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燦卻以冷漠相對。

雖然淩楚的麵容近在眼前，但他卻感受到了失去的恐懼，冰燦將淩楚的手緊緊握住，心中依舊空缺了一塊，無法填滿，或許是因為淩楚的沉默，可他極有可能永遠的沉睡下去，冰燦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但他不會放棄。

孩子是他們之間的一道傷，讓淩楚原本受傷的心更加痛苦，無論冰燦怎樣做都無法彌補，失去的已經失去了，終無法挽回。無奈玉石易碎，豈能完好無損。

淩楚感覺到身體的一絲疼痛，微微皺了皺眉，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見眼前的冰燦，傷痛和絕望溢滿了他的心。%e8%83%b8口一陣劇痛，孩子的離去已經剝奪了他全部的希望，從此他心中再無任何牽掛。

淩楚悲涼的望著前方，他竟然還活著，孩子還在時，他可以欺騙自己為了孩子不在意冰燦的厭惡留下，但是孩子已經不在了，他還有什麼理由留下。漫天無儘的黑暗，淩楚已經懼怕了，這樣活著甚至比死去還要痛苦。他也不想再留下礙莊主的眼，倒不如離開，再也沒有任何痛楚。

“淩楚，你醒了。”在漫長的等待終於看見了希望，冰燦看到淩楚眼中的傷痛和絕望，心中微微刺痛，他曾經的逃避竟然傷他至深，還可以有挽回的機會嗎。

淩楚閉上了眼睛，看到麵前俊秀的容顏，他的心中有一絲窒息的痛。他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但是現在什麼都不可能了。他不過是一個卑賤的下人，怎麼配讓莊主生下他的孩子，或許那晚他就該在街邊凍死。

%e8%83%b8口的疼痛愈演愈烈，淩楚用力咬住下%e5%94%87，一線鮮血滑落滴在白色綢緞上，如梅花淩寒綻放，殘陽泣血，不僅淒涼。或許隻要永遠的閉上眼睛就沒有任何痛苦了。他在漫長無儘的絕望中已經疲倦了，真想好好休息。

“淩楚，你睜開眼睛看著我。”冰燦看著淩楚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他很怕淩楚再也不會醒來，他還沒有對他說出自己的心意，或許一旦錯過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冰燦已經冰冷的放棄了，又如何還能挽回。

淩楚感覺到肩膀上的力道，他睜開了眼睛，視線劃過冰燦的腹部，那裡一片平坦，根本沒有一個孩子存在過的跡象。他的孩子，那個莊主視為屈辱的存在已經沒有了，他已經滿意了吧。

“這一切都是淩楚的過錯，請您不要怪罪於莫少爺，淩楚任憑您處置。”淩楚低下頭，或許被關入地牢並不是因為謝風的挑撥，而是他曾讓冰燦那麼屈辱的雌伏於身下，怎麼還配存活於世。淩楚的心已經冷了，他不在乎冰燦怎樣處罰他，就算是把他再一次關進地牢，也不會有任何反抗，他隻會在黑暗中等待死亡。

“淩楚對不起，這都是我的錯，我真的不該把你關進地牢。”冰燦擁住淩楚的肩膀，地牢那麼陰寒，他怎麼能把身受重傷的淩楚關進去，他心中萬分自責但他怎麼可以忍心傷害淩楚。

讓淩楚絕望的不是身體的疼痛，冰燦的絕情而是失去孩子，冰燦湮滅了他全部的希望，他甚至沒有一絲活下去的念頭。

“莊主想怎樣處置淩楚。”淩楚沒有感覺一絲溫暖，他感覺很累，隻想儘快結束這一切。就算被處以極性，他也會坦然接受，但淩楚已經懼怕無儘的等待，他寧願選擇離開。

“淩楚，你不要害怕，我不會在傷害你。”冰燦試圖伸手抬起淩楚深深低下的頭，譚麻木的眼神刺痛了冰燦的心。那個活潑開朗的淩楚已經消失了隻剩下滿身創傷的他，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淩楚隻要你的病能儘快起來，我願意給你想要的東西。”冰燦將淩楚擁入懷中，感受到他枯瘦的身體，他恐慌不已的心才緩緩平靜下來，他甚至以為自己要失去他了。隻要淩楚能回到從前，他願意卸下心中全部的防備麵對心愛的人。冰燦真的不敢再麵對淩楚麻木的眼神，他似乎在他眼中看見了自己曾經的冰冷無情。

“我想要的東西，已經不可能了。莊主，您想吩咐淩楚做什麼就直說吧，淩楚願意儘全力。”淩楚茫然的看著冰燦，他想要什麼東西，他期待的溫暖已經隨著孩子的流失，再也回不去了，他已經沒有任何期待了。隻要莊主還願意，他甘願為了山莊儘最後一份力，也算是報答老莊主的收養之恩，其他的妄想斷然不會有。

冰燦明白淩楚所指的是什麼，孩子已經回不來了，但是他還可以給淩楚溫暖，隻是那顆死去的心已經不再需要了。

“淩楚，我不會再勉強你做任何事情，我隻希望你可以好好養病，其他的事情不用再想了。”冰燦想永遠陪在淩楚身邊，但那句話他卻沒有說出，他依舊在意自己的身份。冰燦握住淩楚冰冷的雙手，試圖溫暖他的寒冷。

“是，淩楚不會再有其他妄想。”淩楚看見冰燦深情的的眼眸，雖然很溫暖，但卻不屬於他，他隻配留在寒冷中。無論今後的道路如何，但他今生都不會再出現在冰燦麵前。

“你誤會了，你的身體很虛弱，我不希望你在胡思亂想，你隻要好好養病就夠了。”冰燦感覺懷中的身體有些僵硬，淩楚是受傷太深了，無論冰燦說什麼事情，他都會疼痛。冰燦看著淩楚慘白的臉色很心痛，他的傷幾乎都是他造成的，但他願意用今後的時間去彌補。

淩楚閉上了眼睛，似乎冰燦沒有懲罰他的意思，但他心中反而更加沉重了，他做了對莊主不敬的事情，他寧願冰燦懲罰自己。

“淩楚如果你有什麼事情，一定要說出來，不要埋在心中，那樣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冰燦很害怕淩楚的沉默和絕望的眼神，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如何做才能讓淩楚的心有一絲動容。隻要淩楚有希望，他就會儘力去滿足他，但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放下`身段。

“你有什麼希望的事情，說出來，我一定會答應你的。”淩楚一直沒有希望，對他的病情很不利，冰燦期待的看著淩楚，隻要他說出自己的心意，他甚至願意留在這裡一直陪著淩楚。

“莊主，淩楚可以請求離開嗎？”淩楚抬起頭看著冰燦，暗淡的眼睛有了一絲閃動，莊主一直很厭惡他，現在他也正好可以離開，不用再礙冰燦的眼了。

淩楚的心已經痛的麻木了，現在在那裡對他來說都一樣。但他曾經身為暗樓殺手，離開了山莊，無論如何也無法再光明之下存活。天涯之大卻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不行。”冰燦厲聲拒絕了，他還沒有補償淩楚，他怎麼能離開。他終於感受到了心底的那絲不舍，但是淩楚已經放下了。他的醒悟太遲了。

淩楚落寞的低下了頭，原來還是他錯了，他做了侮辱的莊主的事情，莊主怎麼會輕易放過他呢。他悲涼的笑了，在黑暗中繼續等待著懲罰。

“你不要誤會，我隻是不想讓你離開而已。”冰燦看到了淩楚眼中一閃而過的傷痛，他到底還是傷了他的心。淩楚已經沒有家了，他想不出他離開山莊後還能去哪裡。

“莊主不用再解釋，淩楚已經明白了。”淩楚心知冰燦的否決隻是出於習慣，陪在身邊十幾年的人突然離開或許會不適應，但過一段時間，他的身影就會徹底消失，不會有一絲痕跡。那晚對莊主造成的傷害，隻能用時間來慢慢掩蓋了。

“你為什麼會想離開，難道是因為我那日的過錯。”淩楚的絕望不僅僅是因為他那日的絕望，十幾年的等待早就讓他心灰意冷了。冰燦心中劃過一絲傷痕，由於他的遲鈍，那道一直守在他身側的影子已經不在了，而他也隻能看著影子逐漸變得模糊而抓不住任何。

曾經淩楚是多麼渴望能永遠留在冰燦身側，現在伴隨著孩子的離開，他再留下來也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倒不如離去，這樣對兩個人都好。

“莊主您想多了，淩楚在山莊待了十幾年也該走了。”淩楚不想再拖了，繼續留下來，不僅是他，冰燦同樣會更傷痛。

“淩楚，我知道我過去的冷漠給你帶來的很多傷痛，但我希望你可以留下來，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冰燦假設過很多，但他從未想過淩楚會離開自己。他好不容易才看見了身邊的影子，他絕對不允許淩楚在離開。

他曾經冰冷的對待淩楚，卻又命令他留下，這樣對淩楚太過殘忍了

淩楚沒有說話，他已經不會再有一絲期待了，那次溫情的代價是失去孩子，奪走了他全部的希望，不知道這次又是什麼，但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如果可以的話淩楚寧願不要冰燦的溫柔，他想換回他的孩子，但是已經不可能了，淩楚失去了全部，他再無可失去的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e8%83%b8口處一直陣陣悶痛，淩楚單手掩住雙?%e5%94%87，低聲的咳著，口中蔓延著一絲鐵鏽的味道。

“淩楚你先躺下好好休息，如果有什麼事情，等你醒來再說。”冰燦看見淩楚麵容間難掩的疲倦，扶著他緩緩躺下了。那件事不能急於一時，否則結果會更糟。冰燦想讓淩楚心甘情願的留下來，而不是迫於命令，但是這或許已經不可能了。

冰燦並沒有離開，他坐在床邊看著淩楚的側臉，他是絕對不可能放淩楚離開的。

淩楚閉上眼睛，繼續在黑暗中等待。冰燦既不處罰他又不放他離開，這對淩楚來說就是一種煎熬。

作者有話要說：

☆、第 38 章

第三十八章

陽光明媚，微風輕輕吹拂著楊柳柔嫩的枝條，翠綠的枝葉更顯無限生機。

淩楚的手撫上門欄，那扇門好似前進般沉重，他用儘力氣也無法推動。踏過這扇門他就再也無法回頭了。淩楚雖然決意離開山莊，看著他住了十幾年的地方，心中仍有萬般不舍，但他必須離開。他的心中已經沒有任何牽掛，繼續留在這裡隻會徒增傷痛。

淩楚悲涼的推開門，冰燦近日的煩悶也都是由於看見他的麵容吧，或許他離開了以後，冰燦的心情就會變好。莊主，多謝您的收留，淩楚在這十幾年給您添亂了不少麻煩，對不起，淩楚走了，希望您能能夠幸福。他希望冰燦可以把它忘記連同那日的痛苦。他用儘全身的力氣邁過那道門檻，他今後都不會再回來了。山莊中有很多下人，他的離開不會有任何變化，隻不過少了一個人而已。心中的沉重消失了反而更加痛楚，但他已經習慣了。

淩楚的衣著單薄，絲絲微風吹拂著他的衣訣，他茫然的走向天涯。林音不允許失敗的殺手存在，他必然會派人來處理淩楚，他重傷未愈的身體恐怕撐不了多久，但淩楚沒有一絲懼怕，他等待結束的那一天已經等了許久，心中反而有著淡淡的釋然。

他的步伐虛浮，臉色慘白，額間已經有一層密汗，但他依舊堅定的向前走去，他生怕再遲的話，他早就走不了了。

淩楚未注意到腳下的石子，不想身體一偏便失去了平衡，一雙溫暖的手臂扶住了他，淩楚剛想道謝，抬頭便對上了那雙純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