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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依酒 賞飯罰餓 4679 字 2個月前

大啊,可總覺得我們是在往山下走。怪邪門兒的誒——”

初然推測道:“會不會是有人在搗鬼,故意不讓我們走出去?”

不知此地深淺,穆信心知不能輕舉妄動。

“大家靠近些走,千萬莫要走散了。”

“嗯,好。”

沒行多久,初然忽聞前方傳來斷斷續續地呻[yín]聲,她停下腳步,駐足凝聽。

“喂,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溫子楚不明所以:“什麼聲音?”

“……我也不太清楚”她邊說卻邊加快步伐,“好像是位老婦人,我過去瞧瞧!”

“誒——方才還說彆走遠的!”溫子楚氣急敗壞拉她不住,又擔心她會出什麼事情,直拽著穆信的袖子道:“快,快去跟著那丫頭!”

眼前的白霧太厚,這個時候了,按理說是不該有這麼濃的霧。穆信小心翼翼追上前去,其實也未走幾步,視線中就朦朧見得兩人的身影。

隻見離此十丈距離的一塊大青石下的確坐著個老婦,她衣衫樸素,兩鬢花白,身側還有個盛滿野果的竹籃。初然就蹲在她腳邊,似乎是在替她接骨。

“您忍著點兒,一會兒會有些疼。”

“哎……小姑娘,你行是不行啊。”老婦人並不放心,幾次想要縮回腳,可苦於疼痛難忍,無法動彈。穆信瞧她的模樣不像是裝出來,方慢慢走過去。

“隻是%e8%84%b1臼而已,很快就好了。”初然在她腳踝處摸準了位置,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話,一邊飛快動手,隻聽“咯喀”兩聲脆響。

“啊喲——”

到底接骨的活兒不簡單,初然下手沒輕沒重的,疼得那老婦人齜牙咧嘴,一時連臉色也蒼白了。

“這下沒有大問題了。”初然起身,笑嘻嘻地望著她,“你動動腳試試。”

老婦人隻顧適才那刺痛,哪裡聽她的話,死活賴在原地,初然硬是扳過她來活動了幾番,這老人才舒展眉頭。

“咦,當真好了?”

她欣喜地輕輕跺了跺腳,見果真無大礙後又乾脆起來走兩步,怎料%e8%85%bf上隱隱作痛。

“嘶……”

“傷筋動骨一百天呢。”初然提醒她,“哪有那麼容易好的呀,您老還是回家好好歇幾天再出來罷。”

“這樣啊……”老婦人為難地坐回大石之上。此時後麵的溫子楚和石晏已經跟了上來,見此情此景自是不明。

“出什麼事兒啦?”

初然解釋道:“也沒什麼,我尋著聲音找過來,就瞧見這位老婆婆在這兒,她說地上濕滑自己不小心崴了腳。”

“哦……”石晏並無心眼,看那老婦可憐,便上前詢問,“老人家,你家在何處,可有年輕晚輩隨你一同上山啊?”

“沒有沒有。”老婦拍著%e8%85%bf,一麵歇著氣,一麵歎道,“家中就隻老身一人,近日聽街坊四鄰說秋季果子熟了,想來林中地上掉了不少,便前來摘點,哪曉得沒留神就踩到那苔蘚上了。”

“那您現在能自己走嗎?”

老婦連連搖頭:“哪兒能啊,剛才就走了幾步腳就不中用了。”

石晏想了想,轉頭來征求初然等人的意見:“老婆婆這麼可憐,不如我們送她回家吧?我看她%e8%85%bf傷成這樣,自己一個人回去恐怕還會摔倒的。”

“啊?”不等穆信開口,初然就先對他使眼色,壓低了嗓子,“你傻呀,咱們都走了一天了,好不容易走到這裡又要回村子裡去,那得多久才能走去青口鎮啊?

而且你可彆忘了,我們這是在躲追兵呢,你以為是出來玩兒的?”

“這丫頭說的是,那老婦人都一把年紀了,山路如此坎坷,她又偏偏這個時候出現,我看來者不善。”溫子楚警惕地看著那婦人,荒郊野外她孤身在此實在引人生疑。

石晏回頭看了一眼,左右為難:“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裡,不妥吧?”

“怕什麼。”初然倒是覺得無妨,“她半天不回村子,村中肯定會有人來找的,犯不著咱們操心。”

溫子楚繼續點頭:“說得對。”

眼看在他們二人中找不到共識,石晏隻好去求助穆信:“師……穆大哥也這麼想?”

深山老林裡不知會有什麼狼蟲虎豹,讓一位年過古稀的老人隻身在此固然不行,但溫子楚和初然的擔憂也並非空%e7%a9%b4來風。穆信垂眸不語,一時也難以決斷。

正在此時,那坐在石頭上旁聽他們幾人說話的老婦也觀察了許久,她思量了片刻,開口道:

“幾位不用擔心,老身的家不在山外的小村莊裡,其實也離這兒不遠,半個時辰就能到。”

“你不住這兒?”穆信抬眼瞧了瞧四周,半信半疑,“這山裡還有彆的村落?”

“有啊。”老婦人笑道,“老身就住在山穀穀底,那裡有我的族人,你們若是送我回去,族長定會重重答謝恩人的。”

“那……”兩全其美之事,石晏正要說話,那邊的溫子楚趕緊打斷。

“那既然也不遠,我想就不用麻煩了。”

“誒,世子,不能這樣呀。”石晏拉拉他衣袖,又扯了扯旁邊的穆信,“師父說句話啊,咱們幫幫人家也不妨事的吧?”

穆信沉%e5%90%9f半晌,最終還是點頭。

“既然如此,那就走一遭罷。正好也有些事情要弄明白。”

*

果然由那老嫗帶路,半個時辰不到就走出了那片白霧皚皚的山林,前麵的路豁然開朗起來,山穀兩旁那整整齊齊的幾畝水田裡穀物成熟,金燦燦一片色。田埂間還有人走動,和風細細,不遠的村中幾縷炊煙寥寥升起。

一條小道延伸至村口牌坊下,牌樓上寫著三個字,但那字似乎是外族文字,初然等人並不認識。

“這就是我們的村子了。”老婦被石晏攙扶著,微微一笑,向他們展示。“我家就在東邊,那三棵桃樹之下。”

村莊倒沒什麼特彆之處,不大也不小,一進村,他們就聽見左一側的院子裡有條大黃狗在朝這邊猛叫,驚得柵欄上的公%e9%b8%a1不停的拍打翅膀。

“這狗還長得挺結實。”石晏如此評價。

聽他說起,老婦也隨口道:“那是烏魯,村裡阿敏家養的。”

此刻正值午時,村裡人勞作歸來的時候,路上碰到幾個扛著鋤頭的農夫,見著老婦人都客客氣氣地叫“阿婆”,對於初然等人,也不過瞧了一眼,好像不怎麼稀奇。

繞過打鐵鋪就是一個三岔路口,再走一會兒,便能看見那屋前有三棵桃樹的茅舍了,眾人扶了老太進屋,倒了水讓她喝下。

初然還是好心提醒道:“雖然隻是小傷,不過有空還是去瞧瞧大夫為好,免得將來落了病根子。”

“多謝小姑娘……年紀大了,也無所謂什麼病不病根,這麼大歲數了,什麼毛病沒有,也不少這點。”

老婦的家中很簡陋,廳堂裡隻有一張木桌,裡屋除了臥室另一間便是廚房,院子裡除了桃樹什麼都沒有。她所說的孤身一人,看來也不假。

走了這麼久的山路,初然一行也累了,紛紛在老婦家中坐下,暫歇片刻。

太陽高高懸在頭頂,薄薄的日光照在地上暖洋洋的,有如春日。初然在院外自娛自樂地張望了一陣,又回到屋內。

“想不到,這山穀中真有村落,還這麼漂亮。”初然指著正北方向的一座院子好奇道,“那房子倒是挺大,紅牆綠瓦的,看上去就很氣派。有點像溫大少爺他們家。”

溫子楚仰頭搜尋,這村莊內矮房不少,那間大院的確很惹眼。為表示自己也算身價不菲,他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

“嗯……我家還是比這大得多了。”

老婦喝罷涼茶,笑道:“那是我們族長的房子,自然氣派了。每年族內大的儀式都是在族長家中舉行的,除了族長,幾位長老的家也很闊氣呢。”

“族長的家憑什麼就能這麼大?”初然不屑地彆過臉,“要我說,大家都能住上好房子才算好呢。”

“你這丫頭腦筋拐不過彎。”溫子楚笑她,“你見過皇帝的房子和百姓的房子是一樣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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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有幾分道理,初然撓頭不說話。

“誒,話不能這麼說呀。我們族人世世代代在村中生活,衣食住行皆自給自足,大家能生存至今這都多虧了族長指引啊。”

穆信正想問她此事,便接了話:“老人家適才便提起‘族人’二字,不知村中住的百姓姓氏為何?”

“哦……這個。”老婦低頭擺弄著茶碗,思慮了半刻,像是在猶豫些什麼,許久才又抬起頭來笑盈盈道,“幾位從穀外而來多少也聽說,我等本是烏洛侯後裔,在絕行穀底生活了數百年,一直衣食無憂。而今村裡大部分是可地延氏和叱盧氏後人,還有少部分漢族人——他們大都是在山裡迷了路的過客,因為與家人走失,最後便選擇留在在村中。”

“烏洛侯?”初然想了半刻,感覺在哪裡聽過。

“是有聽山外那村兒的老一輩提起……”

作者有話要說:  咪咪噠。我又來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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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配角們不用謝我。

我%e8%83%b8`前的紅領巾越發鮮豔了。

啊哈哈哈——

☆、【鴻門宴席】

石晏倒是很有幾分印象:“對的對的,聽村裡的老漢說,烏洛侯人是從漠北流落到中原的異族,從不出穀底的。”據說還有許多好事者想前往拜訪查探,結果一去無回,杳無音訊。回憶起昨夜看到的那堆白骨,石晏不由又有點畏懼。

老婦人聽他提起,也緩緩點頭道:“那都是……我太姥姥還在世的事兒了。當時她年紀也還小,北方正在和大唐國交戰,烏洛侯國是個小國,臨近的室韋一直想將我們吞並。那些年戰火不斷,民不聊生。

族長本是國中的一員長老,幾次提議遠遷卻都不被讚同,後來他擔心會因此亡國滅族,索性便帶了%e4%ba%b2信和一些跟隨他的人朝中原走了。”

溫子楚想了想,道:“那他們也可以以歸降的名義,投奔大唐。”

“族長原是這樣打算的。”老婦歎了口氣,“怎料當時那帶路的一個中原人貪圖我族中財寶,將我們引到南蠻荒涼之地,就抽身溜走了。”

“後來,族長引領我們到了絕行穀,此地地形奇異,易進難出,多少年來都沒有外人來打擾過。”

她口氣裡敬仰之意滿滿,穆信和初然對視了一眼,總覺得此話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聽你這麼說,倒是和東晉的那位大詩人寫的《桃花源記》頗有幾分相似呀。”初然似笑非笑地看她。

老婦人麵色如常,喝著茶水含笑道:“老身書讀得少,姑娘說的估計也沒聽過。”

“哦……”

眾人正說話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