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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依酒 賞飯罰餓 4632 字 2個月前

喬乙前幾日回的村,他也曾來找自己借過銀兩,正巧是個好用處。他騙了喬乙入局,暗中又接著觀察穆信等人的動向。豈料弄巧成拙,居然讓其愈發懷疑。

在族長家中偷聽時又多次險些被抓到,原想設計把他四人困在村裡,夜間聞得他幾人乃是身懷絕技的高手,他擔心鋌而走險反倒將他們逼急,傷及無辜自己便是罪上加罪。

他心知離東窗事發之時不遠,到底狠下心來,欲將一切攬在自己身上。

烏洛侯族的族規向來嚴厲。

若有心背棄族人者,其將被逐出烏洛侯族。

若有意傷害族人者,受火刑之苦,三天三夜,柴火不熄,直至化為灰燼。

……

族長宣判的聲音,他早已聽不清了。模糊的視線裡,周遭的一切都似不存在,獨獨隻有她一人。

人們所說的咫尺天涯,或許就是這般的心境吧……

一年又一年,花開花謝。

他猶記得那時,春雨綿綿,溪水從穀底緩緩流過,竹樹蔭涼,她站在樹底下,瞧著頭頂蒼茫的天空,眼神裡波瀾不興。

他猶豫了許久才撐了傘過去,將傘遮在她頭頂。

微涼的春風在臉邊劃過,她回過頭看他。

相顧無言。

人生若有來世,他隻盼能再次遇見她,在一個平凡的地方,在梨花盛開的時節,若有來世,他仍願意為她在雨中撐一把傘,無論滄海桑田,歲月變遷。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卷主線劇情寫完啦!!!

你們愛不愛我啊!!愛不愛我啊!!!

到底還有木有人在看文呀!!!~~~~(&gt_&lt)~~~~

☆、【窮追不舍】

村中鬨得沸沸揚揚的兩個命案總算是了結了。

按照艾雅所交代的話,村民在山上一塊被風磨得光滑的大石下挖到了喬柯零碎的屍骨,其餘的大概是被野狼吃光了。

依族中的規矩,明日正午時候將對他二人施以族規懲戒。

可地延族長因身體不適,故而把送初然幾人出穀之事推延到了明日早上。幸而他們也都通情達理,並無介意之處。

一日後,又是清晨。

早間秋風涼涼拂麵,山裡已是煙靄紛紛,漫天風露猶寒。初然緊了緊衣衫,一麵打著嗬欠一麵朝外走,這天氣越發的冷了,她所帶的衣物不多,再不出山,她隻怕是要凍死。

這般想著不知不覺就走到門口,穆信他們似乎早早到了,正站在那兒說著話。

“公子,變天了,這衫子你還是披上吧,山裡更冷。”石晏手裡捏著一件大氅剛要往溫子楚背上送,後者卻瞧得初然抖抖索索地走過來,他猶豫了一下,伸手推拒。

“這丫頭穿的少,我倒是不冷,給她披著吧。”

他說著便已自石晏手裡拿了過來,不由分說地給初然裹上。

溫子楚的東西當然金貴,這大氅乃是白狐狸毛所製,裡麵十分柔軟。因得自己這一身本就不耐寒,故而初然也就不客氣地接受了。

穆信淡淡瞧了溫子楚一眼,很快又收回視線將一個小包裹地給她:“族長給了我們幾日的乾糧,眼下應當是足夠我們回東京的。”

“等回了王府,我一定要好好吃一頓!”石晏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肚子。

溫子楚鄙夷地側過身:“你吃得還少了?”

“誒,公子,話不能這麼說呀……我這正是長筋骨的時候,吃得多很正常的呀。”

……

說話間,可地延族長牽了兩匹馬從後院方向慢慢走過來,像是有意而為,石晏扁扁嘴對著初然耳語道:“之前還說村裡尋不得馬呢,這會子咱們啥也沒說,他倒是自個兒把馬拿來了。”

“幾位恩公……”可地延族長低頭猛咳了幾聲,方抬起頭來諂笑道,“這馬兒是族裡遣人外出時用的,我想幾位或許會需要。”

“多謝。”穆信言罷,自懷中摸了兩錠銀子。

可地延族長見狀忙擺手:“使不得使不得,我等怎可收你的錢財。”

“話可不能這麼說啊。”初然笑嘻嘻地把他的手摁下去,“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咱們可不能白要你的東西。”

穆信微微點頭:“說的是。”

瞧他幾人都執意如此,可地延族長也不欲拂了好意,隻得收下了。

“既是這樣,那老朽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你們幾位若是今日想到下一個落腳點,恐得早些啟程。這出了穀再走半日就可到青口鎮,鎮上有客棧酒肆,補給之物一應俱全。”

“這麼說還得快些走了。”石晏催促道,“天色不早了,大家趕緊上路吧。”

可地延族長%e4%ba%b2自送他們出穀,卻無一人跟隨左右,這大約又是什麼規矩。他們幾人雖心中疑惑,但也不願多問。

街上行人稀少,不知是否是清晨太早的緣故,連街道兩旁的店鋪也沒有開門。

直到走至村口時,才在廣場上發現圍聚成一圈的村民。

高高的柴堆上,有個單薄的身子被綁在那裡,她低垂著頭,發絲淩亂。初然隻能瞧見背影,看不清正麵的花馨此時此刻是怎樣的表情。

而艾雅恰被倒掛在村頭的匾額上,他的臉正對著花馨的方向。他們要讓他,%e4%ba%b2眼看著她是如何被大火燒死的……

這樣的刑罰,想想無論是身體還是心上都是最最殘忍的折磨。

初然不忍再看,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背後的烏洛侯村落在一片寧靜的旭日裡,迎來了又一個朝陽初升。

*

走了一個時辰的路,四周那莫名其妙的白霧才散開。

可地延族長送他們出了迷障後,也告辭返回村子。

待得走遠,初然隨手拾了根野草在手裡晃,心裡到底是難釋懷。

“把人活活燒死是不是有些太過了?”她回頭看向身後的穆信,“咱們就這麼不管麼?”

他平淡道:“花馨到底是殺了人的。”

“可也不能用燒的呀。”

“阿初。”石晏牽著馬,小心翼翼繞到她跟前,倒是一本正經的樣子,“那是人家族裡的事兒,咱們管不著。”

“這個什麼烏洛侯族,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初然忿忿地扔掉手裡的野草,“你看那個族長,為了一族私利,把人家好好的姑娘家都害成什麼樣兒了。他這七老八十的模樣,還想娶年輕小姑娘,也不照照鏡子。”

穆信聽罷,心自無奈地笑笑,道:“我們畢竟人少,單槍匹馬,若惹惱了他們,萬一落得和花馨一樣的下場如何是好?”

她得出結論:“你們就是沒膽子。”

穆信看著她:“你有膽子,你去了麼?”

“我……我那是一個人,不敢去。”

“我覺得,這丫頭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溫子楚摸了摸下巴,頭一回站在她這邊兒,“等回了汴梁,倒可以把這事兒說與我爹爹,看他有什麼打算。”

初然想了想,忽然歎氣:“就是你爹要幫忙,想來也是不能的了。”

“為何?”

“那迷霧如此詭異,咱們沒有那老婦人和可地延族長,隻怕現在都還在林子裡瞎轉悠呢。你爹要是真派人來,那也是白白送命啊。”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聽她此話有幾分道理,溫子楚笑了笑:“說的也對。可惜了艾雅那個小子,有憐香惜玉之心,卻無終成眷屬的命。”

“那又怎麼了。”初然不以為意地撫摸著馬鬃,“依我看他就很好,一心一意。最關鍵的是他知道花馨有所愛之人尚且如此執著,我此一生倘若得這般人喜歡,想來也無憾了……”

她此話一出,周遭竟都安靜下來,穆信和溫子楚皆是心中怔怔,一時不知該怎樣接話,隻垂眸盯著地上的路。

過了好一會兒,見氣氛仍舊僵硬著,溫子楚才輕咳一聲,取笑道:“你這丫頭說話還當真不知羞。”

“這有什麼的。話說得直白我心裡暢快,哪像你們,一個句話得兜多大個圈子,我聽著都嫌累。”

溫子楚搖了搖頭,不再作答。

山路尚且難行,馬滑霜濃,故而他們暫時隻能徒步而行。

漸漸地地勢開始慢慢往下,過不了多久就能下山,待得見到官道,騎上馬想來在傍晚隻能便能趕到鎮子上去。

正午時候,他們在一棵大榕樹下歇腳,初然將兩匹馬拴在一邊,自顧尋了地方坐下,打開包裹來吃乾糧。

如今麻煩事情已了,她倒是該想想之後的去處。原本是打算同師姐們一起去汴梁遊玩一番,然後在附近落腳。她眼下無門無派,想要在江湖上一舉名揚天下隻有一個方法——品劍會。

江湖人士切磋武藝除上門討教之外,每三年會在少言山上安龍寺處開展一場品劍大會,因說是讓俠士能儘情領略天下武藝,但那功夫卓眾的,大部分會開山立派,廣收門徒,流芳千古……這對她的誘惑著實是很大。

不過天下能人誌士那麼多,想要在江湖立足沒有一身好功夫是不行的,師父給的秘籍還未練成,那毒功要到達上乘境界是非一朝一夕之事,她需得尋個地方安安靜靜練功才是。

可是身上的銀兩有限,要買下房子恐怕還有點艱難……

她叼著饅頭,把錢袋取出來,一粒一粒細細數錢。數到最後,她不禁哀歎,饅頭應聲落地。

“才五兩銀子啊……”

頭頂一個輕蔑的聲音:“嘖嘖嘖。”

初然莫名地起了一身%e9%b8%a1皮疙瘩,待得她抬頭,溫子楚一張似笑非笑地臉就湊了過來,在她旁邊坐下。

“想不到,你不僅是個路盲,還是個守財奴呢。”

“這話我可不愛聽啊。”初然寶貝一樣把錢袋收起來,哼道,“我怎麼就守財奴了?”

“嗬,之前你路上吃這樣吃那樣,說得自己多窮似的。”溫子楚伸手就要去碰她懷裡的錢袋,初然趕緊避開。

他倒也不覺得尷尬,笑道:“你看,這還不吝嗇呢?自個兒有錢都舍不得花。”

“這可是我的老本了,能不用就不用的。”初然認認真真地給他解釋,“再說了,你一個世子,還缺那幾個銅板錢不成?斤斤計較,我瞧著你也同我差不多,大哥不說二哥。”

“老本錢?”溫子楚聽著新鮮,擺好了姿勢看她,“你小小年紀,又是個姑娘,攢這錢作甚麼?”

初然咬著饅頭,不屑道:“姑娘就不能有老本錢了麼?我攢嫁妝不行啊?”

他好笑:“嫁妝?你師父不給你備嫁妝麼?”

“我師父自己都是個窮鬼哪兒來嫁妝給我呀。”初然不以為然,“再說了,我師門師姐師妹的少說也有二三十個,人人都給嫁妝,他給得起嘛……”

說的挺有道理的。

正四處走走看看的石晏剛一過來,就聞得他兩人討論此事,他奇怪道:

“阿初,你攢嫁妝做啥啊?不都還有我嘛,師父不給,我給你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