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頁(1 / 1)

劍依酒 賞飯罰餓 4647 字 2個月前

廳等著的麼,所以我才領他進來的……”

陶木晴登時語塞,罵也不是說也不是,愣著看石晏從那門外走進來。

正盤算著該說些什麼緩解一下氣氛,怎料身邊的初然“啪”地一下擱了筷子,緩慢站起身。

兩人四目相對。

原本寬大的偏廳,這一瞬,被一股寒冷氣息包圍得密不透風。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倆人要乾架啦!!!

神隱了數章節的男主總算是要出場啦~~

明天有一更~

☆、【塞上燕脂】

石晏盯了初然一會兒,拿眼神朝四周瞟了瞟,冷笑一聲:

“看樣子你和他不在一起,怎麼?你也沒找到他麼?”

初然亦是冷眼相對:“沒找到又如何?反正我是會比你先找到他的。”

“哦?那可不一定,你是單槍匹馬一個人,我這邊可有千軍萬馬在搜尋他呢。”石晏聳了聳肩,笑道,“他不是很能耐麼?為什麼拋下你一個人?”

“他不是拋下我。”初然咬了咬下%e5%94%87,解釋道,“他定是……有要緊的事要處理。”

“這可真是好理由。有要緊的事,就撇下你不管,自己找個地方躲著去了?上次是王府,這次還不知道又會是哪裡。橫豎他更名改姓的手法如此熟稔,用了一回也不奇怪會用第二回。”

初然急得眼圈發紅,厲聲就喝道:“你少胡說八道!”

石晏提了聲量,也向她吼道:“我怎麼胡說八道了?!”

眼看是就將吵起來,陶木晴趕緊上前笑著打圓場:“好了好了,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說,畢竟都是同門師姐弟,彆讓人家看了笑話。”

“師姐你錯了。”石晏瞥下眼來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和她早已沒有同門的情誼,我們倆在汴京時就已恩斷義絕,眼下她和穆信一樣,都是我的仇人!”

聽他這話說得如此嚴重,陶木晴不禁搖頭歎道:“小石頭,你何必這麼絕情,你明知道阿初她……和穆信關係匪淺。”

“關係匪淺?”石晏聞之便笑了,反問道,“那我呢?我與她關係不淺麼?我們倆自小一起長大,十多年,都比不上那姓穆的這大半年嗎?”

“小石頭……”

“師姐彆跟他廢話了。”初然狠狠抹了把眼淚,抬起頭來,目光決絕,“他是被仇恨蒙了眼睛,還會管你什麼道理。”

“是,你說得對,我就是被仇恨蒙了眼睛。”石晏聽她絲毫不為所動,心中早已是再無念想,“我要是真如你所說的那般絕情,在汴梁城郊外,就該一刀殺了你!”

陶木晴忙上前撫著他肩膀,肅然道:“胡說什麼,什麼死不死的,她可是你師姐,你還想殺了她不成!”

“彆以為你救了我,我就會感激你。”分明不是這麼想的,卻%e8%84%b1口而出此話,初然心知與他是無論如何也回不到從前,索性橫下心,“說得好,那日城郊你我還未曾分出勝負,當時讓了你數招,這回就沒那麼便宜了!”

陶木晴兩邊已是顧不上來,急得朝初然跺腳:“小祖宗,你又鬨什麼!”

石晏自背後抽出雙鐧來,伸手一揮:“師姐,這是我們倆之間的恩怨,你不要管。”

“你還叫我聲師姐,我怎能不管你們!”陶木晴言罷,作勢便要攔住他,“你們倆小時候也愛這麼打打鬨鬨的,後來不也和好如初了麼?怎麼眼下,為了個外人說翻臉就翻臉了!”

石晏聽罷就冷哼,揚起長鐧對準初然:“那也不看看是誰為了個人外人,胳膊肘往外扭的。”

初然已是被他氣得火冒三丈,抽出佩刀,退後一步擺開姿勢:“多說無益,出招吧!”

“我正有此意!”他話一說完,欺身就襲了上去,任得陶木晴怎麼擋都擋不住,隻聽屋內“叮叮當當”那刀鐧碰撞之聲,頃刻間桌上的碗盤就碎了一地。

陶木晴看著無可奈何,抬掌聚氣,瞧得空蕩閃身進他二人中間,揚起手來,“啪啪”就是兩掌拍在他倆%e8%83%b8`前。

初然和石晏皆是吃了個結實,跌跌撞撞往後退。

“師姐……”

“閉嘴,還叫我師姐!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師姐!”她往兩邊看了看,心中氣不打一處來,低頭就啐了一口,“看看你們兩個現在的樣子,像什麼?”

“一個目無尊長,一個狂妄自大。同門相殺是什麼得意的事情麼?你們還掛在嘴邊兒!”陶木晴氣得拳頭發抖。

初然和石晏低著頭,都不敢出聲說話。

見得他二人蔫頭耷腦地蹲在地上,陶木晴一時又軟下心來。

“師父要是看見你們這樣,他老人家會多難受?教出這麼兩個頑劣多事的徒弟。”

初然委屈地抿了抿%e5%94%87,正抬頭,看得對麵的石晏也將將抬起頭來,兩人對視了一眼,又很默契地彆開臉去,鼻中一哼。

“你們要打要鬨,往彆處去。”陶木晴拍了拍裙上塵灰,“這裡是我家,少來撒野!”

說完,舉步就往門外走去,也沒去看他兩人是何表情。

*

仲春,杏花初開的月份,江南一帶早已是甜香滿街,朦朧的春意自花裡散播出來,漫天飛舞。

此時,遙遠的塞外卻還是一派蒼涼之景。

地處河東代州以北的雁門關人稱“天下九塞”之首,依山而傍險,遠望風沙四起,蒼穹裡大雁展翅,兩邊山岩陡峭,道路蜿蜒曲折,不愧為“九塞尊崇第一關”,大宋第一重鎮關卡。

絕嶺高處,一凸出的大石上,正有人端正而坐。

肅殺的黑袍被風卷得獵獵作響,鬥笠將他半張臉遮住,看不清容貌,但隻見他平視前方,從那關門前的道途延伸出去,便是遼國契丹之地。

每每從鎮上采集歸來,經過這條小路,羌伯總是能看到那個年輕人坐於石上,靜靜望著關外出神,那遠處便是蔓延千裡的大漠和遼人的領地,蕭索寂然,也不知有什麼好瞧的。

雖是如此,他還是禮貌性的向那人頷首示意。

黑衣人微微偏過頭來,看向他,也輕輕點了點頭,繼而又轉過頭。

鬥笠之下,隱約見得他一雙黯淡的眸子,在這樣的邊關裡,顯得越發寂寥。明明年紀輕輕的,卻像是經曆了許多事情一般,羌伯抬了抬肩上的扁擔,搖頭歎了口氣。

能跑到這裡來,想也不會是什麼尋常人物,人人都有本難念的經,自己又何必如此的想要深究呢。

思及這般,他行路的腳步又加快了幾分,地上塵土飛揚。

天空一望無際,天邊仍舊沒看見車馬和商隊,穆信取下腰間的水袋,仰頭喝了一口。

從中原行至邊塞,在此地一等就是二個月,前往契丹獻歲貢的同知樞密院事一行卻還未歸來,眼看已經入春了,卻不知還要等待多久。

頭頂大雁斜飛,風卷得他的袍子大力翻滾,穆信回頭望了望身後。

這個時候,南邊的春草都該綠了吧……

邊境乃苦寒之地,風塵極大。

地處代州大宋與契丹邊界之處有一小鎮名曰無名,起初是宋使節往遼國去時,中間停歇的驛站,後來因為兩國盟約簽訂,貿易往來增多,慢慢就形成一座小鎮。

鎮上客棧居多,亦有大量馬匹買賣,皆是為沿途休憩的旅客和商販提供的,但因地方偏僻,故而東西也十分簡陋。

穆信坐在一家破舊棚子裡,低頭吃完一碗清湯掛麵。鄰桌坐著兩個中原的刀客,正吃酒閒談。

“蜀地那邊據說已亂成一鍋粥了。”

其中一個飲了一口,歎氣道:“聽聞狂風水寨和桃花門結了梁子,兩邊鬨得不可開交呢。”

“桃花門?”另一個奇道,“那武林毒師桑鬼自立的門派?不是說一年前就已散了麼?”

“……這我倒沒聽說過。”那人放下酒杯,想了想,“好像是狂風水寨的兩個弟子和那桃花門的一個姑娘大打出手,兩人打不過,讓那寨主顏麵儘失,所以才在江湖上放出話來。”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網②友②整②理②上②傳②

“兩人都鬥不過一個姑娘?”另一個聽罷就笑了,“那也真是夠丟人的。”

“就是。”

桃花門麼……

穆信微微偏頭,心自一顫。

難道會是她?

細細一想後,又暗暗搖頭。

不會的,她不像是個惹事的人,怎會是她呢……

他如是安慰地笑了笑,心道:眼下她定是在江南自自在在的做她的小偷兒吧。

這樣也好。

至少不必去在意江湖上的這些紛爭,就如在認識自己之前一般,無憂無慮的。

起身付了錢,身後卻又聽那兩人閒扯。

“說起來,最近你怎麼都不回中原了?往塞外跑作甚?”

“哎,還說呢……”那人幽幽歎了口氣,“眼下武林亂成一團,據說江湖上出了個十惡不赦的惡棍,多年前滅了方家方知州滿門,還助紂為虐,協助貪官殺害無辜。各大門派為了生擒此人,你爭我鬥,打得頭破血流。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回去湊熱鬨了,在這兒等勢頭過去了再回去為好。”

“哦……我倒是有聽說。”另一個沉%e5%90%9f半晌,“似乎是為了一個叫做‘穆信’的殺手。隻是……就這麼一個人,為何引起這麼大風波?他到底有何能耐?”

“還不都怪那老盟主自己放話,誰要是抓到穆信少言山的地盤那就歸誰。這不是明擺著將盟主之位讓人麼?這麼好的事兒,哪個門派不出手?”

那人低頭喝酒:“這不笑大師是越老越糊塗了還是當初宿先生在的時候好啊……如今的武林啊,真是越發亂了……”

“是啊……”

穆信從棚子裡走出去,外麵的風刮在臉上有些生疼,他拉了拉披風,將%e5%94%87以上的地方遮掩住,低著頭默默往街前而行。

離鎮子以南的位置便有座高山,再往南就是祁連山,山上此刻尚是白雪皚皚,人煙稀少,那山頂之處卻有一所小屋,屋簷被積雪覆蓋,院子裡堆放著雜物,乍一看去便讓人覺得心裡發寒。

穆信推開屋門,抖了抖身上的薄雪,將外袍擱在手邊的櫃子上。

屋裡和屋外一般溫度,雖有火爐他卻也不生火,隻在桌邊靜靜坐了一會兒,便回臥房休息了。

床上被衾冰涼,他和衣而躺,雙目看著窗外,出神。

這兩個月來每一日他都似這樣度過的,日子枯燥得連他自己快數不清過了多久。這一年來,他的生活太過絢爛多彩,一時竟有些不能習慣這本就屬於他該過的日子。

一晃眼,都兩個月了……

想那天自汴梁城出來,他走在山中,還對未來一片茫然,不知自己該做什麼。

明明對初然承諾要讓真凶伏法,可太師府那樣重兵把守之地,憑他一己之力決計是不能手刃龐太師。

原是等了十年,準備借王爺之力,在朝堂上推翻此人勢力,但如今太師的爪牙遍布整個朝廷,局勢簡直是一邊倒。

連王爺自己都力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