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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5%90%bb。雷晉專注地看她,即便交往了大半年,心臟依然會為她狂跳不止。

…………

薩拉沒有辦法再拒絕林淡的提議,因為她送給她一條手工製作的禮服,正是她想象中的樣子,與之一同送來的還有兩張設計稿,一張皺巴巴的,線條亂得像一堆雜草;一張平展順滑,線條分明,是經過林淡改造的。她懂她的思想,也理解她的審美,更能把她想畫卻畫不出的設計稿變成再奢華不過的禮服。

還有什麼能比這份默契更令人心動?林淡正是薩拉久尋不到的知己,是能夠為她實現夢想的人。於是半月之後,M·R發布了國際巨星薩拉將與他們的首席設計師林淡聯名設計新品的消息,借助薩拉在娛樂圈和時尚圈的絕頂人氣,M·R的大秀尚未開啟就火遍了全球。

又過了兩個月,一場名為“繽紛曠野”的大秀在米蘭時裝周舉行,二十多套極富非洲特色的奢華禮服奪走了所有人的呼吸。薩拉來自於黑非洲,而她為自己的膚色和故土感到驕傲,她的設計質樸大氣、繽紛絢爛,而林淡負責在這種質樸中摻入一些更時尚、更奢華的元素,恰如點石成金的手,把原本就極為出色的設計提升到頂級豪奢的程度。

她一開始就為M·R確定了基調,那就是奢華,頂級的奢華。奢華與質樸原本是反義詞,而她卻把兩者完美地融合起來,炫彩長袍搭配純黑的、大麵積的串珠掛飾,立刻便讓整套服裝產生了一種闊朗的美。

發布會非常成功,事實上,它太成功了,以至於其他幾個藍血品牌的大秀都黯然失色。林淡一舉奪得了當年的設計師大獎,M·R的新品也在大秀結束後的兩小時售罄,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至此,林淡向董事會承諾的第一步已經成功邁出去,所有等著看雷晉笑話的人隻能心服口服地歎道:“娶妻當娶賢,這話果然沒說錯。找一個會賺錢的女朋友,雷晉真是少奮鬥三十年!”

次年九月,小霸總叼著一枚戒指走向林淡,林淡坦然接受了;三年後,兩人舉行了一場世紀婚禮,婚禮上新娘無論如何都要抱著一隻黑貓走進教堂的畫麵被人們熱烈討論了很久……

…………

再一次蘇醒時,林淡的內心充盈著一種快樂的感覺,雖然失去了記憶,但她明確地知道,自己曾經過得很幸福,於是當她發現自己隻是寄存在一塊玉佩中的幽魂,並沒有軀體,便也並不感到彷徨。

她默默觀察著周圍的一切,繼而得知這塊玉佩屬於一位名叫林淡的小婦人,她十四歲就嫁給了同村的一個秀才。秀才常年在外求學,而她在家侍奉公婆,打理農田,日子過得很清貧,卻也充實滿足,因為秀才對她非常好,總會給她帶一些小點心回來。而她活了十四年,頭一次知道百味之中的甜味到底是什麼,那是能叫人的舌尖和心尖都跟著一塊兒化掉的感覺。

秀才等她吃完了點心才柔聲道:“娘子,前些天你賣繡品的銀子還在嗎?我想買些筆墨紙硯,但我為了給你買點心,把銀子都花光了。我不知道點心竟然賣得那樣貴,隻是想著定要叫你嘗一嘗,便沒舍得退回去。娘子,待我。日後高中狀元,一定叫你當誥命夫人。”

“在的,在的,相公你等會兒,我給你拿。以後莫要給我買這些無用的東西了,一切都緊著你自己,知道嗎?”小婦人翻箱倒櫃找出二兩碎銀,儘數塞進秀才手裡。

秀才拿到銀子便走了,而此時距他進門還不到半個時辰,他的爹娘還在田裡勞作,他也沒說去看一眼。小婦人把他送到家門口,一邊揮手一邊掉淚,撫到懷裡的小點心,苦澀的心又變甜了。

林淡冷眼旁觀了很多天,終是忍不住開口:“這個人不值得托付終生,你得小心了。”

“誰在說話?”小婦人嚇得臉色發白,四處尋摸了幾遍,又與林淡溝通了許久方知曉自己的玉佩中竟然寄存著一縷幽魂,能聽能言,隻是無法離開這方寸之地。

“那你能不能看見,看見……”小婦人羞得滿臉通紅。

“不能。”林淡說了一句假話,其實她能,但她從來不看就是了。秀才若是留在家中過夜,她便會陷入沉睡,過個三五天或是大半月才會醒來,這個時長得看她的心情,並不是固定的。

小婦人暗鬆了一口氣。

林淡見她似乎不把自己的話當一回事,便又開口:“他送給你的糕點皆已乾澀發硬,原是茶樓陪送的飽腹之物,隨手便能拿取,何來花光銀子一說?他這趟回來,卻是為了騙你的體己錢,你還當他真的情深義重不成?他爹娘為了供他讀書日日勞作,也不見他慰問幾句,探望一二,回家除了索要銀錢,未曾分擔半點家務,一月二兩銀子還嫌不夠,已是奢侈成性。他對他爹娘不孝,對你不誠,你有了銀子便為自己多留一些,以待後路,莫要都浪費在他身上。即便他將來真的能高中,以他的心性,為了往上爬定然什麼事都乾得出來,你還是多防著一點吧。”

小婦人非但不感激林淡,還很生氣,指責道:“你胡說!我相公對我最是關愛不過,你一個殘魂,連這塊玉佩都逃脫不了,焉知我相公為人如何?你若是再誹謗我相公,我非得找個道士把你收了!”

林淡沉默片刻,歎息道:“罷了,你既然覺得我是在危言聳聽,那我便沉睡了,日後你是好是歹,就自己擔著吧。”話落沉沉睡了過去,轉瞬十年。

第446章 逆轉人生2

林淡被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驚醒, 凝目一看,卻見那名小婦人已經鬢染霜華,麵罩滄桑,似是眨眼間老了十幾歲, 又見她身邊一左一右跪著兩名八。九歲的孩子,口口聲聲喊小婦人做娘。

林淡這才恍然意識到,原來不是小婦人眨眼間老了,而是自己入睡的時間太長了一些, 竟一晃便過去了十年。小婦人的家比十年前更為破敗, 且房梁上掛著白幡, 堂屋的正中間擺放著兩口棺材, 竟是公公婆婆都離世了, 難怪她哭得如此淒慘。但是秀才呢?本該是這個家的頂梁柱的秀才卻總也不見身影, 隻有鄉鄰來了又去, 幫婦人操持著各種雜務。

林淡並未貿然詢問這個家的情況,隻是默默旁觀。七天後, 婦人的公婆入土為安,鄉鄰這才陸陸續續登門, 向婦人討要欠款,這個一兩,那個二兩,零零總總加起來竟有二三十兩之巨。

婦人一無過人的體力, 二無謀生的技能, 隻好賣掉家裡的田地, 把安葬公婆欠下的銀子都還清了。兩個孩子見她整日愁眉不展,便問她以後該怎麼辦,她隻說以後爹爹當了大官衣錦還鄉,自然會把家裡的田地都贖回來,大家的日子會比現在好過很多。

兩個孩子滿懷憧憬地睡了,婦人卻在夜深人靜之後捂臉痛哭。她早已失去丈夫的音信,又怎麼知道他能不能回來。若是能回,十年過去,他為何不回?爹娘在此,家也在此,他隻需循著鄉路便能重歸,又如何會耽誤那麼久?便是多有不便,使人送個信也好啊!

莫非他在外麵遭遇了不測,已是天人兩隔了?思及此,婦人哭得越發傷心,想到家裡的田地沒了,今後連飯都吃不上,更是愁得肝腸寸斷。

林淡看不下去了,徐徐道:“你可識字?”

婦人驚疑不定,四下環顧,卻又很快憶起十年前的事,便點頭道:“我識字。你,你竟然還在?”十年間,她曾多次呼喚這縷殘魂,都沒得到響應,還以為她要麼走了,要麼自行消散了,便把這塊尚算值錢的玉佩留了下來,想著今後相公若是有急用,還能當了它換幾個銀子花花。萬沒料到相公在某天午後離開家便再也沒回來過,竟莫名其妙失蹤了。

“我原本還想著明天去鎮裡一趟,把這塊玉佩當了。我家如今已是一貧如洗,你也看見了吧?”婦人小心翼翼地說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林淡語氣平靜:“有我在,這塊玉佩便是無價之寶,你為何舍本逐末?我教你幾個求生之法,暫且救你急難罷。”

“還請神仙指教!”婦人已是溺水之人,但凡有一根浮木便會不管不顧地抱上去,又哪裡會害怕林淡隻是一縷幽魂。她連忙把玉佩供奉在佛龕上,拜了又拜,想到家裡還有一些香燭,便要去拿。

林淡阻止了她,“我無需供奉,你且拿上紙筆,把我的話記錄下來。我教你幾種刺繡之法,再授予你一些醫理,你平日既可賣繡品攢銀子,又能為鄉鄰治病,以鞏固人脈,好歹能在這方土地生存下去。”

“多謝神仙賜教!”婦人連忙把秀才留下的紙筆翻找出來,用歪歪扭扭的字記錄著林淡的話。

兩人一個教導,一個學習,不知不覺便過了一年。婦人悟性極佳,很快就掌握了幾種繡技和簡單的醫理,不但把家裡的欠債還清了,還積攢下一些銀子,又因平日裡治病救人,頗賺了一些聲望,即便是孤兒寡母,也未曾受到鄉鄰欺負,還把長子送去私塾讀書寫字,算得上當地極體麵的人家。

林淡學識淵博,常常借婦人的口教導兩個孩子,於是孩子們都成長得很好,男孩聰明絕頂,十歲便中了童生,日後前途無量;女孩整日在家琢磨繡技,也是理家的一把好手。

眼看婦人的日子越過越紅火,林淡便又沉沉睡了過去,再睜眼又是五年,且還是被一陣哭聲驚醒的,卻見這個小山村已完全變了樣,到處都是洪水退去後留下的淤泥,不少屍體躺在泥水裡,已是泡爛了,婦人的家就在眼前,卻凋敝殘垣、岌岌可危。

幸存下來的鄉鄰跪在各自的家門前痛哭,所幸婦人的一雙兒女還在,隻是瘦了很多,曾經明亮的眼眸如今已蒙上了絕望和死氣。

“娘,今後我們該怎麼辦?”時隔五年,他們再一次淒惶無助地發問。

婦人的回答也並沒有變:“會好的,等你爹爹當了大官,他會回來接我們的。”

不會的,這座小山村已屬高地,卻還是被洪水侵襲,可見這整片州牧之地也難逃災厄。這麼大的事,朝廷不可能不知道,但凡那秀才當了官,就能得到消息,卻直到如今還未有他的音信,可見他要麼死了,要麼便當婦人和兒女死了,又怎麼會回來?林淡看破,卻不說破,隻淡淡提醒道:“小心疫情,我且教你一個防治瘟疫的方子,你記一下……”

婦人早已習慣了她的神出鬼沒,即便心中驚喜,卻也沒在麵上表現出來。隻要殘魂還在,她就有了主心骨,於是立刻去山上挖了一些草藥回來,以防疫病爆發。在她的引導下,這座小山村的幸存者也都把親人的屍體及時入葬,又打掃乾淨房屋,滅殺了蛇蟲鼠蟻,還每日喝強身健體的草藥汁。

當四周的鄉鎮被疫病侵襲時,唯獨這個小山村非常平靜。又過一個多月,朝廷派遣大量軍隊把發現疫情的鄉鎮都圈禁起來,但凡有人試圖逃逸,便用弓箭無情射殺,唯獨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