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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夢歸潮 林光曦 4324 字 6個月前

麵,把電腦關機,跟徐辛打了個招呼也離開了。

設計一組的座位區靠近大門,蘇硯打卡必須經過那。路過時,他能感覺到紀乾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但他沒有轉頭去看。

就像這幾天他對紀乾的態度一樣,淡淡的,保持著適度的距離。

刷臉離開,蘇硯在APP上定了輛網約車,加了800的小費,要求接單司機今晚隻載他。

平時一天下來網約車司機都未必能掙這麼多,現在隻載他一晚自然樂意,他便讓對方停在前麵的出口等。

過了沒多久,紀乾的車從地庫駛出。蘇硯叫司機跟上,提醒彆跟丟了。司機對廈門的道路很熟悉,一路上穩穩地跟著紀乾的車,直到紀乾駛入一處高檔小區。

蘇硯曾看過內部員工通訊冊,知道紀乾的住址應該就是這,他在小區門口等了好一會兒,紀乾的車才再次駛出來。

夜幕已深,他看不清車裡的人,不過從身影能看出紀乾換過衣服了,襯衫從白變成了黑。

能讓紀乾回家換衣服去見的人肯定很重要,把食指關節塞進嘴裡,他用力咬了幾下。

司機跟了幾條街,不多時紀乾開進了一座大廈的地下停車場,待他下車後,蘇硯叮囑司機在這等,保持一段距離跟在後麵。

紀乾不但換了襯衫,連西褲和皮鞋都跟在公司的不一樣了。蘇硯靠到一根柱子旁,瞥見紀乾停在電梯處,旁邊的提示牌寫著這是直達頂層旋轉餐廳的專用電梯。

這下不用冒險一起搭也知道紀乾的目的地了。蘇硯拐去一樓商場,在百貨裡買了頂黑色棒球帽,又把口罩拿出來戴上,這才去了餐廳。

他在大廳一個方便看到出入口的位置坐下,隨便點了幾樣菜,想著紀乾應該在包廂裡,他耐著性子等,九點半左右終於看到紀乾摟著個年輕男人的肩走出來。

紀乾估計喝了不少,摟肩膀的動作更像是借力撐住。

蘇硯立刻結賬,出來後剛好看到他們進電梯,擔心等下一趟會來不及,蘇硯壓低帽簷,把口罩拉到眼角處,低著頭也走進去。

電梯裡除了紀乾和羅音之外還有幾個客人,紀乾靠在最裡麵的轎廂壁上,羅音在他耳畔低語,不知說了什麼,他沉沉地笑著,並沒有注意到自己。

等羅音拿了紀乾的鑰匙坐進駕駛座,蘇硯也坐回了網約車後排。

司機繼續跟上,這回開了幾分鐘,紀乾的車便駛入了另一個地庫。司機抬頭看了眼威斯汀酒店的高樓,又看看後排的蘇硯,有些欲言又止。

蘇硯沒工夫管司機想說什麼,他緊盯著紀乾那輛馬爾灰色的攬勝,一直到車子停下來,他開門下車時又叮囑司機在這等。

司機有職業道德,哪怕覺得他跟蹤的行為不太妥當也沒胡亂插嘴,熄了火看著他消失在前麵轉角。

到酒店大堂取了預定的房卡,羅音和紀乾一起走向電梯。剛才路上紀乾吹了夜風,整個人清醒了些。蘇硯看他們進電梯,這次沒辦法直接跟上去,隻好盯著樓層顯示牌。也是他運氣好,這趟電梯裡隻有紀乾和羅音兩人,在12樓停下後就沒動了。

他立刻去前台開房間,指定要12層。

前台的開房的係統今晚有點問題,等他拿到房卡都耽誤了好一會兒。坐電梯上了12層,他看著兩側長長的走廊,沒辦法確定紀乾在哪一間。

短暫猶豫過後,他用力清了清嗓子,撥出紀乾的號碼。

羅音先進浴室洗澡,紀乾靠在露台上抽煙。他背對外麵的夜色,目光停在了兩米寬的大床上,眼神裡透著些許醉意。

如同剛才在飯桌上想起蘇硯吃飯的樣子,此刻那張不該出現的臉又猝不及防地跑到眼前。紀乾噴出一口煙,夾著星火的手指垂落身側,細細的煙霧被風吹得無影無蹤。

這段時間,他見過太多次蘇硯躺在酒店大床上的模樣,以至於剛才進來看到床的時候,他又想起了蘇硯。

身旁的羅音抬起雙臂給他解襯衫扣子,解了一顆就被他按住。

他讓羅音先去洗澡。

羅音一向聽話,門後很快就有水聲傳出來。盯著緊閉的洗手間門,他又記起了蘇硯洗澡不關門的習慣。

意識到自己在做的對比有多麼荒唐,紀乾擯除雜念,去了露台放鬆。

煙盒裡隻剩最後兩支,看著外包裝上的“蘇煙”二字,他想著明天開始該換一種口味抽了。

羅音洗得很快,幾分鐘就出來了。他似乎有些迫不及待,走過來摟住紀乾的腰,但他記著紀乾不喜歡接%e5%90%bb,因此溫熱的嘴唇貼在了下巴上,細細親%e5%90%bb起來。

在喉結被唇瓣銜住的瞬間,紀乾閉上眼,微弱的電流順著被觸碰的位置往下方沉澱,他抬起夾著煙的手,指尖順著羅音腰上的浴巾摸去,卻在觸碰到粗糙的麵料時頓住了。

那一晚蘇硯坐在董文耀身上的畫麵又跑出來搗亂,眉心微蹙,紀乾想停止這種沒意義的聯想,褲兜裡的手機在這時打斷了他。

羅音停下來,用眼神詢問他是否要接。

被那雙細長且溼潤的眼眸看著,紀乾覺得自己真有點魔怔了,他今晚怎麼老是被蘇硯乾擾?

煩躁地掏出手機,他想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這時候打來,就看到了屏幕上那個最不應該出現的名字。

身體先於意識做出了反應,等把手機放到耳邊,他聽到了一道陌生的,有些沙啞的,卻仿佛在哪裡聽過的聲音。

“哥哥,我在你房間門口,你開下門。”

咽喉仿佛被人一把扼住,如果那一晚紀乾還能用彆人拿了蘇硯的手機惡作劇來解釋的話,那現在咬字清晰的“哥哥”又該怎麼解釋?

推開羅音,他大步走過去,門外卻沒有人。待他探頭往兩旁看時,終於在右邊的過道中央尋見了身影。

蘇硯戴著棒球帽和口罩,影子被斜上方的燈光投向了他的方向,正側過身遙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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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硯伸手朝你們要海星,你們給不?

第28章 不夠像他

羅音看著紀乾匆匆過去開門,不知出了什麼事,隻聽到紀乾對著門外問了一句:“你怎麼在這裡!”

沒有人回答,紀乾又問道:“聲音怎麼回事?什麼時候能說話了?”

外麵依然很安靜,緊接著紀乾就回過頭看他,手邊的門則被用力推開了,一個人出現在紀乾身旁,麵無表情地向自己看來。

作為紅河俱樂部的頭牌,這樣的場麵羅音並不陌生。可他記得紀乾沒有固定的伴,也沒有在交往的對象,那麼這位是——

羅音性子沉靜,儘管身上隻有一條浴巾,但他不動聲色地站著,神態自若得仿佛他和紀乾隻是在這裡閒談風月,而他不小心碰灑了一杯茶,剛去清理了下。

紀乾也沒想過有一天會被人撞到這種事,尤其這個人還是蘇硯。

酒醒了不少,太陽%e7%a9%b4的神經卻如被拉緊的皮筋繃著,紀乾想把門掩上再說,蘇硯伸手擋住門,轉而看向他。

“哥哥,”蘇硯的鼻尖泛紅,嗓音比剛才更啞,他盯著紀乾的眼睛問,“你一直在拒絕跟我做,是因為我不能滿足你,還是因為我不夠像他?”

蘇硯沒有指出那個“他”是誰,紀乾卻立刻明白了。想不到會從蘇硯嘴裡聽到這樣的話,紀乾的臉色在頃刻間沉了下來,放在身側的手指抵住掌心,指甲刺痛了皮膚。

“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蘇硯一點也不畏懼紀乾眼中浮現的怒意,隻是他還沒回答就被旁邊突然打開的門打斷了。

一位打扮時髦的女人踩著恨天高走出來,看到門外的他倆愣了下,接著又看到房裡隻圍著浴巾的羅音。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網⑨友⑨整⑨理⑨上⑨傳⑨

倒吸一口涼氣,女人捂住嘴:“我滴個乖乖,捉奸這麼刺激??”

紀乾拉過門,擋住了羅音的身影,剛想提醒蘇硯先回去就看到女人兩步走過來,把手裡的CHANEL提包掛到肩膀上,豪氣地說:“妹妹,要不要姐姐幫你?”

她看著紀乾,話則是對著蘇硯說的。紀乾斜她一眼,拽起蘇硯的手想往電梯走去,被蘇硯一把甩開:“你不回答就是默認了。”

“行,既然你能找彆人我也可以。”

在蘇硯說氣話時,女人已經從他沙啞的嗓音裡聽出不對勁,再打量他被背帶褲掩住的平坦%e8%83%b8部,吃驚道:“你男的啊?!”

收回瞪著紀乾的目光,蘇硯瞪向女人,一句“關你屁事”把對方噎得臉色白一陣紅一陣,他卻不覺得爽,隻感到呼吸有點困難,不想再待在這裡。

沒有等電梯,蘇硯快步走向安全通道,推門離開了。

紀乾在原地叫了他一聲,回應的隻有安全通道門被關上的動靜。女人剛才被蘇硯嗆了一下,雖然覺得丟臉,但是想到他一個男生還要來捉男朋友的奸,又對他多了幾分同情,看紀乾也更不順眼了。

“你缺不缺德啊?小男生的感情你也玩弄,”女人嫌惡地罵道,“他真該給你一巴掌再走!”

紀乾早已被蘇硯攪得心煩意亂,哪有空搭理這個拎不清的女人。他甚至都沒再看女人一眼就轉身回房,用力把門甩上了。

羅音穿好了來時的衣褲,正低著頭在係皮帶。紀乾走進洗手間,在洗手台邊接冷水潑臉,連潑了好幾下才停。

水龍頭是自動感應式,沒有了感應來源,水聲迅速停下了。

雙手撐在大理石台麵上,紀乾看著水流激起的泡沫緩緩消失在下水口,腦子卻沒能清醒多少。

他想不通蘇硯怎麼會說那些話。

這段時間蘇硯都在依賴他,他一直以為這種依賴是源於對親情的渴望,畢竟蘇硯多次叫了他“哥哥”。可如果隻是“哥哥”,蘇硯就不會對他有那方麵的需求。

他也曾想過蘇硯在國外長大,個性不拘小節,也許隻是年紀還小才任性放縱了些。但後來的種種表現都在提醒他,事情遠不止他想的這麼簡單。

理不清的思緒在腦海中互相碰撞擠壓,紀乾覺得頭很痛,尤其是他發覺自己在這種情況下還在擔心蘇硯,想著蘇硯會不會真如剛才所說,馬上去找個人……

“紀乾,”羅音輕扣兩下洗手間門,紀乾轉頭看去,見他對著自己微笑,“今晚我還是先回去吧。”

疲倦地閉了閉眼,紀乾歎道:“抱歉。”

“沒事的。”

把從小冰箱裡拿的一瓶蘇打水放到紀乾手邊,羅音轉身離開了,等外麵的門被關上後,紀乾仍盯著蘇打水透明的瓶身,盯著裡麵稀疏卻在不斷消失的氣泡。

一口氣跑下12層樓梯,蘇硯撐著膝蓋靠在旁邊的牆上,喘不過氣的感覺比剛才嚴重了。

他的吸入性哮喘有幾年都沒發作過,不過醫生曾叮囑過他,這種病終身都不可能根治,平時生活還是要注意。

尤其是要他戒煙,而那時他還不滿15歲。

曹汐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