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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嗎?”

腦中安安靜靜,沒有回音。

林淡緊繃的神經緩緩鬆懈,然後露出一抹輕鬆的笑容。係統果然消失了,那便好,她並不願意回到當初那種被控製、被禁錮的生活,即便回到了結束任務前的最後一個世界,她依舊可以做自己。

當初她自以為得道,於是選擇了渡劫,但是,在經曆了那麼多個世界並重新找回了喜怒哀樂和七情六欲之後她才發現,即便登天梯未曾斷裂,她也無法飛升,因為她參悟的無極道心並不完美,隻是一種雛形罷了。那樣脆弱的一顆心,並不足以為她擋住九天雷霆。

所謂無極便是無窮儘也,道之無窮,心之無窮,法之無窮。而她摒棄了喜怒哀樂,斷絕了七情六欲,親手把自己限製在了一個冰冷的框架裡,那不是無極,而是心的禁錮。她愛也不敢愛,恨也不敢恨,放又不舍放,所以才會采用自我毀滅的手段結束了那一切。

然而她又是幸運的,當她把自己逼入絕境時,她忘掉了一切,重新學會了去愛,去恨,去拿,去放。她的心自由了,她的道自然而然就參悟了,於是她才會在最後一個小世界時頻頻陷入閉關的狀態。

想愛便愛,想恨便恨,該舍的時候也能乾脆利落地放開手,隨它而去……林淡抬頭望向虛空,嘴角笑容清淺,與此同時,她在洞府內又布下幾重禁製,隔絕了外界的窺探,然後將全部修為和靈力凝成一柄刀,刺入腹中,直接把那顆渾圓的金丹劈成了兩半。

鮮血從她的口角瘋狂噴湧,金丹碎裂的痛苦幾乎等同於靈魂撕裂,但她卻仿佛全無所覺,非但沒皺一下眉頭,竟連嘴角的笑弧都沒改變。碎了一顆大圓滿的金丹,她又操縱靈氣凝成的刀,順著自己的脊椎狠狠劃了一條血線,慢慢將那根好不容易修煉而成的劍骨抽了出來。

放置在她身旁的靈劍似有所感,終於不再搜尋方才那把靈劍的氣息,而是對著林淡發出了哀鳴。

它繞著林淡不斷飛舞,想阻止那柄靈氣凝成的刀,卻又無可奈何。林淡雖然廢了自己的金丹,但她的道心卻在刹那間獲得圓滿,所以這世間留存不多的靈氣皆可被她使用。無論靈劍把靈刀打散多少次,下一瞬,它依然會冒出來,繼續剝離劍骨。

少頃,一條鮮血淋漓的玉色脊骨擺放在林淡麵前,她卻看也不看,握住那柄靈劍,輕聲說道:“我知你早已對我不滿,今後你便自己去尋一個滿意的主人吧。”話落並指一抹,將自己融入劍身的心尖血逼了出來,用一個寶瓶裝好。

靈劍早已生了靈智,失去心尖血後品級也不會降低,隻不過斷了與林淡的聯係而已。從今以後,它自由了,不會再被這個女人用以攻擊主人的心上人。但是不知為何,它竟感覺不到絲毫的喜悅。

它安安靜靜地躺在林淡手中,璀璨寶光儘數收斂,仿佛變成了一把平凡的鐵劍。但是林淡卻知道,當它的品級達到天階時,它會自動逼出她的心尖血,轉投那個女人的懷抱。它甚至會在戰場上忽然倒戈,狠狠刺穿她的心臟。

那時的她愛而不得,恨不由己,隻能一次又一次去宣泄,去攻擊,去傷害。她原以為無情無愛才是解脫,卻到最後才發現,讓一切儘數隨風,還自己一個自由,才是最好的抉擇。

這個世界的登天梯已斷,天道也越來越微弱,她今後還能不能活著離開且是個未知數。不過沒有關係,隻要心是自由的,在哪裡都一樣。如今她舍了修為、舍了劍骨、舍了雙生寶器,隻想好好走自己的路。

這樣想著,林淡便止不住地輕笑起來,然後掏出一粒大還丹吞服,令所有思緒沉入黑暗。那柄靈劍在她入定之後顫了顫,又發出低低的鳴響,也不知是哭還是笑。

與此同時,正在幫少女處理傷口的男人心尖一痛,差點打翻手中的藥瓶。

“大師兄,您怎麼了?”少女嬌嬌怯怯地問了一句。

“無事,你好生歇著。”男人將幾瓶珍貴的丹藥交給少女,然後不顧她的挽留匆匆離開小院,朝林淡所在的山頭走去,卻被數重禁製擋住了腳步。感覺到這些禁製能隔絕合體期大能的窺探,男人的眉頭越擰越緊,終是取出一張仙鶴狀的傳音符,往洞府裡送去。

路過洞府的幾名弟子圍攏過來,不滿道:“大師兄,您不用搭理林師姐,這一次她太過分了,小師妹剛入山門不久,修為才築基期,她硬是要與小師妹比劍,這不是以大欺小,恃強淩弱嗎?我們玄寂宗從來沒有這樣的風氣!還有,她還汙蔑小師妹身懷魔族血脈,故意隱瞞修為。小師妹可是宗主親自帶回來的,她的修為和血脈難道還能瞞得過宗主不成?大師兄,您說林師姐不是不是太過分了?您彆理她,且晾她幾日罷,讓她好好反省反省。”

男人沉默地聽著,並未點頭。他也對林淡今日所為非常不滿,先前還準備將她約出來好生警告一番。然而現在,不知為何,他的心竟快速地跳動著,並牽扯著他的神經,發出一陣又一陣隱隱的刺痛。

他心中升騰起極為不祥的感覺,忍不住用神識喚道:“001,幫我呼叫林淡的係統。”

片刻後,一道機械化的嗓音在他識海中響起:“啟稟宿主,林淡的係統沒有回應,似乎已經斷開了與我的聯係。”

“不可能,沒有任何係統能夠躲開你的監控,你再呼叫它試一試。”男人眉頭深鎖,內心焦躁。

又過了片刻,係統回複道:“啟稟宿主,林淡的係統真的不在我的呼叫範圍內。據我分析,情況有兩種:一,她的係統崩潰了;二,她與係統解除了綁定。”

“不可能,若是係統崩潰了,她會死。再者說,她的積分還不足以與係統解除綁定。”男人篤定道。

恰在此時,那隻仙鶴狀的傳音符被重重禁製逼了出來,落在地上不動了。這是林淡頭一次對男人沒有任何回應,就仿佛忽然之間,她便消失在了他的世界。男人盯著那枚傳音符,眸中的神光明明滅滅,不知在想些什麼。

第467章 最後一個任務2

再蘇醒時, 三天已經過去了,林淡%e8%88%94%e8%88%94唇瓣,嘗到了一絲極濃的血腥味。雖然入定之前吞服了大還丹, 但那丹藥品階不高,藥效不好, 對她的傷並沒有多大用處,要想快些痊愈,還是得自己煉製一些丹藥才行。

這樣想著, 林淡便捏了一個法訣, 將滿身狼藉打理乾淨,然後把隨意放置在地上的劍骨和靈劍收入乾坤戒裡。靈劍在她手中劇烈掙紮,死活不願進入那個逼仄的空間,又衝林淡發出尖銳的金鳴, 似在發怒。

這柄劍是男人的雙生靈器之一,甫一問世就達到了地階,即便是金丹大圓滿的修者都很難與它抗衡,更何況是境界跌落到築基期的林淡。她的手臂不小心被割破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隻能放開劍柄,隨它去了。

靈劍飲了林淡的血,忽然就安靜下來, 在半空僵滯許久才用劍尖點了點林淡的乾坤戒, 似乎想主動進去。但林淡已經不想再搭理它了, 自顧拿出一瓶藥粉, 灑在傷口, 又換下了破損的衣服。

一條皮開肉綻的血痕依然刻在她的脊椎處,稍稍一碰就疼得死去活來,但她卻仿佛沒有感覺一般,動作極快地套上了一件黑色法袍,將所有狼狽儘數遮掩。

靈劍懸浮在她頭頂,不斷發出尖銳的嗡鳴,似乎在吸引她的注意力。然而素來珍愛它的林淡這一次卻連一眼都未曾看它,開啟禁製後便走了出去。靈劍立刻追隨在她身後,嗡鳴聲時而尖銳,時而平和,時而哀婉,引得路人頻頻側目,議論紛紛。

“快看呐,那就是大師兄的雙生靈器,天啟破滅之劍中的天啟劍!”⊙思⊙兔⊙在⊙線⊙閱⊙讀⊙

“不愧為地階靈劍,隔這麼遠我都能感受到它的靈壓。”

“這一次,林師姐又製不住它鬨出了笑話吧?要我說,宗主就不該答應無極宗的無恥要求,讓一個外人來修煉我宗最頂級的功法!”

“不找她又能找誰?整個南華大陸隻她一人是九陰之體,正與大師兄的九陽之體相合,倘若她不來修煉《混沌劍訣》,咱們玄寂宗的至高功法就要失傳了。”

“若不是這功法非她不可,宗主也不會容忍她一個外人在我宗作威作福。聽說了嗎,她連剛入門的築基期弟子都欺負,心性真是狹隘。這樣的人,修為如何能夠得到提升?難怪她與大師兄練了那麼久,也隻練到金丹大圓滿而已,生生拖累了大師兄的修煉進度。”

“噓,你小聲點,當心她找你麻煩。”

說到此處,眾人就抿著唇散開了,而林淡目不斜視地朝前走,未曾受到任何影響。她本就不是玄寂宗的弟子,又獲得了修煉玄寂宗至高功法的機會,誰人不眼紅?隻不過從今以後,這些紛爭都將與她無關。

林淡不疾不徐地走到男人的洞府門口,卻見對麵的山崖上劍光爍爍、罡風凜凜、靈壓陣陣,應該是有人在修煉劍訣。為她開啟府門的道童剛露出一個厭惡的眼神,她就轉移了方向,朝山崖上走去。

她的修為跌落太多,足足花費半個時辰才上到山頂,而此處已經被前來觀劍的內門弟子圍了個水泄不通。男人是這南華大陸數一數二的絕世天才,也是玄寂宗的首徒和少宗主,十六歲結丹,二十歲破嬰,現如今才二十五歲就已經是分神中期的大能,如此驚人的天賦,怎能不叫人仰望。

然而唯有林淡知道,他的身份遠遠不止這一重。他是帶著任務來到這個世界的,雖然身懷係統,卻需要一步一步夯實基礎,爬上巔峰,才能慢慢解鎖係統內隱藏的道具空間。也就是說,他的實力並不是依靠所謂的金手指,而是憑他自己的艱苦修煉,在任何層麵上,他都是一個強者。

男人還在高空練劍,極簡單的幾個動作,他卻做得很認真,劈砍刺,每日重複千遍萬遍才將之化為一種本能。一道無形劍氣劃過半空,襲向不遠處的玄影石劍壁,留下一道深達數尺的裂痕。

圍觀的內門弟子驚呼道:“那玄影石能夠承受化神期大能的全力一擊,其堅硬程度不可想象,卻還是無法抵禦大師兄的一道劍意,大師兄好生厲害!”

“這有什麼,大師兄僅在金丹初期就能越級斬殺合體期的大能,他的實力又豈是吾等資質平庸之輩可以揣測。若非與他同修混沌劍訣的師姐進度太慢,拖累了他,他這會兒怕是早就突破至合體期了。”

“話也不能這樣說,那位師姐才二十歲就已經是金丹大圓滿的修為,資質已經非比尋常。”

“可是,修煉混沌劍訣需要兩名修煉者心神合一、互為一體才行。大師兄明顯不喜歡那位林師姐,很少在私底下與她接觸,全是那位林師姐在胡攪蠻纏。二人既無情誼又無默契,也不知這功法究竟能不能練成。若錦溪小師妹也是九陰之體就好了,大師兄很喜歡小師妹,兩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