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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想,更不會向旁人提及。

林夫人怕女兒害羞,不敢出來見人,便親自把乾淨衣服送過去。她剛進門就被林淡拉入裡間,詳細把之前的事情說了,又道:“娘,我是被我的幾個丫頭扶去臨水閣的,之後就莫名其妙暈倒了,您可得幫我清理門戶。”

這些丫頭全是原主挑選出來的,平時看著還好,但如今發生了這種事,林淡可不敢再用,乾脆全都處理了。林家軍功赫赫、權勢滔天,在朝中頗受人覬覦。幾位皇子做夢都想把林家拉入自己陣營,身為這家的女兒,林淡自然不會給他們招惹麻煩。

無論身邊有些什麼風吹草動,她都不會刻意隱瞞,而是原原本本告訴林夫人,讓她和家中的長輩去處理。她對這些陰私手段十分不齒,更不耐煩去應付。

林夫人掀起女兒的裙擺,查看她鮮血淋漓的傷口,氣得連牙齒都在打顫:“好好好,這些魑魅魍魎竟然算計到我林家頭上來了,我定然不會放過他們!”話音剛落,外麵就響起一陣喧嘩,原是莊王被人找到了,這會兒正急急忙忙送去太醫院救治。

林夫人順勢提出告辭,回到家之後便把林淡院子裡的丫鬟和老婆子全都抓起來,一個一個審。

林淡卻不管這些事,回房之後仔細清理原主的記憶,發現她竟然暗戀庶妹林菀的未婚夫丁牧傑,還偷拿了丁牧傑的許多私人物品,時不時便取出來看一看,摸一摸,十分寶貝。這些物品零零碎碎一大堆,有書信、畫作、玉佩、荷包……而且每一樣都打著丁牧傑的私印,若是讓人翻出來,又是一樁麻煩。

林淡當機立斷,立刻便把能燒的東西都燒了,不能燒的捏成齏粉,灑在後院的花壇裡。剛做完這一切,前院就來了人,說是老將軍有請。

林淡來到前堂,發現原主最為倚重的丫鬟正狼狽不堪地趴在地上,表情十分恐懼。見她到來,丫鬟連忙撲上去抱住她的雙腳,痛哭道:“小姐,您一定要救救奴婢呀!”

林淡見林老將軍的臉色十分難看,便一腳把丫鬟踹開,直言道:“她剛才說了什麼?”

林父看了看老爺子,又看了看滿臉無辜的女兒,回道:“她說那臨水閣是你自己要去,人也是你自己遣走的,目的是為了與丁牧傑私會。你與他早就有了私情,隻不知為何,房裡的人會變成莊王。”

原主的記憶中可沒有私會丁牧傑這一茬,可見丫鬟在說謊。林淡斟酌片刻,徐徐道:“丁牧傑這人我見都沒見過,更何談私情?我若是主動約他,為何會莫名其妙暈過去?為何會被下藥?這可不是男女私會的正常步驟。”

林父見她言辭直白,表情坦蕩,心下不免一鬆。他的女兒他最是了解,敢做敢當,絕沒有遮遮掩掩的道理。

林老將軍也柔和了麵色,言道:“我是相信你的,你是我親手教出來的,又怎會做那等不知廉恥之事。”

林淡點點頭,絲毫不覺臉紅。反正做下那些事的人是原主,不是她。更何況原主的確是被陷害的,她雖然愛慕丁牧傑,卻也知道對方是庶妹的夫君,祖父和父親絕不會同意她們姐妹二人易嫁,於是隻在心裡想一想,或者把庶妹請來院子裡打聽丁牧傑的情況,並不敢做更過分的事。

正如林老將軍所言,她還知道廉恥。

那丫鬟連忙喊起來,“這事真的是小姐自己吩咐的,你們若是不信可以去她房裡翻一翻,她早就與丁牧傑私相授受了!”

林淡大馬金刀地坐在原位,擺手道:“去查,我在這裡等著。”竟一句話也不為自己辯解。

林老將軍和林父見此情景,對她不免更為放心。少頃,搜查院落的老婆子回來了,說什麼可疑的東西都沒找著,倒是在丫鬟的屋裡發現許多貴重物品,絕不是她這等身份的人用得起的。

丫鬟萬萬沒料到那些寶貝都已經被林淡處理掉了,當即便慌了神。她有再多辯解的話,如今都說不出來了,林老將軍和林父顯然已認定她是背叛者,是在陷害林淡,而今日這事又牽扯到莊王,就算林家想壓下去,皇帝也不會讓它善了。

丫鬟自知逃不過,為了不攤上謀害皇族的罪名,隻好把罪魁禍首供出來。

林父不敢置信地道:“你說今日這事是林慧讓你做的?”林慧不是彆人,正是林父的庶女,排行第六,自幼飽讀詩書,頗有才氣,於是入了蔣家大小姐的眼,常常被邀請去蔣府參加詩會。林菀的才華雖然比不上六姐,卻也有幾分靈氣,便也跟著去過幾次。

唯獨林淡從小就愛舞槍弄棒,不喜與閨閣女子為伍,並不曾去過蔣府。這樣一想,今日這事肯定不是她所為,因為她對蔣府十分陌生,不好施展,反倒是林慧,憑借對蔣府的了解完全可以設下這個局。

林父越想越怒,臉龐已顯出幾分猙獰之態,又聽那丫鬟哀哀戚戚地道:“奴婢也不想這樣做,可六小姐手裡捏著奴婢的妹妹,奴婢不能不聽她的話。她嫉妒大小姐和七小姐比她得寵,便設計陷害大小姐和七小姐的未婚夫,想給她們一個教訓。待大小姐嫁給一個白身,七小姐被退婚,所有小姐裡就屬她最優秀,自然會被將軍看重。”

“隻為了爭寵,她就陷姐妹於不義,陷林家於危境,她真是我林鐵的好女兒!”林父十分惱怒,當下便把林慧找來對質。

事情沒做成,到頭來反而牽扯到莊王,牽扯到皇室,還鬨得那樣大,一個“刺殺皇子”的罪名壓下來,足夠林慧死好幾百次。林慧歸家之後越想越不安,不等祖父和父親審問,甫一入門就跪下,原原本本招供了。她說自己是鬼迷了心竅,求祖父救救她,莫要將她送去衙門。

審到這裡,林老將軍已意識到:林慧想害自家姐妹是真,卻沒料會被有心人鑽了空子,設了一個計中計,把莊王也牽扯進去。若不是林淡這丫頭刺穿大腿讓自己保持清醒,並及時離開那處,林家和莊王這次都會被兜進去。憑林慧那點小手段,怎麼可能把莊王擄來?

鬨出醜聞事小,失了君心事大。太子和康王本就鬥得厲害,此時林家再摻和進去,指不定皇帝會怎麼想。一旦扯入奪嫡之爭,讓君王對林家產生懷疑,那麼林家的功勳頃刻間就會轉變成罪證。

自古以來有多少武將是死於功高蓋主?林老將軍屈指一算,竟然數不過來。他斟酌良久,最終讓人把林慧綁了,直接送去莊王府。

所幸皇帝對林家還很信任,知道這個局憑林慧區區閨閣女子絕對做不出來,便讓侍衛杖責五十,送其回家,又命莊王把消息壓下去,莫要毀了林淡閨譽。莊王查來查去隻能查到林慧頭上,便也作罷。但正因為如此,皇帝反而更加懷疑自己的幾個兒子,見莊王自幼失恃,無人照管,委實可憐,就準了他的奏請,讓他去邊關曆練。

林慧歸家時都不敢下馬車,叫人拿來一件帶兜帽的大氅,把自己從頭到尾蒙住,這才讓人抬下去。林父不肯見她,隻叫仆役帶了一句話,說是等她養好身體便會把她遠遠嫁出去,高門大戶不要想,能混個溫飽就算林家對得起她了。

第57章 戰神3

林淡中的迷[yào]乃失傳已久的宮中秘藥失魂散,顧名思義,服藥之後,人就像失了魂,隻知一逞獸欲,並不會在意後果,若是一個控製不住,很有可能就此死在床上。

所幸莊王被及時發現並送去太醫院,否則人就廢了。但更讓皇帝感到意外的是,同樣中了迷[yào]的林淡,卻能憑借自己的意誌力保持清醒,沒讓自己和莊王陷入萬劫不複之地。果然林家人都是些鐵骨錚錚之輩,連女子亦不讓須眉。

因為此次事件,皇帝對林淡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非但沒責難她,還悄悄派遣太醫去林家為她救治,並賞賜了很多寶物。←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清醒過來的莊王也許久不能釋懷。隻要一閉上眼睛,林淡便會出現在他腦海。她咬緊牙根一次又一次地紮穿自己大腿;她撕掉窗簾,用力把鮮血淋漓的傷口包裹住;她推開房門,頭也不回地走出去,分明傷口那樣疼痛,可她的步伐卻邁得很大,脊背也挺得很直,她就像一道光束,消失在一片模糊的背景裡……

想到這裡,莊王不由捂住有些溫熱的眼睛,自嘲道:“李憲,你真是沒用啊,竟連個女人都比不過。”他還未走上戰場,卻已經從林淡的身上體會到何謂殘酷。她雖然不是軍人,可在耳濡目染之下卻具備了一種深入骨髓的、唯有軍人才有的狠意。對彆人狠,對自己更狠。

也是從這天開始,他徹底丟棄了上戰場混軍功的想法,而準備踏踏實實從小兵做起。他連一個女人都比不過,又如何擔當大任?若是他仗著父皇的寵愛在軍中頤指氣使、為所欲為,上了戰場卻被嚇得屁滾尿流、丟盔棄甲,豈不成了全天下的笑話?

…………

林淡並不知道莊王經曆了怎樣的心路曆程,更不關心對方的身體。她這會兒正躺在榻上,任由兩名侍女為自己包紮傷口。

“小姐,您痛不痛,要不要再輕一點?”新來的兩名侍女不停詢問,生怕把主子弄痛了。

“隻管包,不用問。”林淡手裡拿著一卷兵書,正津津有味地看著。

“姐姐,我來看你了,你傷口還疼嗎?”一名身材嬌小的女子走進內室,手裡抱著一個錦盒。

林淡抬頭看去,發現來人是原主最喜愛也最愧對的庶妹林菀,便扯了扯唇角,打了一聲招呼。林菀人如其名,長得十分溫婉動人,一顰一笑皆透著一股清新淡雅的味道,很是吸引人。不像林淡,美得太豔麗,太奪目,有點難以接近的距離感。

林菀雖然是庶女,但她的母親是林鐵從苗疆帶回來的聖女,血統高貴,還曾救過林鐵的命,算是林家的大恩人,嫁到中原後閉門不出,安守本分,倒也懂事。林鐵對母女二人十分寵愛,林夫人也不曾為難過她們,於是林淡與林菀的關係便比彆的姐妹更親近一點。

“呀,姐姐你竟然傷得這樣重,豈不是好幾個月不能出門了?”林菀看見傷口,不免驚呼。

“傷得並不重,很快便好了。”林淡擺手道。

“傷成這樣還說不重,都怪林慧,我萬沒料到她竟是那種人……”林菀說著說著已是紅了眼眶,怕惹得姐姐傷心,連忙偏過身去拭淚。為了哄姐姐開心,她把盒子打開,笑道:“姐姐,上回你問我要的詩集我都帶來了,你傷了腿,不能行走,正好待在房裡多看些書。”

林淡對詩集不感興趣,隻淡淡瞥了一眼,然後目光定住。隻見其中一本詩集的字跡明顯與其餘幾本不同。此時的大魏國已經發明了雕版印刷術,市麵上售賣的書基本都是平平整整的小楷,而這本卻全然不同,不但字跡瀟灑飄逸,封麵還畫著一株雅潤透骨的墨蘭,看上去十分不凡。

擁有原主的全部記憶,林淡立刻就辨認出來,這本書是丁牧傑抄寫的,封麵