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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依酒 賞飯罰餓 4608 字 2個月前

子楚覺得有趣,方收了扇子,拿那扇柄指著他:“見者有份,本公子如今也來了,你請是不請呢?”

“這是自然。”穆信恭恭敬敬地點頭,回身就喚道:“小二,將你店中的菜單子來拿!”

遠遠的就聽得一個很歡喜的聲音,“誒!好咧——”

不想他行動這般快,溫子楚沒奈何地用手指敲了敲桌,搖頭歎道:“哎……就說你這個人,一點玩笑都開不得,我不過隻是隨便說說罷了,你還當真了。”

他話音剛落,一直埋頭吃東西的初然忽然冷冷冒了一句來。

“你是世子,是他的主子。你當是說笑的話,人家怎麼能曉得?這攸關自家飯碗的事,自然是一切需得順你的意思,偏生你還覺得是沒趣,真不知道這些富家公子是不是都這麼……無聊。”她斟酌半晌才用了這一個詞。

“你!……”如此場合溫子楚又沒法當麵發作。穆信擰了眉朝她搖頭使眼色,卻不想初然反而奇怪道:

“你瞪我作甚麼?我又沒說錯,是他自己說的‘在外邊兒不必多禮’的。”

“我……”溫子楚張了張嘴無從反駁,但想這丫頭同他扛也不是一天兩天,她的厲害他心裡也明白,故而隻能勉強平靜下心情,彆過頭不說話。

穆信看了看他的表情,又回眸瞅了瞅一臉沒所謂吃菜的初然,這一瞬就覺頭疼不已。

不過多時,夥計又將點來的菜一一上齊,撤了方才的殘羹,穆信隻看了一眼,就覺得腹中惡心,著實是撐得不行,偏偏初然還一如既往地在吃,他內心裡不得不佩服她的好胃口。

“你……不是吃不下了麼?”

初然舀了一碗湯後,就聽得穆信猶猶豫豫地開口問。

“之前是吃不下了。”她並不在意地笑道,“休息了一會兒,發現還能吃。”

“……”

果真是好胃口……

三個人難得安安靜靜坐著,氣氛略有僵硬,似乎是突然之間找不得什麼話題了。溫子楚舉筷吃了幾口,卻是沒什麼味道,抬眸看得初然仍舊有滋有味地喝著湯,他也舀了一碗來,拿勺子攪了攪,忽的問她。

“對了……小丫頭,我總聽人叫你‘阿初’,還沒問你到底喚作什麼名兒?”

聞得他此話,穆信這才發覺自己也未曾知曉過她姓甚名誰,一時心下微微愧疚,亦抬了頭,看向那邊。

初然剛抹了抹嘴,也沒瞧他,隻隨意道:

“我姓鳳,鳳凰的鳳。鳳初然,阿初這個稱呼是我爹爹叫起的,所以熟識的人大多這麼叫我。”

“哦?鳳初然……”溫子楚微微一笑,在嘴裡將這三個字好好兒嚼了嚼,卻是道:“‘鸞鳳初成匹,聽風吹妙音’,想不得你這利嘴的丫頭還有如此一個風雅的名字。”

“風雅不風雅我可不知道,名字不過是個稱呼而已,若是願意,阿貓阿狗也能叫。不過就是你們這些王孫公子愛賣弄,就是三個字也整出許多學問來,累不累?”

“罷了罷了。”溫子楚有些無力的笑笑,“我不跟你吵……”

“你從前不是說我不關心這曽大人一案麼?”他彈了彈衣角,正襟而坐,“此回,我就提供一個消息給你們,瞧瞧看有用沒用。”

“哦?”幾乎同時,穆信和初然皆出聲問他,“是什麼消息?”

溫子楚慢條斯理地清了清嗓子,有意賣關子,“這也是我昨日往劉尚書家中去與他閒談,偶然發現了一個疑點。後來我就派人調了十年前曽查良的舊檔,仔細調查……結果你們猜,如何?”

初然搖了搖頭,“你要說就一口氣說了罷,猜來猜去有什麼意思。”

“……”溫子楚也沒搭理她,自喝了口茶接著道:“大約九年前,因洛陽庫銀虧空一案,聖上曾大麵積的排查和剿殺貪官,這事情你們知曉不知曉?”

卻不明白為何,等他這一句話說完,穆信和初然的臉色都莫名的變了變,一瞬間靜默無言。

“……自然知曉。”初然垂下頭,低低歎氣,“那一年死了不少人,其中不乏有些是被誣陷的,或是毫無理由就被殺了的。太慘了……”

穆信緩緩閉上眼睛,良久才悵悵然道:“是啊……

“可不是麼?”溫子楚倒未覺察他二人表情的變化,隻仍舊說著曽查良的事,“據當時那舊檔有記錄,這位曽大人也是被列入貪汙朝廷救濟銀兩的官員之中的,且曾一度被收押在太原的大牢裡,當時那太原的都督正是劉景,他說曽查良此人作惡多端,欺壓四方百姓,可謂是無惡不作,起初已是上報秋後問斬。

但之後第二日他就被調到汴梁任職,不過奇怪的是,曽查良不僅未被處斬,還被人保釋出獄,安然無恙,自此一路官升至從三品侍郎,也就是今日我們所熟知的從三品禮部侍郎……你們就不覺得這其中很有些古怪嗎?”

“哦……怪不得呢。”初然聽完就若有所思地點頭,“怪不得劉景劉大人常常和曽大人他們起口角之爭,看來是早有矛盾。”

“這個並非是重點。”溫子楚皺著眉搖頭。

穆信想了想,突然道:“那個保釋他的人?”

“對。”他肅然頷首,左右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當時在那樣情況之下,已被定罪的貪官汙吏決計不會那麼容易釋放出獄,得通過上級層層把關,但那人這般輕易就把一個死囚救了出來,還如此提拔他,依我之見,他在朝廷上的地位……絕對不低。”

“大人!大人——”

他話剛道完,外麵就有人急急忙忙奔進樊樓,一眼看得穆信,撒%e8%85%bf就往這邊跑。

走近看時,卻是個年紀輕輕的小捕快。

“穆大人!”

穆信看他滿頭大汗,想來是十分要緊,因而起身問道:“什麼事?”

那小捕快慌張道:“前些幾日您派我們把守曽大人書房,今日我等進去看,發現書架有被人翻動過的痕跡,找來曽府的管家問話,細查後他說是少了兩本賬冊。”

“竟有這等事?”穆信顧不得許多,忙厲聲吩咐,“快帶我去看!”

“是!”

*

曽家府宅位於城西,三夾巷子後麵,門前不遠有一條小河,河上架著石橋,走幾步就是集市,人多眼雜,倘使有什麼人偷偷摸摸溜進府內,那一看便知。

穆信站在書房之內,淡著一雙星眸,毫無波瀾地盯著那被翻得亂七八糟的書架一層,雙手抱臂,不知是在思索還是在出神。

初然歪著頭在房間裡麵打量,這屋子雖大,不過一眼觀儘,書架案幾小榻雕花櫃,最大的不過這幾樣物件,彆的類似於花瓶或是字畫,都沒有能藏人的可能性。

“昨夜是哪幾個人在門外看守?”穆信驀地發話。

那一乾捕快裡很快就有四個人站出來,畢恭畢敬道:

“回大人,是我們。”

穆信冷冷看他們,口氣嚴厲:“這裡麵鬨出如此大的動靜,你們莫非都沒聽見不成?!”

“大人,我們冤枉啊!”那四個捕快連聲叫屈。

“昨兒個夜裡我們一直守在這門口寸步不離,沒聽見裡麵有什麼聲音啊。”

“寸步不離?”溫子楚問道,“當真?難道就不曾離開半刻?”

其中一個捕快猶豫道:“這個……上茅廁的倒是走開了一會兒,不過一人走開另一人還是留著的。”

初然想了一會兒,忽而問他:“你們四個是輪流換班的?那是幾時發現這屋裡少了書?”

“就是今日一早。”那捕快答道,“上半夜是我同他守著,下半夜他們二人來換班,一夜都沒聽到動靜。不過早間曽管家來檢查時,開門就發現書架給人翻亂了。”

“哦?那你們這期間就未曾打開門來看過麼?”

“書房的門是上了鎖的,咱們幾人怎能進去。”

穆信若有所思地頷首,突然間偏頭一掃,“那位管家何在?叫他來見我。”

人群間窸窸窣窣,不多時就有人擠著出來,躬身低頭邁了小步行至穆信跟前,作揖道:

“小人在。”

垂眸一看。

此人年紀近花甲,頭發略有灰白,衣衫樸素,身形矮小,%e8%85%bf腳還有些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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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信頷了頷首,“你就是曽府的管家?”

“正是,草民曽世。”

“曽管家。”穆信打量了他相貌一下,方出聲詢問,“是你先發現書架上的書給人翻動過的?”

曽管家不敢抬頭,隻應道:“正是草民。”

“草民今日早間前來檢查書房,剛拉開門就看得那書架被人搜得零亂不堪,這才喚幾位侍衛大人一同察看。”

穆信皺起眉來:“檢查?”

“是,這是袁大人的意思。”那管家趕緊道,“草民一日會去各房中察看,看有無東西缺失。”

“你一日將檢查幾次?”

管家想了一會兒,“四次,卯時一次,午時一次,酉時一次,子時一次。”

“剛拉開門就瞧得了?”初然抓了這幾個字,不由奇怪,“也就是說,你是和這幾個捕快大人一起看到書架被翻亂的?”

那後麵兩個捕快對視了一眼,紛紛點頭。

“正是,當時我們幾人在門邊,看見那書架這般都驚了一跳,想來是某個武功高強之人夜闖曽府,盜走了那兩本賬冊。”

“哼,欲蓋彌彰。”溫子楚冷冷笑道,目光看向穆信那邊,有意無意的提醒,“什麼樣的高手,不偷金銀,不竊珠寶,反而盜兩本賬冊,這裡頭不覺得有幾分蹊蹺麼?”

他方才就有話說,曽查良曾涉及多年前的貪汙案,此回他被人殺害,那麼官府會派人來調查這是可想而知的,也就是說,那個所謂的大有來頭的幕後黑手擔心官府會順藤摸瓜查到當年的事情,繼而牽扯到他,因此才派人來取走賬冊的。

那麼……

這兩本賬冊裡定然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初然一邊托著下巴思索,一邊又在屋子裡頭轉悠,曽查良的書房十分乾淨,連桌上都沒有灰塵,想來是日日都有打掃。

書架旁的穆信拿視線在周圍一圈略略一掃,伸手隨意取了一本書翻開,卻又問那曽管家。

“丟失的那兩本賬冊裡都記了些什麼?”

“這……”曽管家麵露難色,頓了許久,“這是老爺的私事,草民不知。”

“哦?你不知?”穆信放下手裡的書,冷下聲音來,“你拿了那兩本賬冊,就不仔細看看麼?”

曽管家聽得心驚肉跳,一臉茫然。

“大人,您……您這是什麼話啊,那賬冊怎會是小人拿走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來表示,小溫子的人設已經在歡%e8%84%b1中二青年的大道上越走越遠了。

不要懷疑——

他其實也是一個風度翩翩的佳公子!

【例:

一個佳公子之必備裝束

1.一定要有一頭柔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