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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夢歸潮 林光曦 4279 字 6個月前

曖昧不明的氣氛。

蘇硯被推到了牆上,不等他站穩,紀乾便撿起手機往門口走去。

“哥哥!”蘇硯叫了一聲,紀乾腳步頓了頓,就在蘇硯以為他會轉過來的時候,卻聽到他說:“去找個適合你的人,彆再胡思亂想了。”

大步回到車裡,紀乾習慣性地掏出煙想冷靜,在看到煙盒上的“蘇煙”二字時又停了下來。

用力將煙盒捏到變形,他靠在方向盤上,疲倦地閉上眼。緩了一會兒後,他往家的方向開去,路上紀芹打來說過兩天爸媽回來了,問他有沒時間去接機。

過兩天他要去景園再次實地考察,還要和景園的持有者見麵,沒有一周預計回不來。紀芹要值夜班,問完就去醫院了,還提醒他鍋裡有湯,讓他回去記得喝。

到家洗了個澡,紀乾去廚房揭開電壓力鍋,裡麵盛著香氣十足的番芋老鴨湯。這是他平時喜歡喝的湯,今天看到卻沒胃口,隻從冰箱裡拿了瓶蘇打水進書房。

打開筆記本電腦,他想繼續處理下午沒做完的工作,結果坐了近一小時,一份文件都沒搞定。

腦子像是被什麼塞住了,稍一恍神就會想到蘇硯隔著口罩%e5%90%bb他,以及那雙眼中流露出的對他的渴望。

胳膊肘抵在桌麵上,紀乾用雙手掌心揉搓眼睛,試圖趕跑這種不應該再出現的荒唐回想,可每次他重新集中注意力時,又總是會再次分神。

這種感覺就像喝醉酒一樣失控,也讓他記起了與蘇珣剛分開的那段日子。

那時蘇珣因為車禍導致海馬體骨折,開始頻繁出現短時記憶缺失的症狀,經常會忽然想不起他是誰,會惶恐不安。後來醫生診斷是一過性遺忘,但比起尋常發病的情況更為嚴重,甚至有了抑鬱的傾向。而他也不敢在蘇珣發病時說自己是他男朋友,怕蘇珣會像第一次聽到那樣把他當做神經病,然後慌不擇路地逃跑。

後來蘇贏遠的逼迫又是另一道導火索,那時他們都不舍得也不願,不過最後他還是答應了蘇珣提出的分手,也答應了從今以後再也不打擾。

那之後蘇珣是否有再頻繁遺忘他已經不得而知了,等他再次見到蘇珣已是兩年後,原以為是一場解脫,卻沒想到遇見了蘇硯。

合上電腦,紀乾去酒櫃拿了瓶藍寶石金。他酒量好,平時這麼一瓶根本不可能把他放倒,不過今天他沒吃晚飯,心情又差,一瓶都沒見底就已經昏沉沉地躺在床上了。

記不清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隻記得做了夢。夢境很長,內容很混亂,他一會兒看到蘇珣,一會兒看到蘇硯,最後在蘇硯跨坐到他身上,和他激烈地擁%e5%90%bb時醒來了。

夢裡最後的一幕過於清晰,以至於剛醒的時候他還緩不過來,身體仿佛能感覺到蘇硯體內那種讓人失控的溫度。

走進洗手間,他脫掉臟了的內褲,打開淋浴衝冷水澡,洗漱完畢後出門。

早飯在街邊的小店解決,一碗甜豆腐腦,一個手包大春卷,量不及平時的一半卻吃得很飽。到公司時徐辛已經在座位上邊吃早飯邊看資料了,和他打過招呼又問蘇硯好點沒。

他用密碼加指紋開了辦公室門,進去之前隻說了一句話,讓徐辛安排好接下來的工作,大後天一早就出發。

打量了他的臉色,徐辛估摸著他是不是又跟蘇硯吵架了。到中午時也沒見著蘇硯,徐辛便自覺地幫蘇硯繼續填請假單,這次剛提交上去不到一小時,蘇硯就拎著兩大袋蛋糕進了公司。

他幾天沒來了,有關心他的同事上前詢問,聽到他開口說話都吃驚不已。他解釋了聲帶恢複的事,並把袋子裡的精致小蛋糕分出去,剩下一個拿到辦公室,放在了徐辛的桌上。

沒想到他會忽然來上班,徐辛轉身去看辦公室裡的紀乾。他則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開電腦,說:“小徐哥,這兩天辛苦你了,麻煩你把需要我做的都給我吧。”

徐辛也是第一次聽他說話,雖然聲線有些沙啞,但是咬字清晰。見裡麵的紀乾始終伏案沒反應,徐辛拿了桌上的幾份資料走到他桌邊,低聲問道:“你燒退了吧?怎麼忽然能說話了?”

“退了,”蘇硯接過資料,笑著回答,“可能是發燒刺激到聲帶了吧。”

神色如常地登錄通訊工具,蘇硯開始處理這三天堆積的事務,接下來的半天時間他離開座位好幾次,每次都是到外麵做工作交接和確認。他已經可以說話了,就不再需要徐辛幫忙,徐辛輕鬆不少,但每每看到房間裡異常安靜的紀乾,又覺得始終有顆雷懸在頭頂。

晚上七點,蘇硯忙完了堆積下來的事務回去了,等他走出辦公室,徐辛又回頭去看辦公桌後麵的紀乾。

紀乾背對著門的方向在打電話。

第二天照舊是這種相處模式,蘇硯的所有工作都由徐辛安排,需要交給紀乾簽名的文件,他會趁紀乾上廁所或者出去找人時放在桌上,要確認的則讓徐辛幫忙帶進去。

第三天中午,紀乾路過水吧門口聽到了裡麵傳來歡快的笑聲,有人還叫了蘇硯的名字。

他放慢腳步,借著拿旁邊牆上期刊的動作聽了一會兒,原來是幾個和蘇硯關係不錯的女同事在跟他聊過幾天的21歲生日怎麼過。

蘇硯說了“我啊”兩個字,隨後就安靜下來,紀乾正想著他是不是沒說了,就聽到其中一個女同事忽然驚訝地問:“真的假的?你可彆騙我們啊。”

“真的,”蘇硯說,“姐姐你看我這樣也能猜到了。”

另一個女同事忍著笑說:“其實我們早就猜到了,看你平時的打扮能感覺出來。”

“對啊,”還有一個聲音小聲插嘴道,“我們還猜過你和紀總會不會是一對,否則他怎麼會收一個暫時不能說話的秘書,還親自帶你去人事部辦入職,這在以前可從沒有過。”

幾個女人七嘴八舌的八卦起來,蘇硯的聲音倒變得聽不清了,就在紀乾捏著期刊想再靠近點時,最開始那個女同事說:“放心吧,這事包在姐姐們身上,保證在生日那晚給你介紹個優質男朋友。”

第32章 對他有意

站在落地窗邊望著遠處的沙灘景色,紀乾還在想剛才聽到的閒聊內容。

他的性取向在公司不是秘密,蘇硯的外形和打扮風格也容易讓人看出來,員工們會誤會不奇怪。當時他沒聽清蘇硯說了什麼,不過應該是否認了他們的關係,否則也不會有後來要給蘇硯介紹男朋友的提議了。

“紀總,”徐辛敲了幾下門,窗邊的紀乾都沒反應,他隻好推門進來,“唐經理說已經給我們安排好住宿了,就住在景園裡麵,他說這樣可以方便隨時隨地找靈感。”

紀乾回過頭,插著西褲兜的雙手拿出來,走到桌邊把一份文件遞給徐辛:“拿去給蘇硯。”

徐辛接過來,翻開看到左側文件夾上又貼了幾張寫了字的便簽條。

這幾天紀乾和蘇硯都是通過文件裡夾便簽條的方式交流,內容也僅限工作,徐辛則成了兩人的傳話筒,還負責轉交文件。

“還有一件事,”徐辛繼續道,“您讓葉總派小於過來輔助蘇硯一周,葉總說小於在跟進華安城一期的項目,他把小蔣派過來。”

小蔣也是葉煊的助理之一,紀乾道:“那你下午安排他們對接,要記得提醒蘇硯這段時間重點注意哪些事情,讓他有不懂隻管找你,彆出紕漏。”

徐辛說好,出去時碰到蘇硯回來,他把文件遞過去,打了個電話確認後便帶著蘇硯去找小蔣。

敲開總經辦秘書工作室的門,徐辛和裡麵的幾個人打了招呼,走到小蔣的辦公桌邊。

小蔣是個戴眼鏡的斯文男生,看著年輕但做事經驗老道,溝通完事務,徐辛又帶著蘇硯回對麵的設計部,走到半路碰到電梯門開了,一個身高腿長的俊美青年跨了出來。

看到來人,徐辛主動道:“葉總。”

葉煊在講電話,本來是想回辦公室,誰知眼角餘光掃過蘇硯的臉,腳步就停了下來。

蘇硯沒見過葉煊本人,但聽多了葉總的稱呼,便也跟著叫了聲。

葉煊對他點頭,叫住徐辛道:“小徐你跟我來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好的葉總。”徐辛把手裡的資料都遞給蘇硯,跟著葉煊進了辦公室。

掛掉電話,葉煊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問道:“你旁邊那位是誰?”

“是紀總新聘請的秘書。”

“秘書?”

葉煊咬重了這兩個字,作為同是見過蘇珣的人,徐辛當然知道葉煊話裡沒說明白的是什麼意思,不過事關紀乾隱私,徐辛不好多嘴,接著就聽到葉煊讓他把紀乾叫過來。

得知葉煊是在見到蘇硯後找自己的,紀乾便猜到葉煊想問什麼了,待他過去,葉煊果然單刀直入,問這個新請來的秘書到底是誰?

“他叫蘇硯,”紀乾坦誠道,“蘇珣的弟弟。”

葉煊看著他,隨後扯了扯領帶結,一下靠到椅背上。無語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到底在想什麼?”

他倆是共同創業的合夥人,紀乾對外一向尊重葉煊,而私底下兩人則是關係不錯的朋友。葉煊會知道蘇珣的事,除了因為那段時間他狀態太差之外,也是因為葉煊和蘇珣曾有不少公事上的往來。

“這件事是個意外。”紀乾拉開椅子坐下,隨後將蘇州發生的事簡短地說了一遍。

得知他居然還和蘇硯睡過,葉煊的表情都不知該怎麼形容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被蘇珣知道了,或者蘇家的人知道了會怎麼樣?”

紀乾閉上眼,向後靠在椅背上,仰頭看著天花板的吊燈:“我和蘇珣已經沒關係了,至於蘇家,蘇硯是蘇嬴遠不待見的兒子,他這次回來家裡沒人知道。”

“再不待見也是兒子。”

“即便你沒有那種想法,他們也會認為你是故意的,是在報複。”

見不得紀乾在這種事上犯糊塗,葉煊語氣頗重地提醒著,紀乾卻反而輕笑了兩聲,看著他問:“那你讓我怎麼辦?馬上把他趕走,不管他?”

“你之前照顧是因為他剛回國,人生地不熟又不會說話,現在他能說話了,你完全可以給他一筆錢,無論他回蘇州還是L.A都不再是你該管的事。”

盯著桌麵上的山水造型鎮紙,紀乾搖了搖頭,聲音比剛才低沉了些:“已經太晚了。”

“什麼意思?”葉煊問。

最近這段時間,他幾乎繞著蘇硯在轉,而在蘇硯跑到酒店堵他開房的那晚過後,他們之間的氣氛就越來越不正常了。

儘管他一直拿蘇硯想要的是親人的關懷來解釋,但蘇硯對他的渴望又早已超過了這種感情,尤其是那天去看房子裝修,蘇硯主動%e5%90%bb了他,曖昧的感覺就再沒辦法被掩飾。

可以說經過了那晚,蘇硯什麼時候跑來跟他說一句“喜歡”他都不會覺得吃驚了。

不過蘇硯沒有說,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