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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霜淩 栗竹幽 4176 字 2個月前

想下去,心仿佛沉入了穀底,永遠的離開對他來說恐怕比死還痛苦,他換了一副麵容,就下定決心此生隻為淩楚而活,現在卻斬斷了他的希望。

“是,溫潤你走吧。”淩楚堅定的說,離彆是另一種希望,至少他還知道溫潤平靜的生活著。心中沒有了牽掛,恐怕今後的生活會更加痛苦,但他已經不在乎了。

淩楚在靜默中等待著,但遲遲沒有聽見腳步聲,他緩緩睜開了雙眼,看見那雙溫情的眼睛,他還沒有離開,或許他們的相遇就是錯誤,但淩楚卻沒有辦法結束,糾纏隻會更加痛苦。

“成謙我會一直等下去,直到你願意為止。”溫潤淡淡的笑了笑,他相信淩楚不是出於內心而有什麼難言之隱。倘若他這樣就放棄了還和冷酷的莊主有什麼兩樣。剛讓淩楚感受到一絲溫暖就離開了,剩下的生活會更加痛苦。

“溫潤你不要再等下去了,沒有意義的。”淩楚搖了搖頭,看著溫潤走上了那條不歸之路,他心中有一絲隱隱的痛楚,恐怕已經無法讓他放下了。

淩楚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淩厲的氣息,他抬起頭看見那雙冰冷的眼睛,下意識的將溫潤擋在身後。

“莊主。”淩楚屈身行了一個禮,轉頭示意身後的人趕緊離開。

溫潤對上冰燦的怒容堅定地站在原地,不肯離開。倘若他就這樣懼怕莊主還怎能帶淩楚離開。他隱隱感到了一絲恥辱,仿佛自己是碰了他的物品的那個人,但淩楚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他有自己的感情,怎能隨意占有,他更加下定了決心。

淩楚用力的扯了溫潤的袖子,他已經感受到了莊主的憤怒,他不在乎他會對自己怎樣,但他怕溫潤受到傷害。

溫潤點點頭轉身離開了,他不想讓淩楚為難,但他絕不會就此放棄。

冰燦冰冷的看著淩楚,仿佛受了莫大的欺騙,但淩楚從未欺騙過他,現在竟會為了一個不相乾的人。他不相信他們就僅僅是偶然那麼簡單,那樣的平和的麵容,淩楚從未流露過,他的心中燃起了一絲火焰,但礙於莊主的尊嚴,被他儘力壓製住了。

“莊主,您有什麼事情需要吩咐淩楚去做的?”淩楚走向冰燦,他沒想到他剛離開就回來了,心中有些莫名的慌張。

“難道我沒有事情就不可以來嗎,淩楚你是不是很不希望我來。”冰燦看著淩楚恢複到毫無表情的容顏,眼中的怒氣無法壓抑,難道淩楚寧願對一個陌生人袒露心扉,也不願意麵對他。冰燦更加無法相信溫潤就僅僅是一個陌生人那麼簡單。

“不是。”淩楚搖搖頭,他不明白莊主此言何意,他就是一個下人,自然是遵循莊主的心意。

“不是嗎,淩楚他到底是誰,能讓你願意為了他欺騙我。”冰燦的麵容布滿冰霜,他不相信竟還有人能讓淩楚如此重視,甚至甘願違背他的心意。在他的心底還以為那道身影在默默的追隨著他。但隨著歲月的流失,他的冷漠已經將那個守在他身後的人推遠了。

“莊主,您想多了,我沒有欺騙您,他就是一個願意和下人說話的賬房先生罷了。”淩楚悲涼的笑了笑,溫潤是唯一一個主動和他說話的人,他並沒有走進他的心,隻不過讓他看到一絲希望。

冰燦看見淩楚眼中的絕望,心中有淡淡的痛楚,他近日的溫情在此刻的逼迫下化為了烏有。是他太在意淩楚了,或許他們僅僅是普通的朋友而已,但在冰燦的眼中卻成了威脅。

“對不起。”冰燦眼中含著淡淡的歉意,他是眾星捧月的莊主,怎會理解淩楚孤獨的蹲在角落中被人欺辱的痛苦。他伸手撫上了淩楚的肩膀,卻被他側身避開了,冰燦失落的放下了手,他們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沒關係,淩楚已經習慣了。”淩楚的麵容依舊沒有絲毫的感情,隻要莊主不追究溫潤的事情,他就放心了,其他的他也從未在意過。

“淩楚倘若你覺得孤獨的話,我。”冰燦有些自責,他隻是看到身後的身影卻從未在意過淩楚的感受,他竟然是那麼孤寂,或許有個孩子陪伴他就會好一些吧。他放下了視為生命般的尊嚴,卻也失去了挽回的機會。

“莊主不必太過在意淩楚,隻要您專心處理公務不負老莊主所望,淩楚就知足了。”淩楚行了一個禮,他的留下是為了老莊主所托,其他的再無任何感情。

冰燦看著淩楚淡漠的容顏,手微微向前伸去卻無法觸摸到他的身影,他們終是隔了一道縫隙。

作者有話要說:

☆、第 65 章

第六十五章

寒風吹拂著飄落的枝葉,已是深秋了,曾經蔥綠挺拔的樹木枝乾儘折光禿禿的立在那裡,一片荒蕪,淒涼之感溢於心中。

一個衣著高貴的中年人看見遠處的身影時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心中雖然懼怕但也不得不迎上前去。

“不知二少爺前來,有失遠迎,是屬下失禮。”管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看著唐瑄那溫柔的眉眼,額頭有一絲冷汗滴落。二少爺雖然麵相溫和,倘若一旦怒起,恐怕不是他能應對的了得。

“不必多禮。”唐瑄點了點頭,他看見管立惶恐的模樣,心中就明白了大半。他拿起茶蓋,悠悠的茶香飄逸而出,許久又放了回去。

“二少爺找屬下是有何事。”管立看著唐瑄悠閒地樣子十分緊張,倘若唐瑄知道樓主的事情,他恐怕連這間房間都走不出去。但樓主行蹤向來隱秘不定,少爺知道的可能性應該不大,他也隻能以此來安慰自己了。

“我找大哥有要事相商,麻煩你告訴我,大哥現在在哪裡。”唐瑄坐在椅子上看著管立彎曲的身體,能知道容玥的行蹤的也隻有他了。

“二少爺太不巧了,樓主剛出去,按常規少則半個月多則幾個月,您也知道樓主行蹤不定。”管立儘力克製住自己顫唞的聲音,偷偷用袖子擦了擦冷汗,幸好樓主行蹤不定否則他也瞞不過去。

“那好,我就留下來,知道等到大哥為止。”唐瑄靠在椅子上,坐姿悠閒,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子,他不相信管立不知道容玥的行蹤。

“二少爺,您還是回去等吧,如果一有消息我就去通知您。”管立的心更加慌張了,他甚至懷疑唐瑄已經知道了樓主失蹤的事情。看著唐瑄溫柔的眼神,他一步步的向後退著,直到門邊。

“為什麼,還是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唐瑄起身逐漸靠近管立,倘若他心中沒事的話,他為什麼這樣恐慌。

“沒有。”管立看著唐瑄變冷的容顏,聲音的顫唞更加明顯,他真的不是有意隱瞞,他隻是遵循樓主的命令而已,沒想到卻惹來這麼大的禍事。

“你說大哥到底在哪裡?”唐瑄走到管立的麵前冷冰冰的看著他,他恐怕早就已經知道容玥的事情了,唐瑄心中燃起一道怒火,他不知道他這樣的隱瞞造成多大的錯,倘若不是風寒山莊的信任,背後奸人的詭計或許早就得逞了。

“我不知道。”管立跪倒在地上,他僅僅是一個下人,怎麼會知道樓主的行蹤,唐瑄再難為他,他也說不出。

“你的膽子也太大了,竟敢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隱瞞我。”唐瑄一怒之下將茶杯扔在管立的身上,他怎麼會不知道,倘若連他都不知道的話,就更不會有人知道。唐瑄不相信這樣一個活人就憑空消失了,必然是還有什麼隱情。°思°兔°網°

“都是屬下的錯,但屬下真不知道樓主現在身在何處,就算是您殺了我也沒有任何意義。”管立跪在地上,不敢抬頭去看唐瑄的麵容,樓主已經失蹤一段時間了,不是他不願意去尋找而是礙於樓主的命令。

“你。”唐瑄的臉色有些蒼白,他單手撫住突起的腹部,手指輕輕的滑動安撫著躁動不起的孩子,儘力平複心中的怒火。

“大哥,什麼時候失蹤的。”唐瑄的聲音冷靜了下來,現在著急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最重要的是找到他的人。容玥武功高強,唐瑄並不擔心他會有生命危險,但他害怕背後的那個人還有其他的密謀。容玥的失蹤,遲早會傳出江湖,恐怕到時那人會把這一切事情扣在他的身上,暗樓就是再強大也抵不過武林各門派的怒意。

“這,”管立猶豫的不敢說出口,他抬頭看見唐瑄淩厲的眼神,不得已說了出來“三個多月了。”

“什麼,為什麼你那時不派人去通知我。”唐瑄緊緊握住拳頭,已經三個多月了,恐怕那人早已密謀好了一切,就算是找到容玥也已經無濟於事了。但他不甘心,這樣強大的暗樓怎會被輕易達到,他必須儘快找到容玥。

“我,樓主不讓我說。”管立的頭低的更深了,他身在暗樓必須去聽樓主的命令,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

“帶我去書房。”唐瑄不想再耽誤時間,繼續和管立還下去也不會有任何意義,他轉身走向門外。

“二少爺,您不能去,樓主吩咐任何人不能動他的書房。”管立站起來走到唐瑄麵前,書房鑰匙在他手中,倘若沒有樓主命令的話,他不敢給任何人開門。

“我再說最後一遍,給我鑰匙。”唐瑄周身散發著淩厲的寒氣,他冰冷的看著管立,容玥自幼討厭彆人動他的東西,但是現在事情緊急,他為了整個暗樓,他必須去,或許在書房中還能找到一線線索。

“是。”管立看著唐瑄眼中的堅定,從懷中掏出鑰匙遞給唐瑄,希望他今天所做的決定是對的吧。但或許樓主和洛芷凝就再也沒有緣分了。樓主性子高傲,他那麼動情,好不容易才放下一切去追尋心中的感情,卻是換來終不相見的結局,管立十分惋惜。

銀色的月光傾瀉下來,倒映在彎彎的溪流上,山莊籠罩在一片朦朧靜謐之中。

夜已經深了,寒風略有些刺骨,屋內的蠟燭燃儘了最後的生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一雙修長的手輕輕推開了門。

一縷幽幽的月光射入屋中,柳惜的睡顏平和,麵容愈加清瘦,他的眉間略略皺起。莫蕭側身坐在他的身邊,握住了他依舊冰冷的手。

莫蕭不敢對柳惜提及任何往事,生怕他記起過去的痛苦,隻能默默的關心他,但這卻是一種煎熬,麵對心愛的人卻不能相認。他真的不在意柳惜的身份,即使被刺字發配,那又怎樣,隻要他還活著就好。莫蕭的手握得更緊了,柳惜依舊沒有任何從過去走出的跡象,或許心中的傷痛是永遠的,他可能無法再走進柳惜的心,尋找他的源溪,但他不想逼迫柳惜,隻要能留在他的身邊就好。

源溪的驕傲不允許任何人知道他屈辱的過去,莫蕭願意等直到永遠,用心去嗬護他飽受傷害的心。

“莫蕭。”柳惜輕輕喚了一句,向遠處的溫暖逐漸靠近,他緊緊握住那個溫暖的物體,再也無法鬆手。似乎又回到了過去,他染上風寒躺在床上,莫蕭緊緊握住他的手。那樣的時光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