞬間融化,語氣異乎尋常的溫柔:“嗯,乖寶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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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副本3迷霧山莊

餐廳內一片死寂。

引路人曲起指關節, 輕敲桌麵。

嘟的一聲響,仿佛打開了什麼機關,花蕊看向中年女人, 首先發難:“你來我家到底是為了什麼?圖財?你想偷東西?”

停頓片刻, 她忽然醒悟:“你想偷走我姐夫的畫?你賣掉的那些還不夠你賺錢嗎?你無恥!”

中年女人從背包裡甩出一份合同, 尖聲說道:“什麼叫做你姐夫的畫?白高朗的所有畫作我都享有處置權!我們早就簽過合同!而且他臨死前給我寄了一封遺書,他說他把自己的生命全都凝聚在最後一幅油畫裡, 希望我能把油畫帶回去,送到國家藝術館進行展出!這是他的遺願!”

又一封遺書被甩到餐桌上,信紙已經泛黃。

“什麼遺書?什麼最後一幅油畫?根本就沒有那種東西!這封遺書是偽造的!你快把它拿開!”

花蕊猝然站起, 遠離餐桌, 臉色一片煞白, 眸底深處藏著驚恐。

麵對心愛之人的遺物, 她本該激動地奪過去,無比珍惜地看了又看,但她並沒有。

她對“白高朗”這個名字是有愛的, 但更多的卻是一種恐懼。

避之唯恐不及的恐懼。

“你交給警察的遺書才是偽造的!白高朗絕對不會為了你姐姐那個賤人自殺!他在信裡告訴我,他是為了追求藝術才會耗儘自己的生命。”

中年女人越說越激動,“你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嗎?我懷疑這最後一幅畫是用他的鮮血創作的, 他有過這樣的前科。你告訴我是不是!你快告訴我!他根本不愛你姐姐!他絕對不會為你姐姐尋死覓活!”

說來說去,中年女人最在意的竟然是白高朗自殺的理由。

隻要白高朗不愛任何人, 她的心就是平衡的。

“不是不是不是!你彆說了!沒有血,沒有畫, 什麼都沒有!”花蕊眼瞳亂顫, 眸光渙散, 仿佛憶起了非常恐怖的事。

中年女人露出勝利的笑容, 幽幽說道:“看來我猜對了。白高朗是為藝術獻身, 不是為你姐姐!”

與此同時,俏麗女生和大學生也發生了爭吵。一個想要搶過相機查看照片,一個死死護住,怒斥對方無理取鬨。

老頭目光銳利地盯著長裙女人,質問:“你殺了人?”

“我沒殺人!”長裙女人尖聲否認。

“你把身份證給我看看!”

“我身份證丟了。”

老頭拿出手機對準女人,嗓音裡帶著虛弱的喘熄,“沒身份證我把你的照片發給同事,讓他們在通緝網站上查。”

“不要!”女人撲上去,表情猙獰。

黑衣女人從身後絆她一腳,令她摔倒,然後迅速抽掉自己休閒褲上的綁繩,將女人的雙手反剪到背後,死死捆住。

“姑娘好身手。”已半站起身的老頭緩緩坐下,誇讚一句。

“為了找到失蹤的姐姐,這些年我都在練習武術。老人家你身體沒事吧?”黑衣女人並不像表麵上那樣冷漠。

“暫時還死不了,謝謝。”老頭不以為意地擺擺手。

眾人吵嚷的時候,三個高大男人悄悄湊到引路人身邊,小聲說道:“引路人,我們是任務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