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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手,她碎步走到書房門口,輕輕敲了兩下道,“飯做好了。”

話音剛落,門就被人從裡麵拉開,她一個不作準,便倒身進一個溫暖懷抱,襯衫的料子偏硬,刮在臉上有種奇妙的觸?感。

“快、快吃飯吧。”雙手撐著從懷裡脫離,常煙臉頰上飛躍著一層緋紅,雙眼不知瞥向哪裡留了句話,便匆匆往餐桌跑過去。

她身上的圍裙還沒卸,沾染著油煙味,反而令人覺得安心。

“咕嘟咕嘟”的煮飯聲在這間小房子裡不絕於耳,鹹甜的味道也充斥著每一處空間,激活著味蕾和神經,他的思緒恍惚了一下,忽然記不得自己有多久沒吃過家裡飯。

常煙壓實了整整一碗米飯放在桌上,側頭去瞧他,“快來吃飯啊。”

“嗯。”

他斂眸走過去,剛才生的悶氣好像消散了些,剛要坐下拿筷子,卻又被阻止。

“你把衣服換了呀,哪有穿著襯衣吃飯的。”

活脫脫一副管家婆模樣,他無奈笑笑,覺得自己真是被管死了,隻能言聽計從的起身,跑到臥室裡去換睡衣。

一頓飯真正開吃將近九點鐘,連遲確實是餓了,瓷實的一碗飯吃完,作勢就要起身再盛一碗。

常煙連忙接過去,白搪瓷的勺子揣著晶瑩剔透的米粒填滿天藍色的瓷碗,她觀察著對麵的臉色,很是抱歉道,“對不起啊,沒能提前把飯給你準備好。”

“為什麼道歉,”連遲莫名其妙地接過碗,夾了塊香菇,“我娶你回來作妻子,不是保姆。”

“妻子”兩個字他壓低了聲音,帶著點沙啞和難以名狀的情愫,常煙臉紅了又紅,覺自己早晚真的要在他麵前著了火,就再也不敢多說話,埋頭默默吃了起來。

“碗碟不用洗,明天保潔會來。”

他很少會要求她做什麼,一旦出口便是命令,常煙樂得清閒,不願去假裝什麼賢惠形象,乖乖點了頭,隻把餐具放在了洗手池裡便不再收拾。

耽誤了兩天上班時間,運營的公司並不會網開一麵,雪花般的合同與報告像傳送帶上的產品似的紛至遝來,連遲埋首進去,不知不覺就過去快兩個小時。

外麵靜悄悄的,常煙半點聲音都沒發出來,他揉著眉心,想起晚上生氣的自己。

怕是要傷到她的心,狠狠自責了一番,他起身打算去看看。

客廳的吊頂燈已經被關上,隻留了一盞沙發旁的落地罩燈,昏黃的燈光下空無一人,他輕聲走到臥室。

這裡的燈倒是開到最亮,隻可惜有人已經睡了過去,他近身過去,發現常煙手裡還握著針線和布料,材料豐富的工具箱就擺在她身邊,隻需要再翻個身,就能把眼睛戳到閃著冷光的粗針上。

他太陽%e7%a9%b4跳了跳,認命的將她手裡的東西收好,雙手輕輕一攏,她比想象中輕多了。

“嗯?”起身的動作將人弄醒,常煙迷迷糊糊地將眼睛睜了個縫,卻被頂燈的白光刺到,像個孩子似的將頭埋進他懷裡,“睡覺了。”

前言不搭後語,下一秒又沉沉睡去,連遲哭笑不得將她手擺放好,被子蓋緊,生怕漏進一點點風,在脖子那裡掖了又掖,活脫脫一個操心的老父親形象。

她睡著的時候,是最自然的時刻,沒有小心翼翼的試探和唯恐出錯的謹慎,白日的她就像隻隨時會跑回窩裡的倉鼠,隻需要他的一聲棒喝,她就會丟掉已有的一切落荒而逃。

巴掌大的臉,因為熟睡而擠壓出的嬰兒肥,常煙微微張著嘴呼吸,聲音平穩而悠長。

連遲看的癡迷,忍不住伸出拇指去摩挲那份專屬於自己的柔軟,將人摟在懷中,在額頭印上輕輕的一%e5%90%bb。

“晚安,連太太。”

“我可沒跟你開玩笑,”方成明從沙發上一躍而起,一副受傷表情,“木真現在絕對算得上平步青雲,這才半個月就成了項目經理,偏偏還是白鴿日化的項目,你就沒砸麼出點意思來?”

大早上的懶覺都沒睡就飆車到幻影,方小少爺頭發跟雞窩似的在連遲辦公室裡叨叨了半個小時。

“你跨界搞個收購,前腳財經新聞報道出來,後腳他就來競爭,”他說到激情澎湃處,手指在桌子上點了點,“他一個做基金的突然也要跨界,你說是不是太巧了點。”

“這份合同給財務那邊再核對一遍,數額還是不太對。”

“另外叫運營部的年度報表趕緊交上來,還得我親自去催嗎?”

韓琳將事情一一記下,臨走時頗為同情地看了眼義憤填膺、吐沫橫飛的方少一眼,這麼賣力的朋友,這年頭可真的不多見了。

見自己被無視,方成明氣絕倒沙發,像個怨婦似的幽幽道,“可憐我一心為兄弟,兄弟心裡卻沒有我啊。”

一個紙團橫飛過來,正巧的打在他臉上。

連遲手上不慌不忙地簽字,一目十行,看合同看得極快,“他心裡那點小九九我當然知道。”

“那你還無動於衷!”方成明又來了個鹹魚翻身,“他現在可不僅僅是以前那個寒門子弟了,他現在是李市長的女婿,就算你一直沒把他放在眼裡,也不能縱容一匹狼往你身邊湊啊。”

話至於此,連遲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在商場遇見的女人。

他眉目清冽,說話的聲音也還是淡然穩重,“我昨晚見到李紀然了。”

“木真的老婆?”

似乎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耗費時間,連遲將手中的文件夾合上,簡明扼要道,“她是衝著常煙來的。”

這句話說完,他就繼續專注於工作,留下方成明摸著下巴開始琢磨分析。

“不是吧,”他瑟縮了一下,終於看清了好友這張人皮下的狼性,顫巍巍道,“你是不是找人往李紀然那裡透露消息了,讓她以為木真對常煙還是念念不忘。”

斜睨了他一眼,連遲雙手交叉懶懶道,“難道不是嗎?”

他冷笑一聲,想到昨晚李紀然探究的眼神。

凡是對常煙圖謀不軌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他座機按了下免提,衝著那邊道——

“白鴿那邊的價格再往上漲,天弘基金出多少錢,提前打聽好。”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晚上雙更哦~

第10章 混亂飯局

進行開題報告的教室外,常煙和戚曉曉湊在一起取暖,夾夾索索地靠著暖寶寶才不至於變成冰棍。

昂首闊步走進去又垂頭喪氣踱步出來的占絕大多數,研究生的開題往往是第一大難關,所有在夜裡形成的自以為拍案叫絕的想法,都會在這時候被批的一文不值。

常煙排在戚曉曉前麵,被叫到名字的時候,她雙手“嗖”的收緊,疼的好友嗷嗷叫喚。

開題導師除了設計專業的三位教授,還從美術係和藝術品營銷係叫來了兩位,最最不好說話的兩位。

尤其是營銷課的老師,常煙見到他就腿肚子發軟,想當年她本科選公共課的時候,被這位老師白胖的形象所蒙騙,經曆了人生中唯一一次的補考,自那之後看見藝術品三個字就想吐。

“各位,各位老師好,我這次的設計名字叫作……”

她磕磕絆絆的展示著提前做好的PPT,好在幾位老師看在楊老的麵子上,沒有打斷,反而很認真地傾聽。

這種態度給予常煙莫大的鼓舞,她屏氣凝神,越講越順利,甚至興趣盎然的模擬了一遍法國結的刺繡手法,美術係的女老師頗為感興趣的站起來觀摩一番,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

她有天賦,也願意努力,楊老對她今天的表現格外滿意,帶頭提了幾個修改意見,便直接放行了。

過程順利,結果也是好的,常煙心滿意足地鞠了個躬,便腳步輕盈地離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外麵是戚曉曉焦急的等待,見到她臉上的笑容,立馬放下心來,大手大腳的拍了常煙一下,“我就說你可以嘛。”

樓道裡熙熙攘攘,除了其他幾個教室裡上課的本科學生,便剩下他們這批來開題的研究生,趕上這天天氣不好,外麵呼呼的刮著北風,順著不嚴實的窗子吹進來,令人汗毛直立。

戚曉曉進去有一會兒,常煙才忽然想起,自己手機一直都是靜音的。

她的手機隻存了有數的幾個號碼,以前戚曉曉天天跟她膩在一起,無從提起用通話找她;木真更是避她如避瘟神,自然不可能心血來潮打個電話。

所以她經常把手機靜音,大多數都是兼職之後忘記調回來,左右無人惦記她,更不需要等誰的消息。

隻是今時不同往日,自從領了結婚證,常煙就希望自己能作一名稱職的妻子,雖然她有的很少,但希望能給則給,彆讓連遲一頭熱。

畢竟熱水放在那,你不去喝,它早晚也會變涼。

她掏出手機看了眼,果不其然上麵有四五個未接來電,眼皮跳了跳便連忙回過去,忙音不過兩聲,就立馬被人接起。

“為什麼不接電話?”

“我剛才靜音了。”

質問和解釋的聲音撞了個正著,兩人的異口同聲將緊張氣氛衝散了許多,常煙貼牆根站著,雖然不是視頻,但筆直的小學生認錯姿勢她仍做了個全套。

連遲靜了靜,繼續道,“我在你們學校門口。”

他總是悄聲的來,也不管人家在不在,整日裡一副要等到天荒地老的架勢。

常煙小跑著到了校門口,便見到那輛顯眼的越野停在奶茶店門口,車上沒有人,她走過去饒了幾圈,才見到從店裡出來的男人。

他手裡拿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奶茶,見她紅鼻子紅耳朵傻站在那,眉頭又皺了起來。

“上車。”

車裡暖和,常煙卻被這溫差嗆出一個響亮的噴嚏,立馬就有紙巾遞過來,男人好看的劍眉未曾放鬆過,帶著點不讚同,“為什麼就是不肯戴帽子。”

她擦著鼻子傻笑,“我的臉型不適合戴毛線帽,顯得臉大。”

女人真的難以理解,連遲眼睛從她的臉上巡視三遍,覺得這臉再大能大到哪裡去,能比他的手還大嗎?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準備晚上在外麵吃點,常煙的手機鈴聲便歡快地響起,她拿起來一看來電顯示,立馬心道不好。

戚曉曉還在學校呢。

“烤鴨我們要一整套,鴨架子熬湯,”戚曉曉拿著菜單手舞足蹈,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小手一揮豪氣萬千,“這個這個這個,烤羊肉鍋也來一份,記得貼黃米麵的小餅子。”

這副架勢,不把人家吃破產不罷休似的,常煙也不惱,慢悠悠給她倒滿了茶水。

侍應生點完單離開,房間重歸安靜,夫妻兩人緊挨著坐在她對麵,郎才女貌雖然很養眼,但是於精神上卻是實打實的傷害啊。

她悻悻道,“你們這一結婚,我天天在宿舍獨守空房,我現在吃飯打水都形單影隻,難過得很。”

說罷還假惺惺抹起鼻子來,常煙見慣了她戲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