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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裡一閃而過的懼意太明顯,讓衛含章才平靜的心緒又是一陣莫名波動。

她忍不住蹙了蹙眉,有些懷疑這麼下去,自己年紀輕輕就要患上心疾了。

不解自己為什麼總會因為這人的一言一行,而心生波動。

蕭君湛伸手撫平她的眉心,笑著問:“方才誤會我喜歡旁人時,冉冉在想什麼?”

……在想什麼?

衛含章道:“我在想,殿下若能移情她人,其實也挺好的。”

“是嗎?”蕭君湛笑意微頓,卻並不見怒意,沉默幾息,方道:“我若真的移情她人,你蠱毒解了之後,會難過的。”

這個小姑娘之前喜歡他喜歡到在豔情話本裡看到那些東西,都要標注下來,想著日後同他一試……

他若移情旁人,她該多難過啊。

“難過嗎?”衛含章不置可否:“或許吧。”

似想到什麼,她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道:“如果有朝一日,你移情她人,可以放我走嗎?”

“沒有如果,我隻會喜歡冉冉一人。”蕭君湛眉梢微動,問:“你想去哪?”

衛含章深吸口氣:“去浪跡天涯,現在太平盛世,我想去看看這個世界的風景。”

“這簡單,以後我去哪兒都帶上冉冉,無論是遊玩還是查案,無論是煙雨江南,還是荒涼大漠,隻要我去,必定帶著你。”

他溫聲道:“太平盛世也會有危險,你一個姑娘家不方便獨自走動。”

衛含章閉著眼忍了忍,實在忍受不了他溫柔寵溺的語氣,一把將他推開,徑直往偏廳走。

蕭君湛不明所以,還當她餓狠了,好脾氣的跟在身後。

兩人一同用過晚膳,天色已經漆黑。

雨後的夜晚連月亮都消失不見,透著涼意。

蕭君湛懷裡抱著人,實在舍不得鬆開,輕聲哄道:“想不想跟我入宮住段日子?”

嗅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衛含章本就有些不適,聞言真是嚇了一跳,急忙道:“不想。”

他遺憾的歎口氣,道:“初回京城,有一些政務堆積,近些時日,恐怕沒法日日出宮來見你了。”

衛含章眨眨眼,還未來得及感到驚喜,就聽他又道:“所以冉冉你現在想想該如何哄我。”

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沒聽清,她小聲問:“我哄你?”

蕭君湛嗯了聲:“見不得你,我會相思成疾的,冉冉不該哄我嗎?”

衛含章:“……”

她再度感到震驚,當日那位時不時紅了耳根的俊秀青年,怎麼就成這樣了。

她久未答話,蕭君湛還以為她想不出好辦法,舍不得太為難她,便自顧自道:“這樣吧,冉冉每日手書一封,我派寧海來取如何?”

……不如何。

可比起日日相見,寫封信似乎不算什麼。

思及此,她點頭應下。

接下來的好幾天,蕭君湛果真沒突然出現在她的閨房等人。

衛含章每天一大早就出門去了江府,夜裡才回來寫好第二日要給他的信,過的自在極了。

這日一早,她照常用過早膳後,準備同母%e4%ba%b2說一聲後便出府。

才踏入江氏院中,周嬤嬤就迎了過來,“姑娘來的不巧,侯府那邊世子夫人剛剛過來了,正在裡頭跟夫人說話呢。”

衛含章腳步微頓,長輩們說話,她不是很想去湊熱鬨,正想著是不是叫周嬤嬤轉告一聲,就聽見房內江氏的聲音傳出:“是冉冉來了嗎?進來吧。”

周嬤嬤笑著幫她挑開簾子,道:“姑娘請。”

衛含章跨門而入,就瞧見江氏端坐在上首,大伯娘錢氏則坐於她身側。

雖然上回錢氏為娘家那麼個侄子保媒一事,叫江氏有些惱怒,但到底多年妯娌情誼,私下關係到還算過得去,錢氏時常也會上門尋她說話。

四千字,沒有分章,但這是兩章的量呀~~~

第215章

可眼下,錢氏臉色卻並不不太好,見衛含章進來擠了個僵硬的笑,客氣道:“冉冉來了。”

衛含章有些疑惑,這可不符合她大伯娘和煦的性子。

有心想問問,又怕是長輩的私事,正躊躇間,就聽江氏道:“我同你大伯娘欲去永樂候府一趟,冉冉可要隨行探望一下你六姐姐?”

衛含章一怔,問道:“六姐怎麼了?”

不年不節,又沒有喜事酒宴的情況下,哪裡需要江氏和錢氏兩位娘家人這麼鄭重其事前去探望。

錢氏掏出帕子拭淚,“昨兒個沈家傳來消息,你六姐小產了。”

“什麼?”衛含章驚的站起身:“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世家高門裡夫人們孕育子嗣,由上至下都是謹慎的不能再謹慎,極少會出現話本裡動輒小產的事,衛含霜身邊也有陪嫁嬤嬤,雖是新婦,卻也不可能會出現懷孕自己不知道而不小心掉了孩子的情況。

“……如何會發生這樣的事,昨兒我得了消息,還隻當一切都是意外…”錢氏冷笑道:“帶了補品去了沈家,竟得知我的六娘小產,沈家那位表小姐卻又有了身孕。”

“那不要臉的東西,竟還有臉扶著肚子來請安,若不是被我撞見給打發了,我的六娘還不定要受多少閒氣。”

表小姐有了身孕?

聞言,衛含章下意識算了算。

行宮避暑一個多月,沈瑜是沒有帶妾氏隨行的,回京後還不到半月,所以……

那位表小姐是在去行宮內前懷上的。

新婚回門時,衛含霜提過這位表小姐再難有孕,因此動了惻隱之心,要給她個良妾身份,被江氏提點請府外大夫確認,再做決定。

那時衛含霜給了她妾氏身份嗎?

還是說,沈瑜又是同這位表小姐無名無分苟合,珠胎暗結。

……衛含霜小產,跟這倆個賤人究竟有沒有關係!

衛含章壓抑住怒意,問道:“六姐可有說自己小產,是否跟這表小姐有關?”

“你知道你六姐,她是個能藏住事兒的,在家做姑娘時就是個悶葫蘆,從來不愛訴說委屈,我也是在她身邊的嬤嬤嘴裡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從行宮回京的路上,她就被診出有孕,本是天大的喜事,可回京當天,那表小姐卻拜倒在她院中,言說腹中有孕,求個妾氏名分。”

錢氏似惱極了,咬牙道:“沈家人竟都勸我兒大度,要她接納這麼個懷著奸生子的賤人進門,你六姐才坐胎,本該最當心的時候,受那麼一大家子的氣,當夜就見了紅,偏偏她也能忍,愣是誰也不說,等到第二日起不來床,嬤嬤瞧出不好了,才請大夫來看診。”

……她好好一個外孫就這麼沒保住。

“發生這麼大的事,她竟也不知道派個人來家裡報信,沈家人巴不得咱們不知道,更不會主動提及,還是我見她回京這麼些天,竟一次都沒來娘家看看,覺得有些不對勁,派了人去問,沈家見瞞不住了,這才……”

話說到這,錢氏閉了閉眼,道:“我兒身子向來康健,這回看上去卻是吃了大虧,小產已經半月有餘,竟還起不來床,偏偏又是個鋸嘴葫蘆,怎麼問都說沒事,叫我急的一夜難眠。”

出嫁的女兒發生這種事兒,總是做母%e4%ba%b2的出麵關心的,隻要還沒到過不下去的地步,就不好讓家中男人出麵,甚至連長輩都不方便登門討公道。

畢竟兩口子還要過日子呢,真要將事情鬨的太難看,兩家大動乾戈還怎麼過日子。

所以,錢氏這才大清早的來了衛國公府上,尋江氏這個地位不同往日的妯娌去給女兒撐撐門麵。

江氏明白她的來意,她對衛含霜這個侄女感官不差,早在錢氏說話時便冷了神情,冷笑道:“這沈家也是真叫人開了眼,一家子為了個無媒苟合的‘表小姐’,委屈正經娶進門的媳婦兒,連累嫡子都沒了。”

拍了拍妯娌的手,她柔聲道:“走吧,咱們去沈家走一遭,我倒要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當咱們衛家姑娘好欺負。”▃思▃兔▃在▃線▃閱▃讀▃

嫁出去的姑娘受了此等委屈,身為娘家人,江氏豈能不出頭呢。

“我也去!”衛含章一拍手中團扇,跟著起身道:“我去瞧瞧六姐。”

才說了以後‘難以有孕’的表小姐,一轉頭又懷上了。

哪裡有這麼巧的事,恐怕就連‘難以有孕’,都是騙人的吧。

新婚才多久,這沈瑜半點不閒著,愣是又同這位表小姐搞出個孩子。

光聽著,衛含章都要被惡心死了。

可想而知,身為當事人的衛含霜得多慪的慌。

連孩子都被這兩個惡心的賤人氣掉了。

她就沒見過這麼惡心的人!

…………

這是衛含章第二次上永樂侯府,身份已今非昔比,才進門,得了消息的沈家人便迎了上來。

沈家男人們這個時間點,上衙當值的當值,出門會友的出門會友,故而為首的是曾上衛家為內侄提%e4%ba%b2的永樂侯府老夫人,她領著闔府女眷屈膝行禮。

衛含章定定的瞧了會,實在看不出這幅恭敬模樣的老夫人,會是這麼沒有規矩的人。

縱容兒子屢次同府上表小姐無媒苟合,奸生子都造出兩個,還要正經兒媳婦接納下來。

她久不叫起,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讓沈老夫人麵頰冒出一絲涼汗,深蹲的身子微微打顫。

衛含章垂下眼,道了聲起,目光望向站在母%e4%ba%b2身後的沈瑜。

看上去比行宮時憔悴了些,也不知道是因為嫡子沒了,還是為了心愛的表妹沒有得到名分而憂慮。

沒有過多客套,拒絕了去正院喝茶的邀請,衛含章直接道:“不知府上‘表小姐’何在?”

沈老夫人麵色微變,訕笑道:“在她院子待著呢,不過一卑賤之人,哪裡有資格來拜見您。”

“的確是自甘卑賤,”衛含章望著沈瑜,微微笑道:“大抵是我這些年過於孤陋寡聞,還真是從未見過如此下賤之人。”

這下賤之人,究竟是說那位表小姐,還是包括這位沈家二公子在內,在場眾人心裡都明白。

沈瑜也明白,他嘴%e5%94%87發白,沒有出聲。

衛含章見狀冷笑,還要發作幾句,卻被江氏扯了手,回頭便見她微微搖頭低聲勸道:“不可這般興師問罪,有什麼事問過你六姐的想法再說。”

江氏衝著沈家眾人淡淡一笑,又對女兒道:“冉冉先去六娘院中看看她吧,我跟你大伯娘隨後就來。”

衛含章微微頷首,沒有再說什麼。

江氏說的對,一切還是問過衛含霜的想法再說。

她能出一時之氣,但後麵的日子還是衛含霜在過。

雖然,衛含章總覺得,衛含霜明知自己有孕,腹痛卻忍了一夜,未必不知道後果。

……她或許是有意不要這個孩子的。

轎輦停在一座僻靜的院落,衛含章細細打量了一番,發現院子雖然安靜,但並不荒涼,院中仆婢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