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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把外室帶回來,明目張膽地養在府中。長公主也無二話,隻是冷笑著把宣平侯府,也就是自己的公主府一分為二,自己占了絕大部分居住,隻留下一個四四方方的小院給宣平侯和他那些女人孩子居住,吃穿用度也完全不管,且讓宣平侯拿自己的俸祿去養。

宣平侯一個月才五十多兩俸祿,自己花用都騰挪不開,又哪裡供得起那麼多人,當即叫苦不迭,哭著喊著給長公主道歉,試圖與她和好如初。可長公主已對他毫無感情,若非為了兒子能順利繼承侯爵之位,早就一腳把他踹了。

而眼前這位貌若春花的少年,想必就是長公主唯一的兒子朱藝閩,也就是這宣平侯府的小世子。他時常出入宮闈,頗得皇帝寵愛,卻很少在外行走,也不喜參加交際,故此,原主對他的了解並不多。

不過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對林淡來說並不重要,她隻知道他是一個病人,而且急需治療,這就夠了。被關進柴房後,她找了一處草垛躺下,心情十分平靜。

另一頭,小世子卻捂著%e8%83%b8口,慘白著一張臉跑進正院,口裡哇啦啦大叫:“娘,娘,不好了,你快救救孩兒!”此時的他,哪裡還有半點張揚跋扈和陰狠歹毒的模樣,分明就是個被嚇得六神無主的小孩。

長公主重重放下茶杯,斥道:“你給我放穩重些,天塌下來了也有高個子頂著,你怕什麼?我不是不讓你隨意外出嗎,你怎麼不聽話?”

“我,我以為冬天的時候衣服穿厚一點,一般人應該看不出來。”小世子緊緊揪住衣領,雙目含淚:“我哪知道我的馬會受驚,在鬨市中疾奔起來,差點踩死人,我也從馬上摔下,被一個小姑娘給救了。小姑娘摸到了我的%e8%83%b8口,應該是知道了些什麼。娘,您說我該怎麼辦呀?她畢竟救了我,我總不能為了保守自己的秘密就把她給殺了吧?”

長公主按揉眉心,表情沉鬱。她最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兒子原本好端端的,卻不知為何,%e8%83%b8口竟一日一日飽滿起來,下`身也疼得很,幾乎沒了功用。自那以後,他的皮膚光滑了,胡須不長了,容貌也越來越美麗,仿佛變了一個性彆。眼看他%e8%83%b8口越長越大,竟是遮不住了,長公主差點沒愁得一夜白頭。

兒子的病絕對不能讓外人知道,否則他的世子頭銜就保不住了,還有可能被汙為妖孽進而燒死。想到那樣的結局,長公主不寒而栗,竟絲毫不敢替他請太醫,唯恐消息外泄,隻讓府裡的大夫診治,卻始終不見好轉。這些日子,她正琢磨著是不是去其他邦國尋找大夫,卻沒料變故來得這樣快。

“人在哪裡,是什麼背景?”長公主拍板道:“不行,本宮得親自去看看。”

京城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隨意在街上走幾圈就能遇見一兩個勳貴,故而行事更需謹慎。長公主不敢隨意把人處置了,唯恐小事鬨成大事,大事收不了場。她匆匆來到柴房,連傘也忘了打,頭發絲兒和皮膚上落滿雪花,模樣有些狼狽。她最信任的兩個大宮女正拿出手絹替她擦拭,並把周圍的侍衛全都支走,免得人多眼雜,泄露了小世子的秘密。

朱藝閩躲在長公主背後探頭探腦地看林淡,表情有些羞愧。

“你是哪家的女兒?”長公主緩緩走到林淡身邊,垂眸看她。

“你不用管我是誰,你隻需知道,你兒子的病我能治。”林淡睜開眼睛,看見麵頰緋紅,美豔不可方物的長公主,不由愣住了。

長公主心頭一陣急跳,卻咬牙道:“本宮的兒子有病,本宮怎麼不知道?”這小丫頭才十七八歲年紀,竟張口就說自己能治這等奇症,豈非在耍詐?不查清她的來頭,長公主是絕對不會放下戒心的。

林淡盯著長公主仔細看了兩眼,篤定道:“非但你兒子的病我能治,你的病,我也能治。”

朱藝閩驚訝地說道:“我娘有病,我怎麼不知道?”

林淡麵上一哂,覺得這母子倆委實有趣,連說的話都是一模一樣的。

長公主摸了摸兒子腦袋,語氣冷凝:“是啊,本宮有病,為何本宮不知,你竟知道了?”

林淡從草垛子上爬起來,拱手道:“公主殿下莫要逞強。您雖然麵色嫩紅、豔若桃李,看上去一派康健的樣子,但您其實重病纏身已有許多年。若是我沒看錯,自從小世子出生到現在,您恐怕就沒睡過一個好覺吧?”

兩名大宮女眸光微閃,極力忍住了去看主子的欲望。

長公主不為所動,冷笑道:“哦,你倒是說說看,本宮究竟哪裡有病?”

朱藝閩連忙跳出來,叫囂道:“是啊,我娘哪裡有病,你立刻給我說出個一二三四來,你若是說的不準,我立刻叫人把你砍了!”

林淡看也不看這隻沒牙卻喜歡四處蹦躂的小奶狗,隻管盯著長公主,徐徐道:“殿下麵色酡紅,非是霜雪急凍,而是內火升騰所致。大冷的冬日,您身上裹得很厚實,卻隻穿了一雙薄薄的單鞋,卻絲毫不顯腿腳僵冷之相,可見這內火輾轉於足少陰腎經井%e7%a9%b4,無所出,故衝於頭麵,實乃焦陽過衰,不能統攝腎陰,而致陰火沸騰,足心焚熱。若是我沒猜錯,每到深夜,您這足心之火便更為熾熱,必擾得您不得安睡,稍一受涼,就覺雙膝酸腐冷透,嚴重時連站立都不行,需得整日臥床修養。您陰火旺盛,故而麵色紅潤、雙目湛然,仿佛十分康健,但您的根骨,實則已經快熬乾了,是也不是?”

長公主終於露出驚訝的神色,卻猶然不敢相信麵前這個小姑娘,竟能一眼看透自己的病症。沒錯,她的確已經病了十幾年,每天晚上都得把雙足露在被子外麵,踏著寒涼的玉石方能入睡,卻睡不到幾個時辰,又會被燙醒,胃口一日比一日減弱,身體一日比一日消瘦,稍微受了涼,雙膝就像裹了一層冰,又酸又冷,偏偏足底卻像踩在火炭上,幾欲蹦起來,那滋味簡直痛苦得難以言喻。

旁人都道她氣色好,卻又如何能夠知道,她已經病入膏肓了!她請了無數太醫,喝了無數湯藥,卻絲毫不見效果,漸漸也就絕望了。

“是又如何?連太醫都治不好的病,難道你能治?”長公主嗓音乾澀,暗含緊張。

林淡嗅了嗅她身上濃重的藥味,搖頭道:“他們不是不能治,而是根本用錯了藥。您這病,乃陰陽盛衰之變所致。您陰火旺,陽火衰,太醫卻為您開具滋陰補腎、滋陰降火,以及清骨蒸勞之劑,如此更加重了您的陰火,又豈能見效?若是我沒聞錯,您最近改了方劑,開始服用升陽散火湯,須知陰陽之道,陽為陰根,陽生,陰始能長。太醫為您升陽火,間接導致了您陰火更旺,反而加重了您的病情,如此,即便再治個幾十年,殿下也彆想痊愈。”

長公主暗自琢磨她這番話,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半信半疑的表情逐漸被壓抑的激動取代,立刻放軟了聲調,詢問道:“敢問姑娘高姓大名?”

“鄙人姓林,乃一初出茅廬的鄉野大夫,不足掛齒。”林淡絕非自謙,而是真的認為自己的本事還很粗淺。

長公主絲毫不敢再輕視她,連忙脫掉自己的大氅,披在她肩頭,又畢恭畢敬地把人請入正院,奉上熱茶,這才開始詢問治療方法。自己病了十幾年,這位姑娘都有辦法治好,想來治療兒子的奇症,應該不在話下。

小世子暈暈乎乎地跟隨母親來回繞了一個大圈,卻也隱隱知道,自己仿佛得救了!

第138章 神醫22

林淡被五花大綁地押入宣平侯府,不出半個時辰卻已進入正院,成了長公主的座上賓。她喝了一碗薑湯,暖暖身子,這才為長公主解惑:“殿下的病,既不能滋陰,也不能補陽,否則症狀還會加重。”

長公主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憂慮道:“尋常的辦法都不能用,那我這病又該如何治?”直到此時她才明白,不是太醫院的太醫無用,而是自己的病太過古怪,根本不能以尋常待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林淡斟酌片刻,徐徐道:“命門位居下焦,乃人身真火,氣化之本源。我不補陰火,不補陽火,直接用藥於下焦,為您補真火,真火旺則陽氣旺,陽氣旺則陰火安,屆時您自然會百病全消。”話落挽起袖子,禮貌詢問:“我的竹簍在何處?裡麵有我慣用的筆墨紙硯和脈枕,我須得為殿下仔細診脈一次,方能擬定藥方。”

兩名大宮女連忙跑到柴房,把林淡的東西全都拿過來,連那把沾滿泥土的小鋤頭也沒敢遺漏。

長公主沉%e5%90%9f道:“不補陽火,不補陰火,直接補真火?好好好,林大夫果然是醫術高明,不拘一格!”

醫術一道最忌手法過剛,寧願多費一番周折,多用幾種藥材,也不願取直而行。但林淡卻完全不一樣,她的眼界和思維,往往能助她摒棄表症,直接看見最本質的內在,這也導致了她在用藥和用針的時候,比尋常大夫更大膽,甚至比她那位威名赫赫的先祖更出神入化。

但她隻在鄉野間行醫,治好的病人多是孤陋寡聞之輩,連自己身患絕症都不知道,又如何了解她的醫術達到了什麼程度?病人不覺奇怪,她又有一位彪炳千古的先祖做參照,自然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境界。

她輕而易舉便擬定出來的治療方案,若是拿到外麵,定然會震驚整個醫學界。旁的大夫連病因都找不出來,她卻隻需一眼就能準確判斷進而想出最省時省力的治療方法,這是何等非凡的醫術?

長公主越想越覺心頭火熱,指著自己兒子說道:“林大夫,您看我兒這病,又該如何治?”

朱藝閩連忙往娘親身後躲,卻被對方強硬地拽出來,推到林淡麵前。他連忙一手環%e8%83%b8,一手捂臉,像個被非禮的小姑娘。

林淡拉開他的手,言道:“可否脫掉衣服讓我看看?這病何時起的,都有什麼症狀?”

“病起兩月,先是芐體囊袋時有隱痛,發紅發腫,隨後%e8%83%b8口日漸鼓脹,夜晚多夢,脾氣鬱躁,胃納少,大便乾結,兩邊脅肋脹痛難忍,皮膚變得光滑,胡須也不長了。”長公主廣袖一揮,兩名大宮女立刻把小世子擒住,三兩下扒掉了衣裳。

朱藝閩一邊嗷嗷叫著一邊極力捂住%e8%83%b8口,白嫩的臉頰已是一片漲紅。倘若此時在他頭頂澆一桶水,他定會冒出煙來。

“掩什麼掩,你有的我也有。”林淡一句話就讓他徹底閉了嘴。

長公主嘴角抽了抽,似乎想笑,卻又忍住了。這是兒子患病以來,她露出的頭一個笑容。

林淡捏了捏小世子的%e8%83%b8口,又替他仔細把脈,擺手道:“不是什麼大問題,不過是陰囊起了炎症,久未消炎故而導致的陽水衰竭。隻需消去炎症,補足陽精,化掉肝胃鬱氣,軟堅散結便可。若想好得快一些,我再給他配製幾服回春散,用水調成膏狀,敷在患處,每天兩次,每次一至兩個時辰,不出七日此症必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