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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攻克的強者,他不敢動他,於是隻剩下了唯二的兩個選擇。蔡夫人知道他太多秘密,蔡老太君堅持要將他送走,兩人都妨礙到了他,而且一個孱弱,一個老邁,對他而言都是再合適不過的獵物。是的,像他那樣的人是不敢招惹強者的,他們隻會把殺欲宣泄在老弱婦孺身上。他們的所作所為看似殘忍,又處處彰顯著強大,但實際上,他們不過是徹頭徹尾的懦夫而已。”

“像他這種人,為了達到目的都是不折手斷的,看見他怒氣衝衝地來與老太君和大夫人爭辯,未曾得到想要的結果,卻又興致盎然地離開,我便猜到他會怎樣做,於是我對老太君說了那番話,希望她能得到警示。”

林淡歎息道:“隻可惜我人微言輕,最終還是無法挽回什麼。”

“原來是這樣!”小皇帝聽得如癡如醉,連連拊掌:“林仙長,朕在你身上學到的東西,比太傅數年教給朕的還要多!你擁有一雙洞察人心的眼睛,你知道嗎,雖然你告訴朕你不會仙術,但朕依然認為你是個神人!你真的太厲害了!”

瑾親王沉默地聽著兩人對話,麵上雖無表情,內心卻滿是震撼。

姚碧水和許苗苗分明親身經曆了這件事,但是,倘若林淡不揭破,她們竟連絲毫端倪都未曾發現,這大概就是普通人和智者之間的差距吧?

“快把馬車調回去,朕要親自去看看林仙長所說的花壇、文章和畫作。”小皇帝意猶未儘地品評著整個故事,然後用力敲打車壁。

侍衛連忙調轉車頭,回到蔡國公府。大理寺的官員還在審問蔡小公子,他一句話都不願說,隻是盯著這些人冷冷地笑,模樣十分欠揍。但他是個重病之人,又是國公爺的嫡親兒子,幾位官員便也不敢對他用刑。

大夫人承受了太多精神壓力,自戕不成,又被官員帶到老太君的棺材前,讓她看著老太君的遺容說話。她受不了良心的譴責,隻能招供了。

殘殺祖母,蔡小公子的所作所為足夠判一個淩遲處死。但蔡國公似乎還在掙紮,竟鎖上門,不讓這些官員把兒子帶走,又把大理寺卿請入書房密談,似乎想讓他法外容情。

“國公爺,不是下官不願幫您,而是這樁案子在皇上和王爺那裡記了一筆,倘若我們不秉公辦理,改日。他們問起來,我們又該如何交差?一邊是母親,一邊是兒子,下官知道您很為難,但是您要知道,生養之恩遠比%e8%88%94犢之情更重。”

蔡國公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似乎很難在二者之間做出取舍。

就在此時,小皇帝和瑾親王竟然去而複返,親自過問了堂審的情況,又查看了案綜,發現大夫人隻招供了一樁謀殺案,頓時露出很不滿意的表情。

“來人,把蔡毅院子裡的花壇都給朕挖開!”小皇帝揚聲說道。

大理寺的差役雖然覺得這個命令很莫名其妙,卻還是快速把花草都拔了,刨開土層。大理寺卿以為小皇帝又在搗亂,不禁苦笑道:“皇上,您為何要鏟平蔡小公子的院落,這與案件毫無關係吧?”

“因為老太君的死,隻是這樁案子的冰山一角罷了。”小皇帝話音剛落,差役們就在花壇裡挖出三具腐屍,一具已經腐化成森森白骨,從衣著上判斷應該是一名女子;另一具還掛著爛肉,骨架非常粗大,是男子;最後一具竟然是個身高不足三尺的幼童,腐爛情況與男子仿佛,身上卻穿著一件嶄新的衣裳,應該是前幾天剛換上去的。

小皇帝與瑾親王幾度出入沙場,都是見慣了死屍的,麵上自然毫無異樣。大理寺卿也還好,隻是稍微掩了掩鼻子,唯獨蔡國公盯著屍體看了幾眼,然後狂奔到牆角嘔吐。

“看看,都睜大眼睛給朕看看!堂堂大理寺卿就是這樣查案的?倘若朕不來,這一樁驚天大案就被你們糊裡糊塗了結了吧?繼續提審蔡夫人和蔡毅,務必給朕一個交代!”小皇帝指著大理寺卿的鼻子訓斥,麵上不悅,實則內心痛快極了。這些大臣平日裡總是以他年幼為借口駁回他的種種政令,若非有皇叔手裡的百萬大軍鎮著,他且坐不穩這個皇位。

如今可好,他平生頭一次把這些大臣訓得像個孫子,這簡直是他人生的巔峰!

“敢問皇上是如何知道這院子裡還埋著屍體?”大理寺卿一邊抹冷汗一邊好奇詢問。

“哼,這還不簡單……”小皇帝把林淡的話加工加工,變成自己的,轉告給了大理寺卿。大理寺卿心悅誠服地說道:“皇上果然聖明,若非您洞若觀火、明察秋毫,微臣真會被這兩個犯人蒙騙過去!微臣這就去審問!”

說完這話,他看向小皇帝的目光已經完全變了。難怪瑾親王定要扶持這位登基,甚至不惜斬殺了其餘幾名皇子,卻原來這位果然是非一般的聰穎,將來定能成為明主!

察覺到周圍人對自己的崇拜,小皇帝咳了咳,心頭一陣暗爽。

瑾親王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然後走進蔡小公子的書房,查看他的畫作和文章。

“仙長說得沒錯,他的製義看似精彩,實則不過是一種模式而已,並沒有自己的心得體會在裡麵。哎呀,這是他寫的詩?什麼玩意兒!這幅《殘陽》朕怎麼看怎麼覺得難受,太刺眼了!”小皇帝一一翻看林淡提到的所有東西,嘴裡念念有詞。

瑾親王看了一會兒便出去了,眼睛注視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當小皇帝出來時,他疑惑地問道:“你說,似林娘子這般非凡的人物,為何會落得個被夫婿休棄的下場?”

“這個朕也不知道,大概是因為那許祖光眼瞎心盲吧。話說回來,皇叔,您不是說要報答林娘子的救命之恩,為她主持公道嗎?那您為何還不對許祖光出手?”

“不急,等科舉考試來臨了再說,正好替你解決國子監內隱藏的幾個毒瘤。”瑾親王語氣輕緩,但是,他的話中之意卻昭示著許祖光將麵臨比上輩子更悲慘的遭遇。

兩人回到前堂時,蔡小公子和蔡夫人都已經招供了,卻原來他最先殺死的是爬他床的侍女,歡好中,蔡小公子忽然起興,狠狠掐住侍女的脖子……這是他平生從未體會過的極致歡愉,但清醒過後,他又怕了,所幸當時夜深人靜,即便仆役聽見了侍女的尖叫,也隻當他二人深陷情。欲無法自控,並未多想。他偷偷找來蔡夫人善後,於是屍體便被埋在了花壇裡,又隨意找了個借口,掩蓋住了侍女的失蹤。

第二具屍體是侍女的兄長,殺他不過為了滅口而已。

第三具屍體是蔡小公子在外遊玩時拐走的普通農戶的孩子。他見孩子在路邊玩耍,長得玉雪可愛,忽然便升起了掐死她的欲望。在馬車內行完凶,他命奶娘把屍體藏在箱子裡抬回院落,就地掩埋,卻又總也忍不住挖出來把玩,於是便染了病。隻可憐那孩子的父母至今還不知道孩子已經死了,隻當她走丟了,每日在外尋找。

謄寫口供的時候,大理寺卿的脊背一陣又一陣地發寒,旁聽的蔡國公更是幾度揪住兒子的衣領,逼問他為什麼。

蔡小公子自然無法回答父親的問題,因為他並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麼不對。看見可愛的東西便想毀滅,這不是很正常嗎?再者說,祖母擋了他的路,他自然要將她鏟除。

蔡國公無法與兒子溝通,走出偏房時竟似老了幾十歲,精神一下子就垮了。他知道,妻子和兒子都保不住了,蔡家的名聲也徹底毀了,這個家就在此刻分崩離析。倘若當初他聽從了林道長的警告,立刻便把兒子送走,一切都不會發生。隻是很可惜,人生沒有如果,而他剛愎自用,錯過了這唯一一次的機會。

思及此,蔡國公陷入了深深的懊悔,翌日便向皇帝提出致仕的請求。他家的慘案已傳遍了整個京城,皇帝見他連家都管不好,自然也不再信任他辦差的能力,當即就同意了。事實上,蔡國公身為輔政大臣,近來行事越發狂妄,小皇帝對他的忍耐早已經到頭了。

朝堂上也無人為他說話,隻因這樁案子太過慘烈,其中內情又十分恐怖,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都說子不教父之過,能養出蔡毅那樣的畜生,蔡國公的人品也遭受到了強烈的質疑。

在家養病的永信侯對前來拜訪的賓客得意洋洋地說道:“看吧,我就說林道長是活神仙,讓他務必聽從林道長的吩咐,他偏不信!”┇思┇兔┇在┇線┇閱┇讀┇

賓客們一邊應和一邊把林淡劃入絕對不能得罪且必須交好的行列。一時間,她的威名幾乎傳遍了整個京城,上至皇室宗親,下至平頭百姓,提起她就沒有不敬畏的。

第462章 逆轉人生18

因受封輔政大臣而蒸蒸日上、如火如荼的蔡國公府就在一夕之間敗落了, 老太君含冤而死;大夫人和蔡小公子入了天牢;蔡國公盛年致仕;其餘兒孫或多或少受到牽連,丟了官職;就連嫁出去的女兒也有幾個被夫家休棄,從此抬不起頭來。

與之相反,被蔡國公推到風口浪尖上的林淡和玄清觀卻因此而名聲大噪。

林淡與瑾親王在山腳下便分道揚鑣, 回到觀中後對姚碧水吩咐道:“關門吧,今日謝絕訪客。”

姚碧水一句話也不敢多問,連忙把大門給關了。她逐漸發現,無論林淡做什麼都自有她的道理, 即便你一時之間無法理解也沒有關係,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姚碧水不知不覺便把林淡的形象神化了, 但她恰恰是最了解林淡真麵目的人, 與之相對的, 外麵那些不明就裡的信眾隻會更敬畏這位手段通天的仙長。於是當日下午, 無數勳貴或平民就摸上山,想要入玄清觀參拜, 卻都被拒之門外。一輛接一輛馬車來了又走,而這樣的盛況, 以前隻在含光寺發生過。

順著門縫往外偷看的姚碧水真心服了林淡,想當初她們來玄清觀借宿時,這裡長滿了雜草,房屋也破敗不堪, 根本無人問津, 卻沒料隻過去短短幾月, 情況就徹底改變了。她幾乎可以想象今後的玄清觀會是如何的香火鼎盛,沒準兒還能與含光寺拚個高下。

回到殿內,姚碧水長歎一聲,又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林姐姐,如今您也算是這京城裡的一號人物,您有沒有想過如何對付許祖光?”

入定中的林淡連眼睛都未睜,語氣平靜地說道:“我為何要對付他?當我站在一定的高度,他對我來說已經算不上什麼。即便我不對他出手,也多得是人願意為我效勞。”

姚碧水覺得這句話非常有道理,卻又不明白林淡口中願意為她效勞的人是誰。平日裡也沒見她對誰述說過自己悲慘的過往呀?算了,不問了,林姐姐做什麼事都有她的道理,她既然說不用對許祖光出手,那便隨他去吧。

思及此,姚碧水便朝廚房走去,卻又被林淡叫了回來,傳授給她一本食譜,裡麵記載著數百種糕點的配方,有很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