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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沒問。他給予了她百分百的信任和包容。

林淡趕到奧斯頓的工作室,將一臉頹廢的他拖上車,帶去海關辦理出境手續,然後買了兩張機票,一起飛去了華國。她帶領奧斯頓去參觀博物館,讓他領略中華傳統服飾的美,又尋摸了幾間老派的金銀首飾加工作坊,讓他親手體驗如何製作古老的點翠首飾。

奧斯頓起初還渾渾噩噩的,到後來已沉溺了進去。最後一天行程結束時,林淡把他帶回酒店,徐徐道:“中式審美不是花棉襖和綠褲衩,不是金燦燦和紅豔豔,是深厚的曆史底蘊。奧斯頓,我的骨子裡流淌著中華的血,我想創立一個國風品牌,我要當設計師,你能幫我嗎?”

奧斯頓頭一次直視她的眼睛,搖頭道:“設計師不是誰都能當的。”

“我知道。”林淡一邊說話一邊在紙上塗塗抹抹,然後把一張初成型的畫稿遞過去。她原本可以設計得更好,但是為了救奧斯頓,她留下了很多瑕疵。她設計的是一條深V荷葉邊半袖薄紗長裙,衣領用金玉珠子點綴了一圈,腰間係著一根同樣用金玉珠子點綴的腰帶,裙擺也是荷葉邊,繡滿古老而又豔麗的中式圖案,效果竟然很不錯。

奧斯頓盯著這張圖紙看了很久,終是拿起筆,把不滿意的地方修改了,又增加了很多小細節。經過他的加工,這件半成品禮服立刻就變成了美輪美奐的完成品。

林淡彎下腰,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微笑道:“看見了嗎奧斯頓,沒有我,你的才華依然還在,隻是你自己把自己封閉了。”

奧斯頓望進她黑白分明的眼,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看著這張設計稿,低聲道:“我們的品牌叫什麼名字?”

林淡說是要轉行當設計師當然不是哄奧斯頓的,當即便道:“你說呢?”

“就叫淡吧。”奧斯頓拿起筆,在稿紙上笨拙地寫了一個中文的“淡”字。因為這是屬於他和林淡的品牌,就仿佛他們還在一起,所以他的靈感和才華又回來了,隻是這一點已經沒有必要告訴林淡了。

…………

從華國回來後,奧斯頓辭掉了A·C的職務,所幸他的學生沿襲了他的風格,足夠帶領A·C開創新的輝煌。明年的這個時候,他們還會舉辦一場狂歡大秀,把這一慶典延續下去。

隨後,奧斯頓開始著手創立自己的品牌,雖然具體的情況還未被外界得知,卻已經有人收到了消息。

“我以為你這次好不了了。”鐘毓秀找上門來,滿臉都是諷刺。

“我很好。”奧斯頓不欲多談。

鐘毓秀繼續道:“看來你對林淡的感情也沒有多深,才幾個月就恢複過來了。當初我離開的時候你頹廢了一整年,我應該高興嗎?”

“不,她和你不一樣。”奧斯頓低頭畫設計稿。

“我和她哪裡不一樣?”鐘毓秀氣極了,卻又不忍心對消瘦了太多的男人發泄。她恨他,卻又可憐他。

奧斯頓扯開蒙在人台上的黑布,讓裡麵的一條白色婚紗展露出來,一字一句說道:“看見了嗎,這就是你們的不一樣。你帶給我的隻有毀滅,林淡卻可以讓我重生。我的心裡存著她就夠了,隻要存著一天,我的靈感就不會枯竭,她永遠在我這裡。”

奧斯頓指著自己的心臟,目中滿是痛苦,卻又透著釋然。

“你竟然親手為她設計婚紗?”鐘毓秀看著這條美得遠超她想象的婚紗,終是潰敗而逃。奧斯頓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可是他卻能強忍著心痛親手為林淡縫製嫁衣,然後把她送到另一個男人手裡,他該有多愛她?

鐘毓秀一路跑一路落淚,心裡恨透了那個當初決意要離開的自己。

奧斯頓專注地看著這條婚紗,然後執起空蕩蕩的袖管,放在唇邊親%e5%90%bb……

第374章 村霸、校霸、學霸1

林淡恢複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張單人床邊,床上躺著一位膚色古銅、頭發花白的老人,對方的一隻腳打著厚厚的石膏,另一隻腳難受地蜷縮著,氣息有些微弱,額頭和手臂等處遍布大大小小的傷痕和淤青,枯瘦的手背上紮著一根滯留針。

林淡立刻意識到這是一間病房,抬頭一看才發現旁邊還放著兩張病床,分彆躺著一名全身都打了石膏的中年女子和一名雙手打了石膏的年輕男子,窗外夜色深沉,而病房裡陪侍的家屬隻有林淡一個,顯得靜悄悄的。

林淡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發現現在已經是晚上兩點半,按理來說,這個點,醫院是不準病人家屬留宿的。林淡立刻站起來,輕輕推開房門,坐在走廊外的凳子上,開始整理腦子裡的記憶。

原主也叫林淡,今年十三歲,在一個偏遠的小鎮中學讀初二,家住更偏遠的小山村六星村,三歲就死了父母,被爺爺撫養長大,是當地有名的貧困戶。也因此,她才能獲得特許住在醫院的病房裡,因為除了這裡,她在市區真的無處可去。

原主的爺爺是個老實憨厚的人,除了身上的一把子力氣,沒什麼賺錢的門道。為了養活這個小孫女,他沒日沒夜地勞作,再加上政府的貧困扶助金,勉強把日子過下來了。

然而就在去年,事情有了變化,這一切皆源自於原主爺爺林栓柱的一個執念。他年輕的時候看上了村裡富裕人家的大閨女焦曉娥,焦家卻看不上他這個窮小子,把閨女嫁給了同村的另一個富戶。之後,原主爺爺林栓柱也就斷了念想,與另一位門當戶對的女子結婚了,也就是原主的奶奶。

年輕時候的夢想,有些人早就忘了,而林栓柱卻總是記著,無他,隻因焦曉娥的丈夫周達是他的鄰居,兩家人隔著一麵牆居住,整日裡抬頭不見低頭見,想忘都忘不了。但林栓柱是個老實人,忘不掉也隻是壓在心裡,沒乾什麼出格的事,卻沒料臨老出了變故,先是他的老伴病逝了,後是焦曉娥的丈夫也死了,兩人一個成了鰥夫,一個成了寡婦,年輕的時候又有過一段瓜葛,心裡能沒點想頭嗎?

林栓柱的心思又活泛了,至於焦曉娥是怎麼想的,誰也不知道。她從小家庭條件好,沒受過什麼苦,嫁給周達之後那人也很疼她,沒讓她乾過重活,家裡有婆婆幫襯著,日子過得著實舒坦。如今丈夫和婆婆都走了,兒子周存誌去了外省打工,兩三年才回來一次,媳婦也跟人跑了,她這日子就難過起來。

她既要捯飭田地,又要乾家務,還要拉拔兩個孫子,日子真是苦不堪言。林栓柱主動來幫她乾活,時不時給她點錢花,對兩個孫子也照顧有加,她便默許了這樣的相處,家裡有活乾的時候就站在門口喊一聲,林栓柱一準兒會出現。

她家的幾畝田地全是林栓柱在種,賣糧食掙來的錢卻被焦曉娥收著。原主上學讀書要走兩個小時的山路,鞋底都磨壞了好幾雙,讓爺爺給自己買一輛自行車,爺爺舍不得,但焦曉娥的孫子周放想要車,林栓柱第二天就給他弄來一輛變速自行車,把原主嫉妒得眼珠子都紅了。

林栓柱對焦曉娥那一家三口真是好得沒話說,竟漸漸忘了自己的小孫女也需要照顧。焦曉娥也就裝聾作啞,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隻管塞給自家的兩個孩子,即便看見原主打門前路過,餓得前%e8%83%b8貼了後背,也從來沒喊她進門吃一口飯。晚上林栓柱回來了,她還向林栓柱抱怨,說原主性子左,沒家教,不知道尊重長輩,不肯幫著她乾活,惹得林栓柱大怒,抄起棍棒就要打原主。

當然,這打也不是真打,隻不過是嚇唬嚇唬原主而已,畢竟他們相依為命的感情不是假的。林栓柱成日在外麵乾活,又哪裡知道焦曉娥是怎麼對自己孫女的呢。

於是原主恨透了焦曉娥一家,碰見焦曉娥的孫子周放和孫女周翠翠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有時候慪得狠了便撿起一塊石頭去砸周翠翠和周放的腦袋。

那周放也是個雞賊的人,從來不跟原主乾架,隻拉著頭破血流的妹妹在村子裡走一圈,逢人來問就把原主的惡形惡狀敘述一遍,邊說邊抹眼淚,樣子十分可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周放長得非常白淨,眉眼又十分清秀,成績也好,是村裡出了名的乖孩子。他說的話大家自然都信。到了晚上,焦曉娥就找上門來與林栓柱哭訴,惹得林栓柱暴怒,拎著棍子滿村追打原主。

久而久之,原主就變成了六星村有名的野丫頭,人人都說林栓柱若是再不管教她,這丫頭早晚是個吃牢飯的料。

日子就這樣雞飛狗跳地過著,不想林栓柱到底是年紀大了,一個人種兩家人的地,身體自然吃不消,今年秋天搞雙搶的時候差點累死在田裡,回來勉強喝了一口水,又得去焦曉娥家幫著安裝玻璃、修補屋頂。

他一再要求周放幫忙扶著梯子,哪料周放內心十分厭惡他,根本沒聽他的話,等他爬到高處就走開了。焦曉娥家的狗滿院子瘋跑,撞歪了梯子,讓林栓柱摔了一跤狠的。

人老了骨頭就脆,林栓柱的腿當場就折了,村裡人七手八腳將他送去市裡的醫院,一聽說治療費高達七八千,焦曉娥扭頭就走,連說林栓柱的傷跟她沒關係。村裡人也不願出這個錢,當時便走得乾乾淨淨,隻留下原主孤零零的一個。

所幸入院當天,省裡來了一隊攝製組,說是來拍什麼紀錄片,醫院怕影響不好,就沒把這爺孫倆趕走,反倒先給林栓柱動了手術。臨到深夜,原主越想越委屈,忍不住蒙頭哭起來,七八千的債務對一個貧窮小山村的孩子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而她年級又小,能上哪兒去弄錢?

原主十分絕望,哭著哭著林淡就來了,接手的依然是一堆爛攤子。

理清了記憶,林淡忍不住抹了把臉,卻也沒想太多,回到病房拉開折疊椅,倒頭睡了。天大的事也得等天亮了再說,夜裡愁得睡不著,再把身體熬垮了,豈非得不償失?

翌日,林淡打來一盆熱水給林栓柱擦臉。老爺子左右看看,低聲問道:“你焦奶奶呢?”

“昨天把你送到醫院就回去了,說你的傷跟她家沒關係,讓我彆去找她要錢,你的住院費還沒交。”林淡麵無表情地說道。

“你焦奶奶不是那樣的人。”林栓柱下意識地反駁。還未進入醫院他就疼暈了,自然不知道後麵的事。

林淡抿著唇沒說話,反正待會兒醫生來催費,這人也就明白了。卻沒料護士非常配合,當下就推門進來,揚聲道:“林栓柱的家屬,你想辦法儘快把手術費和住院費交上,我們最多隻能通融三天,不然以後就不好給你們開藥了。”

“醫生,手術費和住院費大概要多少錢?”林淡禮貌地詢問。

“你們最好準備一萬,至少也得有八千。我也知道你們不容易,但我們醫院經費也緊張。”護士一邊說一邊給林栓柱發藥。

“好,我會儘快把錢交上的,謝謝醫生。”

“不用謝,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