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稱之為全盛。

這番檢查,了然摸到了自己頭頂倒長不短的頭發,也發現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人換了。不過她畢竟不是原主,對這些並沒有什麼在意的,頭發長長就長長,身份發現就發現,了不得就是離開梵音寺,也正合了她的心意,還懶得在費工夫想著怎麼逃跑了。

見了然一派泰然,並沒有因為衣服被人動過就驚慌失措,舒離就知道自己等不到了然主動提及了。隻是這事兒她原本或許會因著性子冷清不在意也不多問,但現在卻不能這般坦然了,於是略一沉%e5%90%9f,舒離還是問出了口:“了然,你的身份……”

了然略眨了眨眼就明白了舒離話中的意思,她的語氣仍舊鎮定:“我的衣服和傷勢都是舒師姐幫忙處理的吧,有勞了。至於身份,如你所見。”

“……”舒離覺得自己被狠狠地噎了一下,突然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些日子幫著了然換過衣服,又處理了%e8%83%b8口的傷勢,對方的身子她自然已經看過了,那明晃晃的女子身體,她當然還不至於認錯。了然現在說什麼“如你所見”,簡直就是廢話中的廢話啊!

好半晌,舒離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皺著眉問道:“那你究竟為何要女扮男裝進入梵音寺啊?若是想要拜師學藝,大可尋其他門派。”何必要去當和尚呢?

了然聽問,略想了想,似乎覺得沒什麼不能說的,於是便將原主的狗血身世娓娓道來。倒不想,舒離聽過之後,卻是深深地歎了口氣,看著了然的目光越發的柔和%e4%ba%b2近了。

☆、第94章 施主你好(十一)

說起來,了然的身世雖然狗血,但在這個時代,這個世界裡,卻並不少見。至少此刻坐在床邊安靜的聽著她娓娓道來的舒離,就有著和她有著七八分相像的身世。

舒離本是一個官宦人家的小姐,因為父%e4%ba%b2愛重她母%e4%ba%b2,所以即使家中隻有她一個女兒,無人繼承香火也並未納妾。愛屋及烏,舒離的童年便是在父%e4%ba%b2的精心嗬護下度過的,再

加上她少時便顯露出來的絕色姿容,周圍所有人看著她都隻有羨慕嫉妒恨的份兒。

可惜,好景不長。在舒離十二歲那年,她的父%e4%ba%b2意外病故了,然後當時尚且稚嫩的舒離便真正的見識到了什麼叫做人情冷暖。父%e4%ba%b2的故舊很快就沒有了往來,家族裡原本不

知道多遠的%e4%ba%b2戚,開始謀奪父%e4%ba%b2留下的家產。而舒離的母%e4%ba%b2尚不如了然的母%e4%ba%b2,她和舒離一樣被丈夫保護得太好,後來事到臨頭,一味的怯懦換回來的便是家徒四壁的結局。

舒離十五歲的那年,父%e4%ba%b2留下的萬貫家財已經被人盤剝乾淨了,甚至連房子也沒留下,她和母%e4%ba%b2被趕出家門,流離失所。可是到了這時候,家族中的那幫人卻還不肯放過她們。因為舒離成年了,即使這幾年她已經變得冷若冰霜,可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卻仍舊讓太多人窺覬,她的堂叔準備把她賣給京城的高官做小。

幸,又或者不幸。就在堂主去她和母%e4%ba%b2落腳的破屋裡搶人的時候,一個受了傷的魔教徒來了。他似乎修煉了某種邪功,可以吸收人的精氣血肉為己用,當場就把她堂叔帶來的兩個打手給吸乾了。一群人全都嚇呆了,來不及逃跑就被那人一一吸食而死。

就在原地隻剩下癱坐在地的舒離母女和她那個堂叔時,正道的人終於趕到了。之後自是一場大戰,魔教徒死了,正道的人也死了,母%e4%ba%b2堂叔統統死了,存活下來的隻有受了重傷奄奄一息的舒離。不過她命不該絕,終於還是被華陽派趕來善後的青陽長老撿了回去,後又因為發現她根骨奇佳,便收入門牆做了入室弟子。

至此,舒離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她不再理會俗務,隻潛心修煉,在青陽長老的指點下,修為增長也是極其迅速。如今不過十餘年的光景,論修為,說她是華陽派年輕弟子第一人也不為過,那修煉速度甚至可以和有精神力外掛的了然媲美。

當然,這一段往事誰也不知道,包括把她撿回來的青陽長老也不甚清楚。

舒離沒有和任何人提及過這一段,她也不知道能向誰提及。從十二歲到十五歲,她迅速的從不知世事,成長到了看透人性,性子也從嬌俏可愛,變作了冷若冰霜。或許從那時起,她的心便也跟著冷了下來。今天若不是了然所說的身世和她太過想象,引得她不自覺的流露出了幾分感同身受的憂傷,大約她都習慣了將這段往事埋在心間,不再想起。

而隨著了然的故事結束,她長長的歎了口氣,漸漸地便將那一絲憂傷也重新埋入了心底。不過這時候再看了然,她便已忘了之前發現被欺騙的鬱憤,反而不自覺的多了一份%e4%ba%b2近之感。她知道,這種不自覺的%e4%ba%b2近源自兩人相像的身世,有句話叫做物傷其類。

了然並不知道舒離此刻複雜的心情,她說完了原主的狗血身世之後,就敏銳的發現了舒離突然的%e4%ba%b2近,雖然鬨不明白是為什麼,不過這總歸是件好事。

趁著舒離走神,了然便拿著精神力將四方居裡裡外外的掃了一圈。意外的,沒有發現了嚴和華陽派其他弟子的蹤跡,於是便將範圍更擴大了幾分,以至於整個和州府都被她掃描了一遍,卻仍舊沒發現那四人的蹤跡。

眉梢暗自一挑,了然不動聲色的掩下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隨即故作遲疑的開口問道:“舒師姐,我師兄呢,怎的沒見到他?”

舒離聽問倒也沒多想,實話實說道:“你此番昏迷已有一月,雖不知為何這般嚴重,不過我觀你氣色卻似並未有和不妥,如今應已痊愈了。不過這一個月的時間裡倒也發生了不少事情,如今你師兄了嚴和我的幾個師兄弟卻都已回門派中複命去了,隻你不宜移動,方才暫留此地。了嚴師兄去時曾說,至多一月,他便會趕回來的,如今算算日子,大約也沒幾天了。”

雖然舒離不曾提起過她自己,不過以了然的精明自然也不難猜到,這位舒師姐八成是特意留下來照顧她的。不管是何原因,也不管她這麼做究竟有沒有意義,了然心裡還是很領這份情的。

不離不棄,一直是她們小隊的優良傳統,舒離既然肯固執己見的留下照顧她,那麼了然便也真的在心裡認同了她,將她認作了同伴。

如此一來,心情莫名的便放鬆了不少,了然也漸漸地舒展了眉眼。舒離見了正覺奇怪,不過不及相問,便又聽了然道:“不知舒師姐何時需回華陽派?”

舒離垂眸想了想,也不知該做何回答。當初是她一意孤行的留下的,並沒有得到師門長輩的認同,石清等人回去之後雖然會為她分說,不過此事她處理得也確實有些不妥。如今了然已經醒來,傷勢似也痊愈,她似乎也沒了繼續留下的理由。於是猶豫了一下,她回道:“等過些時日,了嚴師兄回來了,將你交付給他,我或許便也該回師門了。”

了然聽了這話眉梢略微一挑,麵癱似得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不過舒離還是十分輕易的就從她的眼中看出了一絲似笑非笑的神色:“這般說來,若是不將我交付給師兄,你是否就不回師門了?”

舒離聽了這話有些奇怪,不禁開口問道:“何出此言?”

了然此時還在床上並未起身,因為舒離也是知道她女子身份的,兩人之間便不自覺的少了些拘束。這時候她也沒立刻回答舒離的問題,反而一個翻身從床上跳了下來。躺了一個月的身體並沒什麼不適,隻是活動間整個身子就好像機器再次運轉一般,“哢嘣哢嘣”的響個不休。▂思▂兔▂在▂線▂閱▂讀▂

略微活動了下筋骨,了然回頭:“因為我不準備再見師兄,也不準備在回梵音寺去了。”

舒離顯然沒有想到了然會說這話,那一瞬間她腦海裡跳出來的次一個念頭就是:叛出師門可是大罪啊!於是愣了一下之後,她下意識的問了一句:“為什麼?”

話音落下,舒離似乎終於想起了什麼,便將已經到了嘴邊的勸解咽了回去。

果然,了然聽到她的話也是一愣,隨即一臉奇怪的看著她:“梵音寺是寺廟,怎是我的久留之所?我想離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隻是一直苦無機會罷了。現下裡出了寺,師兄也不在身邊了,自是不能放過這個機會的。畢竟,沒有哪個女子是願意當和尚的吧?”

這話說來也有道理,雖然叛出師門是不該,但了然也算是情況特殊了。以女子之身,混跡在滿是男子的佛門清淨地,也確實大為不妥,離開或許是對她對梵音寺都好的一個選擇,舒離並沒有理由阻止。可是,就這麼放了了然離開,那麼本就是為了照顧了然留下的她又該怎樣向梵音寺交代呢?

舒離皺了皺眉,一時間也有些苦惱。

了然似是沒有見著舒離麵上的苦惱,她伸手拂了拂身上整潔的月白僧袍,又摸了摸腦袋上剛剛冒起來,還不及兩寸長的毛躁頭發。開始思考要怎樣逃避梵音寺的追尋——她畢竟還掛著梵音寺中年輕一輩天賦第一的名頭,想來梵音寺也不會輕易舍棄她,更何況還有那麼些疼愛在意她的師兄和師父在,怎麼想也不可能任由她失蹤了。

念頭轉得兩轉,卻似乎仍舊沒有想到什麼好的主意。再一見舒離那為難的神色,她便也猜出了對方緣何為難,隻是這樣大好的機會,她是一點也不想錯過的。於是想了想之後,了然略帶遲疑的開口問道:“舒師姐,要不然,你和我一道離開?”

這話出了口,了然那瞬間的遲疑便也消失了,反倒一臉堅定的看著舒離,邀請的姿態擺得誠意十足。

舒離聽到這話卻是完全愣住了,她顯然沒有想到了然的膽子大到這般模樣。更何況她私自就在和州府本已是不妥,又怎能再私自行動得寸進尺?於是當下便搖了搖頭,拒絕道:“不妥。我本已在這和州府耽擱得久了,此刻事了便該儘早回去師門,又怎能再橫生枝節?!”

了然聞言眨了眨眼,又將當初那副足以欺騙世人的純良模樣拿出來掛在臉上,兼且帶著兩分可憐失落的眼神道:“那舒師姐,你可想好了該如何向梵音寺交待?我雖希望能夠擺%e8%84%b1這份尷尬的處境,卻也不願你左右為難甚至惹得麻煩上身。若不可為,我便也隻能回去了。”

這一下,舒離倒是愣住了,神情間也不再如剛才一般堅定。無論是因為那一次舍身相救,還是因為了然的身世傾訴,她在舒離的心中終究是不同了,以至於這個冷心冷情的人,在聽了她這番充滿無奈的話後,也不禁產生了兩分動搖。

了然見狀,眨巴著眼睛剛欲再次開口趁熱打鐵,不過臨了想了想後又覺多餘,於是索性不再多言。她甚至沒有再拿那可憐巴巴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