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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查清。

江氏道:“因為她瞧亭中陳國公府的世子爺瞧的入了迷,才會被輕易推下水,不然那沈麗娘逞惡為避人耳目絕對不敢使出大力,她怎麼會掉下去?”

衛含章愣住,她不知還有這等緣故。

“彆為你八姐抱不平。”

江氏溫聲道:“當日你也在場,圍觀中人裡有多少男子都瞧見了玉娘那副模樣,她在京中是尋不到好%e4%ba%b2事了,若是嫁給沈府那位表少爺更是慪死個人,遠遠尋戶普通人家將她發嫁才是對她最好的安排。”

這是實話,衛家是絕對不會允許衛含玉嫁給沈府那位表少爺的,真要成婚,一個女婿的妾氏兄弟成了他們家另外一個女婿,可不是慪死個人嗎。

衛含章看向母%e4%ba%b2:“六姐跟沈家這門婚事就非成不可嗎?那位沈家二郎婚前便如此放蕩不堪,六姐嫁給他,日後還不知道要操多少心。”

“若是剛剛議%e4%ba%b2,這樁婚事還能有更改,現在肯定是不行了。”

江氏滿眼慈愛,教導道:“他們婚後如何你不用擔心,沈家父子皆不是蠢人,總要給你六姐一個交代的,隻要咱們衛家不倒,你們這些女郎成婚後便不會受夫家怠慢。”

“即便再尋一門姻緣也未必就能更圓滿,”說著,江氏輕點女兒額頭,假意斥責:“比起你,你六姐性子可是穩重許多,她嫁入誰家都不會將日子過的太差,你就少替人操心了。”

聽了江氏的話,衛含章心裡微鬆,她捂著額頭,哼聲道:“女兒才回京不到兩月,阿娘便開始嫌棄我了。”

“我嫌棄你作甚,”江氏莞爾,拉過女兒的手,輕輕揉她的額,笑道:“我的冉冉比誰都不差,性子嬌是嬌了些,卻十分講理,良善,你外祖母將你教的極好。”

自家孩子,即便是再不成器,在%e4%ba%b2娘眼裡那也是龍章鳳姿。

衛含章被她誇的十分不好意思,忙不迭的起身:“娘%e4%ba%b2,我去八姐那兒看看。”

“去吧,”江氏今早才從四房添妝回來,她提點道:“玉娘不日便要遠嫁越州,此生還不知道有沒有回京之日,姊妹一場,你可贈上一物,留作念想。”

衛含章聽明白娘%e4%ba%b2話裡的意思是讓她記得給這位可憐的姐姐添妝,她微微頷首應下。

…………

五月初的天氣風和日麗,忠勇侯府四房的院內早醒的夏蟲已開始試探性的鳴叫,鼓噪的聲響給這片院落帶來了些生氣。

四房幾位主人這段時日皆心情不善,下人們看臉色過日子,行事戰戰兢兢,唯恐出錯,更是不敢露出一個笑臉。

一踏進四房地盤,沿路所見的奴仆婢女皆低眉垂耳,麵容苦喪。

衛含章帶著兩名貼身侍女走進衛含玉所住的蒹霞院,才進院門,便聽見房內四房主母蔣氏在低聲勸慰女兒。

有奴仆進去稟告,片刻後,蔣氏出來,見到她勉強擠了個笑:“冉冉來了。”

衛含章見禮道:“四嬸安好。”

可憐天下父母心,自女兒落水,蔣氏連日來都沒睡過一個好覺,麵容枯槁之狀瞧著下一秒都能暈厥過去。

她抹了抹淚,道:“你進去幫我勸勸玉兒,她兩日滴米未進,後日便要啟程去越州,山高路遠,身子垮了可怎生是好。”

衛含章輕輕頷首,溫聲道:“四嬸先快歇歇吧,事已至此,您的身子也不能垮了,玉娘日後還得您看顧呢。”

誰說不是呢,即便衛含玉遠嫁他鄉,可她夫家也是官身,京城發生的事總會傳入對方耳裡,雖然是低嫁,但也保不準夫家會不會介意。

真要做出磋磨人的事兒,忠勇侯府可不一定願意為衛含玉出頭,到時候真正能靠得住的還得是她的%e4%ba%b2生父母,兄弟。

蔣氏心裡明白這個理,她又叮囑幾句後,便由貼身嬤嬤扶著回房休憩。

推開房門,便見衛含玉歪在靠窗的軟榻上,見她進來,素淨的臉上淚珠滾滾落下,妝發散亂,臉頰病白,早已沒了侯府千金的尊貴體麵。

衛含章瞧的心中一跳,險些沒認出來這位是她八姐姐。

雖是庶子嫡女,但畢竟沒分家,衛平這個祖父一日是侯爺,那衛含玉便是金尊玉貴的侯府千金,可此時的她…

衛含章到她跟前,鼻尖也有些酸澀:“幾日不見,玉姐姐怎麼就瘦成了這樣。”

“冉冉…”衛含玉含悲帶怨的叫了一聲:“祖母叫我認命,大伯娘叫我認命,連我娘%e4%ba%b2也叫我認命,所有人都讓我認命,你說,我該認命嗎?”

第23章

衛含章接不上話,安慰人的事,她實在不擅長,而且事情沒發生在自己身上,她說什麼都隻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罷了。

見她不語,衛含玉握住她的手,難過道:“若是冉冉你遇上此事,會認命嗎?”

她的手冰冷纖瘦,衛含章蹙起了眉,柔聲寬慰:“我隻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不吃不喝糟踐的是自己身子骨,除了讓%e4%ba%b2人擔心外,彆無他用。”

“你問我若是遇見此事該當如何,那我告訴你,我會好好對待自個兒的身子,真到了越州,也會努力過好自己的日子。”

衛含章語氣微緩:“家裡已經下了決定,事情無法更改的情況下,咱們隻能讓自己過的更好些,怨天尤人沒有用……”

她的話還沒說完,衛含玉便激動打斷:“遠嫁荒蠻之地的不是你,你自說的輕巧……都叫我認命,你也叫我認命,我沒做錯,為何要認命……”

她痛哭起來,埋怨道:“若不是為了下霜姐姐的麵子,沈家三娘何以推我下水,都怪霜姐姐不好,是她害了我!”

“怎麼能怪到六姐頭上?”

衛含章見她把責任推到衛含霜身上,頓時有些不悅,但她哭的實在悲慘,還是放緩了語氣:“全家沒有一個人想讓你出事,如今說什麼都晚了,玉姐姐,你聽我一句勸,好好善待自己的身體。”

“你也知道越州偏遠,你身子骨若是不養好些,路上顛簸,可得吃大苦頭…”她從徐州回京,路上足足走了半個月,身康體健的情況下都渾身不舒服呢。

衛含玉又打斷了她的話,淚流滿麵哭訴道:“我還怕吃什麼苦頭,天大的苦不都逼著我咽下,養好身子骨做什麼,去受作踐嗎?”

“姐姐是在擔憂越州那邊待你不好?”衛含玉驚訝道:“你乃侯府貴女,父母兄長俱在,那家人不過五品小官,誰敢作踐於你。”

“莫要誆我了,”

衛含玉委屈道:“待我落水一事傳過去,山高路遠他們作踐了我,府裡都不會知道,我寧願嫁到京城的小門小戶,有父母仰仗諒誰也不敢輕慢於我。”

“……”衛含章沒想到她是真擔心這個,沉默片刻,道:“玉姐姐的擔憂我能理解,但如今我也沒法子幫到你什麼,我隻能保證,日後我若知道越州那家敢作踐你,但凡有能力,必定為你出頭。”

衛含章自脖頸取下一把十分精致的玉鎖,遞給她,溫聲道:“打我回府,也沒送什麼東西給姐姐,這塊玉是我十歲時外祖母尋了江南老師傅雕刻的,這些年,我從不離身,此番送與姐姐做個念想,來日若真有急事,也可做信物回京尋我。”

衛含章今日未出閣,隻是侯府後院九姑娘,可一旦出嫁,便是顧家長房的主母。

顧家調任回京一事還沒幾個人知道,不過即便隻是徐州刺史的長媳身份,也足以讓越州一長史忌憚些了。

衛含玉的生身父%e4%ba%b2,閒賦在家半點官身都無,他日忠勇侯衛平離世爵位傳給世子,這個家必然是要分的,屆時,四房除了分得薄產外,再無一點官身。

相較之下,衛含章這個承諾反而更顯得珍貴。

衛含玉不是蠢人,她握緊手裡的玉鎖,流淚道:“我嫁的如此之差,家中姐妹怕是都會與我日漸疏遠,冉冉,我到了越州會與你通信,若有什麼不測,你千萬記得去給我收屍。”

“……”衛含章十分頭疼,在她看來,這哪裡就到了龍潭虎%e7%a9%b4的程度。

一個五品長史家能攀上侯府的%e4%ba%b2事,在京城也算有點根底了,即便知道落水一事,不再好好供著,也不至於害人性命吧。

就算是侯府不看重的姑娘,也不代表能容夫家殘害,除非真是一家子的拎不清,不然怎麼著也不應該有性命之憂。

衛含章平靜了心情,對著這位年紀和自己相差不大的堂姐,耐心勸慰幾句。

許是同齡人的勸慰更有用,也或許是那塊玉鎖連帶著衛含章的承諾給了她一絲飄渺的底氣,總之,衛含玉願意進水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喝了一盞茶後,又用了小碗%e9%b8%a1絲粥,到底是年輕,又自小養的好,她臉頰肉眼可見的恢複了血色。

蔣氏進來時,見到女兒的模樣忍不住輕捶了她兩下,“冤家,你可算是不折騰娘了。”

母女倆又是一頓抱頭哭泣。

衛含章站在一旁有些尷尬,乾脆悄無聲息的退出去,讓她們好好說說話。

…………

兩日一晃兒就過了,衛含玉出嫁這天,忠勇侯府的正門都未曾打開,她乘坐的馬車是從側門離開的。

一共三輛馬車,六名仆婦,四名侍女,便是她所有的陪嫁。

沒有禮樂,沒有掛紅,沒有賓客,侯府八姑娘出嫁了。

前來送嫁的隻有其他幾房的嬸母,姐妹。

柳氏派人送了一套純金頭麵作為是給這位庶孫女的添妝,身為%e4%ba%b2祖父的衛平沒有露麵。

看著馬車漸漸遠去,衛含章心裡有幾許唏噓。

江氏拍了拍女兒的背:“悶的慌,就去找你六姐姐玩會兒,過不了多久,她的%e4%ba%b2事也要到了。”

現在已是五月初,要不了兩個月,便輪到衛含霜出嫁。

世子嫡女的婚事,自然不可草率,侯府上上下下早些日子便開始忙碌起來。

衛含霜本人也被拘在房裡繡嫁衣。

見妹妹來,她止住手裡的針線,笑道:“皮猴子在家呆不住了吧?”

“知我者還得霜姐姐是也,”衛含章也沒不好意思,她大步走過去,坐到衛含霜身側,嬌聲道:“祖母還不讓出門,我真的很無聊的。”

衛含霜道:“過兩日我要去姻緣廟裡燒香,你便同我一塊兒去吧。”

能出門,衛含章自然的願意的,可是…

她猶豫道:“祖母會不會不同意?”

“咱們衛家出了個有情有義的九姑娘一事,這些天可是在京城愈傳愈烈,以你的名聲,哪裡需要在家裡拘著。”

衛含霜溫聲笑道:“不說祖母,恐怕即便是祖父如今也是希望你多多出門,好為咱們家揚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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