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楚就感受不到他的情意那。他已經儘力了，但卻挽回不了任何。

“莊主，淩楚留在這裡永遠都不會離開，您勞累了一天了，還是回房間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淩楚不是不願相信，而是不敢再接受抱有任何幻想了。他抬頭看見冰燦眼中的悲傷，身體無力的靠在床邊，莊主想要的他真的給不了，他已經沒有能力再付出感情去期待任何了。

淩楚的承諾讓冰燦的心放了下來，但是空有一個軀殼，而毫無感情又有什麼意義。但隻要淩楚願意留下來，他就有希望。

“淩楚今天是你的生辰，我想留在這裡陪你好嗎？”冰燦溫柔的看著淩楚，他差點就忘記了，但幸好記起了。一個人孤零零的度過生辰之日，會很寂寞的，無論公務多麼繁忙，他願意陪在淩楚身邊，至少像一個%e4%ba%b2人一樣。他知道自己已經離不開淩楚了，但是淩楚的身影卻逐漸遙遠，他有一種恐懼之感，卻無法消減。冰燦不知道怎樣做才能換回淩楚的心意，孩子可以再有，但是江嵐的死卻挽回不了。

“生辰。”淩楚的麵容突然有了一絲悲傷，他望著無儘的黑暗。生辰是娘%e4%ba%b2將身體病弱的他帶來這個世上痛苦的開始，他不曾怨恨過娘%e4%ba%b2將他拋棄，或許沒有那樣一天，娘%e4%ba%b2還是一個不受寵愛的小妾。現在她早就已經是正室夫人，擁有了一切，但是她的兒子卻站在昏暗的角落中看著她幸福的笑容。

今天並不是他的生辰，老莊主將他接入風寒山莊的那一天，是他結束血腥和殺戮踏入光明，卻也是他等待的開始，沒有結束有的是無儘的痛苦。

“淩楚，對不起。”冰燦看見淩楚傷痛的眼神，才意識到他不小心戳到他的痛楚了，他隻想讓淩楚感覺到一絲溫暖，沒想到卻更加傷痛。他心中有陣陣慶幸，幸好淩楚是一個沒有家的孤兒，否則他真的無法找回他了。家是冰燦唯一能給淩楚的東西。

“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莊主不要太在意。”淩楚微微的笑了笑，笑容十分苦澀，即使命運不公，但他必須接受一切。家那樣奢侈的東西，淩楚早就不期待了，這一生注定是要冰冷孤獨了，幸好他早已習慣。

“淩楚，你不是孤獨的一個人，風寒山莊就是你的家，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冰燦的手握得更緊了，神情執著的看著淩楚，此刻他真的明白了一個孩子帶給淩楚的希望，那是孤獨中至%e4%ba%b2血脈相連的欣喜，但是他%e4%ba%b2手毀掉了淩楚的夢。他願意再帶給淩楚一個溫暖的家，隻是他卻不肯踏入半分了。冰燦準備好了一切，但他無法安排淩楚的感情。

淩楚的眼神更加暗淡，他無法回應冰燦的承諾，他甚至不想要這樣的溫暖。留在冰燦身邊隻會讓他的痛苦更加深刻，難以忘懷。冰燦的執著將淩楚推得更遠了，再無回頭的可能。他不想逼迫淩楚，寧願為了他的心意放下視為生命般的尊嚴，可卻無時無刻不再傷害著淩楚。

冰燦許久沒有聽見淩楚的回應，誤以為他睡熟了，他心中有些自責，今天莊中事務略多，等他記起時已經是深夜了。生辰之日，本應充滿溫馨和喜悅，他不想讓淩楚感到任何孤獨。冰燦低下頭看見淩楚黯淡的眼神，心漸漸冷了下去。

為什麼，他付出了那麼多僅僅想要一個有感情的淩楚，而不是一個麵無表情的木頭。難道這些日子他的溫情淩楚就一點都沒有看到嗎。冰燦突然覺得心有些疲倦，他不知道他這樣繼續下去還有什麼意義，但他真的不忍心看著心愛的人漸遠的身影，或許淩楚還未從悲傷中走出來，過一段時間淡忘了就會好了吧。

“淩楚今天是你的生辰，你有什麼心願嗎？”冰燦的眼中重新恢複了柔意，有了淩楚的承諾，他已經不擔心他會提出離開的要求了。他在心中隱隱期待著淩楚對孩子的渴望。隻要淩楚還有一絲期望，他就會儘力去滿足他，但他最害怕的是淩楚無欲無求，他連留下他的資格都沒有。

“心願，”淩楚眼中突然有了一絲光芒，但漸漸黯淡了下去，他還有什麼心願，他身邊的人已經離他而去了，唯一的就是希望溫潤可以平平靜靜的活下去，但那算所是心願嗎？

“淩楚沒有任何心願。”淩楚閉上了眼睛，倘若可以的話，他願意換江嵐一命，但是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切都無法從頭再來。

“淩楚，對不起，我不會再傷害你的心了，我願滿足你的心願。”冰燦心知淩楚已經疲倦了，小心翼翼的擁住他的身體，躺在他的身側。冰燦知道淩楚擔心什麼，但隻要淩楚喜歡，他寧願雌伏與他的身下。在心愛的人麵前，他願意放下一切，可惜已經太遲了。

淩楚被冰燦擁在懷中的身體有些僵硬，他在漫長的黑夜中等待著光明的到來，即使遙遙無期，但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64 章

第六十四章

遼闊的天空中依稀飄過幾片烏雲，樹上的枝葉已經漸漸落儘，隻剩下光禿禿的樹乾挺立在那裡，依舊不肯放棄微弱的生命。

冰燦站在房間外溫柔的看著淩楚，十分不放心，但莊中事務繁忙，倘若他再這樣執迷於兒女私情，恐怕會遭人非議，他可以不在乎，但到時受傷的還是淩楚。冰燦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希望他晚上可以早些回來，陪淩楚休息。

昨晚，淩楚睡得很不安穩，身體微微蜷縮似乎在躲避什麼，冰燦將他的身體擁在了自己懷中，他緊皺的眉頭舒緩了許多，但仍無法放鬆下來。冰燦感受到懷中身體的溫度，內心有了一絲希望，或許淩楚對他還有一點依戀，他們不是在沒有可能，隻要時間久了，淩楚終會放下心中的傷痛。冰燦從未走進過淩楚的心中，當他漸漸靠近時，才發現他們的距離愈來愈遠了。

淩楚低下頭躲避著冰燦溫柔的眼神，曾經的渴望，現在連觸及都是一種的痛苦，他無法麵對冰燦的麵容，江嵐臨終前釋然的容顏日日夜夜出現在他的麵前，終無法忘記。淩楚看著冰燦離開的身影，重重的關上了門，身體無力的靠在窗邊。心已經死了，但依舊會感到絲絲的疼痛，隻有承受著內心的煎熬，他才敢麵對遠處依稀的光亮，可惜無緣靠近。

溫潤站在遠處望著冰燦漸漸消失的身影，手緊緊握住，淩楚答應詩冰燦留下來了，即使已經被深深傷害，但那十二年的感情終是無法動搖。他隻不過比詩冰燦晚了幾年而已，淩楚卻永遠無法看見他的身影。他不甘心就這樣放棄了，即使得不到，他也不會讓淩楚留在冰燦身邊。

莊主性情突然轉變讓他有一些想象不到，但溫潤沒有太放在心上，他身為莊主即使動情，他高貴的尊嚴也不允許他雌伏在一個下人身下。溫潤最害怕的是淩楚放不下那一段感情，那樣的話他的付出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溫潤的腳步一點點向房間挪動，他舍不得離開，他不放心將淩楚一個人留在這個冰冷的山莊中。剛才淩楚茫然而麻木的眼神讓他漸漸失望的心中有了一絲動容，或許淩楚是被迫留下的，他無父無母已經沒有牽掛，這樣強迫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他的嘴角勾起一絲自嘲的笑容，不管怎樣，他知道淩楚不會是為了溫潤。他們相識隻有短短的一段時間而已，想要有感情太難了。但他不肯放棄，就算是付出一切代價，也要將淩楚帶出風寒山莊，他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溫潤向窗內望著，尋找著那道瘦弱的身影，麵前隻有一張空空的桌子，心中有些失落，緩緩地轉過身去，但仍不肯離開，他現在沒有能力將淩楚帶走，但隻要看著他的身影就好。+思+兔+網+

門緩緩的打開了，溫潤驚喜的望著那張清秀而毫無表情的麵容，心漸漸沉了下去，他感到自己那麼無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痛苦的留在這裡。

“溫潤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去彆莊了嗎？”淩楚看見麵前的那張熟悉的麵容愣在了那裡，他不是已經走了嗎。倘若不是他發現窗外的陰影打開了門，溫潤恐怕會一直站在門外。淩楚似乎看到了過去的自己，在溫潤眼中看到了那份堅定和執著，但這樣的付出不會有任何結果，他不想溫潤再傻傻的繼續下去了，他寧願他忘記自己離開山莊。

“不是，成謙你不要誤會，我下午離開，現在就想來和你告彆。”溫潤緊緊握住了門框，他很害怕，好不容易才讓淩楚相信他，他不想再失去了。淩楚已經被傷害過一次了，倘若他知道溫潤的身份，恐怕比麵對暗無天日的黑暗還要痛苦。溫潤不敢在冒險了。

“好。”淩楚站在門邊，他不知道怎樣說才能不傷害溫潤的心，他真的不忍心看著那雙單純的眼睛溢滿傷痛，但倘若他心軟的話，恐怕溫潤隻剩下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成謙，我過幾天才能回來，這些天你好好注意身體，不要讓我擔心。”溫潤擔心他回來後看見淩楚的身體更加消瘦，他知道淩楚的心結，卻無法幫助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日益憔悴。

“溫潤，不要回來了，就留在彆莊吧。”淩楚看見溫潤眼中的不舍，幸好他陷得還不深，隻要時日長久他終會忘了自己的。淩楚真心希望溫潤能生活的更好，而他已經不可能再觸碰陽光了，隻能留在黑暗中等待離去。

“為什麼，難道你就這樣討厭看見我嗎？”溫潤不相信，淩楚再看見他時眼睛總會閃過一絲希望，他怎麼會不想見到他。他的神情十分激動，他已經付出了那麼多，不可能因為淩楚的一兩句話就會放棄，他一定是還有其他原因。

“不是，我，彆莊不也是很好嗎，你為什麼一定要回來。”淩楚看見溫潤受傷的眼神，將頭側過去避開了。他不想溫潤因為他而受到任何傷害，但就這樣他恐怕不會離開，而其中的原因他更加不能說。或許溫潤會怨恨他吧，如果能讓他儘快忘記他，他寧願這樣。

“因為彆莊沒有你，成謙我留下來隻是因為山莊中有你的存在。我已經錯過一次，不想再錯第二次了。”溫潤握住淩楚的手迫使他看著自己，過去他將複仇裝在心中，淩楚沒有看見他的身影，他心甘情願，但現在他付出了全部的心，就決不允許自己在失敗了。溫潤知道自己現在說或許太心急了，但這是他唯一的一次機會了。

“不值得，”淩楚輕輕的說，眼神更加茫然，他的身份肮臟，怎麼配得上那雙純淨的眼睛。“溫潤不要再說了，你離開山莊吧，就當是我對你的希望。”倘若能讓溫潤離開的話，他寧願說他厭惡他，即使心痛，但不會再有任何希望。他緩緩閉上眼睛，等待著溫潤永遠的離開。或許心會更加冰冷，但他是一個失去希望的人，還需要什麼溫暖。

“這真的是你的心意嗎，你真的就希望我永遠離開？”溫潤看著淩楚痛苦的麵容，難道讓他留下來就這樣艱難嗎，還是淩楚已經發現了什麼，他不敢再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