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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夢歸潮 林光曦 4248 字 6個月前

製陳皮。

回到景園,紀乾上了二樓。眾人在二樓的幾間房都安頓好了,蘇硯住的是原本給徐辛安排的房間,紀乾走過去,敲了幾聲沒人應,正想轉動門把手就聽到周曉知在身後問:“紀總,您買的是什麼?”

周曉知手裡拿了個白搪瓷杯,裡麵裝著冒熱氣的開水。

紀乾說:“給蘇硯買的。”

周曉知說:“那您給我吧,我剛好要送水進去。”

“不用。”

紀乾將門把手轉開,沒在床上看到蘇硯,房間裡一目了然,隻有窗邊的行李架上放著蘇硯的白色行李箱。

周曉知跟在他後麵進來,把水放桌上後提醒道:“蘇硯去公共浴室洗澡了,您把東西放下吧。”

“公共浴室?”紀乾疑道。

“對啊,您房間在三樓是有獨立的洗浴室,二樓這裡都沒有。”周曉知回答道,隨後又補充了一句,“剛才蘇硯進去還發現鎖有點問題,朱伯說那扇門也算古董了,不好隨便亂安臨時鎖,讓大家互相注意下,聽到有水聲就彆推門進去了。”

景園始建於民國後期,解放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有人住,一應陳設布置基本保留了原貌。其中主樓四層高,二樓的四間房位於左側走廊內,洗漱室,衛生間,公共浴室以及洗衣房則在右側走廊,中間是大廳,一片向外延伸的大露台可以俯瞰園內景觀。

紀乾走進右側走廊,第二間就是公共浴室,厚重的黑色木門因為無法上鎖而留了兩指寬的縫,內裡有水聲傳來。

紀乾握住古銅的把手想把門關嚴,試了兩次都發現不行,隻好站在門外等著。幾分鐘後裡麵的水聲停了,很快門被打開,穿著浴袍的蘇硯站在門口,柔順的長發披散下來,和他對視了一眼。

由於洗了熱水澡,蘇硯的氣色比剛才好多了,就在他想問蘇硯怎麼不拿東西把門頂住時,蘇硯先移開視線,繞過他往對麵的走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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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生氣了,要哄。

第34章 他的生日

一步不停地走到房間門口,蘇硯開門進去了。

無奈地收回視線,紀乾打開浴室門看了下裡麵的環境。

這間公共浴室牆上有一個老式淋浴頭,旁邊還有架貴妃浴缸,分彆用白色的隔水簾隔開。紀乾又看了看門後的衣架擺放,最後檢查門鎖。

這把鎖算不上古董,但確實很有年頭了,看得出在當時也屬高檔貨。這種門上裝臨時鎖不合適,他過去敲周曉知的門,提醒他們下次洗澡記得放一把凳子在門後麵擋一下。

“好的紀總,”周曉知笑眯眯地扶著門框,“您要不要進來看下陽台?我有個新的想法。”

周曉知是設計三組的副組長,景園的項目歸三組負責,她的想法又一向很有獨到之處,紀乾便進去了,隻是沒說幾句就被找來的朱伯打斷。

朱伯說賀先生到了,請他們去鎮上的私房菜館吃午飯。

景園地處小竹林附近,周圍人煙稀少,風景十分秀麗,距離最近的鎮子開車十幾分鐘就到,離武夷山風景區的入口也不過半小時車程,無論在地理位置還是環境方麵都非常占據優勢。

第一次過來考察時,紀乾大致看了周圍的生態以及建築物的腐蝕程度,也覺得景園若不開發為酒店很可惜,畢竟每年光是維護費就是一筆巨款,而且這麼好的建築應該展示給更多人欣賞,而不是孤埋於山林中。

開到朱伯所說的私房菜館,紀乾他們在一樓會客區見到了已經在這等待的賀先生。

作為海歸派,賀先生對祖輩流傳下來的景園有著自己獨特的見解。之前與紀乾的兩次通話中,對於紀乾提出的改造後的文化發揚以及整體設計構思都很滿意。這次在飯桌上麵對麵談了許久,更是有了種遲來的惺惺相惜之感。

紀乾也覺得能在設計上碰到知音屬實難得,兩人相談甚歡,後來賀先生對於周曉知提出的幾點新看法也很認可。飯局結束,他又請了眾人去朋友的一處老宅品茗。

紀乾是那種一旦投入工作就很專注的類型,他和賀先生品了一壺茶後,周曉知就提議和其他人去附近轉轉,由於有朱伯帶路,紀乾就沒多想,一直到赤紅的晚霞漫過了山尖,他才起身道彆。

賀先生晚上有事要回市區,而他的車又被周曉知開走了,賀先生便親自把他送回景園。

進門後,紀乾在一樓花廳看到了正在大桌子旁跟高閔討論工作的周曉知,王銓坐在角落的沙發上用筆記本電腦,唯獨沒見著蘇硯。

“蘇硯人呢?”紀乾忍不住問。

周曉知拿著筆的右手往樓上指了指,說:“又暈車了,在休息。”

紀乾神色嚴肅地問:“他沒用我買的暈車貼?”

“沒啊,”周曉知歎著氣,“朱伯有事沒跟我們一起回來,導航帶我們走了另一條山路,那條路特難走,才開一半蘇秘又下車吐了。”

紀乾轉身道:“我上去看看。”

二樓走廊亮著明亮的燈,紀乾走到蘇硯的房門前敲了敲,沒聽到裡麵有回應,便試著轉動門把手,厚重的木門發出“吱吖”的聲響,房間裡黑漆漆的沒開燈。

他抬手想在牆上摸開關,聽到黑暗中傳來一聲有氣無力的提醒:“彆開燈。”

走廊的燈光照亮了門內一角,紀乾憑著白天來過的記憶往裡走,中間踢到了方桌前的小木凳,他繞開走到床邊,光線太暗看不清床上人的臉,他便把手伸到蘇硯額頭上摸了摸:“是不是很難受?”

蘇硯沒拿開他的手,隻順勢點了點頭:“胃酸吐出來了,燒心。”

“等我下。”

把門帶上,紀乾回一樓找周曉知取鑰匙,到自己的車裡拿了和胃整腸丸,又在一樓開水房用玻璃杯接了點開水,把旁邊的礦泉水摻了一半進去,兌成溫水才回到蘇硯的房間。

他還是沒開燈,端著水杯小心走到床邊,讓蘇硯坐起來後把水遞給他,又倒了四顆藥丸在蓋子裡。

蘇硯看不清紀乾拿的是什麼,不過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藥味,皺起眉推開他的手:“好臭。”

“良藥苦口,”紀乾把藥遞回去,“吃了就舒服了。”

蘇硯猶豫了一下才接過,倒進嘴裡趕緊喝水,整杯水都咕咚完了才把杯子還給紀乾,又躺下了。

山裡的夜晚涼,他身上蓋著薄毯子,紀乾捏了下厚度,問他會不會冷,他說不會,翻身背對著紀乾不動了。

想著他今天的冷淡態度,再想想他們應該要保持距離的原因,紀乾也自覺起身,說了句“好好休息”便退出門外。

回到三樓的房間,紀乾整了下行李箱,周曉知上樓時他正要進浴室。聽說朱伯把晚飯送來了,他讓他們先吃,周曉知嘀咕道:“蘇秘也不吃,那我給你倆把菜盛出來了啊,等等要是餓了你們就到飯廳去。”

紀乾把門鎖上,進浴室洗了個澡,出來後便在房中的書桌前坐下,開始處理今天的工作。

作為設計部總監,除了景園這個項目之外,他還必須兼顧其它項目和事務。景園這一帶沒有WIFI,數據信號也不算好,他用手機共享網絡給筆記本電腦,網絡延遲很嚴重,幾份資料傳了四個多小時,等他把事情都處理完了還沒有傳完。

起身按了按酸痛的脖子,紀乾推開通往露天陽台的彩色琉璃門,剛出去就聽到“啪”的一聲響。⊙思⊙兔⊙在⊙線⊙閱⊙讀⊙

他順著聲音的位置看去,發現下方院子一角的石桌旁坐著個黑色人影。

那人在看手機屏幕,哪怕隔著一段距離,紀乾還是立刻認出了那是蘇硯,隨後就見蘇硯低下頭,在小腿上拍了一下。

現在都過1點了,紀乾皺著眉問:“怎麼不去睡覺?”

突然聽到說話聲,蘇硯抬頭看過來,還沒回答就又低頭拍了下小腿,紀乾這才想到他應該是在拍蚊子。

六月的山裡很潮濕,蚊蟲開始大量繁衍,剛才紀乾在房裡辦公也隻是緊閉門窗。見蘇硯短時間裡拍了好幾下,他提醒道:“山裡蚊子毒,彆在外麵待著了。”

蘇硯沒吭聲,不過聽進了他的話,起身回到房子裡。

紀乾也回了房間,猶豫片刻後打開房門,下到二樓沒聽到動靜,繼續走到一樓,看見蘇硯靠在飯廳的大理石圓桌邊,打開紗網罩打量著飯菜。

紀乾記得周曉知說過他也不想吃晚飯,便走過去問:“還會不會燒心?”

蘇硯搖頭,手伸到一盤爆炒牛肉裡想拿片牛肉嘗嘗,被紀乾及時拉住:“牛肉冷了變硬不好消化,熱一下再吃。”

紀乾說完就端起碗盤放到台子上的微波爐裡,蘇硯則走到更裡麵打開冰箱,拿了一盒牛奶出來喝。

轉身看到他喝冰的牛奶,紀乾忍不住又說道:“胃剛好點,你就不能不碰涼的?”

蘇硯咬著吸管,淡淡地瞥了紀乾一眼:“你不是怕我多想要保持距離嗎?現在乾嘛又管這麼寬。”

不理會紀乾聽完是什麼表情,蘇硯走出飯廳,三步一跨踏著樓梯回房了,剩下紀乾獨自待在桌邊,對著桌上揭開罩子的剩飯剩菜,連微波爐結束的提示音響了也沒能回過神。

第二天中午,一行人去赴了當地負責老房改建裝修的幾個部門的聯合飯局。

飯局由賀先生牽頭,一頓飯下來,需要解決的問題基本都溝通好了。

下午回到景園,眾人開始正式測量各項數據。由於徐辛母親的病情還不太穩定,並且重要的事都已經處理完畢了,紀乾就讓他留在公司負責其它工作,蘇硯則跑去給高閔和王銓幫忙。他對數據測量似乎很有興趣,紀乾這邊也沒什麼要他再忙的,就隨他高興了。

測量講究的是細致與耐心,卻也容易覺得枯燥,但蘇硯是學畫的,最不缺的就是耐心。接下來的三天裡他跟著他們埋頭乾活,紀乾則留在房間裡處理公事,兩人偶爾會在樓梯或者花園單獨碰到,不過蘇硯對紀乾的態度一直都挺冷淡。

尤其是昨天,紀乾發現蘇硯坐在副樓的紅磚屋頂上畫素描,擔心蘇硯一不小心會摔下來,他叫了幾次蘇硯都不理會,後來等他也爬上去時,蘇硯竟然從另一邊下去了。

由於走得匆忙,蘇硯放在身邊的文件夾沒來得及拿走。紀乾翻開來看了眼,裡麵是十多張人物肖像,分彆是周曉知,高閔和王銓在測量工作中的樣子,神態都畫得栩栩如生。

看著這些畫,紀乾又想到了昨晚從洗衣房出來時路過二樓客廳,看到趴在對麵窗台上,背對著自己講電話的蘇硯。

不知道通話的對象是誰,蘇硯說不到兩句就笑了,他無意偷聽,可是蘇硯的聲音很溫柔,還對著那人叫了聲“哥哥”。

聽到這個稱呼時,紀乾第一反應是蘇珣,隨後又想到以蘇硯和蘇珣的關係,蘇硯應該不會用這種態度跟蘇珣說話,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這些天蘇硯總抱著手機在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