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頁(1 / 1)

長公主感激涕零道:“果真能在七日消去症狀,林大夫便是我宣平侯府的大恩人!多謝林大夫不計前嫌為我兒治病,多謝!”

朱藝閩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林淡,一副想道謝又羞於啟齒的模樣。

林淡卻一眼也不看他,自顧拿出筆墨紙硯,寫了幾張藥方,讓長公主遣人去抓藥,完了拱手道:“二位的病都不是什麼大問題,介於症狀未消,二位怕是不放心我離開侯府,倒不如安排我住下?”

長公主正尋思著如何堅定而又不失禮貌地把人留下,卻沒料她卻先行開口了,這倒省去了一樁大麻煩。醫術如此了得的大夫,即便尊貴如長公主,也是不敢輕易得罪的,所幸對方是一位極知情識趣的妙人,交往起來倒也舒心。

長公主對林淡的好感節節攀升,連忙握住她的手,語氣親昵:“林大夫能留在府中,實在是我的榮幸。瑤柱、蟠桃,快帶林大夫回芙蓉閣梳洗!”

芙蓉閣是宣平侯府最豪華的一座院落,唯有皇室宗親來了,長公主才會讓人留宿,今日卻請林淡入住,可見她對林淡的看重。

兩位宮女絲毫不敢怠慢,一個幫忙背背簍,一個幫忙拿鋤頭,殷勤備至地把人帶走。小世子這才膩到長公主身邊,噙著淚珠問道:“娘,我真的能好嗎?我這病隻是炎症導致的,並非那個什麼陰陽同體?”

“你這孩子渾說什麼!林大夫都說了,隻要消去炎症,軟堅散結,你就能好。你若是陰陽同體,她能看不出來嗎?你且安心待在家裡治療,莫要亂跑!”長公主嘴上安慰,心卻高懸著,唯恐林淡也誤了診。但林淡是她目前見過的言辭最為靠譜、目力最為敏銳的大夫,若是連林淡都不能相信,她真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

林淡找到了去處,薛府這邊卻亂成了一鍋粥,隻因薛伯庸接到消息後匆匆趕回來,直接讓侍衛把薛繼明綁了,吊在門梁上拿鞭子抽。

薛繼明哇啦啦地叫冤,嗓門大的闔府都能聽見:“大哥,我這都是為了你好啊!林淡那些書她看也看不懂,為何不借給鄭哲和小草兒看一看?他們醫術高出她不知道多少倍,若是得了啟發,或可治好你的雙腿。好東西到了識貨的人手裡才能發揮作用,林淡假模假樣地捧著那些書看,如今已過去一年多了,她看出什麼名堂來了?大哥你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不過幾本書而已,你就拿鞭子抽我,難道在你心裡,林淡比你的親弟弟還重要?”

老太君和薛夫人圍在薛伯庸身邊勸說,卻不敢去奪他的鞭子,生怕把他從輪椅裡撞下來,傷上加傷。

“不問自取視為盜,你們盜竊林淡的東西,還有理了?”薛伯庸冷笑道:“你們怎知她醫術不好?你們怎知她拿那些醫書無用?那都是她父親留給她的遺物,比任何金銀財寶都貴重!來人,即刻去萱草堂,把林淡的東西都給我找回來,少了一本,我拿你們是問!”

幾名侍衛齊聲領命,打馬去了。

薛伯庸撩起衣擺,緩緩站直,一字一句道:“我這雙腿是林淡治好的,日後誰若是為難她,就是在為難我,我必不輕饒。”話落扔掉幾欲斷裂的馬鞭,頭也不回地離開正院,腳步既沉又穩。

老太君和薛夫人看呆了,吊在房梁上的薛繼明看呆了,路上遇見他的仆役全都看呆了,一個個露出瞠目結舌、不敢置信的表情。

“那,那是大公子?”一名仆婦結結巴巴開口。

“是大公子沒錯!大公子的雙腿痊愈了,能走了!”不知誰歡呼一聲,這才喚醒了極度震撼的老太君和薛夫人。

直到此時老太君才想明白,為何林淡走時會說她使命已經完成。卻原來她早就把大孫子的腿治好了,卻未曾狹恩圖報,更未曾得意忘形、四處張揚。她還像以往那般無微不至地照顧大孫子,默默無聞地出去行醫救人。若是沒有那些醫書,她不會有今日的成就,大孫子也不會有今日的康健,那都是她父親留給她的寶貝,是家傳的絕學,豈容旁人覬覦?

可他們不但放任了吳萱草和鄭哲,還主動把她的家傳寶貝借了出去,這不是忘恩負義、過河拆橋嗎?林淡被氣走了,走時把所有遺物都撇下,可見已對薛府徹底冷了心。她已習得一身絕學,去了外麵自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又哪裡還會回來?而薛府得罪了那樣一個神醫,日後大孫子的病情倘若出現反複,還能去求誰?

老太君越想越心焦,越想越懊悔,撿起馬鞭親自抽打薛繼明,口裡叱罵道:“你有什麼資格罵林淡喪門星?所有的事都是你鬨出來的,你哥雙腿稍有起色,你又和吳萱草聯手,把林淡逼走了,你哥的腿若是再出問題,你能把自己的腿鋸斷了給他接上嗎?軍隊你執掌不了,軍務你處理不了,整日隻想著兒女情長,你長這麼大,有乾過一件好事嗎?那個吳萱草明裡借書,暗裡卻覬覦彆人的絕學,也不是一個好東西!你是瞎了眼才會看上她!”

薛夫人完全不管被毒打的小兒子,一個勁地指使仆役,“你們還愣著作甚,趕緊去把林丫頭找回來!快去呀!”兒子的腿好沒好全她半點不知,會不會反複她也不知,林淡不在,她這顆心就落不回實處。若是早知道林淡如此有出息,她一定把她當祖宗一般供起來!

與此同時,薛伯庸正派人四處尋找林淡,然後把她的書房封存起來,派兵把守,絕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半個時辰後,前去萱草堂索要醫書的侍衛回來了,指著多出來的一本說道:“將軍,這本書是我們從吳萱草的藥房裡搜出來的,她硬說這本書是從古董店裡買的,絕非林姑娘的東西,您看看是不是?”

看見熟悉的封皮,薛伯庸立刻意識到,這本書絕對是林家老祖留下的傳承,扉頁寫著《杏林春》三個字,翻開後,裡麵記載的卻不是醫術,而是內功的修煉法門,附錄裡言之鑿鑿地道——若要修習林氏醫術,必要先練此功,否則針灸之法與推拿之術,都無效用。

薛伯庸見過林淡那套書,又如何不知道這本《杏林春》並不在其列?但他合上扉頁,篤定道:“這的確是小丫頭的書,合該物歸原主。”至此,他總算明白了吳萱草的打算。原是她偶然得到這本醫術,獲悉了林氏傳承,又見過林淡手裡有另外幾本,這才動了歪心思,想湊一個整套。貪心不足蛇吞象,說的正是她。

第139章 神醫23

長公主得到林淡開的藥方後如獲至寶,中午喝了一服,下午喝了一服,晚上睡覺的時候,足心的陰火果真減弱很多,露在被子外竟然感覺到了微微的冷,堪稱立竿見影。自從生下兒子後,她從未睡過一次安穩覺,今夜卻睡得格外香甜,早上起來時臉頰的紅暈淡了,整個人卻輕鬆了,像是一夕之間卸掉了幾百斤重擔。

“殿下,您感覺如何?”兩名大宮女連忙湊過來詢問情況。

“本宮感覺前所未有的好!”長公主神清氣爽道:“去閩兒那裡看一看,林大夫的藥有奇效,才服了兩劑,本宮便已大好,閩兒那裡應該也有變化。”

一行人匆匆趕到小世子的院落,把尚未睡醒的他拽出床榻,掀開衣服查看。昨晚入睡之前,林淡已配置了一丸回春散,命仆役用水調和之後給他敷上,整夜未擦。至今天早上,藥水已經乾透,隻留下濃濃的藥味,他那不正常的%e8%83%b8部,竟也消去很多腫塊,隻餘微微的隆起。

長公主大喜過望,連聲叫好。朱藝閩悠悠醒轉,看見自己被兩位姑姑扒掉了衣裳,先是驚呼一聲,然後才注意到%e8%83%b8口的變化。他不敢置信地看了幾眼,又捏了捏,然後撲入長公主懷裡,喜極而泣:“娘,我好多了!娘,我下邊也不疼了!娘,我終於不用做女人了,太好了,嗚嗚嗚……”

長公主哭笑不得地揉著他的腦袋:“誰跟你說你要做女人的?你生下來就是男兒,娘難道還能認錯你的性彆不成?這次多虧了林大夫,否則你%e8%83%b8口隻會越來越鼓,待會兒你去給她好生道個歉,賠個罪,知道嗎?沒有她,你今後還不知道會如何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知道,知道!隻要我的%e8%83%b8口能消下去,您就是讓我給她磕頭都成。”朱藝閩捂著%e8%83%b8口,一臉的感激涕零。林淡對他的恩情形同再造,他今後定會好好報答對方!

激動了好半晌,朱藝閩又抓住長公主的衣袖,緊張地問道:“娘,您好些了沒有?昨晚您睡得好吧?”

“我也好多了,林大夫果然用藥如神,隻兩劑下去,我的陰火就已得到了控製。她說不出七日我倆的病症就會全消,看來不是虛言。”長公主滿臉欽佩。

一名大宮女歎服道:“這位林大夫真是不得了,小小年紀醫術竟然如此高明。那麼多太醫都治不好的病,在她手裡卻藥到病除。不補陰火,不補陽火,直接補真火,昨日她把她的治療方案說出來的時候,我等都嚇了一大跳。她的手法當真是,當真是……”她思忖半晌,竟找不出言語來形容。

長公主笑道:“她的手法堪稱快、狠、準,不像大夫,倒更像一位殺伐果決的將軍。都說從大夫的行醫手法就能看出此人的做事風格,這話我終於信了。太醫院那些太醫在官場混久了,一個二個都學會了打太極,用藥也越來越趨於保守,治不好病,也要不了命。似林大夫這種直擊表裡的治療手法,當真是少見。往後咱們侯府要仰賴林大夫的地方還有很多,你們千萬要伺候好她,知道嗎?”

兩名大宮女連忙應諾,表情肅然。

恰在此時,一名仆婦走進來,低聲道:“殿下,薛伯庸薛將軍來了,說是要接林大夫回去。”

“回去,回哪兒?”長公主表情驚異。從林淡的穿著上看,她還以為她果真是個鄉野丫頭。

“回薛府,原來林大夫是薛老將軍收留的孤女,昨日出門采藥,被世子爺撞上了。”

“既如此,你便去請林大夫吧。是去是留,且由林大夫決定,你們莫要阻攔。”長公主認真叮囑,與此同時,心裡也長舒了一口氣。所幸她未曾對林大夫無禮,否則她現在不但得罪了薛伯庸,還害了兒子終身。

薛伯庸雖然癱瘓了,卻依舊是皇帝心中的肱股之臣。自從他離開邊疆回京修養後,魏、吳兩國就頻頻派兵來犯,卻再也無人能像他那般一掃賊寇,蕩平海內。沒了他的秦國就像沒了牙齒的老虎,誰都敢上來撩一撩虎須。越是如此,皇帝就越是認識到他的重要性,如今正舉國之力為他尋找神醫。

想到神醫,長公主立刻想到了林淡,言道:“既然有林大夫在,他那雙腿……”

仆婦立刻答話:“回殿下,薛將軍是走著來的。”

長公主眉梢高挑,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她就說有林大夫在,薛伯庸的雙腿豈會無治?如此,這兩個人就更不能得罪,說不得還要親自去見一麵。這樣想著,她立刻朝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