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頁(1 / 1)

氣,那麼大個人,硬生生杵在登聞鼓前, 誰敢去動她?她若是等得不耐煩了, 拿起鼓槌一敲, 許家上下全都得跟著玩完兒!

許祖光短短半個時辰就急得滿嘴都是燎泡,打發走管家,看向垂頭喪氣的許微白和憤憤不平的許玉玲,不免心中冒火,當即訓斥道:“沒出息的東西,上輩子忍了幾十年,最後一刻,卻又為何忍不得了?她都是快死的人,你們跑到她床前裝裝孝子又能如何?這下好了,她挾恨而來,六親不認,這次定會讓我們一家死無葬身之地!”

許微白和許玉玲悔得腸子都青了,自是一句話都不敢反駁。若不是他們圖一時痛快,去病床前宣泄怨恨,林淡又豈會連他們都不認?老天爺果然還是站在她那一邊的。她本就行事偏激,這次怕是更難對付了吧?

一行人在焦慮的情緒中煎熬,到得登聞鼓前,恨不能給林淡跪下。

“淡兒,我求你高抬貴手罷!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許祖光快速走到林淡麵前,低聲下氣地說道。

“把許苗苗和姚碧水給我。”林淡語氣平靜。

“把人帶下來!”心知自己已控製不了局麵,許祖光隻能讓兩名仆婦把許苗苗和姚碧水從另一輛馬車上請下來。好在臨出發前,他讓人搜了姚碧水和許苗苗的身,未曾讓她們帶走一針一線,那婚書應該還在家中。

“姚碧水的身契呢?”林淡攤開掌心。

許祖光腮幫子微微抽搐,恨不能嚼碎林淡的血肉,卻還是立刻讓人回家去拿姚碧水的賣。身契。

“我可以不敲這個鼓。”林淡指了指離自己隻有一臂遠的登聞鼓,徐徐道:“但是,你得給我寫一張和離書,一張與苗苗斷絕父女關係的契書。另外,他倆也要各自寫一張與我斷絕母子關係的契書。這輩子,我不摻和你家的事,我們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站在登聞鼓前,林淡也曾想過要不要敲下去,最終卻又放棄了。她要讓這些人下地獄,卻又不會弄臟自己的手。這幾人皆是一些畜生不如的玩意兒,湊在一塊兒早晚會互相攀咬,便由著他們鬨騰去吧。

這一回她倒要看看,沒有母親撐腰,許微白和許玉玲淪落為庶子、庶女,又會過上何等“風光”的生活,還會不會有榮華富貴、錦衣玉食,還會不會平步青雲、順心順意?

她至如今還記得,若非婦人敲了登聞鼓,及時扭轉了局麵,許祖光和萬秀兒原是打算把這母子三個全滅口的。他上輩子對許微白和許玉玲到底是父愛如山還是壓榨利用,林淡看得明白,也希望這二人重活一世也能看明白。隻不過這一次無論遭遇了什麼,他們都得自己受著,再也沒有退路了。

她畢竟占用了他們母親的身體,不好親自出手對付他們,隻能借許祖光和萬秀兒這兩把刀用一用,完了再折斷這兩把刀也不遲。想罷,林淡把許苗苗和姚碧水拉到身邊,催促道:“寫吧,寫完了把馬車給我,我立刻便帶她們離開。”

“你,你說真的?”許祖光驚疑不定地問道。

“當真。你以為這輩子,我還會稀罕跟你們這些豬狗不如的東西糾纏在一塊兒嗎?”林淡語氣平平,卻能把人氣死。

許祖光和兩個孩子都露出憤怒的神色,卻又不敢惹她,隻能懷抱著微末的希望,爬進馬車裡寫下了斷絕關係的文書。

姚碧水乾巴巴地開口:“這位娘子,你們這是?”

“有話稍後再說。”林淡豎起食指,抵住唇瓣。

姚碧水抱緊許苗苗,躲到林淡身後。和離書、斷絕母子關係,隻這三言兩語已經夠她拚湊出一些真相。看那兩個孩子與許祖光七八分相似的容貌,這女子怕也跟她家小姐一樣,是被許祖光那畜生給騙了!但她為何要帶走她們?

胡思亂想間,許祖光把幾張文書交給林淡。

林淡指著左下角,冷道:“把日期寫上,摁個手印。”

寫了日期,這和離書照樣是個把柄,許祖光慪得要死,卻也無法,隻能乖乖寫好。林淡反複檢查數遍,又讓許祖光改了幾個語言陷阱,直把對方折騰得沒了脾氣才把婚書遞過去,平靜道:“日後你若是不來招惹我,我便不會對付你,否則我隻需把這和離書呈給官老爺,你停妻再娶之事照樣掩不住。”

許祖光臉色鐵青地扯過婚書,完全不敢與林淡多說。他們在登聞鼓前站了太久,早已惹來了很多人的注意。

看著父子三人登上馬車,林淡揚聲道:“許微白,許玉玲,寧要討飯娘,不要當官爹,這句話不知你們聽過沒有?”

二人身體僵硬了一瞬。

許祖光冷笑道:“我這個當官的爹是好還是不好,他們上輩子就已知道了,用不著你來說。”

見許微白和許玉玲露出得意且挑釁的表情,林淡點點頭再不多言,然後把許苗苗抱進空出來的另一輛馬車,輕描淡寫地道:“走吧,我們找個落腳的地方。我會趕馬車,你進去看孩子。”

姚碧水暈暈乎乎地登上馬車。

看著三人漸去漸遠,許祖光衝管家擺擺手,語氣十分陰狠:“派人跟著她們,如果她們要離開京城,找個機會在路上把她們乾掉。”他如今還是受人尊敬的許大人,嶽父又是天官萬忠良,要弄死三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何其容易?林淡真是暈了頭了,還當他是那個隻能仰賴她鼻息過活的,被流放的許祖光呢!這一回,她必須為她的自負付出代價!

姚碧水極有謀略,否則不會在許祖光身邊潛伏多年,回過神之後便掀開車簾,小聲道:“這位娘子,我們暫時不要離開京城,否則許祖光很容易找到機會對我們下手。”

“我有成算,你且安心待在車裡。”林淡拽緊韁繩,驅趕著馬車跟隨在一輛華貴的馬車後,徑直朝城門口駛去,待這輛馬車轉個彎,走上岔路,她便又物色了一輛華貴的馬車,緊緊墜著。

跟了一輛又一輛馬車,終有一輛也是去城門的,而且無比奢華,她就跟定了它,並把距離控製在十米之內,這樣既不顯得冒犯,又不會跟丟。那輛馬車似乎感覺到了她的意圖,派了一名帶刀的侍衛來詢問,林淡便拉開車簾,大大方方地道:“啟稟這位大人,我們三個弱女子無依無靠,怕路上遇見危險,便隻能跟著你們同行一路,若有冒犯,還請恕罪。”

她不卑不亢的態度很能博取旁人的好感,再加上許苗苗長得著實可愛,叫那侍衛心軟了一下,擺手道:“你們稍等,我回去稟報我家主子。”

“多謝這位大人,”林淡追加一句:“我們的目的地是南鬥山,那處常年有貴人出沒,又有侍衛巡查,我們三人惹了一些麻煩,恐會被人迫害,便打算在山中找個地方暫居下來。到了山腳,我們自然會走,若有叨擾之處,還請各位大人見諒。”

自從小皇帝登基之後,京城治安良好,達官貴人仗勢欺人的情況也屬罕見,所以林淡才敢跟著這輛馬車。真正有身份有涵養的人豈會與三個弱女子計較?

見她主動坦誠了個中緣由,又事先交代清楚目的地,侍衛的麵色果然緩和很多,跑回去向主子交代情況,完了又跑回來,招手道:“你們且跟上,莫要掉隊。”

“多謝大人!”林淡拱手行禮,趕著馬車匆匆跟上,到了南鬥山果然拐上岔路,去了山頂,最終在一座香火鼎盛的寺廟前停下。

姚碧水衷心感歎:“還是這位娘子想得周全。這含光寺乃本朝國寺,終日有貴人來往進香,寄居在此處卻是再安全不過。那許祖光不過是個芝麻小官,如何敢在這裡作惡?”

林淡擺手道:“我們不住這裡,住對麵。”

姚碧水順著她的指尖看過去,卻見不遠處的小山包上矗立著一座半零不落、上漏下濕的道觀,房梁上懸掛的牌匾被風吹地搖搖欲墜,上書“玄清觀”三字,竟已是快要廢棄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姚碧水啞了片刻才艱難道:“此處、此處也很好,離含光寺不遠,應該也在護衛的巡查範圍之內,尚能震懾許祖光那畜生。”

“嗯,此處清靜,不會衝撞貴人,住著更為自在一些。”林淡把她的理由說出來。

姚碧水一想也是,又看了看懷裡懵懵懂懂的許苗苗,終是笑開了。她做夢都想帶著苗苗離開許家那個狼窩。

三人寄住在了道觀,卻不知她們走後,那輛華貴的馬車並未繼續前行,而是在山腳等了一會兒,確定她們果真是來南鬥山暫居,並非刻意接近,這才拐上山道,卻原來他們的目的地也是含光寺。

“啟稟殿下,她們借住在了玄清觀,並未發現異動。”

“查一查她們的底細。”馬車內傳出一道似醇酒一般令人迷醉的嗓音。

第452章 逆轉人生8

玄清觀本就已經十分破敗, 又被金頂輝煌、莊嚴瑰麗的含光寺一襯,越發顯得殘頹。觀中住著三名火居道士,均為乾道,平日裡喝酒吃肉, 百無禁忌,見林淡帶著一名容貌秀美的女子和一名玉雪可愛的小童來借宿,自是歡天喜地地答應下來。

姚碧水發覺最為年長的那名道士看人的眼光頗為。%e6%b7%ab。邪,便偷偷扯了扯林淡的衣袖。林淡安撫性地瞥她一眼, 示意她莫要慌亂, 跟隨道士走入一座上下漏風的小院後便禮貌地問道:“道長, 這就是我們的暫居之所嗎?”

“是啊, ”年過四旬、胡須飄飛的道士無奈道:“這位善知識, 您也看見了, 本觀如今已被對麵的含光寺搶走了很多香客, 已是入不敷出,原本三年一修的道觀足有三十年未曾修葺, 隻能騰出這麼一個院落供各位居住,還請各位莫要見怪。若是缺了被褥, 二位善知識晚間可來前殿找本道來拿,嘿嘿嘿……”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這道士的目光在林淡和姚碧水身上搜尋了一番,笑聲也透著一種古怪的意味。姚碧水氣得臉頰漲紅, 就連懵裡懵懂的許苗苗也似有所感, 往姨娘身後躲了躲。

唯獨林淡依舊大大方方的, 撿起地上的一塊磚,掰成兩半,隨意扔到一旁,又一腳踏碎了另一塊磚,頷首道:“這院子的確破敗,不過尚能住人,吾等還是要多謝道長的收留之恩。咦,這門板是不是壞了?”

她雙手扶住門板,輕輕往上一抬就將它卸了下來,又把銅鐵鑄就的已變形的鉸鏈用手指捏回原來的形狀,再把門板裝上,推了幾下。本已搖搖欲墜的門板三兩下就被她修好了,但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竟能徒手劈磚,又能輕而易舉把銅鐵捏得變形,這是怎樣的怪力?若是大活人落到她手裡,恐怕連骨頭都會被她揉碎。

道士這才明白為何她們三個弱女子敢來道觀投宿,卻原來不是信任他們出家人的操守,而是擁有足夠自保的能力!在這一瞬間,道士什麼邪念都打消了,一邊哂笑一邊鞠躬:“這位善知識,我現在就把你們的被褥拿過來,還請稍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